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彥看着曹牧,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濃眉微揚:“曹牧,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看着辦吧!”
豆大的汗珠子從曹牧的額頭上滾下來,好半響身子都一直抖着。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這麼些年早就明白,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儘管他效忠皇上這麼些年,可是伴君如伴虎,他早也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日,此刻更是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老臣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南宮彥淡淡的冷瞟他一眼,不再理會,接着便交待侍衛送皇甫儀出宮,並請太醫隨行仔細檢查男人的身體是否無恙。
林侍衛同時也被南宮彥罰以五十大板,知情不報,差點釀成大錯,從今往後也不能再跟隨南宮彥左右,被貶爲普通士兵。
“都退下去吧。”南宮彥嘴角微勾,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目光凝向南宮龍澤的背影低喚一聲:“老四,你等等--”jzyi。
南宮龍澤停下了步伐,原本打算和他一起退出去的南宮龍夔也同樣停下了步伐,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警覺,回頭凝望向父皇。
南宮彥凝對上南宮龍澤的眼,低沉道:“昨兒太后問起晴兒,說算算日子她也該臨盆了,這肚子現在還沒有動靜麼?”
“嗯,應該就這兩天了。”南宮龍澤點點頭,提到這事兒他也發愁,那女人竟讓肚子裡的孩子忍耐兩日再出來,沒想到那張嘴還真是靈驗了,這兩天肚皮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也早點出宮,回府好好照看着,等平南王妃生了就立馬派人入宮捎個口信。”南宮彥緩緩點頭,若不是老太后昨兒提醒着,他都差點忘了這事兒,事情過得還真快,眨眼的功夫皇甫羽晴就要臨盆了。
“兒臣明白。”南宮龍澤點頭告辭,轉過頭正好凝見南宮龍夔試探的眸光,不難看出他恐怕是以爲南宮彥叫住南宮龍澤是有什麼其它事兒,所以刻意放慢步伐窺聽。
從金鸞大殿走出去,這兄弟二人的步伐似乎越來越一致,漸漸走到一條線上,似察覺到對方有話想說,南宮龍澤饒有意味的深邃眸光側凝向南宮龍夔,淡淡道:“今日大殿之上,二哥似乎對皇甫將軍有所懷疑,現在……你應該明白,到底是誰在幕後搗鬼了吧?”
他的話出,南宮龍夔眸底閃過一抹異色,狹眸半眯,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精光,薄脣緩緩上揚,低沉出聲:“沒有想到竟然是曹大人在背後搗鬼……”
“或許……曹大人也只是個傀儡也不一定,這些年來他的膽子一向都不大……”南宮龍澤低笑出聲,似帶着幾分玩笑趣意,深邃眸底卻又流露着幾分認真。
他的話出,南宮龍夔微揚的脣角僵滯數秒,臉頰也不自然的上下抽搐幾下,依然保持着同樣的聲調音量:“人髒俱獲,曹大人自個兒也承認了,這個案子也已經塵埃落定,四弟剛纔的話……在爲兄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讓外人聽去,豈不是毀了父皇的聲譽。”
南宮龍澤笑而不語,深凝男人一眼,步伐繼續朝前,他的反應卻是讓南宮龍夔眼斂低垂,深邃的眸光瞬間變得更加幽暗,再擡起眸時,男人腳下的步伐也隨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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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欄玉砌雲煙繞,飛閣流丹水相映,處處流光處處景,美輪美奐如夢中。
平南王府如此美景,雖然抵不過皇宮的氣勢,但是天下也難尋幾處如此氣派華麗的豪宅,就在園子的八角亭內,兩名女子相對而坐優雅的品茶閒聊着,景美人亦美,隨着幾聲輕淡而愉悅的笑聲響起,更讓那無邊的美景多了幾分生動。
“風靈,你就這個時候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將軍府看看,或許我爹已經回去了……”皇甫羽晴略顯興奮,從風靈這裡她已經得到了好消息,更是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
“王妃,這……這當然不成……”風靈水眸劃過一抹驚色,緊接着睨光便落到女人高隆的腹部,脫口而出:“產婆說王妃早上就動了紅,這一兩天內是肯定要生了,萬一半道上……”
風靈的話還沒未完,便看見皇甫羽晴臉色驟變,秀眉隨之緊蹙成團,小嘴逸出一聲痛呼:“哎喲,我恐怕是……是真的要生了……”
