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辰本以爲樂隊、紅玫瑰是紀景年要給她驚喜準備的,心裡十分激動,還以爲能在董雪琦面前虛榮一回的呢。沒想到,是往董雪琦那邊的,而且,那場面看起來是,男的要向女的求婚。原本準備要走的紀景年看到這場景也愣住,視線落在斜對面。
“琦琦,嫁給我,讓我給你幸福。”,左手掌心託着一隻深紫色的絨布盒,裡面有一顆鑽石戒指,鑽石很大、很亮眼,足有一克拉。右手握着一捧紅玫瑰,目光誠摯的男人,單膝跪地。
坐在位子上的董雪琦愣了下,眉心挑着,眼角的餘光瞥向紀景年他們的方向。
他,看到了吧?
心裡是怎樣的感受?
“阿斌,你——”,董雪琦雙手無措地交握,今天穿着長袖襯衫,左手手腕上還包着紗布,勉強能被衣袖遮掩住。
“琦琦,嫁給我!我喜歡你很久了!”,周斌大聲道,聲音穿透了整間餐廳,正喝水的顧涼辰差點嗆了下,他們是在演戲,還是真的?不是她太有心機,是董雪琦的心思太難琢磨了。
她那樣的,纔算是心機重吧?從來不會跟你撕破臉皮,當面翻臉,只會玩陰的,讓你防不勝防。
“走吧。”,顧涼辰看向對面的紀景年,他正放下水杯,看着她點點頭。
然後不發一點聲音地站起身,她也站起身,拿起包包,在他走到自己身邊時,主動挽住了他的手臂。
甜甜地衝他一笑,狀似很恩愛的樣子。
“阿景哥!”,沒走兩步,董雪琦的聲音自身後方響起,顧涼辰頓時背脊僵硬,頓足,一身防備,紀景年則自然地轉身,只見董雪琦不知什麼時候從位置離開,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顧涼辰緩緩地轉身,不動聲色,想知道董雪琦要做什麼。又怕她和紀景年再有什麼牽扯,所以,滿身防備。
紀景年嘴角揚起,看着不遠處的董雪琦,只見董雪琦走來朝他們緩緩走來,一臉迷惘。
“阿景哥,你說,我該答應他嗎?”,董雪琦雙眼滿含悽楚,看着紀景年,問。
她接不接受人求婚,問他幹嘛?顧涼辰在心裡冷哼。
紀景年也是同樣的感覺,他又不是她什麼人,“琦琦,我不好回答你這個問題吧?”,紀景年微笑着說。
“是啊,琦琦姐,我覺得你該去問問伯母,也問問自己的心。”,紀景年又不是她什麼人!顧涼辰同樣微笑着說道,如果紀景年讓她答應,她將來過得不幸福,回頭又是紀景年的事了!
“辰辰說的沒錯,琦琦,這種事,我這個外人沒法給你任何意見!”,紀景年微笑道,只見董雪琦垂着頭,“我知道了……”
說完,她已快速走開。
顧涼辰和紀景年再次轉身的時候,只聽董雪琦的聲音傳來:“阿斌,謝謝你對我的包容,我不想錯過你這樣的好男人!”。
答應了?!
顧涼辰簡直匪夷所思。
跟紀景年去結賬,出了餐廳,她才呼出一口氣,“希望她是真的肯放棄你了!”,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她揚聲道。
“不是真的,還是假的?”,紀景年低聲道,莞爾。
“未必!我覺得她沒那麼輕易放手!”,她嘀咕道,電梯門口,立即鬆開他手臂,帶頭出去了。
“你走慢點!”,她走得很快,紀景年大步追上,沉聲道,要拉她胳膊,她躲開。
“怎麼了?我又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了?”,紀景年睨着她,不解地問。
顧涼辰白了他一眼,“沒有!回家了!”,語氣哪裡像沒生氣的樣兒。
紀景年簡直摸不着頭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霸道地與她十指相扣,大手扣着小手,感覺挺微妙,“說吧,我哪得罪你了?別這樣不吱聲,成麼?”,紀景年邊走邊問,兩人沒開車來,這會兒走到馬路上了,他也沒有打車的意思。
還問她怎麼了!她好意思說剛剛是以爲那些玫瑰花是送給她的,結果是往董雪琦那邊的,覺得他很不浪漫,心裡很失落嗎?
