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爺熱妃之嫡女當家 番外1、小師叔好冷啊 書旗
十年後--
今日是楚雲洲六十大壽,戲臺、酒宴、滿堂賓客,整個楚府熱鬧又喜慶。
作爲楚家唯一的兒子,楚胤恆一早就帶着家丁在大門外迎客,蘭姑則是同王氏在偏院招待女客。
要說這府裡誰最忙,還是要算楚雨涼了。
這場壽宴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負責,而且是主動攬着要給楚雲洲大辦一場。一來表示表示孝心,二來幾個孩子漸漸長大,也該讓他們見見世面了,再加上楚雲洲老來得子,他一把年紀了,可楚胤恆才十六七歲,她這個做大姐的當然希望他能早點挑起楚家大梁,以後她也可以少替這個家操心了。
當然,不是說蘭姑不能幹,只是蘭姑在這個家中,總是習慣依賴她,家裡辦點什麼事吧,非得要徵求她的意見。久而久之,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還是沒法徹底擺脫楚家的大小事務。
外面喧譁熱鬧,在廚房裡,楚雨涼也沒歇口氣,忙着交代這樣交代那樣,幾十桌的賓客,她也是第一次操辦這樣的事,從早上起牀到午時,嗓子都快被她說啞了。
剛交代完官家,她回頭一看,頓時皺起了眉,朝一旁靜候吩咐的丫鬟問道,“郡主呢?人哪去了?”剛剛還在這裡呢!
丫鬟恭敬回道,“回王妃,郡主去茅廁了。”
楚雨涼磨牙,“真是懶人屎尿多!”她這一上午都上了兩三趟茅房了,誰知道這死丫頭跑哪去了,要真是肚子不舒服,也沒聽她叫嚷一聲。
正在這時,程維突然跑來,“王妃,王爺差屬下來請您過去。”
楚雨涼又皺眉,“怎麼了?”這傢伙,不是在大廳陪楚雲洲麼?
程維搖頭,“屬下也不知道是爲了何事。王妃,您還是過去看看吧。”
楚雨涼‘嗯’了一聲,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他,“你在這裡替我看着,讓他們做事謹慎些,別慌了手腳亂了事。”
程維連連點頭,“王妃,屬下明白。”
楚雨涼這才急急忙忙的往大廳去。
第一次請這麼多賓客,楚府的人根本不夠用,她和晏鴻煊商量把賢王府的人也帶了過來幫忙,這才勉強夠用。掌勺的大廚還是她向佟子貢借的,誰讓京城最大的酒樓是他的,她這也是在節約開支。
。。。。。。
大門口,眼看着吉時快到了,楚胤恆正準備帶着下人回大院,突然間丫鬟來報,“少爺,郡主差奴婢來請您過去,說是有急事找您。”
聞言,楚胤恆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奔向丫鬟所指的方向。
在楚家,晏振傲和晏茵茵都有自己的房間,這也代表了楚雲洲對他們兄妹倆的重視。
推開房門,見屋子的女孩正揉着眉心走來走去,楚胤恆趕忙上去問道,“貝兒,出何事了?”
如今的貝兒,褪去那身嬰兒肥,長得可是玉立娉婷、嬌貴迷人。只不過這性子嘛……只能說孃胎裡就有的,沒得改。
見他進來,晏茵茵皺着眉直跺腳,“小舅舅,你看這都何時了,爲何我小師叔還沒到啊?”
楚胤恆黑線連連,從小到大,就他最清楚她的心思。見她着急,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估計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吧?”
晏茵茵冷哼,“什麼耽擱,我看他是不打算來了!上次寫信的時候他答應過我會來京城,可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我看他就是不想見到我!”
楚胤恆皺眉,知道她在氣頭上,有些話都不敢說。今日是爹過大壽,他可不想這丫頭搞出什麼事來。
她和小南哥哥的事,其他人只當他們是關係要好的師叔和師侄,可只有他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的。
貝兒喜歡小南哥哥,十年前他就知道了。還以爲她那時年紀小,只是胡亂說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真的有‘非小師叔不嫁’的念頭。幸好姐姐和姐夫想多留她幾年、不打算讓她早嫁,否則一定出大麻煩。
至於小南哥哥,別以爲他不知道,他一樣喜歡貝兒,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喜歡!
