也許吧,但是有什麼重要的呢,不管真心與否,她都不在乎。“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有些殘忍,但是我不想騙你,肖亞斯,你是不是真心的,跟我都沒有關係。”
就這樣放開彼此,去過各自的生活不好嗎?爲什麼還要這麼苦苦糾纏,每個人都不得解脫。
看着蘇遇暖滿是決絕的雙眼,肖亞斯的滿腔熱血漸漸冷卻,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渾身都被寒冷給浸泡了。
“那麼我放你離開。”至少該向她證明,自己是真心愛她的。
“謝謝。”蘇遇暖轉身在書桌前坐下,“我想遲玄很快就會找過來,再幫我一個忙,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好嗎?”
一邊說着,蘇遇暖一邊在紙上刷刷地寫了起來,也不管肖亞斯會不會答應。
“你要告訴他你去哪裡嗎?”肖亞斯耐着性子問道。
“沒有人會知道我去哪裡,實際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這封信不過是想告訴他,不要來找我而已。”
這封信蘇遇暖寫了很久,肖亞斯就一直站在她身後,一個無心隱藏,一個不屑偷看,就這樣靜守在各自的位置,做着各自的事情。
“可以了,麻煩你了肖亞斯。”蘇遇暖鄭重地將信放在肖亞斯的手中,“我們的恩怨就在此刻兩清了,好嗎?”
那封信就像是燙人的鐵塊,將肖亞斯的手心燙得生疼,“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個誰知道呢?“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肖亞斯,不要再爲難我的家人了,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看我心情,你以爲你是誰,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肖亞斯偏過頭去,硬着心腸說道。
可是蘇遇暖卻忽然擁住了他,“我知道你會答應我的,謝謝你,肖亞斯,你對我的好,其實我一直都記着,我會一輩子記着,那些不好的,等踏出了地方,我就會忘得乾乾淨淨。”
肖亞斯回摟着蘇遇暖,“對不起。好好照顧自己。”
這一聲對不起,他終於說出了口,原來在內心深處,他是覺得虧欠蘇遇暖的。
在肖亞斯的安排下,蘇遇暖離開了,當肖亞斯的手下將蘇遇暖送到火車站,準備跟蹤蘇遇暖的時候,被她給甩掉了。
蘇遇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身上就只有一些有限的現金,但是她沒有絲毫膽怯,勇敢地跳上了一趟正準備發車的列車上。
關於目的地,她不知道,沿途旅行,看到喜歡的地方,她就會下車。
在蘇遇暖的眼裡,世界就分爲兩種地方,一種是有遲玄的地方,一種就是沒有遲玄的地方。
既然是要遠離遲玄,那麼去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趴在車窗上,蘇遇暖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不禁露出了一個微笑。
也許,她可以考慮一下將自己的故事寫下來,這樣就不會忘記了。
身上撫上自己的脖子,那裡遲玄昨晚留下的印記纔剛剛開始結痂,粗糙的表面刮擦着蘇遇暖的掌心,在心中蕩起陣陣漣漪。
她不光擁有故事,還擁有愛的印記。
希望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那些不幸,就全部交給自己,由自己來帶走。
遲玄帶着人趕到肖亞斯所在的地方,還是晚了一步,儘管此刻他的人已經將這個地方全部包圍起來了。
“小暖在哪裡。”遲玄在肖亞斯面前鎮定,雙眸裡射出毒箭一般的寒光。
“你倒是能耐,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了。”肖亞斯帶着戲謔的笑容,無畏地迎上遲玄的目光。
兩人就這樣死瞪着對方,誰都不肯先挪開視線。
“再問一遍,小暖在哪裡。”這棟房子裡裡外外地都已經找過了,沒有發現蘇遇暖的蹤跡。
肖亞斯這個人太過狡猾,之前爲了尋找他的藏身處,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撲空。
他防備着遲玄,所以模仿了狡兔三窟的做法,放了不少的煙霧彈給遲玄,不然的話,遲玄也不會拖到現在才找到他。
肖亞斯聳聳肩,“我不知道。”本來派人跟蹤蘇遇暖,但是跟丟了,他現在確實不知道蘇遇暖在哪裡。
很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遲玄一擡手,便有手下送上一份文件袋給他,“你可以不說,我這裡面有些好東西,我想現在把它交出去,明天估計全世界就會知道堂堂英倫王子是怎麼在異國爲非作歹的。”
肖亞斯臉色微變,遲玄竟然還能拿到自己的那些證據,“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面裝的是我的罪證?可是我根本就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你去哪裡告我?”
