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盛寵魔眼毒妃
秦通會給秦箏寫信,無外乎就是寫給雲戰看的。因爲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他清楚,無論他寫什麼她也看不懂,那這信可不就是寫給雲戰的。
信上假意的交代秦箏要做好王妃,不要給雲戰丟臉,能嫁給雲戰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切不可任性。
雲戰依然沒給秦箏看,這種東西她看了一定會生氣。
但他不給她看,她也很生氣,總是依仗自己個子高來欺負她,太氣人了。
不過自己想想秦通肯定沒寫什麼好東西,不看也罷。只是雲戰太氣人,他只需要舉高手,就能逗得她幹跳腳。
曹綱給秦箏找的武器到貨,是一把可以卡在靴子裡的匕首,外表精緻,裡面就更鋒利了。
秦箏很喜歡,但這畢竟與長劍不同,她使用起來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咱倆去校場上試試?有點不適應。”搖搖頭,秦箏覺得一時半會兒的這匕首她用不順。
“也好。”看秦箏是不太順手的樣子,曹綱也覺得該練習練習才行。
白天天氣好,溫度就不會那麼低。倆人走到校場上,各自手上都拿着武器,吸引了來往兵將的視線。
拿掉匕首的鞘,秦箏看了看這和雲戰手掌長度差不多的匕首搖搖頭,雖然適合隨身攜帶,但和別人交起手來好像容易吃虧。
曹綱也亮出兵器,隨後道:“小姐,開始吧。”
邁開步子,秦箏先舉匕首攻擊,曹綱躲,但他的長劍對匕首卻是不太容易,因爲匕首太短了。
但秦箏不太擅長拿着匕首近身搏擊,匕首較短,她與曹綱之間的距離卻還是以前拿着劍的距離。所以曹綱有一個躲閃不及,但是她卻沒抓住機會,讓他順利的逃了出去。
拿着匕首搖頭,秦箏連連嘆息,“不成啊,這東西不順手。估摸着搞偷襲能好一些,趁人不注意給一刀。”
曹綱也有些爲難,“不如小姐試試與屬下協作?”他們倆配合的還是很好的,畢竟練了好幾年。
“也成。”點點頭,倆人這次練的是相互配合。雖然敵人是空氣,但配合起來就很好,秦箏沒那麼抓空,曹綱也舒服了許多。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秦箏總得適應這兵器纔是。
曹綱覺得他得再研究研究才能教秦箏,否則會給她弄迷糊的。
秦箏拿着匕首自我感覺她以後就得背後捅人刀子了,想要再正面交鋒,她還沒湊到人家近前,她就被人削掉腦袋了。
校場四周往這邊看的人不少,對於短兵刃,有些人瞭解,有些人不瞭解。
所以,懂門道的人看的糾結,不懂門道的人也跟着研究試探,發現這確實有難度。
終於,一直看着他們的男人看不下去了。雲戰走出來,步履生風,他走路的樣子實在有氣勢,就像從天邊而來的滾滾烏雲,那氣壓瞬時籠罩整個校場。
一看走過來的人,秦箏撅嘴,舉了舉手裡的匕首,“大元帥,這東西只是好看,不好用。”
“那是因爲你笨。”簡單一句,直接點明原因是什麼。
一聽,秦箏不樂意,“說的好像你很明白似的。”
雲戰不語,但那表情明顯,他確實很明白。
曹綱提劍站到一邊,若雲戰說他懂,那肯定是懂。
走至秦箏面前,雲戰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匕首,隨後旋身站到她身後。