只不過就他們的關係,小南哥哥怕是也有顧忌,所以在人前也從未顯露半分,但私下他的舉止可就不同了。隔三差五的給貝兒寫信,還總是讓人捎東西到京城給貝兒。那些書信裡的言語雖說看不出什麼,可試問,哪個正常男人會對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如此用心良苦?這遠在幾百裡外的噓寒問暖都勝過在貝兒身邊的他們了。
說他心裡清白,鬼都不信。
那些書信和所送的東西,都代表了他對貝兒的重視,非一般的重視。
其實吧,他真不看好他們。兩人年紀相差太多不說,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個是師叔,一個是師侄。這要是在一起,可是會亂了輩分的。
看着晏茵茵氣得臉都漲紅了,楚胤恆也只能乾笑,“貝兒,別這樣嘛,你小師叔肯定會來的。”
晏茵茵翻白眼,“你少幫他說話!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摸樣,嘴裡一套、揹着一套!”
楚胤恆再次掉黑線。這什麼跟什麼?完了,這丫頭又發作了--
果然,晏茵茵拉着他開始訴苦,“小舅舅,你說我這麼多年單相思我容易麼?人家就只是想見到他而已,你說他怎麼就那麼薄情寡義?我一個姑娘家連臉都不要了,他一個大男人怎的就如此冷漠呢?你說他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就一點都不懂女兒心?我這心……嗚嗚嗚真是快涼透了……”
楚胤恆揉着眉心,比她假哭還難受,“貝兒,你也別多心,我想他不是故意要遲來的……再等等、再等等吧。”
晏茵茵跺腳,“我都等了他十多年了,你還想我等多久?難道讓我等到七老八十入土?”
楚胤恆開始流冷汗,這種事他真幫不上……
他只恨自己當年爲何要多事,沒事做何要去打聽她的‘心上人’?現在好了吧,把他也弄得七零八亂的。
她要是喜歡其他人,他或許還能幫點忙、在姐姐和姐夫面前替對方說些好話,可問題是,那個是她師叔啊,他要是亂說話,就算不被姐姐罵死,也會被姐夫殺人滅口的吧?
一句話,真惱火!
而就這時,晏茵茵的丫鬟慌慌張張出現。
晏茵茵扭頭就問,“小詩,是不是我小師叔來了?”
丫鬟一邊對兩人行禮,一邊怯怯的道,“郡主,有好消息和壞消息……”
晏茵茵壓根沒耐心聽她賣關子,虎着臉催促道,“趕緊說我小師叔是不是來了?”
丫鬟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回道,“回郡主,伍師叔是來了……”
聞言,晏茵茵眼中放光,那精緻的臉龐就跟變戲法似的,一下子云開霧散先豔陽,緊接着就要往外跑,“哈哈……小師叔終於來了!”
突然,丫鬟將她拉住,“郡主……郡主,奴婢還未說完呢……伍師叔又走了……”
晏茵茵睜大眼,瞬間石頭般僵硬的瞪着她,“你再說一次!”
就連楚胤恆都緊張的問道,“小詩,到底是如何回事?”
丫鬟低下頭,“回郡主,伍師叔剛去大廳爲楚大人賀壽,不過王爺突然把伍師叔叫走了,說是有事要讓伍師叔去辦。”
晏茵茵跺腳,“我爹也真是的,怎麼動不動就使喚我小師叔呢!”她都一年沒見到小師叔人了,結果爹還來插一腳,氣死個人了!