“啊?那……那奴婢現在該怎麼辦?”風靈小手懸在空中,這會兒還真是嚇傻了,大風大浪沒少經歷過,可是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一個臨盆的孕婦。
發現自己的腦子好像被澆了漿糊似的,風靈擡起手拍了拍頭,這會子纔算是清醒了過來,一邊上前攙扶着皇甫羽晴回房,一邊喚共他丫鬟去叫產婆過來。
就在府裡上下得到王妃即將分娩的消息忙得上竄下跳時,平南王府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個人正是三皇子南宮龍硯,在失蹤了好些日子後,南宮龍硯突然出現在平南王府,不過當他進門得知皇甫羽晴即將分娩的消息時,眸底卻閃過一抹複雜精光。
皇甫羽晴此刻已經躺在牀榻上,產婆們相比起待產的女人也同樣緊張,一邊吩咐着丫鬟準備熱水剪刀,一邊引導牀榻上的女人深呼吸待產。
南宮龍硯剛走到門房口便被攔了下來,女人分娩男人當然是不能看的,更何況分娩的女人只是他的弟妹,聽見屋內傳來女人的痛呼聲,南宮龍硯的眉頭也忍不住皺緊,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緊張擔憂:“羽晴,如果痛的話,你就……就……就咬根甘棒,別傷着自己……”
聽見南宮龍硯的聲音,皇甫羽晴水眸先是一怔,舒緩的眉心很快便再度蹙緊,強忍着痛意大聲應了句:“三哥,你怎麼來了?這生孩子的事兒還真是苦差,怎麼偏偏就落到女人頭上,便宜了你們這些臭男人……”
門外的南宮龍硯面色同樣微怔,這女人看來是真痛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以男人都被她給罵了,不過生孩子的女人最大,這會兒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若是能行的話,我倒是願意幫你生……”南宮龍硯無奈的低沉應了句,同時凝向身邊的丫鬟:“平南王怎麼還沒回府?”
正說着,身後傳來一陣急促低沉的步伐,南宮龍澤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三哥,你怎麼來了?”
原本聽說皇甫羽晴肚子發作的消息急急趕來的男人,在發現房門外的不速之客時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不過很快便恢復了自然神色。
聞言,南宮龍硯臉上的表情微微僵滯,原來還掛着對皇甫羽晴的關心,可是這會兒在聽見南宮龍澤的聲音後,面部表情前後判若兩人,凝對上男人的鷹眸冷冷出聲:“我若是不來,四弟打算什麼時候主動去找我……”10863064
他的話出,南宮龍澤面色劃過一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才繼而低沉道:“待晴兒分娩後,爲弟就打算去找三哥。”
“既然今日我來了,不妨就在此把話說清楚吧?”南宮龍硯皺了皺眉頭,顯然他是不願意再繼續等待下去了,深邃的眸光就這樣直勾勾的對視上南宮龍對的鷹眸,面色肅然凝重。
此時此刻,屋裡牀榻上的女人也能隱約聽到一些動靜,皇甫羽晴隱約知道南宮龍硯這一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想繼續再窺聽下去,可是腹部的痛意卻讓她沒有辦法凝氣定神的繼續窺聽他們的對話,痛得她緊蹙秀眉呼出聲來:“到底還要等多久才能生出來?”
“王妃稍安勿躁,老奴還看不見孩子的頭,還得再等等--”
幾名接生婆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給人接生的事兒乾的多了,最怕的就是王公貴族的夫人們,唯恐稍微不慎有個好歹,那可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來大早下。
女人的痛呼聲同時也驚動了屋外的男人們,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又咽了回去,南宮龍澤和南宮龍硯的眸光幾乎同時凝向緊閉的沉香木門,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南宮龍澤低沉道:“三哥先回吧,等晴兒分娩後,爲弟一定會抽個時間去找你。”
南宮龍硯沒有應答,只是靜靜地凝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子,最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望着他的背影數秒,南宮龍澤便收回了視線,急急的走到房門口,提起古銅門環輕叩幾下,醇厚低沉的嗓音響起:“現在情況怎麼樣?”
“快……快了,就快了,王爺別急。”接生婆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同時也能聽見其他幾位鼓着勁兒讓女人用力,那焦急着暗自用勁兒的聲音,聽着更像是她們在生孩子似的。
“再用力一點,再用力,已經看見孩子的頭了,王妃再用力一點……”
女人的痛呼聲和接生婆們緊張的聲音從屋裡聲聲傳來,門外男人握在銅環上的大手也不禁滲出汗來,仿若也同樣跟着屋內的節奏暗暗使着勁兒,敦不知掌心裡拇指粗細的銅粗已經在他手中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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