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烈收下摺扇,把玩在手裡,顧卿不一會又跑了過來,北唐烈趕忙折起丟在桌子上,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看到這一幕的顧卿,果不其然,神情看着可憐了幾分。
顧卿看見自己的扇子可憐巴巴的放在桌子上,頓時覺得自己一片心意被人踐踏了,雖然自己的東西比較廉價,但是自己親手畫的,也算是一片心意啊!
顧卿走過去,正欲一把奪過,沒想到那漫不經心的北唐烈的速度比自己還要快。見他抓在手上開開合合,很隨意的樣子,顧卿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既然不喜歡就還給我,你不喜歡我稀罕。”
北唐烈眸色微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前王妃送人東西還有收回的道理?”
前……前……前王妃!前你妹!
顧卿生着悶氣不說話,想要搶過,但是北唐烈在長度上面佔有絕對的優勢,手臂一揚,顧卿怎麼夠都夠不着。
顧卿卯足了勁,一下子衝了上去,沒想到東西沒夠着,反而將北唐烈給撲倒了,正緊緊的揪着北唐烈的衣服,隱隱還能從放大的領口可以看到裡面的精緻的鎖骨呢!
實在是……太香豔!
顧卿哪裡還顧得上扇子,美色當前,顧卿很沒出息的嚥了咽口水。這樣曖昧的姿勢,眼前還是一等一的帥哥美男子,拿出去分分鐘就能電死個人,這樣的男人此時正衣襟微敞的躺在自己身下,如果不趁機吃點豆腐簡直對不起他這張臉啊!
看着顧卿正興致勃勃的看着自己那袒露的胸肌,嘴脣揚起一抹邪笑,聲音不自覺多了幾分暗沉:“你想幹什麼?”
“我想畫裸男!”顧卿毫不猶豫的回答。
北唐烈的眉頭悄無聲息的皺了起來,寒眸微眯,有些不悅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舍不得起來的某人。這個女人難道除了畫畫就不會想點別的事情嗎?比如男歡女愛?男下女上?
心裡雖然鬱悶,但是一觸即顧卿那毫無情慾的眼眸,眼底那無聲無息的慾火眨眼熄滅,面對這個女人,自己每次都不能盡人道,可惡!
北唐烈知道,這要是繼續挑逗下去,最後的下場往往是無疾而終,而自己還憋了一肚子火,遂即冷聲道:“還不從我身上起開?”
顧卿這纔想到自己撲倒的是何人,一見美男裸體就忍不住的性子就是改不掉,估計有個大帥哥一脫上衣,自己分分鐘就跟着別人跑了都說不定啊!
爲了畫完美的裸體,顧卿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顧卿趕忙爬了起來,也忘了扇子的事情,可憐兮兮的看着北唐烈揉了揉肚子:“有點餓。”
現在是晌午了,也該吃飯了。
北唐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外面那些人驚愕的目光,這個新坊主有點娘不說,這個王爺似乎……
看到北唐烈投射過來的目光,一個個如臨大敵,即刻裝模作樣的做自己的事情,哪裡知道自己娘炮的形象已經坐實了,還企圖染指烈王。
北唐烈拿起摺扇,移步出去:“吃了飯帶你去菩提寺。”
菩提寺?顧卿的眼睛一亮,菩提寺是皇城中最大的一座寺廟,雖然南方大多是丘陵平原,但是皇城正好坐落着一座山,在皇城的東面,上面便坐落着最大的佛家道場,凡事皇宮一切法師都是菩提寺承辦,也算是御用寺廟了。
顧卿來京城這麼久,也沒機會好好玩玩,能去見一見最大的寺廟也是不錯的,最起碼可以看一下壁畫。
簡單的吃過午膳過後,兩人乘着馬車便來到了菩提寺腳下。
看着山腳蜿蜒向上,相傳有九百九十九塊石階。在山腳下樹立一個石碣“心誠者,拾階而上”。
這寺廟從前朝就屹立至今,北辰帝剛入主南方不久,對於這樣的信仰大廟,更是奉
若神明,這也讓那些信仰宗教的人更加誠服。所以面對這塊石碣,無人敢不從,估計你這回擡轎子上去了,明天就該有人到你家開始“軍事教育”了。
一路上遇見男男女女,不是初一十五,上香的人還這麼多,可見香火是多麼的旺盛。等顧卿上氣不接下氣的上去,已經累的一頭汗了,再看北唐烈,人家淡定自若,連口大氣都不帶喘的,更不要說汗水了!顧卿嚴重懷疑,他真的是個殘疾人?這速度簡直也忒快了點吧?
