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問話,充滿着不可置信,就算是謝耀醫術變態,可,可也不嫩昨日受傷,今日就能跟人打架啊。
謝耀的額上漸漸的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較之蒼白,低低的回了句:“沒有。”
“那你還過來跟他打架!!!”一聽謝耀這話,蕭曉筱頓時火氣就上來了,總覺得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心底燒了起來。
謝耀跟她不一樣,不是好戰之人,甚至可以說是淡然之人,若是能用平和點的方式解決的,謝耀絕不會動手。所以在蕭曉筱看來,謝耀今日的壯舉,堪稱男子之典範。
謝耀深吸一口氣,輕嘆道:“你過來扶我一下。”
蕭曉筱低頭去看,這才發現,謝耀的腳下,已經滴了幾滴血了,想必是傷口掙裂了,頓時蕭曉筱哭笑不得,又好氣又好笑的額過去扶住謝耀,“謝耀,你是不是傻?”
就算是他不出手,龍淵也殺不了她啊!!更何況,最讓蕭曉筱無奈的是,謝耀這廝,竟然光明正大的對龍淵用毒。而龍淵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估計是沒想到這個傳說中溫和的神醫,竟然還有這樣一面吧。
剛扶住謝耀,謝耀便提起內力,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彈,之間幾道銀色的東西細雨一樣閃過,地上躺着的那些親兵便漸漸恢復,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齊齊朝着謝耀鞠躬。
蕭曉筱倒是很淡然,龍淵下毒,謝耀解毒,這對組合,還真是般配。同時蕭曉筱心裡還想着,若是讓龍淵居於謝耀的側室,自己會不會被毒死?答案是一定的,肯定還死狀悽慘。
謝公子這是不知道蕭曉筱心裡的想法,否則她現在就得死的挺慘的。
謝耀用銀針封住了自己身上的幾個穴位,止住了血,側首望向蕭曉筱,“你不打算解釋一下,怎麼惹上龍淵的麼?”
龍淵出世,他早就預料到了,畢竟巫族人生性好強,且毒辣,決不允許有人超越他們,尤其是,林燁然身上的蠱蟲,已經快被他盡數處理,龍淵要是再不出現,那就不是巫族之主了。
蕭曉筱也納了悶,他麼的她怎麼知道那個滿臉是蟲的變態會盯上自己,被這種人盯上,每天都要嘔吐一百遍。想到這,蕭曉筱沒好氣的道:“姑奶奶沒事惹他做什麼?想必是他惦記姑奶奶我的美名吧。”
且不說蕭曉筱有沒有美名,就說這惦記一說,誰會惦記一個悍婦?還是那種能一刀子下去血濺三尺的?
謝耀忍住嘴角的抽搐,柔聲道:“蕭曉,龍淵在巫族,自小就是神童的存在,爲了學習至高的操控術,將蠱蟲注入體內,殘暴嗜血,毫無人性。”
當然,這神童的名聲,倒是跟謝耀有的一拼,不過龍淵是在小小巫族,謝耀卻是在大聖天朝。果然,謝耀一說完,蕭曉筱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哦,那跟你差不多啊。”
跟自己,差不多?
謝耀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突然輕笑了起來,拽着蕭曉筱上了鑾車,然後一把把蕭曉筱按在褥子上,低聲問:“哦?我?”兩人姿勢親密,旁若無人,似乎都忘了,這鑾車,是林燁然的,也忘了,林燁然正半死不活的躺在裡頭。
想必這古往今來,當着未來天子的面,還在他的專車裡搞曖昧的,也就只有蕭曉筱跟謝耀了。好在林燁然這會沒醒過來,否則得一口血噴出來,直接被氣死。
謝耀挑眉,拖長了尾調:“恩,神童,殘暴,冷血,壕無人性!!”
據蕭曉筱所知,謝耀這廝,從小就是揮金如土的主兒,年幼的時候被一個富家女看上了,那富家女的父親說給多少的聘禮結良緣,結果謝耀派人送了更值錢的東西去,求那富家女莫要再糾纏自己。
從此以後,謝耀的壕無人性的名聲就出來······這還只是蕭曉筱記得的一件事,還說以前謝耀喜歡聽曲,結果不少人買通琴師,偷偷去看謝耀,後來謝耀就直接包下整個園子,每次聽曲,除了琴師,就只有自己,一曲千金······
所以蕭曉筱認定了,謝耀就是壕無人性,對,非常無人性。
壕無人性的謝公子在聽到自己的枕邊人對自己的評價後,頓時無奈的道:“我真是後悔,沒能讓你知道,什麼是妻以夫爲綱。”
這時,謝耀的手已經扶上了蕭曉筱的腰,而蕭曉筱則一臉嬌羞的望着謝耀,又不敢動,怕吵醒了那個病重的人,可這種還有第三人存在的感覺,真是不太美妙。
謝耀突然低下頭,在蕭曉筱的脣上輕輕啄了一口,然後心滿意足的擡起頭,正要伸手去解蕭曉筱身側的衣衫時,突然,一聲低吟溢出,謝耀的動作一頓,扭頭望向裡邊,只見林燁然裹在被子裡,厚厚的杯子,裹了不知道多少層,看着就像是一個超大型的夾心油條。
謝耀嘴角抽搐的指着那個被裹得動彈不得的林燁然,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蕭曉筱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謝耀,一本正經的道:“哦,我怕路上有人暗害他,就給他卷在被子裡,這樣暗箭或是刀劍要刺進去要了他的命都不容易。”
該說蕭曉筱是聰明呢,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謝耀深吸一口氣,翻身下去,然後坐在林燁然旁邊,摸了摸他的脈搏,從懷中掏出銀針,在林燁然的脈搏上狠狠的紮了幾針,看的蕭曉筱都心驚膽顫的,總覺得謝耀似乎是把怒火都發泄到了林燁然的身上。可又說不出到底是爲什麼。
“蕭曉,有筆賬,得跟你算算了。”
空氣中的情慾漸漸散去,謝耀收好銀針,正襟危坐,儼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然,就在方纔,這廝還是一副餓狼的德行。
蕭曉筱吸吸鼻子,“什麼賬?”