秦箏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就直接扣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
“曹綱,過招。”他是要親自輔導秦箏,要她知道短兵刃與長兵刃是如何過招的。
曹綱得令,提劍出招。
雲戰一手抓着秦箏拿匕首的手,另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帶着她移動,直接移到了曹綱近前。
被帶着和曹綱交手過招,秦箏完全是不敢睜眼睛,太近了,曹綱的劍鋒就在眼前劃過。劍走時帶着的風吹着臉,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劃開了。
然而,雲戰絕對是經驗很足,這種短兵刃近身搏鬥重要的就是近身二字。如若距離都無法掌握,那就只能等死了。
曹綱連續後退,便是長劍在手也覺得困難,因爲那匕首太短,只要劃到眼前就得後退,否則非得受傷不可。
周遭觀看的兵將越來越多,對於雲戰出馬自然是期待滿滿。像這種事情,他們王爺是最擅長的。
曹綱被逼退接近十多米,最後雲戰摟着秦箏收勢,放開她的手,他微微低頭看了懷裡的人兒一眼,結果這人兒雙眼緊閉。
眉峰微蹙,他的表情讓人很有壓力。
“你沒看麼?”放開她,雲戰聲線低沉。
睜開眼,秦箏輕輕籲口氣,“太近了,感覺曹綱的劍馬上要劃破我眼睛了。”轉過身,仰頭看着眉峰微蹙的人,她可不似別人那般怕他。
“不會的,只是劍氣。”幾不可微的搖頭,她果真還是太菜鳥了。
撅嘴,秦箏看了看手裡的匕首,“你覺得我專攻背後捅人刀子怎麼樣?”
揚了揚眉,雲戰那絕對是嘲諷,正面攻擊都沒學會,就想學背後捅刀子?
看他那表情,秦箏的嘴就撅的更高了,“那怎麼辦?你師父當年就是這麼教你的?”曹綱都是以對手的身份來引導她的。
視線固定在她的嘴上,雲戰的表情漸漸歸於柔和,“我沒師父,自學。”
“厲害,自學成才。”她不是沒那個天賦麼,否則她也自學。
“放開膽子,這麼膽小可不行。”膽小就沒辦法學武。
“我纔不膽小呢。”不樂意聽,秦箏扭着頭不承認。
看她那樣子,可愛的不得了,幽深的眸子劃過笑意。
“那你來攻擊我,我不拿兵器。”看看這樣她敢不敢近身。
不拿武器,秦箏還是有信心的,點點頭,“好啊,來吧。”
曹綱讓開,這場地是他們倆人的。
秦箏攻擊的姿態和速度還是可以的,直奔雲戰腹部,因爲別的地方她刺着太費勁,誰讓他那麼高。
雲戰閃身躲過,他雙手負後,僅僅是腳下移動。
秦箏調轉方向,反應還是很快的。
匕首出手,晃着鋒利的光,這的確是把好匕首。
匕首的尖擦着雲戰的腰間而過,秦箏力氣使得過大差點衝出去。
雲戰始終沒用手,完全是在躲她,但每次躲的都是僅僅毫釐,讓人更上火。
不禁心氣不順,秦箏用上自己最極限的速度和力量,這一招果然更有力更快。
雲戰伸出一隻手,以兩指準確夾住直奔他腹部而來的匕首,微微用力一轉,秦箏就被帶着踉蹌到一邊去。
不由得哎呦出聲,雲戰迅疾的放開匕首然後搭在她肩膀上將她拽進了自己懷裡。
靠在他懷中,秦箏呼哧帶喘,“你都不還手,沒意思。”
“沒還手你都刺不到我,要是還手,你這小命早就沒了。”雲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隱隱帶着些笑意。
“本來我也沒想刺到你啊,但你不還手也太低看我了。”有被小瞧的感覺。
“這麼矮,難道要我仰頭看你?”拍她的腦袋,她這小個頭太可愛。
瞪眼,秦箏轉身仰頭盯着雲戰,“我要長得和你一樣高還不嚇死你?”她要真那麼高,他還想欺負她?哼!