楚胤恆趕忙向丫鬟使眼色,“你去大廳守着,有事再來報。”
丫鬟恭敬的退下,“是,那奴婢先下去了。”
看着在桌邊踢桌腿的女孩,楚胤恆揉着額頭上前勸道,“好了,貝兒,你別生氣了。說不定你爹是真有事讓你小師叔去做,他們應該很快就回來的。”
晏茵茵拉長着臉,“就算他們回來也沒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最多也只能看小師叔兩眼。”坐到凳子上,她柳眉緊蹙,一臉煩躁,“小舅舅,我和小師叔好不容易纔見一次面,說不定他這次又很快就回醫谷了。你說我該怎麼把他留下啊?”就算留不住他,也得想辦法讓他多待一段時日。
楚胤恆苦着臉開始在房裡走來走去。
十五六歲的他雖然年輕,長得可是器宇軒昂、儀表堂堂,一點都不輸楚雲洲年少之時。衆多男孩中,他算是最陽光開朗的一個,爲人處事也頗爲圓滑。可楚胤恆有一個毛病,就是太偏袒眼前的大侄女了。
從小到大,晏茵茵說什麼都少不了他的附和,做什麼都少不了他的支持,哪怕幾個孩子爭執吵鬧,楚胤恆絕對二話不說就會站在晏茵茵這邊。如果晏茵茵受欺負了,晏振傲都不一定第一個出場幫自家妹妹,但楚胤恆絕對是第一個‘衝鋒陷陣’的。
就憑他對晏茵茵的這種無底線的袒護,晏茵茵才什麼事都敢跟他說。
如今大侄女又不高興了,楚胤恆當然又跟着苦惱了。該如何辦呢?得想個辦法把小南哥哥留下才行,這樣才能一解貝兒的相思之苦……
。。。。。。
酒筵開始,楚雨涼和蘭姑同女賓在偏院暢聊。晏茵茵帶着自己的‘琴棋詩畫’四個丫鬟姍姍來遲。
衆女眷紛紛起身行禮,楚雨涼看着女兒前來,心裡一肚子火又不好發作,這死丫頭,今日可是她外祖父的壽誕,也不知道幫忙、就知道偷懶!
可當女兒走近時,她才發現女兒氣色不對,平日裡紅撲撲的臉蛋此刻蒼白蒼白的,離得近,還能感覺到女兒身上一股冷氣。
“貝兒,怎麼了?”她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女兒的臉,這一摸,嚇得她臉色都白了,“呀,怎麼如此冰涼?”可不是嘛,女兒整張小臉冰涼得很,她接着摸女兒的手,同樣也是涼的。
“琴棋詩畫,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何郡主成這般摸樣了?”心裡着急,她嚴厲的朝四個丫鬟問道。
晏茵茵一邊揉着眉心一邊安慰她,“娘,我沒事。”
楚雨涼瞪眼,“這還沒事?你看看現在的樣子都成何樣了?”都快成冰人了,還說沒事!
晏茵茵低着頭,美目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黠光和得意。要的就是這樣,要不然她跑冰窖裡待那麼久做何?
這初冬的季節,楚雨涼猜到死估計都猜不到女兒去做了什麼事,大冷天的去冰窖吸冷氣,還故意把自己整成病秧子,除非腦子進水了。
可她家親親寶貝還真是這麼一個‘腦子進水’的人物。
蘭姑見晏茵茵氣色太差,趕緊對自己的丫鬟吩咐起來,“快去把王爺叫來,讓他替郡主看看。”
聞言,晏茵茵趕緊擺手搖頭,“姨婆,不用叫我爹,我讓琴棋詩畫去請我哥來就是。今日外祖父壽誕,我爹哪能隨隨便便離開?”
語畢,她趕緊回頭朝四個丫鬟使眼色。
其中兩個丫鬟趕忙退下去請晏振傲了。
蘭姑又緊張道,“快扶郡主回房歇着。”
晏茵茵又擺手,“姨婆,您別忙了,我這就回賢王府去。”
楚雨涼皺眉,“回去做何?”
晏茵茵解釋道,“娘,姨婆,今日可是外祖父的壽誕,我可不想給外祖父增添晦氣,我還想外祖父長命百歲呢,所以我還是回賢王府養病吧。”
她身後兩個丫鬟也極有眼力勁兒,趕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她攙扶住。
不等楚雨涼和蘭姑挽留,主僕三人轉身就溜了……
蘭姑揪心的看着她們離開,“怎會這樣呢?早上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唉!這可怎麼是好?”