謝耀玉指一伸,指向林燁然,“心病?心之所繫?林燁然?那我呢?”
天知道當時謝公子聽着暗衛的實況轉播時,氣的差點砸了手中的杯子。當然,那麼沒品的事,謝公子自然不會做。謝公子不過是所過之處,地磚碎了幾塊,桌子晃盪,凳子倒了,也沒什麼。
蕭曉筱討好的看着謝耀,訕訕道:“謝耀,你這醋吃的,可真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林燁然打斷他們的好事,就是時候了?
謝公子是個很記仇的人,尤其,非常記仇。
所以剛纔行鍼的時候,謝公子特意的用了些力道,讓林燁然吃了些苦,還很是不厚道的,給林燁然多紮了幾針,讓他能好好的睡上幾天。
蕭曉筱捋了捋被謝耀弄亂的頭髮,笑意盎然的回答:“我除了撿了個病號,還找了個看門狗。”
看門狗?
皇后要是知道自己的侄子被蕭曉筱這麼形容的話,估計得氣死了。
說着,蕭曉筱把事情跟謝耀說了一遍。
在謝公子讚賞的目光中,蕭曉筱得意道:“若不是葉家的人,還不知道皇后會做些什麼?我吃了虧,總得討點好處來不是?這不過是讓葉子洲給我看幾天門,也不委屈了。”
看幾天門?
國丈的孫子,給你看門,還不算委屈。
謝耀哭笑不得,笑了笑,突然掩脣,輕輕的咳了起來,再擡頭時,臉色更差了。
蕭曉筱剛準備問是怎麼回事,謝耀就弱弱的道:“蕭曉,你過來。”
過去?
蕭曉筱蹭到謝耀身邊,結果剛過去,謝耀的身子就一頭栽在自己身上。
蕭曉筱嚇了一跳,急忙讓人加快速度回府。
葉子洲也確實是聽話的來給蕭曉筱看門了,一路上還高歌不斷,放着鞭炮一路到了蕭府,那姿態,就跟去迎親似得。
蕭曉筱沒心情搭理他,一心的照料謝耀。好在謝耀不過是太過疲憊,暈過去了罷了。
葉子洲到蕭府的時候,禮貌的敲門,然後看門小廝瞥了一身大紅的葉子洲,粗魯的回了句:“抱歉,新郎官,你走錯門了。”
說完就關了門。
葉子洲想了想,找來一根白色的布條,戴在頭上,再次敲門。
這次小廝一看,立馬舉了掃把追出來,破口大罵:“披麻戴孝的做什麼?來我府中做什麼?”
說完啪啪啪的幾掃把下去,葉子洲敗走。
第三次葉子洲敲門的時候,特意在脖子上掛塊牌子,上面寫着葉子洲三個大字。
結果那小廝更是惱火:“做什麼?不知道我們府中沒有文化人啊!!!”
連吃三次閉門羹的葉子洲哭笑不得的站在蕭府門口,任由來來往往的人指指點點。
沒過多一會,大門突然開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來,環佩叮噹,兩個穿着華麗的婢女率先走了出來,立在門兩側,款款而來的,是一位鵝黃色衣衫的女子,見到葉子洲,大方的笑笑,柔聲問道:“請問,是蕭將軍的朋友?”
葉子洲一時間看呆了去,待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謝子畫笑了笑,“既然是蕭將軍的朋友,那邊進來吧。將軍不拘小節,還望公子別見諒。”
這話看似沒什麼問題,實則諷刺蕭曉筱不懂規矩。
葉子洲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怎麼會沒聽出來。
可謝子畫剛帶着葉子洲進府,就看見一個小人,晃晃悠悠的帶着一票子的侍衛走了過來。
蕭止。
雖然人小,但是身後跟着那一票子人,就跟黑幫的頭目出巡似得。
沒等謝子畫反應過來,蕭止手一揮,身後的親兵就上前來,架着葉子洲就走。小小的人帥氣的看着謝子畫,嚴肅道:”閒雜人等,禁止入府,表姑你這麼老了,應該是明白規矩的啊?“
說完,蕭止搖頭嘆氣,轉身離開。氣的謝子畫在原地跺腳,在葉子洲面前失了面子不說,還被一個小孩嘲諷?
當然,這些蕭曉筱都不知道,蕭曉筱唯一知道的就是,龍淵,跟謝耀之間,肯定要發生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