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月笑着目送了喬以溪的離去,待車子消失在大門口的時候,楚景月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扭頭看着旁邊的楚墨,眼眸中帶着一絲冷笑:“果然和你媽一樣,都是狐狸精。”
楚墨瞪着楚景月,徹骨的寒意迅速竄上了脊樑骨,她氣憤,怎麼都猜想不到自家姑姑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楚墨怒視着楚景月:“請你放尊重點。”
“難道不是嗎?”楚景月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伸手擡起楚墨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下說,“真是漂亮啊,怪不得會吸引男人的目光。小賤人,你最好給我做好心理準備,光芒該收斂的時候還是得注意收斂的。”
“啪。”楚墨一掌拍開了楚景月的手,憤憤地瞪着楚景月,指着她咬牙切齒:“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楚景月笑了笑,若是此刻楚墨顯得太過理智她反而會有些不安,跟個小女生一樣容易衝動,她才能稍微安心。畢竟,跟一個愚笨的小女生爭鬥比和一個聰明的女人鬥勝算要大得多。
楚景月眯了眯眼,看着楚墨,笑:“還不趕緊滾,看着我就心煩。”
楚墨深呼吸了一口氣,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對她說話。但是今非昔比,可是楚墨骨子裡的傲氣讓她無法低下頭。她看着楚景月據理力爭:“該滾的人是你,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是嗎?”楚景月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當然也是越發的狠毒,“這句話你是說出來安慰自己嗎?現在你就跟媒體說,你是楚家的繼承人,看有沒有一個人相信你的話,或者說,敢相信你的話。”
“而且別忘了,我現在心情好,才讓你住進來,還供你吃的喝的。等某一天,你就別想踏入這裡了。這一切怪不得別人。”楚景月眯了眯眼,聲音異常的冰冷,“要怪只能怪你沒有和你爸媽一起死去。”
“你······”楚墨努力剋制住眼裡的淚水,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自己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人心難測,這樣的一個大家族,怎麼可能沒有財產鬥爭這種自古以來就存在的定律。太單純了,所以現在纔會讓人宰割,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媽,進來吃飯了。”楚景月的兒子站在門口,笑得親切,“表妹別傻站着,趕緊進來唄。”
楚景月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冷笑道:“別表妹長的表妹短的,說不定哪一天你就得叫她‘媽’了。”
“媽,你開什麼玩笑啊你。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
“別聽你媽亂說。”簡明也出來了,一把拉過楚墨,手不停地摸着楚墨的手背,笑得猥瑣,“墨墨,走,吃飯。”
楚墨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姑父這一舉動實在是太過古怪了。她的臉不經意間又紅了一大片,努力抽回了手,低頭不敢看簡明,輕聲說:“知道了。”
背後傳來一聲冷哼,是楚景月的。楚墨頓時就覺得一股冰涼由腳底直直往上衝,就像尖刀一樣毫不客氣直挑心扉,疼痛夾雜着寒冷包裹全身,真的是讓人快要窒息了。
一頓飯食不知其味。飯菜儘管豪華奢侈,卻再也沒有之前歡樂的感覺。餐桌上的人各懷心思,楚墨吃了幾口,實在難以下嚥。她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和平常一樣,她放下碗筷,起身拉開椅子就往樓上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聲,楚景月帶着笑意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刺耳:“我說楚大小姐啊,你就打算白吃白住嗎?吃白食可不會是你那位好爸爸會教你的功課吧。”
楚墨心裡明白,楚景月在說什麼。她轉身走到餐桌,默默收拾着自己的碗筷。
“閉嘴,好好吃你的飯。”楚景月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家兒子,“是個男人就不要這麼同情心氾濫。有時間你還不如多學學怎麼管理公司。”
楚墨擡頭對尷尬的表哥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燈光打在她白皙如玉的臉上,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她的笑是悲傷而無奈的,有一種淒涼美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楚墨動了動脣,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低頭繼續收拾。
楚景月看着傻眼了的兒子,真是氣從中來,一雙筷子直接甩在了楚墨的臉上,尖聲諷刺道:“怎麼,勾引完了我老公,還想勾引我兒子不成。”
“啊。”筷子打在臉上,火辣辣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楚墨吃痛地驚呼了一聲,手一歪,一個不小心手裡的碗筷也應聲落地。噼啪,光潔的地板上,碎成一片片的瓷碗反射出燈光的點點光亮。
“你怎麼笨成這樣。連個碗都端不穩。”楚景月瞬間就暴跳如雷了,指着楚墨的鼻子罵,“你想摔碎我多少碗,你才能甘心······”
“楚景月,你夠了。”一旁的中年男子終於看不下去了,放下了筷子,看着楚墨,放輕了聲音說,“墨墨,過來,姑父看看。你疼不疼啊?”
“簡明,你今天要是敢碰這個小賤人一下我跟你沒完。”楚景月氣得都跳腳,尖聲叫道,再也沒有了對外的那種從容和優雅。
楚墨對簡明也不相信,單單對上簡明那貪婪的目光,她就心裡怵得很,更別說讓他碰自己了。在簡明的手要摸上臉的時候,楚墨就不留痕跡地歪過了頭,而後便蹲下了身子,處理地上的碎片,低聲說道:“多謝姑父關心,我沒事。”
簡明也很生氣,轉頭看着楚景月。兩人怒目相視,同樣的貪婪的人,誰也不讓誰。楚景月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笑臉:“老公啊,現在夏家趁人之危,將楚家逼得太緊。沒有喬以溪的力量我們很難打贏這場仗的。你就先忍忍唄,等打贏了之後,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到時候讓你什麼也玩不起來。楚景月惡狠狠地想着。
“說的也是。那一切就聽小月你的。”簡明也順着她給的臺階下來了,同樣露出了笑容。心裡卻在臭罵,楚墨若是送給了喬以溪,那就是一雙破鞋了,誰還要穿啊。
“墨墨啊,吃飽了就上去吧,洗洗早點睡。”楚景月對着還在默默收拾着碎片的楚墨柔聲道,“太晚睡,對皮膚可不好哦。”
“就是啊,表妹放在那邊讓紅姨弄嘛。”
楚墨心裡難受,心臟就想被人狠狠扯住一樣,委屈憤怒得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姑姑和姑父的話,她不會不明白。生意上的事,她略有耳聞。楚家和夏家一直都是勢不兩立的存在,父親還在的時候,暫且可以壓制住夏家的猖狂,可是父親現在不在了······楚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是怎樣的,送給喬以溪嗎?簡直沒有尊嚴到了極點。
“小姐我來吧。”楚墨本想無視楚景月的話的,以此來爭取僅存的一點尊嚴,但紅姨很快就過來了。冷漠地說着話,動作也是特別的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的上的碎片。
楚墨更加懷念從前的時光了,溫柔的家人,溫柔的下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同樣的地方住着卻是不同的人。她起身,低頭對楚景月他們輕聲說道:“那我上去了。”
“嗯,去吧。”只有姑父熱情地說着。可是這個男人令她生厭,他的目的雖然和楚景月不同,但同樣無恥而且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