北唐烈斜睨了她一眼,只見她已經支撐不住的坐在石階之上,累的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北唐烈倒是也不急,似乎耐心十足,站在那高階之上看下面的風景。他一身紫衣獵獵,隨風飄動。臉上帶着幾分冰寒不近人情,刻薄的脣角微微抿着,勾起完美的弧度。他一雙眼掃過之處,都讓人有淡淡的心驚。
即使讓人害怕,還是引來了不少妙齡少女的駐足觀看,不少小姐丫環頭靠頭小聲議論,估計是在猜測這是哪家的公子生的如此俊逸非凡,而且身上的高貴氣息是那樣的引人注目。他無論在哪,都像是一團黑夜,讓人忽視不掉,在陽光下似乎尤爲刺眼。
北周民風開放,南方男女長情,這樣完美的結合,女子不再是養在深閨人不識,反而拋頭露面,對待男女之情,也十分看的開。
看一眼,丟個手絹,扔個鮮花什麼,那都是小意思,更恐怖的還有直接衝進男方家門的呢!
而現在北唐烈往那一站,無疑是招蜂引蝶的存在,不論他的眼神是多麼的冷酷決絕,但是面對大周開放的南方女子,就算你再冰冷,也被姑娘家心中一團花火給撲滅了。
還是有不怕死的上門了!
只見一個長相頗爲小巧精緻的姑娘看了北唐烈兩眼,雙眼難掩歡喜之色,輕移蓮步,走到了北唐烈面前,行了一個禮:“公子是一個人上香?”
北唐烈不說話,只是眼神不善。
那姑娘似乎沒有看到,笑靨如花:“我也是一人,可否邀請公子一同上山?”
北唐烈薄脣緊抿,最終眉心緊蹙,冷聲說道:“滾。”
沒想到北唐烈毫不客氣,直接吐出一個“滾”字。她咬緊了下脣,又覺得心有不甘,估計這個男人只是在擺譜。她對自己的外貌十分信心,估計是自己沒有自報家門,所以他還不感興趣。於是她整頓心情,微微仰首,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既不顯得自己太過主動,又讓人家明白自己有機可乘。
“我乃督查總使之女閔桃,今日發生一點意外,所以家僕沒有跟隨,這麼長的石階,萬一不下心摔倒,小女子實在是害怕之極。公子不要誤會,只要送小女子到達山頂,我一定會有重謝。”
說的如此婉轉,她就不相信面前這個冰冷男人不爲所動。
但是隻見那個冷麪男子眉心緊蹙,似乎對自己的話毫不關心,反而看向身後。閔桃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有一個男子,只不過是坐在地上,所以她沒有看去。
現在冷麪男子側着身子,那個坐在石階上的男子便一下子呈現眼前。只看了一眼,閔桃就毫無興趣,從側面來看,這個男人長得十分普通,若是非要在那張臉上找點可取之處的話,估計就是那雙眼睛吧!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
雖然說後面那個瘦小的男人其貌不揚,但是身上的衣服倒是十分光鮮亮麗。閔桃是大家閨秀,一眼就識出那身料子乃是蘇州盛產的金絲織雲錦的料子,採用雙面繡的手法,金絲暗藏其內,外面乍一看是一般的雲錦,但是內行人一眼就能識別裡面的玄機。
閔桃皺眉,那個男子身上穿着的竟然比面前的冷麪公子穿的還要好。在看兩人一坐一站,而面前的冷麪公子時不時的看向身後的男子,眉頭深皺,似乎欲
說還休,十分爲難的樣子。閔桃疑惑,難不成身後的纔是主子?
