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找到了,手指吃力地擠進了溼濡的幽茓裡,輕輕摳弄,她的身子輕顫了下,那股陌生的塊感又來了。很舒服,很喜歡,雖然心裡是排斥的。
“不要!你手指,出,出去……!”,小手捉住他的手腕,堅決道,聲音裡透着顫抖。
他不信她不想,紀景年不顧她的反抗,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拉高在頭頂,控制她的掙扎,右手食指在她緊緻幽茓裡摳弄,探進了一個指關節,再往裡,碰到了一層障礙。
難道,女人的陰。道就這麼淺?不應該吧……他蹙眉,暗想。
“疼——別碰我!bt!”,顧涼辰激動地掙扎,眼淚不斷地落下,想到跟陸博軒尚過牀的那次。
在渾渾噩噩中醒來,身邊躺着的,竟是全身赤luo的陸博軒,而自己也幾乎yi絲不gua……
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心在顫抖、絞痛,雙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眼淚唰唰地落下。她不乾淨,很髒,隨隨便便地和陸博軒上牀了……和陸博軒那個人渣……
紀景年還在研究她的身體構造,在想那一層阻礙是什麼,要更深一點地刺入,卻聽到了她的嗚咽聲。
霍地擡手,只見她捂着嘴,在傷心地哭泣。
他的動作僵硬,愣了,手指,從她體內撤離,帶出一縷分泌的液體。
她的花心顫抖,身子也在顫抖,如此敏感的身體,讓她更厭惡自己!
她的反應,在他看來是討厭他!
紀景年心裡十分受傷,很想強了她,教訓她一頓,但是,又不忍。因爲她哭得,很傷心。
他坐起身,扯過被子,覆在她身上,自己提起短褲,下了牀,找了件睡袍披着,撿起地上的西服,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去了陽臺……
臥室裡,女孩的抽泣聲不斷,凌亂的大牀上,白色印着紫色碎花的被子下,她裸着雙肩和胸口,白希的肌膚上殘留着激情的痕跡。紫裡透紅的於痕,一朵朵綻放……
即使被陸博軒奪了清白後醒來,她也沒這麼傷心地痛哭過。
此刻,卻脆弱地哭了。
大概是爲自己的命運,爲心中的愧和自卑吧。
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不會妥協,和陸博軒在一起。
三根菸燃盡,那股狂躁的**終於退卻,他恢復了冷靜。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大腦無比清醒。
何必執意要得到她,在乎她!
這樣,對得起死去的董雪瑤嗎?!
眸色黯然,進了臥室。
她還在哭泣,那哭聲,煩了他。
他沒管,從櫃子底下的抽屜裡找出自己的衣物,出了臥室。
香菸味來了又淡去,顧涼辰哭累之後,爬起身,臥室裡只有她一個人,陽臺也不見他身影。她去洗了澡,將身上殘留的屬於他一切,沖洗乾淨。
結婚以來,第一次一個人睡。
沒有他的味道,竟輾轉難眠。
紀景年在客房睡了,夜裡轉身,自然地伸出手臂,想撈她進懷,卻撲了空……
內心也空落落,又回到了以前,孤獨、寂寞的日子。
同一屋檐下,合法夫妻,卻分房睡,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她仍然做一份飯,不管他死活。
一個大男人,還能餓着自己?每次,她想多煮一個雞蛋時,總這麼想。
據她不經意的觀察,他好像沒上班。心裡很好奇,卻沒問。
“什麼?google退出中國?吳主任,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謠言!”,顧涼辰正在吃早餐,她目前爲止唯一的客戶,一傢俬立中醫院推广部的吳主任打來電話,說,google都退出中國了,他們投下的廣告費怎辦?
顧涼辰一頭霧水,以爲對方是在開玩笑,或是存心刁難!