楚雨涼磨着後牙槽,見她擔心不已,於是勸道,“別理她,這丫頭一天不折騰人就過不下去。”
女兒的情況異常,看着是挺嚴重的,可仔細一想,她又覺得不對勁。放眼整個京城,誰敢動這磨人的丫頭?欺負她,她能分分鐘喊上七八個人去教訓對方。
這丫頭,絕對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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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府裡
晏茵茵躺在牀上,身上蓋着好幾層棉被,蜷縮在被褥中的她不停的哼哼,“冷死了……哎喲……骨頭都快凍麻木了……”
四個丫鬟兩個跟着晏振傲去抓藥了,剩下兩個站在牀邊乾着急,其中一個摸了摸晏茵茵的額頭,嚇得直驚呼,“呀,郡主,好燙!”
晏茵茵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廢話,要的就是這樣!
看着兩丫鬟急得都快哭了,她一邊哼着一邊問道,“我小舅舅有沒有把消息放出去……哎喲……冷啊……”她也感覺到腦袋發燙,可身子卻冷得不行。
兩丫鬟趕忙點頭,“郡主,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
晏茵茵滿意的‘嗯’了一聲,隨即又哼哼的吩咐道,“快去,再給我拿兩牀被褥過來……哎喲……快凍死我了。”
兩丫鬟一聽,趕緊往外跑。櫃子裡的被褥都用完了,現在只能去別的屋子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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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牀上要死不活的女孩,特別是身上堆成山丘一樣的被褥,晏振傲雙臂環胸,就跟看猴戲一樣,菲薄的脣角掛着冷笑,“能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晏茵茵,我可真服你了。你怎不把自己凍死在冰窖裡?”
晏茵茵蜷縮在被褥裡發抖,頂着一張又紅又燙的臉,還不忘跟他吵架,“怎麼,難道去冰窖玩都不行?”
晏振傲歪着嘴角,笑得諷刺,“行,怎麼不行?就衝你這傻勁兒,上哪玩都沒問題。”
晏茵茵立馬伸長脖子,怒瞪着他,“哥,你什麼意思?會不會說話!”
晏振傲不屑的轉身,“懶得管你,你自己好好養着,我還得去楚府陪外祖父。”
別說他無情,他是真不想管她的事!瞧瞧,幾個時辰不見而已,居然能把自己整成這德性,說出去,他這個當哥的都丟人!改日找個機會跟爹和娘說說,趕緊把這煩人的丫頭給嫁了,省得一天到晚生事。誰願意娶他家這妹妹,他倒貼嫁妝都願意!
看着他修長的背影離開,晏茵茵咬牙切齒,“沒良心的,好歹我也是女孩子,都不知道心疼我!哼!就你這德性,一輩子都沒女人愛!”
喝完藥,晏茵茵假裝要睡覺把四個丫鬟打發了出去。躺在牀上的她雖然沒那麼冷了,可腦袋暈沉沉的也是真難受。
京城就這麼大點,小師叔應該得到她生病的消息了。
到底何時他纔會來……
而就在她迷迷糊糊連眼皮都快睜不開始時,突然有人靠近牀頭,然後一隻溫熱的手掌覆在她額頭上。
“哎喲……琴棋書畫別鬧了……”她沒好氣的嘀咕起來。
“好端端的怎會弄成這樣?”男人低沉的嗓音傳入她耳中。
“……”晏茵茵愣了一下,吃力的掀開眼皮,就見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正坐在牀頭邊,那俊美的臉比妖孽還迷人,狹長的眼眸還是那麼勾魂,深邃的眸光能讓她流出三尺口水。
“小師叔……”嗚嗚嗚,終於來了。這冰窖果然沒白去啊……
看着她一副難受樣,眼裡還帶着水光,伍炎南心揪得緊緊的,也管不了那麼多,從厚重的被褥中將她手抓出來,兩指搭上她脈搏,俊臉拉得老長。
把完脈,見桌上有隻空碗,他起身過去將空碗拿起聞了聞,確定她用過藥之後才又走回牀邊。
“怎麼弄成這樣的?”看着她比番茄還紅的臉蛋,他沉聲問道。
“小師叔……好冷啊……”晏茵茵委屈的叫喚起來。
“……”伍炎南抽着脣角。冷?這手心都發汗了,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