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芸嫣此番話一出,陳中華憨笑着說:
“首長您太擡愛了,爲什麼不把您那最強悍的重案一組調來,若有他們的助力,保證會讓您滿載而歸。”
“就是,幹嘛只弄一兩個不大不小的污吏呀,直接把那兩個最大的禍害滅了,才大快人心呢,”黃薇薇又急得插嘴。
鐵芸嫣輕輕嘆了一口氣後,淡淡一笑:
“沒有上級的命令,我也不能擅自調兵呀,我也知道你說的是誰,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家畢竟勞苦功高,既然大大有意護佑,現在誰還敢再動他呢,我其實只想哄家裡那鐵老頭開開心,弄一兩個小鬼足夠了。”
突起滿臉的失落,陳中華重嘆一聲後,他站起來正式表態:“既如此,首長若有什麼指示儘管交代,我們保證唯命是從!”
“那我先謝過二位了,”鐵芸嫣笑着站起來,依次和大家握手道別。
回去時,鐵芸嫣一上車,就瞞着寒子劍,偷偷發了一個信息:
139………,立即實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錄音監聽!
發完信息一看時間,已經凌晨二點多了,鐵芸嫣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卻無睏意,見寒子劍一路沉默,她又轉頭笑着問:“你怎麼啦?”
星空下的外環高架,此刻靜悄悄的燈火闌珊,恰似一條流光溢彩,曲折盤繞的巨龍,寒子劍一路狂奔,他輕輕答道:
“我沒事呀,你先歪一下吧,很快就到家。”
將頭歪在寒子劍肩上,鐵芸嫣柔情蜜意着打了一個哈欠說:“騙人,你心裡肯定有事。”
伸手輕輕掐了一下她那細嫩潤滑的臉,寒子劍笑着說:
“呵呵,你冰雪聰明,滿腹謀略,我哪敢騙你…”
又嬌滴滴的一樂,撩起寒子劍的衣角,柔情萬種着伸手捏着他的肚皮,鐵芸嫣咬着牙說:
“哼!還有半句話,不如我替你說完吧,‘鐵芸嫣,你一肚子的陰謀詭計’。”
寒子劍一樂:“呵呵,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是在想,如果哪天你把我賣了,我肯定會樂呵呵的幫你數銀子。”
“子劍,我愛你!芸兒願意爲你生爲你死,只求你永遠不要傷害我,”心裡一酸一苦後,鐵芸嫣突然委屈得眼淚汪汪。
面對這份真情流露,心裡微微一揪,寒子劍低頭,他第一次主動在鐵芸嫣的額頭上,迅速一香後,又猛踩了一下油門。
十來分鐘後,二人回了鐵芸嫣以前的住處,先侍候她洗了躺下,寒子劍裹着大浴巾,才從浴室裡出來,客廳茶几上的手機,突然急促的響了。
這三更半夜的,誰呀?
一邊擦着仍然在滴水的頭髮,寒子劍漫不經心走過去一看。
這部以前用的手機上,顯示着黃薇薇的來電。
心裡一咯噔,寒子劍急忙接聽。
“子劍哥,你快來,我們受到了歹徒的襲擊,爸爸身負重傷!”電話裡是黃薇薇帶着哭腔的聲音 。
“別急,別急,你說清楚,黃叔叔有沒有生命危險?你們現在哪裡?”寒子劍非常冷靜的發問。
“我們現在第六人民醫院的19層,爸爸才被推進了急救室,你快點來呀!”電話裡的黃薇薇,已經開始哇哇大哭了。
“我馬上到!”
寒子劍扔了手機,急忙去穿衣服。
“怎麼啦?”穿着睡衣的鐵芸嫣,跑出來急問。
“黃博叔叔遭到襲擊,正在搶救!”
“我和你一起去,”鐵芸嫣急忙轉身回房打算換衣服。
“你乖乖的在家睡覺,我不回來,堅決不許出門,”寒子劍大聲說完,拉門就衝了出去。
“你要注意安全呀!”鐵芸嫣抱着衣服,急得衝出來,對着門外大喊大叫。
儘管是一路超速,連闖紅燈,寒子劍還是用了近十五分鐘纔到了醫院裡。
到達16樓,一出電梯就看見黃薇薇母女二人,正抱在一起站在急救室門口。
“子劍,”黃薇薇丟開她媽,抹着眼淚迎了過來。
剛纔黃薇薇電話時,薇媽媽大概還沒來,突然看見寒子劍,薇媽媽先是一驚,然後也紅着眼睛迎來。
一左一右摟着這母女二人的肩,寒子劍沒說話,把她們安置在急救室門口的鐵椅子上後問:“傷哪兒了?”