紀景年端着水杯走進餐廳,看她激動的樣子,眉心微皺,什麼也沒說。去泡牛奶。
“不,不可能的,吳主任,如果google真退出中國,我們怎麼會不知道?您先彆着急,讓我先了解點情況!”,她一臉微笑,在電話裡安撫客戶。
紀景年端着牛奶杯走出,只見她已經掛了電話,跑出餐廳。
他站在餐廳的窗口,見着她在客廳裡拿着他送她的筆記本上網。
清楚,她的工作遇到了麻煩。
google將放在大陸的服務器搬去香港了,這點,他看新聞的時候關注過。
最近看新聞,似乎常關注互聯網這一塊。(因爲他老婆是從事it行業的,(*^__^*)嘻嘻……)
“什麼叫把大陸的服務器搬去香港了?!”,顧涼辰看着新聞,心顫,疑惑自語,摸索着手機,想打電話給經理,又想,一會兒就去上班了,到公司就清楚了。
“google在大陸的運作,與大陸相關法律法規悖離,所以,遷去了香港。”,紀景年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身邊,沉聲道。
goolge是美國的搜索引擎,它的一些理念在中國大陸的法律之下,無法實現。在中國大陸,就必須遵守大陸的互聯網法律法規,google做不到這一點。
“這對大陸用戶會有什麼影響?”,忘了還在跟他冷戰中,顧涼辰疑惑地問。
“當然有影響,現在已經打不開這個域名了,直接跳轉到.hk,服務器不穩定,網頁常常打不開。”,紀景年看着她,一字一句,沉聲道。
網頁常常打不開,那她客戶的廣告,還有人看到嗎?
看不到廣告,還能做什麼宣傳?
那他們公司以後怎辦?
顧涼辰心慌,這於她來說,就是個晴天霹靂。在公司,也從沒聽到過一點風聲啊……
醫院這筆單子,是前兩天剛籤的合約,一萬二的廣告費,她還沒拿到提成呢……
回神後,看了眼紀景年,才意識到,剛剛跟他說話了。
合上筆記本,站起身,拿起公文包,沒跟他再說一句話,出門。
不僅她的客戶,公司其他客戶也都紛紛打來電話,問谷歌退出中國的事。
公司開了會,總經理仍說,對他們的廣告業務沒任何影響,大家繼續賣谷歌廣告,對客戶的解釋是:香港也是中國的,怎麼能說谷歌退出了中國?而且,打開.hk和.出現的頁面一樣,客戶的廣告都還在。
顧涼辰這人性子直,在會議上就提出了疑問:“……雖然頁面一樣,但是,服務器不穩定,頁面常常打不開,用戶體驗不方便,以後誰還會用google?沒人用了,流量少了,客戶還願意投放廣告嗎?”
“這些,就不是你該考慮的了,你的任務是,想辦法,換話術,讓客戶繼續做推廣!”,總經理徐海洲嚴肅地說道。
“廣告都沒效果了,還怎麼賣?我們總不能騙人吧?!”,顧涼辰激動地反問,總經理的臉色更難看,經理在邊上對她低聲呵斥,她才紅着臉坐下。
對這份工作又產生了動搖心理。
回到辦公室,所有人都無精打采。
旁邊坐着的是公司最老的員工,顧欣。嘆氣地跟她說,公司爲了業務,用盡手段,不顧客戶利益,她早不想幹了。
顧欣在公司做了兩年的骨灰級員工都不想幹了,這讓顧涼辰更消極。
一整天悶悶不樂的,也沒打幾個電話,被經理呵斥她也不管,對面的大師兄瞿恆沒事會逗逗她。瞿恆解釋過,那晚真是喝醉了,才撒了謊,他把她當師妹。
不敢承認,怕把她嚇跑。
紀景年發現,小丫頭這兩天晚上下班回家不忙着查資料了,做飯、吃飯,然後躲臥室上網,也不理她。
房門被敲響,正上網的顧涼辰從牀上下來,不情願地去開門,他站在門空。
“很閒嗎?洗衣服去!我洗了一星期,現在輪到你了。”,紀景年雙臂環胸,站在門口,淡漠地說道。
他洗一星期衣服了?