沒想到一個下人就如此氣勢逼人,拿這個主子該是多麼強大的背景?京城俊傑自己都有所耳聞,見到的也不少,但是這位卻眼生的緊啊!
閔桃剛想繼續問下去,沒想到面前似乎極力“隱忍”的冷麪公子有所行動。
北唐烈看着在旁邊若無其事的按着腿的顧卿,心中甚是不滿,北唐風告訴自己,一個女人在乎一個男人,面對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必然會如臨大敵。可是這些所謂的症狀前面都符合,只有那個女人不爲所動,連個正眼都不瞧自己,北唐烈頓時火冒三丈。
那登雲靴不滿的踢了踢專注按摩的顧卿,眼底的冰寒似乎要將她吞噬一般。
顧卿疑惑的看着他,一臉的茫然:“你踢我做什麼?”面前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不勾搭,你閒着沒事做踢我找樂子是不是?
見她終於將目光看向自己,北唐烈悠然轉眸:“我十分樂意陪姑娘。”
閔桃一喜,雖然仍分不清兩人誰是主僕,但是面前的冷麪公子態度大轉彎,不得不讓閔桃欣喜。
閔桃得體大方的行了一禮,看着他後面坐着的顧卿,疑惑道:“那這位公子……”
北唐烈鳳目半眯,沉聲道:“她?慢慢爬。”
顧卿暗自咬牙,這個男人有病,既然遇到美女連這短短歇息的時間都不讓,真是吃着碗裡的惦記着鍋裡的,也不怕腎虛?
顧卿在後面悲憤的拍拍衣服,衝着他做了一個大鬼臉,沒想到北唐烈似有感覺一般,突然回頭。
顧卿其醜無比的鬼臉頓時在風中僵硬,尷尬的扯動了下嘴角,頓時變成了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的笑容。
閔桃此時才發現面前的冷麪公子不一般,突然想到一個人。這京城唯有一人瘸腿、冷麪,那邊便是那傳言兇惡無比的大周戰神烈王。
閔桃捂着小嘴,先前他站着自己沒發現他左腿的異樣,雖然爬石階的時候顛簸不大,但閔桃還是一眼看出,頓時嚇得不行,臉上也露出極度恭敬的神色。她爹自從她適齡代嫁之日起,就和她耳提面命,京中有兩人不是良人的佳選,一個是好色成性的風王,一個是冷血無情的烈王。
而如今自己竟然邀請烈王同行,這真是讓她又驚又懼。風王好歹還疼惜女人,這個烈王分明是不拿女人當人看,從他府裡擡出去的屍體,估計都可以堆成一個亂葬崗了。就算北唐烈此時有禍國殃民的面容,閔桃心中也提不急半分覬覦的心思,她還不想死在這個男人的手裡啊!
北唐烈眼神不經意的往後看了眼,發現顧卿雖然埋怨,到還是乖巧的亦步亦趨,臉上的神色便緩和了許多。再一看閔桃的神色,一雙眼睛偷偷的瞄着自己,自己眼神一看上,頓時嚇得縮回了目光。
閔桃哪裡還敢看北唐烈的眼睛,突然靈機一動,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了:“烈……烈王爺,小女子還有些事情,估計不能陪您上山了。”
北唐烈冷笑一聲,看來是猜出自己的身份了,畢竟這京城瘸腿冷麪的王爺就自己一個。
見北唐烈冷笑,閔桃心中害怕極了,連頭都不敢擡一個。
見她如此害怕,遠沒有顧卿好玩,頓時沒了興趣,也不和她羅嗦,直接一隻手搭在了閔桃的手中:“往裡走,小心。”
閔桃受寵若驚,急忙點頭:“是,是……”
“隨本王上山。”他冷聲吩咐。
閔桃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跟着了。
顧卿看着前面那一對十分合襯的“善男信女”,這個北唐烈也真是的,在佛門重地既然勾搭妹子,也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顧卿皺皺鼻子,但是也沒辦法的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