見他對自己手裡的證據無動於衷,遲玄冷笑一聲,“你別不相信,這可是我從花了不少力氣蒐集來的,只是一份就足夠你吃不消了,更別說還有這麼多份,要是造成兩國之間的關係緊張,你說你這個王子會有什麼下場呢。”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了。”肖亞斯不再掉以輕心,“你是打算用這些證據來換回小暖是吧?”
“不要和我廢話,把小暖交出來,你不會不知道她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你囚禁我的合法妻子,又會有什麼後果知道嗎?”
就算沒有這些罪證,光是非法囚禁就夠肖亞斯好好喝一壺了。
肖亞斯大笑兩聲,然後說道:“遲玄,你把我看得太膽小了,既然我敢做那就是有了應對之策,不然你認爲我會冒這麼大的險來中國。”
死到臨頭還嘴硬,遲玄陰沉着臉,上前幾步,直逼肖亞斯,“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如果不把小暖交出來,我絕對會讓你後悔。”
他的確有這樣的本事,肖亞斯不質疑,經過上次的那一次交手,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遲玄不是一個好解決的對手。
“我也很想將她交出來,但事實是,我真不知道她在哪裡。”肖亞斯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面對遲玄的低壓氣場,不屑一顧。
遲玄大怒,一把揪住了肖亞斯的衣領,將他從沙發上給拽了起來,“說還是不說。”
老實說,看到這樣抓狂的遲玄,肖亞斯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好,果然對付這種人就應該找準他的死穴,蘇遇暖就是遲玄的死穴。
將自己從遲玄的手裡給解救出來,肖亞斯面色不改,慵懶地說道:“我知道你着急見到小暖,但是這是急不來的,給你看樣東西吧。”
看在他跟自己一樣可憐的份上,肖亞斯老老實實地將蘇遇暖留下的那封信遞給了他,“這是小暖留給你的,先聲明,我什麼都沒看。”
他可不是那種喜歡偷窺別人隱私的無禮之人,反正他現在和遲玄差不多等於是公平競爭了。
信封上寫着遲玄熟悉的字跡,那的確是蘇遇暖留下的,遲玄連忙拆開來看。
蘇遇暖的字小巧而娟秀,和她的人一樣,有一股寧靜的氣息。
滿滿的一頁紙上面,寫滿了蘇遇暖想要對遲玄所說的話,內容有些零散,但是遲玄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
遲玄看得很慢,恨不得將每一個字都琢磨透纔好。
再長的心也會看完,沒多久,遲玄便將信給收了起來,從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的任何情緒。
肖亞斯很好奇,但是又不好將自己八卦的一面給展現出來,於是幸災樂禍地說道:“怎麼?你也被甩了吧,是不是離婚協議書?”
這樣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遲玄緊握着拳頭,剋制着自己的怒火,纔不至於讓自己的拳頭望着張欠揍的臉上揮過去。
“撤!”遲玄冷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然後自己徑自朝大門走去。
“遲玄!”肖亞斯突然將他叫住,“我輸了,但是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小暖。”
被叫住的遲玄沒有回頭,而是正視着前方,“明天要是讓我的人發現你還在這裡,別怪我不客氣。”
這番話讓肖亞斯有些意想不到,他還以爲遲玄一定會將蘇遇暖離開的賬算到自己頭上來。
不光是肖亞斯不明白,遲玄的手下也很不明白,但是誰會質疑老大的決定呢。
遲玄徑直回到了別墅,對陳媽的問話理都不理,直接回到了房間。
難怪昨晚會那麼多愁善感,難怪昨晚會那麼熱情,難怪……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可是就是沒想到蘇遇暖會這麼主動離開這裡。
遲玄仰面倒在牀上,心中像是被塞進了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腦海裡,不斷在飄蕩着那些娟秀的字跡,遲玄雙手枕在自己的腦後,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封信。
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瞟了一眼,是歐巖打過來的,遲玄接通之後,就說了一句話便掛斷了。
“她離開了,我不會再找她了。”
這話讓那邊的歐巖覺得莫名其妙,什麼叫離開了,不找了?
重新打電話過來,遲玄看了一眼,直接將手機關機了,不想理會任何人,他現在只想一個靜一靜。
可是房間裡,彷彿到處都是蘇遇暖的氣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便浮現出蘇遇暖的身影。
蘇遇暖,何其殘忍,就這麼離開了他,離開了他的生活,什麼都沒帶走,卻帶走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