難道不是鐘點工過來洗的?那她的,內衣褲也都是他洗的?!
顧涼辰難以置信,以看bt的眼光看着他,“我的內衣褲,也,也是你洗的?”
“是。”,他一臉冷酷,淡淡地回答。
“你,你bt啊!”,顧涼辰氣憤地吼。
他仍然面無表情,“別廢話,洗衣服去。”,說罷,酷酷地轉身。
穿着吊帶睡衣的顧涼辰跑了出來,“我只洗我自己的衣服!”,她衝他背影吼,只見他走去玄關口,換了鞋子,出門。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
鬼混去的吧?
顧涼辰恨恨地想。
管他去幹嘛呢,反正不關她的事!
本約在ktv玩,紀景年沒答應,來了常來的一傢俬房菜館。
一個包廂,只坐着三個人。
蘇冬城、錢勇駿和紀景年。
紀景年在喝湯,蘇冬城和錢勇駿抽着煙,“老紀,看你餓的,新婚燕爾,可得節制!”,蘇冬城不正經地笑着打趣他,又吸了口煙。
他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瞥了蘇冬城一眼,“老紀,小丫頭才二十出頭,你這是奔四十的人啊,將來……得注重保養!”,錢勇駿拍了下紀景年的肩膀,笑着調侃他。
這對損友!
紀景年寒着臉,“放心吧,不會讓二位失望的。”,幽幽地說道。
“我們哪曉得你的能耐?你在牀上陽痿早泄了,我們又不知道!”,蘇冬城那張俊臉上染着痞痞的壞笑,說着下流的話。
紀景年耳根子還真的一紅,連忙喝水,掩飾。
“瞧,耳根子都紅了,肯定不行!也是,一直禁慾,那方面肯定不行的。要不,我介紹個男科方面名醫給你?”,錢勇駿這時打趣道,掏出名片夾,就要遞名片給他。
紀景年伸手擋住,“老錢,你跟人醫生這麼熟,也常去光顧人生意?”,紀景年眯着眸子看着錢勇駿,幽幽地說道。
錢勇駿被他堵得,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兩位,在這開庭也不錯,我倒非常樂意看到你們脣槍舌戰對薄公堂的畫面!”,蘇冬城拍了拍手,睨着他們,揚聲道。紀景年以前在地區檢察院的時候,常做主控官,經常和錢勇駿對薄公堂。
全京城恐怕也只有錢大狀敢跟紀景年打官司了!
“我倒是有把握在這贏了老紀,就不知,他肯不肯跟我辯論咯?”,錢勇駿自信十足地說道,公堂上他鬥不過他,這,他絕對有把握。
紀景年想到自己上次在牀上的表現,心裡到底是心虛的,但,在這倆損友面前怎能丟了面子,只好死鴨子嘴硬了!
“是麼?紀某很樂意跟錢大狀切磋切磋。”,紀景年十分淡定地說道,裡子心虛,表面可不能沒了氣場。
死鴨子嘴硬!
錢勇駿譏笑地看着紀景年,等好戲上場,蘇冬城叼着煙,也在等好戲。
紀景年感覺自己掉陷阱裡頭了,合着,他們是在看他好戲呢!
錢勇駿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是出了名的風流鬼,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快。蘇冬城是個過來人,結婚好幾年了,對這檔子事豈會不清楚。
“冬子,人家老紀答應了,這法官的工作就你了!可得保證公正公平!”,錢勇駿敲了敲桌子,吸引蘇冬城的視線,說道。
“那我可是榮幸之至啊!”,蘇冬城笑着說道,又點了根菸,慢悠悠地抽着。
“吶,現在開庭,請控方律師提出問題!”,蘇冬城有模有樣道。
“辯方,你說你在男性方面的持久力很強,請問,能堅持多久?”,錢勇駿看着紀景年,似笑非笑地問。
多久?
兩分鐘?
他記得上次還沒進去,兩分鐘就繳械投降了!