“山下城裡還真有一個,有時間帶你去看看。”確實很驚悚,所以像她這種小矮個就很好。
“長得也漂亮?”揚眉,秦箏覺得女人長得太高的話,漂亮的較少,因爲頭會適應身高比例變得很大。
“沒你這麼白。”這女人白的簡直反光。
抿嘴笑,秦箏對自己的皮膚還是很有自信的。揮動兩下匕首,她眯起眼睛,“我還是不和你學了,你這個師父太嚴厲,我稍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你就會發火。我還是和曹綱慢慢切磋吧,我們循序漸進的來。”
“也好,看你那麼笨我也上火。”雲戰直接答應,他是沒辦法教別人的。
輕叱,秦箏不滿也沒辦法,對於他來說,她確實是有點笨。
“近身搏鬥,要的就是膽大和速度。你膽子小,速度也不行,勤加練習吧。”這是武功高手給予的忠告,聽得秦箏更是眼冒金星。
“都說笨鳥先飛,我現在飛也來不及了。哎呀,又提起鳥了,我現在聽見鳥這個字就過敏。”趕緊搖頭,她不想聽別人說鳥,也不想看見鳥。
“你看看這上空,哪裡有鳥?”可以說在天陽關,鳥都滅絕了。
擡頭,湛藍的天空離的很近很近,更是乾淨的沒有東西,不禁放心,“很好看。”
“不要找藉口,勤加練習吧。”大手在她的頭上抓了抓,她的去路就是努力。
甩頭,秦箏不禁冷哼,說的她好像很懶很懶一樣。
她不懶,只是資質不成。
要說她不努力,其實她還是很努力的。最起碼,與曹綱切磋到很晚。這天下,也只有曹綱會這麼有耐心的與她一遍遍過招,換了別人早發火了。
天色暗下來,倆人一桌湊合着吃了一頓飯,之後秦箏就回房間了。她手臂都要掉了似的,這是個體力活。
回房之後就自動滾上了牀,頓感身心放鬆,這世上最好的地方就是牀。
許久,秦箏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看她,翻身,躲過那人的視線,她覺得是雲戰。
然而,那個看她的視線卻是沒有打擾她,之後秦箏就陷入了深眠當中。
再次被吵醒是半夜,她是被揪扯臉蛋兒吵醒了,睜開眼,幽幽的燈火中,雲戰那寬闊恍若壁壘的身體就倚靠在牀邊。這廝兩條長腿搭在牀上,那姿態還挺撩人兒。
上下看了他一通,秦箏打掉他的手,“討厭,放手。”
“還說勤加練習,在夢裡勤加練習呢?”雲戰幾不可微的搖頭,她果真是成不了高手。
秦箏眯着眼睛咧嘴笑,“我也很矛盾啊,腦子裡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說反正也成不了絕世高手那麼拼命幹什麼?睡覺吧睡覺吧。另外一個小人說,好呀好呀!然後我就睡着了。”
聽她一番說辭,雲戰無語,她總是有那麼多新鮮理由。
“詭辯。”戳她腦門,他那指頭就算不用力也很有力,戳的秦箏齜牙咧嘴。
“疼!雲戰,再戳我我使絕招了。”仰躺在那兒瞪眼盯着雲戰,她瘋瘋癲癲的樣子倒是挺嚇人的。
“什麼絕招兒?”他倒是很想見識見識,所以,又戳了她兩下。
秦箏立即虛空的張牙舞爪,就像她裝抽搐的時候那樣,只不過這時的幅度更大,活像跳大神的神婆。
幽深的眸子劃過笑意,雲戰十分喜歡看她發瘋的模樣。這世上,也只有她發瘋會這麼好看。
自己折騰了半晌,累的氣喘吁吁,一瞧雲戰那廝居然在笑。這人吧,就算是笑也是很清淺的那種,若不看他眼睛根本看不出來。
四肢攤開,秦箏累的死狗一樣,瞟了雲戰一眼,秦箏精疲力盡的哼哼,“好玩麼?”
