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找了幾天,都沒發現楚雨涼的蹤影,楚府裡,韓嬌當着太夫人王氏的面嚴厲的指責地上跪成幾排的家丁,“你們是如何做事的?幾天了,竟然還沒發現大小姐,再找不到她,皇上都要責怪下來了!”
爲首的家丁戰戰兢兢的回道,“夫人,小的們已經盡力尋找大小姐的下落了,而且官府的人也在搜查大小姐的下落,可是真的不知道大小姐躲去了何處。”
韓嬌皺着眉,似是無言以對。
而坐在首位之上的太夫人王氏卻忍不住訓道,“簡直是一羣廢物,就一個人而已,你們如此多的人竟然都找不出來。再抓不到那個小孽畜,皇上怪罪下來,難道你們是想讓我楚家送死不成?”
跪在地上的家丁們全都低着頭,沒一個人敢出聲了。
見她老人家生氣,韓嬌趕緊過去溫柔體貼的替她順氣,“娘,您且息怒,此事交給兒媳去處理就是,您別爲了這事把自個身子氣壞了。”
王氏手中的柺杖在地上重重的杵了杵,嚴厲的罵道,“我如何能不氣?那小孽畜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丟盡了人不說,還把我們楚家給連累了。皇上剛爲她指了婚,她居然就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現在官府都知道了,皇上還會放過我們楚家嗎?這不要臉的孽畜,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她就沒有想過會給我們楚家帶來怎樣的災難嗎?”
對於王氏的痛罵,跪在地上的衆家丁都能理解。若是以前大小姐犯了這樣有辱家門的醜事,最多就是楚家丟人而已,可現在大小姐身份不同,是皇上剛下旨賜婚給賢王的妃子,發生了這樣的事,丟人不光是楚家,就連皇族的顏面也一併不保。
如今皇上還未追究,不等於就不追究了。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皇上這是在隱忍,畢竟老爺剛出徵北戰,這個時候追究楚家的過錯並不妥當,再說老爺南征北戰屢立戰功,皇上選擇一時沉默也是跟老爺面子。
只不過以後皇上會如何處置,他們還真的不敢妄加猜測。
“娘,您消消氣吧。”韓嬌一邊替王氏順氣,一邊自責的說道,“都是兒媳的錯,是兒媳沒打理好楚家才讓楚家發生瞭如此不堪的事。”
王氏火氣稍微小了些,朝她說道,“此事同你無關,你也不必攬責,誰是誰非我心中有數。那小孽畜敢犯下如此大錯,就算皇上會饒了她,我也不會。別以爲雲洲寵她她就可以不可一世,這一次,就算雲洲在,我也不會再留她在世上給我們楚家丟人!”
對她的決定,韓嬌似是很爲難,所以沒再說話。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豔麗的紅脣微微勾勒,一抹得意之色快速劃過。
那礙眼的小賤人,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給她翻身的機會!
如今滿城皆知她殺人的惡行以及不守婦道的德行,她就不信皇上還會堅持她和賢王的婚事……
……
楚雨涼在賢王府住了下來。
一連三日過去,幾乎沒人招呼她做事,而她也沒閒着,白天,打着熟悉地方的幌子到處晃,要是被人發現她就告訴對方走過了路。因她是王爺親自帶回來的人,其他下人也不敢隨便安排她做事。再加上她整日戴張面紗,有好奇的人追問原由,她就把面紗摘了,給別人看她故意點上的一臉麻子。於是,誰都不跟她主動走近了。
這天晚上,夜色當濃,賢王府早已掛上了燈籠,忙碌的下人們也已陸陸續續的回房,整個賢王府逐漸被安靜籠罩。後院的高牆上,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飛上牆頭,像蝙蝠一樣攀在牆頭片刻之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的衙門,大門早以關閉,只有幾名衙役還在值夜。許是太無聊,幾個人坐在院子裡說着話聊着天。
“對了,今日二虎怎麼沒來?”一名衙役突然問道。
另一名衙役回道,“二虎今早就請假了。”
“出了何事?好端端的請何假啊?”
“還不是那小子膽小,被嚇破膽了。”
“啊?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前幾天不是從楚家搜出一具死人嗎,放在衙門裡可臭了,昨天夜裡大老爺差人把那死人埋了,這事是二虎辦的,結果那小子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今早都沒敢來衙門,還是讓他老孃來告的假。”
“呵呵……這小子也太膽小了。”
“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有點嚇人,那死人被人切斷了手腳不說,腦袋還有那麼大一個窟窿,換做是我我都不敢去看。”
……
幾名衙役的話還在繼續,只不過或許是害怕,對於幾天前從楚家的那具殘屍並沒有討論多久,而是轉移到其他話題上去了。
隱藏在衙門的高牆上,楚雨涼心都涼了半截,又恨又氣。
媽的,那韓嬌分明就是跟官府勾結了來陷害她!
還沒破案,就把‘證據’給處理了,顯然是不想她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可惡的毒婦,這筆賬她楚雨涼給她記下了!
離開衙門,她偷偷的回到楚府。
本來是想從後院偷着進去,看能否找到一絲對她有利的線索,可是在後門口的拐角處她就停了下來,並隱藏在暗中看着不遠處發生的事。
幾個家丁陸陸續續的從後門搬出幾口大箱子,並將箱子裡的東西全都倒在了路邊,然後有人開始點火,只見從箱子裡倒出的各色衣裳漸漸的燃燒起來……
火勢燒得正旺,又從後門走出一名老婦,此人楚雨涼憑着腦中的記憶認得,是太夫人身邊的人。
“你們動作麻利點,記得打掃乾淨。”老婦嚴肅的提醒道,隨後又走進了後院。
看着不遠處耀眼的火光,明明炙熱得燙眼,可是楚雨涼的心卻冷到了谷底。
那些被燒的東西都是她原身的,那幾口大箱子也是原身房裡的,此刻,燒東西的人還是原身的親祖母……
出了這樣的事,楚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她說話也就罷了,還做得如此絕情,試問,攤誰身上誰不心寒的?
火勢還沒有停,可楚雨涼已經看不下去了,轉身再一次走進了黑色之中。原身的東西都已經被銷燬,她想找點線索似乎更不可能,韓嬌既然下了狠心要除去她,自然不會落下什麼把柄被她發現,那女人,心眼又多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