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公事,綠坪高爾夫球賽後會有場被稱爲‘勝利者晚宴’的宴會。
晚宴到場的除了在巡迴賽中排名前二十的選手,還會有各界名人到場,均可謂這個世界的‘勝利者’。
球場歸來的路上,傅凌霄的臉色一直有些陰沉。阡陌委委屈屈的縮在車的角落裡,她只不過和葉君玄多說了兩句話,傅凌霄至於這麼小心眼兒嗎?
“顧謙,去萊尼那兒。”
傅凌霄突然開口,顧謙將車開上那條路。
萊尼是傅凌霄的朋友,也是他的服裝設計師,所有傅凌霄的日常和晚宴禮服全部出自萊尼的手。阡陌也認識他,是個‘很有藝術氣質’的男人。
往常的宴會阡陌都是以保鏢的身份陪同在傅凌霄身邊,可自從結婚的事情開始以後,她已經徹底消失在他出現過的地方。和萊尼更是久未見面。
對阡陌,萊尼從‘藝術眼光’看向來有幾分青睞。
所以和傅凌霄見過面並從他身後發現阡陌,萊尼立刻衝她使勁眨眼睛示意問候。阡陌淡淡頷首,隨着傅凌霄進去,剛站定,胳膊被他扯住一把推倒萊尼面前,“晚上八點鐘以前,給她做件禮服出來。”
片刻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
“啊……”萊尼打破沉默,雙手合十試探性的問傅凌霄,“少主的意思是,要讓阡陌和別的女眷一樣參加宴會呢還是……”
“以後叫她少夫人。”
傅凌霄端起新送來的咖啡,淡淡道。
阡陌意外的看向他,他目不斜視,似乎對眼前這杯咖啡很欣賞,緩緩喝着。咖啡杯沿遮去了他的目光,可阡陌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她垂眸,淺淺笑着,將眼底那一抹淚意隱去。
本以爲這場婚姻只是她一個人的搏鬥,卻終於等到了他認可的這天。無論未來是生是死,她都已了無牽掛,尤其,對於她腹中的孩子。
“明白!”萊尼愣了半天,俏皮的打個響指,上前恭敬的對阡陌躬身伸出手邀請道,“少夫人,請跟我來!”
阡陌徵詢着傅凌霄,他淺笑着頷首,她起身隨着萊尼離開。
直到她嬌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傅凌霄才放下咖啡杯,打個手勢示意顧謙上前,壓低聲音吩咐道,“給主辦方打電話,告訴他們我今晚會帶着夫人前去,但是消息不允許泄露出去。”
“是。”
顧謙略一沉吟,便明白傅凌霄的要求,他是要讓阡陌得到認可,卻絕不鬧的沸沸揚揚,因爲後者無疑會讓阡陌陷入紛爭。在他的世界裡,還是會用盡全力保護好她。
其實顧謙發覺傅凌霄並沒有改變對阡陌的態度,他依然縱容她,保護她,只是稍稍縮緊範圍,似乎比從前更加畏懼失去她罷了。
不到三個月,完全沒有顯懷,萊尼給阡陌設計了條簡潔的雪白色魚尾長裙。她身高嬌小,但身材卻豐滿柔潤,那流水般的長裙將她的身高拉長,身材完全顯露出來,顯出一絲初爲人婦的媚態,襯托幾分高貴
優雅的氣質。雖然時間短,只能用萊尼現有的服裝,但絕不顯得突兀。
阡陌第一次穿長裙,還要萊尼指導她如何行走,可就那樣笨拙的緩緩走出時,傅凌霄卻突然從沙發上直起身體,目光久久凝聚在她身上。他知道她漂亮,女孩子裡出類拔萃的漂亮,可他從來不曾發覺作爲女人,她也有這般的嬌柔媚態。
他突然蹙了蹙眉,今晚,他要緊緊看住她!