“好玩兒,再來一次?”讓她再發瘋一次,可能就累暈過去了。
“算了,沒心情陪大爺你玩兒。我也想勤勞,但你看我這體力不成,所以,別逼我。”她向曹綱學了三年的時間才練成了這三腳貓的程度,她是不可能速成的。
“自暴自棄。”雲戰也沒招兒,說她一句,她能回十句。不止能說服別人,連自己也說服了。
任他怎麼說,反正秦箏是不打算累死累活的練功。
“三日後啓程,你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倚靠在牀邊,雲戰沉聲道。
“沒什麼要準備的,別忘了把我帶上就成。”翻身側躺,秦箏仰頭瞅着雲戰,以她這個角度看他,他那臉滿滿的冷冽剛硬。
垂眸,瞧着她那眼巴巴的小樣兒,他纖薄的脣角幾不可微的上揚,“還指望你抽癲發瘋的嚇人呢。”
“我又研究了一個新的抽瘋方式,你想不想看看?”她可沒少研究。
眉尾輕揚,雲戰不知她對這個真的這麼着迷。
“哈哈,給你看。”一瞧他那樣子,她就更來勁了。
說做即做,秦箏翻身平躺,整個身體開始抽搐,然後一邊抽搐嘴裡還發出聲音。就像坐馬車時特別顛簸時發出的聲音,牙齒打牙齒,那聲音都是顫抖的。
雲戰絕對是對她很佩服,雖然她這抽搐的樣子在他看來沒什麼兩樣,但這聲音,着實搞笑。
自己抽搐了半晌,秦箏氣喘吁吁的停下,然後仰頭瞅着雲戰,急急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這是加強版的!”
雲戰忍俊不禁,脣角上揚的弧度已經明顯能看出他是在笑。
伸手將那人兒拽了過來,秦箏整個人趴在他懷裡,自己的臉與他的臉不過幾公分,她能清楚的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略懵的臉。
“很不錯,再接再厲。”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有比她更可愛的人了。
得到讚揚,秦箏眉眼彎彎的嘻嘻笑,那張臉成了一朵花兒,可愛的不得了。
擡手捏住她的臉頰,柔嫩細滑的觸感,白皙透紅的顏色,充滿了活力。
“雲戰,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可愛,特喜歡我?”他那眼神兒很明顯,秦箏就是個傻子她也能看出他的眼神兒所代表的意義。這廝就是喜歡她,越來越喜歡。
雲戰的眉尾揚了揚,“自作多情。”又用她的話回答,秦箏卻是不信。
“喜歡就喜歡唄,我也不會不讓你喜歡。”趴在他身上,呼吸之間都是他的味道,好聞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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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戰不語,但那冷硬的眉眼間卻盈蘊着淡淡的笑意。
歪頭躺在他胸口,一側耳朵緊貼他的胸膛,他的心跳聲她聽得一清二楚,一下一下沉穩有力,就像他的外表一樣,他是個堅不可摧的男人。
他的胸膛雖然有點硬,不太適合當做牀來用。但秦箏卻很喜歡,這世上僅他的胸膛會這般合她心意,真是寬闊啊,抵得上她兩個身體的寬度了。
前往皇城,隊伍終於出發,要離開這天陽關,不止秦箏,連小桂和曹綱都有點不捨。雖然在最初他們只是外人,但現在,他們與大家是一起的。
因着有女眷,所以有馬車。而這一次,雲戰沒有像從皇城回來之時那般將秦箏他們甩在後面,反而同行。
這種改變不止本人,所有人都看得到。這種結果,也是大家都欣慰的,最起碼,他們覺得雲戰是撿了個便宜的,畢竟當初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雲戰將來的王妃是個神經病是個殘廢。
坐在馬車裡,秦箏和小桂的堡壘就是這裡,她們倆不會騎馬不會狂奔,所以也只能乖乖的呆在這裡面了。
窗子開着,主僕二人各佔一個窗子,看着外面,那有些微冷的風吹在臉上,涼爽又愜意。
來天陽關時覺得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但現在,這裡的美景只有欣賞這裡的人才看得到。
“小姐,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裡這麼好看呢?”小桂讚歎,這鐵壁一樣的景色再加上那些穿着盔甲騎着駿馬的兵將,簡直美呆了。
“雪山更美,只是那溫度受不了。”下了天陽關,隱隱的能瞧見雪山,雖然山巔躲在雲層當中,可還是能窺見一二。
“奴婢還真想去看看,只是奴婢也怕冷。”探着脖子往那邊瞧,還是能看見一些的。白雪皚皚,單是想想就很美,可是若要她去雪山走一遭,她這身板可受不了。
秦箏輕笑,擡起手臂搭在窗口,她趴在那兒,視線不由自主的開始調轉向隊伍最前方。
這裡的老大,一向是走在最前的。他的馬最帥,他的人也最帥,所以,便是隔着諸多人,也可以一眼就找到他。
瞧着,秦箏不由得哼了哼,“小桂,你說雲戰長得俊不?”