“半小時吧,沒計算過,bt纔會計時間。”,紀景年十分淡定地說道,雖是在撒謊,但也鎮定自若。
“喲,半小時啊?可不短!”,蘇冬城插了一句,“老錢,人家的回答挺像那麼回事的。”,轉而看向對面的錢勇駿,接着道。
紀景年舒了口氣,點了一根菸,淡定地抽着。
“第一次的時候多久?”,錢勇駿接着問。
“半小時。”
“哈——”
“哈哈——”
紀景年本能地撒謊,脫口而出,結果,被兩好友取笑了!
“哎呀,老紀,你這是不打自招啊,難不成,還沒開得了葷?誰第一次有那麼久的?”,錢勇駿狡猾地笑,眯着眸子看着他。
紀景年這才意識到,自己露陷了。
難道說,他第一次兩分鐘是正常的?
“胡說。”,他淡定地回答。
“甭裝了,老紀,怎樣,跟哥們說說吧,搞不定小丫頭?”,蘇冬城拍着他的肩膀,沉聲問。
“胡扯!”,紀景年用胳膊肘搗了蘇冬城胸口一下,“小丫頭那麼喜歡我,我怎麼搞不定?”,男人是好面子的,即便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一樣。
“我看不見得,這十五年過去了,小丫頭難道不會變心?”,錢勇駿衝他打壓道。
這話還真戳中了紀景年的軟肋,“老錢,你這是挑撥離間?”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段婚!可別冤枉我!祝你早日搞定小丫頭,搞不定,哥們給你支招!”,錢勇駿連忙道,看了看時間,像是要走。
“不用你操心!”,紀景年白眼道,蘇冬城也看了看錶。
“不早了,撤吧!”
“才十一點,急什麼!”,紀景年不悅。
“嘿!我說這小子沒搞定小丫頭吧?家都不想回了!”,錢勇駿站起身,看着紀景年說道。
“我看也有問題。還有,老紀,你這次該不會真栽了吧?你說你,最近是怎麼了?明知故犯不說,還來個閃婚!”,蘇冬城站起身,嘆氣道。 щшш◆t tkan◆c o
“我沒違法,能怎麼栽?大不了呆不了高檢院!”,紀景年沉聲道,站起身也要走,不想跟他們討論這些問題。
“這可不像紀檢察官說出口的話!”,蘇冬城揚着食指,點着他,對錢勇駿說道。
“我看是,被愛情衝昏了頭咯!老紀,你自求多福吧!實在不濟,改行做律師也行,我事務所隨時給你留位置!”,錢勇駿邊走邊拍着他肩膀。
紀景年瞪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離開——
顧涼辰洗了一堆衣服,愣是沒幫他洗。
看了時間,十一點半了,他還沒回來。
“肯定鬼混去了!”,氣呼呼地嘀咕道,纔不要管他,去了臥室,快要論文答辯了,她最近幾天在忙複習論文。複習完,去客廳倒水喝,看了眼客房,他好像還沒回來……
這混蛋!
一副對董雪瑤那麼癡情的樣子,實際,這麼風流。
想起董雪瑤,內心又是一番翻攪。
時間過去太久,她也記不清自己當初有沒有向紀爺爺告狀了,感覺自己不會那麼可惡的,也還沒機會問紀爺爺。
對董雪瑤的死,她當然也是覺得遺憾的,那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卻……
如果沒死,跟紀景年該已經兒女雙全了吧?
如果,她沒死,該多好。
她和紀景年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回到臥室,輾轉反側,睡不着。
耳朵有意無意地仔細聽着,是否有開門聲,然,沒有,直到她支撐不住睡去也沒有……
她不知紀景年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洗漱好去廚房做飯,他居然在泡奶,她嚇了一跳。
她沒理他,走到冰箱邊,找食材。
“我的衣服怎麼沒洗?”,紀景年沒看她,沉聲問,喝了口牛奶。
“我說過,不會幫你洗衣服的。”,她不怕他,走到爐竈邊,打開瓦斯。
“幫不幫,不是由你決定的。洗不好衣服,今天別去上班。”,紀景年冷酷地說道。
她之於他,像只需要馴服的小野貓!