“不好麼?”見他蹙眉,完全沒有嘗試過這種裙子的阡陌不自信的問。
“好。”傅凌霄毫不猶豫的否決她的不自信,繼而眉蹙的更深,“就是太露了。”
阡陌的小臉兒撲哧紅起來,轉身就要走,萊尼忙在傅凌霄的示意下拉住她。
他笑着起身走到她背後,俯身,雙手繞過阡陌的脖子把她抱在懷裡,親暱的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太露了,所以,晚上哪兒都不許去,乖乖在我身邊,聽懂沒?”他惡意的輕咬了下阡陌的耳垂。
她的臉立刻燒起來,避開他癢癢的呼吸無可奈何乖乖的點頭,雙臂撐開他低着頭匆匆回去試衣間。
看着她受驚小鹿似的背影,傅凌霄低沉的笑起來。怎麼辦,他剛剛差點兒忍不住就在這裡吃了她?怎麼辦,食髓知味,嚐到了她的甜頭,他便難以放手。
夜色闌珊,燈火輝煌,皇家酒店的頂層總統包房昏暗的燈光中,鮮豔的紅酒染紅了豪華的金色地毯,那些紅酒來源於一隻水晶杯和握着水晶杯的修長豆蔻手指,而這漂亮之手的主人,正是穿了桃紅色真絲睡裙的葉君妙。
她斜靠在沙發上,微微眯着眼睛,似是睡了,又似是沒有睡着。蒼白的臉上還掛着點點淚痕,分明是哭過,可看似放鬆的表情卻異常可怕,像是有陰霾的鬼魂正附身在她漂亮的軀體上。
一個電話驚醒了葉君妙,她慵懶的拿起電話,看到上面號碼的時候陡然起身,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他身邊一直有傅凌霜,我們沒辦法下手!”對面傳來的聲音令葉君妙積蓄已久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她尖叫着狠狠摔出去手機,恨意的目光盯着碎片,滿眼血腥。
十年,十年了,她以爲她可以忘記那個夜晚,她以爲他已經死了,她以爲自己可以放棄,可是全部都做不到。
那個被強暴的夜晚她沒有忘記,那個強暴她的男人沒有死還反過來威脅她,而她,像是受到上帝的詛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思念着傅凌霄,即便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即便他的世界她從來沒有機會走進去。
他可知道,她多麼恨白沫,多麼恨阡陌。這兩個女人,到底憑什麼,輕而易舉就被他捧在手心?
葉君妙不甘心!
她晃了晃,突然像是被什麼打擊到,噗通跌坐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
那夜,她的生日,葉君妙約了趙紹軒和白沫在夜店裡。
作爲檢查官的女兒,白沫從未進過夜店,若非葉君妙過生日,她絕不會去。
請的人不多,除了
白沫,只有趙紹軒。
在白沫的世界裡,還能和她稱得上青梅竹馬的男生,除了傅凌霄兄弟就是趙紹軒和葉君玄,女生則是葉君妙和傅凌霜。
當時傅凌霆已出國,傅凌霄也恰恰在國外,葉君玄的訓練隊不允許隊員進出夜店。對葉君妙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妙妙,怎麼非要選在這種地方?”三人見面,白沫抱怨着在角落裡坐下,對自小共同長大的趙紹軒則視而不見。
“今天是我的成人禮,當然要選擇一個特殊的地方!”葉君妙親暱上前挽住白沫的胳膊,把一杯酒擺到她面前,“好了,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們共同喝完成人後的第一杯酒就走,怎麼樣呢?”
“我不喝酒。”白沫立刻嫌惡的拒絕着。
“白小姐,喝一杯吧,就算是陪葉小姐。”趙紹軒端着酒杯幫襯着道。
畢竟趙紹軒的父親只是傅川的朋友,和他們這羣自小長在富貴中的人不同,所以即便跟他們在一起,他也極少用親暱的稱呼。
“沫沫,我人生的第一杯成人酒誒,難道你讓我獨自喝嗎?”葉君妙搖着白沫的胳膊撒嬌哀求着。
白沫向來嘴硬心軟,無奈的搖着頭拿指尖頂葉君妙的額頭,輕笑道,“就你最頑皮,只這一杯哦!”說着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葉君妙面前。
三人玻璃杯交匯的聲音響起,白沫在鮮紅的酒中對葉君妙笑道,“生日快樂,妙妙!”
至今葉君妙每每想起,都會覺得那個笑容在鮮紅的酒液中變的詭異而可怕。
後來的事情她並不記得清楚,只是覺得是到了一間酒店的房間,她愛的男人正等在那裡,等着爲她慶祝她的成人禮,她幸福的撲進他懷裡,從未有過的疼痛和歡愉中,她沉沉睡去。
清晨,陽光照進葉君妙的眼睛,她睜開眼睛,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渾身的痠痛讓她漸漸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突然清醒,她猛地翻身起來,一具半裸的男人身體映入眼簾。不是她夢裡的傅凌霄,而是趙紹軒!
那一刻,葉君妙的頭腦一片空白,幾乎昏厥在牀上。但天性的冷靜給了她一點理智,她迅速穿上衣服,離開酒店。
悄悄回家,葉君妙把自己泡在浴缸裡,讓熱水漸漸溫暖她冰涼的身體。直到連心都有了些溫度,她纔想起酒店的房間裡還安裝着監控!
她本來是給白沫和趙紹軒下藥讓他們在那個房間發生關係,然後把視屏內容送給傅凌霄看,讓傅凌霄看清白沫是如何一個‘虛僞’‘表面純潔實則放蕩’的女人。最後爲什麼竟然成了她和趙紹軒?
來不及多想,葉君妙打車回到酒店,可是房間的監控早就被人拿走了。葉君妙突然覺得天崩地裂。
三天後,她突然接到趙紹軒的電話。
“監控在我手裡。”他在電話裡直言不諱。
“趙紹軒!”葉君妙的頭腦瞬間爆炸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視屏竟然被男主角拿走,“你把它還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