小桂一愣,然後點頭,“俊。”
“有多俊?”接着問,讓小桂不知秦箏是何意。
“依奴婢來看,反正這麼多年奴婢沒見過像王爺這麼俊的人。”自己也說的小心翼翼,但說的也都是實話。
“所以啊,前面這麼多人我都沒仔細找他,一眼就看見了。只能說太出色,否則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得到。”搖頭,猜想她要是就在這人堆裡,估摸得扒拉着翻找她。
小桂忍俊不禁,轉過身來看着還趴在窗口的秦箏,她嬉笑道:“那是因爲小姐您現在只能看得見王爺,像奴婢呢,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馬屁股。”
秦箏送給她一冷眼,“你總是這麼沒追求,小心以後嫁個長得像馬屁股似的的男人。”
小桂吐了吐舌頭,“奴婢相信小姐是不會把奴婢嫁給那麼醜的男人的。”
“那可未必,再說我不愛聽的,我就把你嫁給李毅。”縱觀整個天陽關,李毅確實是最不好看的那個。但是男人味兒很足,很有魅力。
小桂嘻嘻笑,“李將軍可不會看上奴婢。”
“也未必,這裡的女人個個長得黑土豆一樣,像小桂你這麼白嫩的可少。標緻又白皙,李毅可不知道偷看你多少次了。”秦箏也不是瞎說,最起碼今兒一早離開天陽關時,李毅確實在看小桂來着,還看了好幾次。
小桂臉紅,“小姐別亂說,奴婢名聲差了也就算了,連累了李將軍就不好了。”
“嘖嘖嘖,這就開始了袒護了!”揶揄小桂,秦箏覺得他們倆有門。那時她相中了雪山大營裡的炊事兵楊壽業,將來事業有成,但小桂看不上。估摸着是那楊壽業現在看起來傻乎乎的沒男子氣概,而李毅就不一樣了,雖然樣貌醜,可滿身男人味兒。
果然啊,雄性吸引雌性的有力武器還是雄激素啊。
離開天陽關的地勢是直線向下,速度也很快,幾乎只是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離天陽關很遠了。
在驛站停下休整,得知提前他們四天就離開天陽關的左侍郎皇城禁衛軍一行人在今早才離開這裡。他們在下天陽關的時候,那幾個本來反應很嚴重的人就半死不活的了。到了這驛站才稍稍轉好,然後在這裡整整休息了三天才離開。
依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會追上他們。
從馬車上下來,秦箏伸懶腰,骨頭嘁哧咔嚓作響。
“我要碎了。”聽這聲音,她就好似要碎掉了一樣。
“放心,我會用糨糊將你粘上。”腦後傳來雲戰低低的聲音,秦箏刷的扭過身。
“偷偷摸摸的,嚇我一跳!”仰頭送給他一白眼兒,她做起這些表情來順的很。
“怎麼沒跳起來?”淡淡的掃了一眼別處,雲戰繼續逗弄她。
“眼皮跳了。”秦箏絕不示弱,她話多着呢。
她若這樣說,雲戰就沒話了,她攻擊力愈發的強了。
“進去吧,洗漱一下之後用飯。”他說話時看着別處,可見還要去忙。
點點頭,秦箏轉身欲走。腳一動,她又仰頭看了一眼雲戰,猛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腳上踩了一腳。她這速度快,雲戰猝不及防,被她踩了個正着。
看着他,秦箏眯眯一笑,然後快步離開作案現場。
雲戰看着她直至身影消失他才淡淡的搖搖頭,他這些天來總說她速度不行,現在看來,這速度也不慢。
驛站配備優良,其實雲戰這地盤兒裡所有的驛站條件都很好,這也可以肯定,雲戰的管理方式和財力都很牛,否則,不會連一個小小的驛站也這麼優良。
而且,每個驛站裡都有上百匹的好馬,有最好的草料供給,雖然沒見過別處,但想必雲贏天治理的天下絕不會是這樣的。