“哈——我就不洗,你能把我怎樣?”,真是好笑,他憑什麼強迫她做這做那!顧涼辰惱火,雙手環胸,兇巴巴地瞪着他,一副一點不怕他的樣子,趾高氣揚道。
本不想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但他那霸道又冷酷的樣子,實在讓她無法冷靜!
紀景年那張面癱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眼神很冷,將手裡的牛奶杯放在流理臺上。
“洗不好,今天別想出門。”,他冷冷地,酷酷地說道。
她對他兇一點,總比冷漠好。
“我不洗,而且要出門!”,顧涼辰看着他那面癱的俊臉,心裡簡直氣死!說罷,關掉瓦斯爐,早飯也不想做了,朝着門口奔去!
在她經過他身邊時,紀景年長臂一伸,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你——”,他的鐵臂緊圈着自己的腰,身子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裡,清爽的草木香,混合棉質衣服被陽光暴曬過後的溫暖氣息,令她心臟莫名一悸。
皺着眉,對上他剛毅冷酷的俊臉。
一瞬間,幾乎要沉淪。
他即使比她大十歲,快三十二歲,但,根本不算老。
這樣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吧,如果不是因爲那段“恩怨”,她一定會深陷於他,無法自拔的。
從短暫的沉淪裡回神,她推拒他的胸膛,他根本不鬆,直接抱起她,出了廚房,朝衛生間走去——
“你幹嘛?!我要上班了!紀景年!”,大聲嚷嚷着,雙腳不停踢他小腿,偶爾踢到骨頭上,生疼!他皺着眉隱忍着,踢開衛生間的門,衝了進去。
在衛生間,他才把她放下。
右手指着髒衣簍,嚴肅地看着她,“不洗完,別走!”,命令完,他轉身走了,衛生間的門被他用力帶上,然後,她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門板被她踢得發出陣陣響聲,小女人咒罵的聲音傳來:
“紀景年!你這是非法限制他人自由!你給我開門!混蛋!自己是檢察官還違法!”
聽着她氣呼呼的聲音,紀景年不禁莞爾,小丫頭書本知識學得倒是透徹,不從事法務工作屈才了!眸色微黯,若有所思,沒管還在叫囂的她,去廚房搗鼓早餐去了。
結婚以來,小丫頭就行好做過一頓早餐給他,可能還是因爲他送了她筆記本電腦。
每天早上都吃麪包加牛奶,實在膩了,胃也難受,又不願去買。只有她手臂受傷的那早,十分積極地去買了早餐,雙份。
學她做飯的樣子,在平底鍋裡倒了油,準備煎蛋。
傾耳聽着外面的動靜,小丫頭似乎消停了,不知,有沒有去翻髒衣簍。
顧涼辰被關在洗手間裡,氣憤地乾瞪眼。
“幫你洗衣服?做夢!我又不是來爲你做牛做馬的!”,走到髒衣簍邊,看着裡面男性襯衫、背心、內.褲、襪子等,她咒罵道。
其實,有幻想過做一名賢惠的妻子,那還在年前的時候。
她這人很傳統,喜歡做賢妻良母類型的女人。
但是,那是建立在,愛紀景年,他也愛自己的基礎之上。
現在……
那股怒火,漸漸地褪下,一股悲涼浮上心頭,折磨心臟。
待我長髮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綰正,鋪十里紅妝可願?卻怕長髮及腰,少年傾心他人。待你青絲綰正,笑看君懷她笑顏。
揹着這句詩,鼻酸得難受。
兒時的心願雖實現了,卻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董雪瑤雖然死了,卻永遠地活在了紀景年的心裡。
彎腰撿起髒衣簍裡他換下的衣物,想幫他洗一次衣服,就當是爲曾經的自己還願……
卻不想,在拿到他的襯衫時,聞到了一股女人香水味,著名的香奈兒5號,記得,何紫晴在大一的時候,爲了買這瓶香味,餓了一星期。
所以,她對這味道尤爲熟悉。
還發現了一根長長的頭髮,瞎子也知道,是女人的發……
聯想到他昨晚晚歸,很可能早上纔回來,顧涼辰的肺管頓時堵塞了,呼吸不暢,腦子也嗡嗡作響。
真去找女人了?