“這裡,血流如注,”黃薇薇指着自己腹部的右下方。
“嗯,放心吧,叔叔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寒子劍終於才鬆了一口氣。
寒子劍的話,自然是可信度百分百,這母女二人也同時壓着胸口,輕輕舒了一口氣。
“子劍你這個臭小子,躲哪裡去了,害得薇薇那段時間都眠不香食無味,整整瘦五六斤呢,”薇媽媽突然伸拳,狠狠砸了寒子劍一下。
“媽!你胡說什麼呢!”黃薇薇一聽老媽在誇大其詞,又急得直瞪眼。
憨憨一笑,寒子劍又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黃薇薇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們回去後,弄堂裡已經停滿了車,於是爸爸就下車慢慢往回走,等我在路邊停好車後,爸爸已經在三十米之外了,
我才追了幾步,就聽見爸爸的大喝聲和慘叫聲,根本不容我反應,就看見一個渾身上下穿着黑衣服的人,先是飛到旁邊的一顆大樹上,然後又跳上一個二層高的房頂後,立即就消失不見了。”
“你沒追?”寒子劍問。
“爸爸已經倒在血泊裡,我怎麼去追,再說那麼高,我根本上不去,”又起一些驚魂未定,黃薇薇答道。
寒子劍點了點頭說:“嗯,你做得非常對,此人既能傷了黃叔叔,你追上去也不是對手。”
薇媽媽這時又突然開始瞎分析:“是不是這個老東西,在外面沾了花惹了草,被人家男人發現,結下了深仇大恨?”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爸爸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黃薇薇又瞪了她媽媽一眼後,突然拍打着腦門,看着寒子劍說:
“我情急之下,雖然只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但從她的背影和移動身形上看,那人十有八九是個女的。”
此時,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出來一個白大褂上沾着一點血跡小護士。
三個一起迎上去後,那小護大概是新來的,還不知道黃博真實的身份,沒心沒肺的笑着說:
“傷者沒事了,一刀把正有些發炎的盲腸給割斷了,我們院長親自主刀,正在繼續割闌尾,等清理縫合好,他就可以出來了。”
謝過那小護士後,寒子劍又問黃薇薇:“你報警了嗎?”
“報了,我自己給自己報的,然後一秒鐘出警,一秒鐘到達戰場,”見老爸果然無生命危險,黃薇薇也開始一本正經的沒心沒肺。
“現場呢?保護了嗎?”寒子劍笑着再問。
“如果是你,當時還顧得上保護現場嗎?”黃薇薇瞪着寒子劍反問。
竟被反問得啞口無言,寒子劍只能又一笑。
“憑那人的身手,估計現場連屁都不會留一枚,”黃薇薇又神補了一句。
一個小時多後,一羣帶着口罩的醫生護士,舉着點滴瓶麻醉包,前呼後擁的把黃博推出來後,送進了一個單間病房裡。
寒子劍領着她母女二人跟進去,再一次謝過這些白衣天使,將他們統統打發走後,窗外已經矇矇亮,黃博也睜開了眼睛。
“子劍啊,我就知道,只要沒死,眼睛一睜,肯定能看見你,呵呵,”黃博皺着眉頭,朝寒子劍一樂。
替黃博搖起牀頭,寒子劍輕輕坐他身邊,笑着說:“剛纔有羣衆家屬實名舉報,說您在外面沾了花惹了草,結下了樑子後,才導致仇家追殺。”
黃博立即被逗得想笑又沒笑出來,他喘着氣,咳嗽兩聲後,又疼得捂住肚子,伸手要揍寒子劍。
那母女二人,也立即被逗得直樂,忙一起圍着黃博,給他擦臉喂水。
“您快說說當時的情況吧,免得時間長了忘記細節,”寒子劍這纔打開手機錄音後,認真的發問。
閉着眼睛,黃博將當時的場景,在腦海裡快速回放一遍後,才又睜了開眼睛說:
“薇薇去停車,我就活動着腿腳慢慢先行,到了巷子口時,我纔打算回頭看薇薇,突然從身邊那棵大樹的後面,閃出了一個渾身上下都穿着黑夜行服,連頭上都戴着黑色頭罩,只能看見兩隻眼睛和一隻鼻孔的人,
我當時毫無防備,驚得大喝一聲的同時,忙用雙掌去推,可已經晚了,那人右手上的一把明晃晃的長尖刀,已經狠狠紮了過來,
我一陣刺痛,捂着肚子倒地時,那人也被我用雙掌推翻在地,只見他非常靈敏的一個翻滾後,竟像只鳥兒一樣,先飛到那棵樹上,又迅速飛越上了房頂,然後我就眼前一黑,只聽見薇薇大喊了一聲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黃薇薇又給她爸爸餵了兩口甜水後,寒子劍認真的再問:“您再仔細的想想,還有什麼前臺線索嗎?”
“哦,對了,那人是個女的,身材不錯,而且還比較年輕,”黃博又用肯定的語氣說。
“既然只能看見他的眼睛和鼻孔,那您怎麼就能肯定她是女的?”寒子劍舉着手機又問。
“絕對錯不了 ,那人的睫毛長長的,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雖然太漂亮,但卻噴射出一股仇恨的冷光,她出手狠毒加凌厲,身姿如燕,很柔很軟很輕盈,簡直就像電視裡演的那種身懷絕技的飛天女魔。”
說着說着,黃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看着寒子劍又說:“不對,不對,她那雙讓人難忘的大眼睛,我似曾在哪裡看見過。”
“哼!老東西,肯定是你在外面惹了蝴蝶債,要不怎麼這三更半夜的,人家在那裡等你,而且應該是專門在等你,想要弄死你!”薇媽媽一聽這種描敘後,心裡又急了。
大家明明都知道,黃博不是那種人,可這回卻沒人敢笑,也沒人能替黃博辯解,直急得他滿臉通紅,欲辮無詞。
寒子劍又認真的點了點頭後說:
“此人應該是有目標的蓄意而爲,知道您昨天下班後沒回去,也知道您每天肯定回去,她就一直等您等到凌晨兩三點,而且是毫不留情的直接下死手,看來這個仇恨,確實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