簡單洗漱一下,秦箏下樓來,樓下十幾個餐桌上都擺好了飯菜,看來今天是要大家一起吃了。
在最大的餐桌旁坐下,秦箏等着雲戰以及其他人,打量這驛站,以及驛站裡來來往往的小兵。
看着看着,她不由自主的進入狀態,抓住了某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兵,開始窺探他的未來。
依據這小兵的面相,第一眼看吧,就有點不一樣。
這再深入一看,嘿,果然不一樣。
秦箏看的不亦樂乎,雖然知道非禮勿視,但她確實是想看看。
雲戰等人進來時,就瞧見秦箏坐在那兒雙眼空洞失魂的樣子。雲戰知道怎麼回事兒,其他人不知。
顧尚文猜測出來幾許,但具體不得而知。
其他諸多親衛親兵,更是摸不着頭腦,明明這一天來秦箏表現的很正常來着。
幾步走至秦箏身邊坐下,顧尚文等職位較高的人也在桌邊落座,這餐桌眨眼間坐滿了人。
側頸掃了她一眼,她還沒從虛幻中出來,雲戰不再理會。
“吃吧。”淡淡開口,所有人都動筷。
顧尚文拿着筷子,瞧了一眼自己左側的秦箏,慢慢慢慢的挪腳碰了她的腳一下。
秦箏晃了晃,但還是沒反應。
雲戰刷的扭頭,那視線恍若刀鋒,直指顧尚文。
顧尚文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然後訕笑兩下,便低頭啃白飯,老老實實。
雲戰淡淡的收回視線,再次看向秦箏。
她栗色的眸子有晃動,之後漸漸的,回神兒了。
回過神來,就感覺有人盯着自己,扭頭,入眼的便是雲戰棱角分明的臉。
眉眼彎彎一笑,秦箏身子微歪湊近他要說悄悄話。
雲戰會意,也微微傾身給予她方便,她能更輕鬆的湊近他耳朵。
滿屋子人無聲吃飯,僅有這二人在咬耳朵,秦箏還壓抑的笑得不行的樣子,簡直是煞風景。
秦箏在說她看見的,雲戰聽着眼角抽搐,有壓力的視線掃了一眼廚房那邊,他臉色更差了。
“好玩麼?”說完,秦箏坐直了身子瞅着他笑不停,可見她確實見到了好笑的事情。
雲戰眉峰微蹙,看了她兩秒,“傷風敗俗。”
秦箏略顯不屑,“那是人家的自由,你沒權利管。”誰說愛情一定要男女之間有,同性之間也能有。
“我沒說要管,不損害驛站,隨他們怎麼樣。”雲戰冷聲,雖是這麼說,但這語氣表明,他十分看不上這種事。
秦箏笑嘻嘻,瞅着他那冷冽的側臉笑得更賊兮兮,驀地湊近他耳朵,小聲道;“那時我以爲大元帥你也愛好那個呢。”
聞言,雲戰拿筷子的手都緊了緊,慢慢的轉頭看着她,那眼神兒極具危險。
秦箏立即笑得像朵花兒,“瞎猜的,你別當真。”
雲戰鮮少的冷哼,尋常人聽來,他那冷哼就是生氣了。
“你當真了?”他當不當真無所謂,她要是當真了,可就麻煩了。
搖頭,晃得臉蛋兒上的肉都在顫抖,“沒沒沒,大元帥是純男人。”
看她那諂媚的模樣,雲戰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吃飯。
秦箏吐了吐舌頭,略顯開心的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卻發現其他人都在看他們倆。
視線與他們一一相對,秦箏揚了揚眉,不再管。看就看,她又不是紙糊的,看不破。
其實秦箏剛剛看到的就是這驛站的一個雜役小兵和廚房裡的一個炊事兵有私情。不用想倆人都是男的,他們是同性戀。
秦箏沒偏見,但又着實是很好奇,所以就瞧了瞧。
看了那麼久,最火辣的沒看到,但他們之間確實有親熱的舉動。秦箏感覺和男女無異,那就是一對兒情侶。
將這些說給雲戰聽,他明顯鄙視,這男人,果真是個傳統的大沙豬!