她深呼吸,保持鎮定,一手死死地抓着那白襯衫,一手緊握成拳,緊咬牙關,咀嚼肌微隆起,閉着眼,皺緊眉心,隱忍那股呼吸不順的痛。
檢察官又怎樣?就代表爲人正直?年少時善良正直又怎樣?
他不還會在酒店開.房時找公關,不還會欺騙、利用她,不還會利用職權從陸博軒手裡搶來老宅,不還會逼迫她嫁給他?
所以,這女人香水味、頭髮,足以證明,他昨晚是去鬼混了……
紀景年,你究竟變成什麼樣的人了?!
終究是,放下了襯衫,木然地走到門邊。
一動不動,等他開門。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門開了。
她一動不動,木然地站在那,衣服,一件沒洗,那件白襯衫垂掛在衣簍邊緣。
“怎麼還沒洗?”
“我不會。”,她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眼神淡漠,淡淡地說了句,然後,直接出了洗手間。
以爲,她看到那件襯衫,發現蛛絲馬跡,會對他大發雷霆,然而……
她,一點都不在意!
紀景年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上班去了——
幼稚,紀景年,你真幼稚!
他十分鄙夷自己對她的“試探”行爲!
下午約到了一位客戶,離市區很遠,要坐火車或者大巴才能到。她做這份工作已三個星期了,出門拜訪客戶早可以一個人了。收拾了公文包,帶了合同就去了。
經理好心提醒,最晚一班回來的車在下午六點。
想散散心,她坐了大巴,沿途還可以看看窗外的風景。
一路上,總在想,該怎麼和紀景年繼續下去,似乎,看不到一點希望,她現在對他,很失望也很排斥。
繼續,努力地,無視他吧,努力掙錢,還掉那三百萬,然後,離婚。
各安天命。
申副檢做東,請了紀檢的一撥人,爲的是,紀景年的事。
紀景年本不願如此,只要紀檢處罰理由充分,無論把他調遣去哪,他都無所謂。被申副檢呵斥了一頓,指着他的鼻子怒罵:“你以爲這事就這麼簡單?你就是我的‘車’,一車十子寒!沒你這個車,我這個帥怎麼跟人鬥?!你無所謂,你無所謂就對不起在檢徽下發過的誓!甭跟我提到哪都一樣,只有在高檢院,才能充分發揮你的所有能力!”
申副檢的器重,對事業的那份心,他選擇赴宴。
申副檢出馬,誰敢不給面子?只要紀景年姿態放低點。
酒席到了一半,氛圍融洽,對紀景年違紀的事,仍隻字未提。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是岳母趙素妍的來電。
他出了包廂接電話。
趙素妍在電話裡很焦急,精神有問題的人,總大驚小怪的。
她說,顧涼辰關機了,她聯繫不上,擔心。
紀景年安撫了番,掛斷後,連忙打她手機,以防趙素妍是病發了。結果,她還真關機了!
打了家裡的座機,沒人接,那她應該還沒回家。連忙打給她同事,臧經理的號碼他是有的。
“小顧不會還在豐山區吧?下午去那拜訪客戶的,下班時還沒回公司,我打過電話,她說,剛見到老總的面……”
“哪個公司?哪個老闆?”,紀景年沉聲問,眉心輕皺。
“陽光水產有限公司,老闆叫,董大鵬。”,每個業務員出門拜訪客戶都會填寫公司的客戶系統,作爲部門經理,臧經理每天都要監督客戶系統,所以,清楚顧涼辰去了哪。
臧經理的話才說完,紀景年已經掛斷,接着打電話。
申副檢找出來時,紀景年剛掛電話,“你小子又作甚?!趕快給我進去!”