“你沒得罪我啊,我好好的啊,趕緊打車回家吧!”,顧涼辰一臉無所謂的樣兒,揚聲道。
“陰陽怪氣,鐵定在生氣!”,紀景年豎着食指,點着她的鼻頭,沉聲喝。
她絲毫不怕他,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紀景年沒再問,想着回家得好好收拾她一頓。
兩人走在長滿一排法國梧桐,路邊有一排排.精緻店面,小資情調很濃的馬路邊,步調不快,像飯後散步。
他的大手與她的十指相扣,任她怎麼扯都鬆不開。
紀景年偶爾跟她說兩句,大都關於司法考試,勸她不要緊張,其實很簡單,只要腦子靈活,學以致用,肯定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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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停地點頭,嫌他囉嗦。
路過一家將關門的花店,顧涼辰頓足,視線朝花店門口看去,“怎麼了?”,她停下,他問。
“那些快要不新鮮的紅玫瑰,是不是要扔掉啊?好可惜哦——”,她故意這麼說,眼角的餘光瞥着他,這根死木頭,怎麼這麼愣!
“扔不扔掉,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什麼時候同情心氾濫同情起花了?”,紀景年低聲道,拉着她要走。
顧涼辰腦子裡蹦出這個足以形容紀景年的英文單詞,恨地咬牙切齒!
她都這麼提醒了,他居然還無動於衷!
是真的想不起來,還是對她不上心?她可記得他以前可浪漫了,還親手做聖誕樹送給……
越想,心裡越抓狂,氣憤地將他的手甩開,邁開步子,丟下他向前走。
“你又怎麼了?!”,紀景年一頭霧水,快步追上她。
這時,只見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卡宴在她身邊停下,就算那車燒成灰紀景年也能認出來,肖南笙的!
對他警覺性極強的他,快速地衝了上前,在到顧涼辰身邊時,將她佔有性十足地攬進懷裡。
只見肖南笙從車上下來,懷裡捧着一大束藍玫瑰。
“hi——”,肖南笙衝她打招呼,沒看紀景年一眼,“南笙老師!”,顧涼辰甜甜地叫道。
紀景年嘴角抽.搐,“肖南笙,怎麼這麼巧,散個步都能遇着你這隻蒼蠅。”,紀景年對他嗤之以鼻地道。
火藥味真濃啊,沒想到紀景年這樣一個很有修養的男人,會當街諷刺人。
“不是巧,是我特意來找辰辰的。”,肖南笙莞爾,嘴角上揚,挑釁地睨了他一眼,紀景年的拳頭暗暗收緊,只見肖南笙將那一捧藍色妖姬送到顧涼辰面前。
“辰辰,從荷蘭空運來的藍色妖姬,送給你,樣片出來了,我非常滿意,爲此,再次向你表示感謝。”,肖南笙那張英俊的臉在街燈的打照下,更顯立體分明。
顧涼辰微愣了下,然後接過,“南笙老師,客氣了,那是我應該做的啊!”,她微笑着,客套地說道。
感謝就感謝吧,送什麼藍玫瑰?!紀景年心口窩火,很想揍肖南笙一頓!感覺他是故意的!
“沒錯,那是辰辰應該做的,這花就收回去吧!”,紀景年揚聲道。
“這花是我專門讓荷蘭那邊空運來的,專門送給辰辰的,這算是人情上的感激,辰辰,不喜歡嗎?”,肖南笙微笑道。
“喜歡啊!”,顧涼辰連忙道,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氣紀景年的,誰讓他木訥,路過花店也不曉得送花給她!
還讓自己在董雪琦面前感覺出了醜!
紀景年聽她的話,差點沒氣得吐血!
“喜歡就收着吧,還有事,不打擾你們浪漫了!”,肖南笙微笑着說,得意地睨了眼紀景年,隨即,跳上了車。
這個混蛋!
紀景年在心裡咒罵!
肖南笙的車離開後,紀景年看向一旁的小女人,只見她雙臂捧着那一大束藍色妖姬,正低着頭,花癡地看。
“很好看嗎?”,他酸酸地問。
“是啊!藍色的誒!而且不掉色!”,她故意道,今晚真是太感激肖南笙了,讓她痛快地刺激了下紀景年!
她居然喜歡!毫不掩飾!