用過飯,秦箏回樓上,沒什麼事兒的顧尚文也趕緊跟上,明顯他是有目的的。
“王妃,您可是又見到哪個人有病了?”試探,顧尚文很擅長這個。
秦箏雙臂環胸,斜睨他一眼笑得高深莫測,“你想知道什麼?”
“小生以爲是王妃您又看見誰病了,告知王爺,王爺卻不相信。”所以現在他懷疑,秦箏所說她能看到別人有病是假的,她看到的應該是別的。
“要不你去問問你們王爺,他沒準兒會告訴你。不過我卻是有要提醒你的話,你呀,有一個兩個相好的就成,別弄太多,傷身,更傷腎。”勸慰,秦箏可謂語重心長。
顧尚文整張臉糾結起來,“這是王爺告訴您的?”
秦箏搖頭,“你們王爺的舌頭可沒那麼長。”
“那您怎麼知道的?”這就神了。
“看到的唄。告訴你,我的眼睛能穿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所以,沒事兒不要在我面前亂晃。”忽然的,秦箏停下腳步用一種很恐怖的眼神盯着顧尚文,語氣更是詭異幽長,聽得人毛骨悚然。
顧尚文還在判定真假,秦箏轉身離開,昂首挺胸,誠如雲戰那時所想,她若是有條尾巴,早就翹上天了。
這個驛站的夜晚很美好,不似天陽關離天空那麼近,天上的星星看起來很遙遠,可又很清晰。
站在窗邊,秦箏仰望這夜景,她從未有好心情欣賞過夜景,因爲四年的時間她每天都是在夜裡。
撲棱棱,一陣鳥飛的聲音進入耳朵,秦箏條件反射的緊張起來,睜大眼睛盯着黑夜。
許久,天空都再沒有聲音,秦箏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收回視線,眼角餘光卻掃到就在她身前的窗臺上多出一個黑色的影子。
一步退開,再看那窗臺上,一隻可愛的黃鸝鳥蹲在那裡,玲瓏小巧,乖巧又純善。
盯着它,秦箏的臉色可沒見有多好,尋常的鳥兒可不會跑到人家的窗口上。
“你、、、段冉?”冷臉詢問,秦箏言辭之間的怒氣猶在。
黃鸝鳥歪了歪頭,更是可愛的不得了。
“哼。”冷哼一聲,秦箏快步跑到牀邊。牀邊有一矮榻,抽出抽屜,裡面有一沓的絲絹。這種東西是專門爲雲戰和秦箏準備的,因爲夫妻同房總是要做點什麼,之後就用這絲絹清理,可以說這驛站準備的十分齊全周到。
拿出一絲絹遮住口鼻,於腦後繫上,她這是預防段冉再使花招噴迷煙。
這次再轉過身看向窗臺上的黃鸝鳥,她可不怕了,僅露出一雙眼睛來。那雙栗色的眸子活力盎然,各種情緒都能由這雙眼眸傳遞出來。而此時,她滿是得意。
“段冉,你又想做什麼?信不信我烤了你?”雙臂環胸,她冷聲威脅。
黃鸝鳥沒任何表示,只是歪頭看她自說自話和威風八面的姿態,似乎也覺得很有意思。
“總是變成鳥來嚇唬人,段冉,你真無聊。”它也沒動作,秦箏擔心它是在醞釀,等待好時機來對付她。
然而,黃鸝鳥卻不是這樣想的,它忽的展開翅膀扇了扇,刻意的將自己的腳露出來。
擰着眉頭瞅着它,半晌後秦箏才注意到它的腳,那腳上,繫着一個細小的竹筒。
皺眉,躊躇了一會兒,她慢步走過去,然後試探性的向它伸手。
黃鸝鳥飛起來,輕巧的落在她手上,十分乖巧。
預防它使詐,秦箏屏息,然後將它腿上的小竹筒解下來。
竹筒落手,秦箏放開它,它重新飛到窗臺上落下。
疑惑的抽出竹筒裡的小紙條,展開,那上面清晰的寫着幾個小字,許久不見,念否?