“申副,對不起了,我有急事,得走!”,紀景年看着申副檢,認真地說道。
紀景年的話,幾乎讓申副檢血壓升高,臉色頓時鐵青,“你小子能有什麼事比這事還急?!”,申副檢低聲,跺着腳,吼。
“申副,實在對不起,我跟他們道個歉。”,紀景年微愣了下,道,進了包廂。
……
不管後果如何,他對紀檢一撥人說了告辭的話後,出了酒店,開車,直奔豐山區。
做檢察官這麼多年,白道黑道都有人,找個人不難。
直接上了高速,即使喝了一兩白酒。
他原本可是一名遵紀守法的檢察官……
很容易想象,跑業務的,在跟土老闆談合約時,會是怎樣畫面,而且,是在酒席上。
喝酒,免不了,她酒量再大,也會被灌醉。
又不免被人趁機揩油、吃豆腐,畢竟,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天然小美女,正合這些土老闆的口味。
加速,一再加速……
生意場上,一般客戶酒喝足了,生意便成了。
顧涼辰記得在入職培訓的時候,經理有講過。
此刻,她正坐在一架農家樂包廂裡,一桌子的中年男人,只有她這麼個女孩。這些老男人看起來並不壞,很豪爽,董老闆吃飯前就說了:“吃飯不談公事,只喝酒!”往往,客戶這麼說,只要陪他們喝得開心了,合約就到手了!
一萬二的單子,兩千四百塊的提成。
這筆單子得手,加上這月的工資和提成,她大學最後一學期的學費就有着落了,興許,還能湊足弟弟下學期的學費。
在保持大腦清醒的狀態下,她喝下一杯杯五糧液。
這些老闆看小丫頭酒量這麼好,十分開心!一杯杯地灌着她。
顧涼辰的底線是,不被他們毛手毛腳吃豆腐,他們確實沒這麼做,她放心,繼續喝。
“小顧真不錯,小姑娘不容易,也就跟我閨女差不多大的年紀,人家都能出來掙錢了,有出息!老董,拉拔人一把!”,一位中年男人叼着煙,看着顧涼辰,衝董老闆道。
“好說好說……”,董老闆有點醉了,顧涼辰機警,連忙掏出合約。
“董老闆,既然這樣,咱們先把合約簽下吧,你們公司急着做網站的,這網站早一天做起來,早一天對咱們公司有利!不然,人百度陽光水產,結果搜不到,網站都沒有,人家還以爲是騙子呢!”
“騙子?”
“不,不,我不是說您公司,這是大衆的觀點!”
顧涼辰連忙解釋,只見那董老闆被刺激地拿起筆在合約上籤了字,還將隨身攜帶的公章掏出,印上,然後就醉得不行,倒下了……
有了合約,有了老闆簽字和印章,還怕收不到錢?
出了包廂的瞬間,顧涼辰覺得,這酒,沒白喝。
出了農家樂,在馬路邊就吐了,大吐特吐,胃都掏空了。
那股空洞,蔓延至心口,一手捂着胸口,那裡,好難受……
站在黑漆漆的馬路邊,一股後怕和悲哀浮上心頭。
爲了掙錢,她陪客戶喝了半斤白酒!如果,這幫土老闆是那種好色之徒?那她和三陪有什麼區別?
以前所不屑的,爲了生存,她竟做了……
一陣風吹過,她一陣惡寒,站在空曠的馬路邊,有種不知所從,無助彷徨的感覺……
向前走了一段路,看了手機,發現,早沒電了,這麼晚,她身上只有不到五十塊錢,而且,早沒回京城的車了。
她今晚該去哪?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連個旅館都沒有!