“有什麼好看的!丟了!這種東西,華而不實,還不如綠蘿,能吸收苯、三氯乙烯、甲醛,環保功能強大!這玫瑰花呢,過一晚就凋謝了!”,紀景年低聲呵斥。
合着在他眼裡,玫瑰花是華而不實的?
“聖誕樹也是過了聖誕節就沒用了的啊,還浪費松樹資源呢!”,酸酸地說道,真不是她小心眼,就是覺得他對自己不上心,他以前明明是個挺浪漫的少年,現在——
紀景年愣了下,她抱着那束藍玫瑰已經走了,過了幾秒,纔想起她指的是什麼!
懊惱地追上,“那時候年輕,喜歡追求這些華而不實的,現在,年紀大了,覺得這些都是不實在的,等你有我這麼大的時候,也會這麼想。”,紀景年走在她身側,略微尷尬地說道。
顧涼辰冷哼,“浪漫是不分年齡的,關鍵看,有沒有那份心。人家肖南笙跟你也差不多大吧,怎麼曉得送的?還從荷蘭空運來的呢。”,她撇着嘴說道。
“他那是不成熟!”,紀景年嚴肅道,“當着人丈夫的面送玫瑰花,安的什麼心?!”,大男人酸酸地說道。
“你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也說不定人家喜歡我呢……”,得意地說道,嘴角上揚,紀景年瞪着她,氣得沒法反駁,招了輛出租車,將她塞進了車裡!
回到家,她故意將那束藍玫瑰擺在了臥室最顯眼的位置,可惜,洗完澡出來時,那玫瑰已經被他丟進垃圾桶了!
“紀景年!你憑什麼動我的私人物品?”,顧涼辰覺得,這老男人有點過分了!
“私人物品?你都是我的,你的東西對我來說還算什麼私人物品?”,紀景年似笑非笑地說道,上前,就要將她拉進懷裡!她連忙躲開,手裡拿着手機,“讓你囂張!我發給冬子哥、老錢、雯兒!”,她威脅他!
“不要!”,紀景年大吼,站在原地,舉着雙手,投降。
顧涼辰這才得意,“那就老實聽我的話!”
“保證服從命令!”,紀景年篤定地說道。
“我去複習了,你自己先睡吧,別打擾我!”,顧涼辰板着臉道,走去客廳角落的桌邊,上面還擺着一堆資料。
“今天覆習完了,你還看什麼?”,紀景年皺着眉說,還想跟她溫存來着,她倒好。
“我再看看,時間不多了!”,還有兩星期就考了,她真怕不過,所以,要多複習,多努力。
紀景年看得出她很認真,爲她心疼,沒說什麼,離開,不一會兒,端了一杯牛奶給她。
她坐在對面,看着書,陪着她。
後來,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憐惜地將她抱起,送去臥室。
其實很想對她說,即使她什麼都不會,沒工作,他也甘願養她一輩子。但他知道,她個性好強,骨子裡有天生的傲氣,若是個男兒身,必定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之後的幾天,紀景年每晚加班回來,都能看到她趴在桌上看書看睡着。
他覺得她太認真了點,準確地說,是緊張。
週末,強烈要帶她去遊樂園,她不答應,要他在家陪她複習,說是,怕坐一次過山車會把好不容易背下的內容給忘了!
紀景年哭笑不得,陪她在家複習,給她出了好多題,她都對答如流。
加上他對她的鼓勵和讚賞,顧涼辰心裡終於有了底,覺得自己肯定能過。
只是,倒黴的是,離考試還有兩天的時候,大姨媽居然來了,和上次一樣,毫無預警,量多、肚子漲疼,比上次還要疼!
在牀.上幾乎打滾的她,吃力地伸手,摸向牀頭櫃,櫃子上的ve瓶子被她不小心撞倒,滾落地面。她不管,抓過手機,給紀景年打去了電話。
“紀老師……我肚子疼……那個又來了……”,上次結束到現在,不到二十天吧?怎麼又來了?!她痛苦地說道,正在上班的紀景年臉色倏變,“忍着點,我馬上回去!”,說罷,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已經出了辦公室。
回到家的時候,直奔臥室,只見小女人一臉煞白,疼得幾乎在牀.上打滾。
“怎麼回事?!”
“大姨媽又來了——”,看到他,差點沒哭出來,“我這樣,後天怎麼考試啊?!”,此刻,她只關心考試!
“你又吃避孕藥了?!”,紀景年暴吼了一句,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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