輕叱,秦箏甩手將紙條扔到地上,“念你?唸啊,念你什麼時候見閻王。”念?哼,她還真是日夜都在念他。
黃鸝鳥在原地走了兩步,似乎還挺高興。
暗暗咬牙,秦箏慢慢的彎身,一隻手摸進靴筒裡。
一系列動作都緩慢,但在抽出匕首之後卻加快,鋒利的匕首見光,秦箏反手握着刺向窗臺上的黃鸝鳥。
它是有翅膀的,動作當然更快一些,撲棱棱飛出窗臺,融入黑夜。
匕首刺進窗臺,秦箏狠狠拔出來,在窗外的黑夜裡亂揮,卻什麼都沒刺到,黃鸝鳥飛走了。
氣得不行,只能刺着虛無的夜空泄憤。
驀地,房門發出吱嘎一聲,秦箏拿着匕首回身,踏入一隻腳的雲戰就頓在了那裡。
微微蹙眉,看她蒙着面又拿着刀的,他先是環顧了一圈房間。
“怎麼了?”走進來,他的視線直指窗外的黑夜。
秦箏呼口氣,一把扯下臉上的絲絹,“剛來了一隻黃鸝鳥,是段冉那個蠢貨。”
段冉二字進入耳朵,雲戰的臉緊繃起來,掃到地上的紙條,他彎身撿起,瞧見上面的字,臉更黑了。
“氣死我了,我差點就能宰了它了。”恨恨的揮動匕首,只怪她太慢了。
“居然跟來了!”看來,段冉應該是一直在監視他們。
“鬼魂一樣,哪兒都能出現。”讓人恨的牙癢癢。
繞過秦箏,雲戰關上窗戶,“鳥類太多,沒辦法趕盡殺絕,他總是能尋到機會。”
收回匕首,秦箏眸子鋥亮,“你也給我弄點迷煙之類的東西,下回它再出現,我就迷暈它,然後烤了吃掉。”這樣方能解心頭之恨。
“沒用的,失了一個鳥類他還能找另外一個。”站在她背後,他挺拔高大,幾乎能將她完全裝在身體裡。
閉了閉眼,秦箏扭過身,仰頭看着雲戰嘴撅的老高,“那怎麼辦?你說?氣死我了,還問我想不想他。我想,天天想,想他什麼時候死。”
伸出一隻手臂攬着她的腰帶入懷中,“你若真生氣,那就中了他的詭計了。他除了化作鳥來窺探之外,什麼都做不了。翻越不了城嶺,也打壓不到鐵甲軍,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隻鳥的形態來激怒你。如此無用,你又氣什麼?”第一次一連串的說這麼多話,雲戰很用心的在安慰她。
秦箏依舊覺得不甘心,可聽雲戰說這些,她心裡卻也平靜許多。她不能輕易上當,否則會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