更加覺得無助,還有些害怕……
不敢再往前走,她躲在了一棵水杉樹下,背靠着樹,膽怯地看着黑漆漆的馬路。
這個時候,如果遇到不法分子,她只有送死的份。
此外,馬路對面的野地裡,好像還有幾座墳頭,一股陰森的感覺,讓她不禁抱緊胸口。
好怕……
一道強光亮起,顧涼辰嚇得雙腿打顫,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
燈光下,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女孩,雙臂環胸,低着頭,猶如一隻躲在樹根底下的小白兔,荒郊野嶺,只有她一個人……
他走近……
聽到窸窣的腳步聲,她更慌了,但是,又不想坐以待斃,“誰!別過來!我不怕你!我身上有槍的!別過來!”,她猛地大喊,企圖嚇跑妖魔鬼怪。
誰知,逆光裡,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那……
面容,無比熟悉……
“是我!”,紀景年沉聲道,她的樣子,教人心疼。
紀景年?!
聽到熟悉的聲音,以爲自己遇鬼了,她不敢確定,但是,那輪廓太像他了。
仍不敢說話,呆呆地站在那,那身影在移動,身影遮住了車子的疝氣大燈,不那麼刺眼了,她纔看清楚,那真是紀景年。
屬於他身上特有的那股煙味,十分真實。
“你……你……你,想嚇死我……啊……”,她衝他斥責,聲音漸漸地染起哭腔,最後,真的哭出了聲,所有的防備和畏懼被放下後,她原本緊繃的情緒崩潰,眼淚流下,心也踏實了……
只是,想哭。
剛剛差點被嚇傻!
“我來找你!”,紀景年沉聲道,靠近她,擡起手,朝她的頭靠近。
“你不能按個喇叭啊?!我以爲,我以爲是鬼呢!”,她激動地哭喊,看着他的臉,他的手僵硬住,還沒觸碰到她。
她身上一股難聞的菸酒味,他身上也是。
紀景年知道,她又喝酒了。
想到她陪客戶喝酒,心裡很不快,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安危!
“誰讓你這麼晚在這種地方——”,惱怒、斥責,話到一半,打住。
“我想的嗎?我還不是被——”,話也說了一半,幹嘛跟他訴苦,他又不在乎自己!
“怎樣?”
“不想跟你說話,回家!”,她倔強地說道,拎着公文包朝他的車走去。
紀景年也走去車邊,她正要打開副駕駛的門,卻在他經過她身邊時,放棄,一個轉身,面對着他……
兩人愣了下,她驀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抱抱我……”,她雙臂緊抱着他的腰身,臉埋在他的心口,啞着聲說道。
像個受了委屈,急需人安慰的孩子。
此時此刻,忘了他曾經的欺騙和傷害,只想抱抱他,這個曾給過她“溫暖”和“關懷”的鄰家大哥……
許是自小沒爸爸的緣故,纔會對他這個鄰家大哥哥那麼依賴。
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喜歡黏着他,喜歡被他寵,被他教訓……
那瞬,紀景年的心也軟了,她的身子冰冷,緊抱着他,那樣無助,脆弱,還哭着……
大手緩緩地覆上她的後腦勺,輕輕地撫摸。
她感受到了他的撫摸,酸澀的心,漸漸地溫暖,淚水更加洶涌、肆虐……
阿景哥,此時此刻,他僅僅是那個溫暖無害的陽光少年……
他無言,不停地撫摸她的頭,圈着她的腰,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裡,溫柔安撫。
如一頭冷獅,懷裡抱着一隻溫順的小白兔,本該矛盾的畫面,此刻無比和諧……
能夠感受到她顫抖的身子,也能想象她剛剛遭受的委屈和恐懼,不然,她不會如此。
“別怕,我在……”,他低喃地說道,低下頭,下巴抵在了她的發頂,雙臂將她圈進懷裡,她也緊抱着他,閉着眼睛,像是內心深處,片刻的寧靜,暫時忘掉一切……
有他在,她是不怕了。
可是,他抱她能有多久?
這份溫暖能持續多久?
現實不是夢,人不可能一直活在夢裡,總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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