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蘇錦年打死都想不到,席恩和這樣的女人竟然會選擇那麼務實的男同胞當戀人。 之所以說他務實,是因爲在蘇錦年的記憶裡,從來不會有人拿着兩部手機不停的聯絡客戶,而且說的話還是各地的方言,席恩和說我喜歡他有才,全國那麼多城市,每個城市的方言土語你會麼?整個A城纔有幾個人能信手拈來啊。 蘇錦年點頭微笑,“沒錯,如果哪天你們抄家的時候他不經意蹦出幾句河南話,你還有心思吵麼,會不會笑噴?” 席恩和嫌她不懂情趣,她說生活就得有人充當調和劑,我覺得他挺好的,踏踏實實本本分分,對我也好,你知道我發燒39度多,深更半夜的我沒有人可以求救,你丫還滾去法國了,等我給你越洋長途我都死好幾天了你也未必趕得回來,這時候遠親就不如近鄰了吧?我當時和他才認識幾天啊,翻來翻去手機聯繫人裡也就他還能找,我給他打了電話,沒半個小時他就風風火火的趕了來,抱起我打車就奔醫院,你知道女人在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得到一個男人這樣的關懷,那種心思多麼百感交集麼? 蘇錦年點頭說我知道,我在法國遇到顧念琛,就是這樣的感覺,他拯救了我一顆破碎到泥土裡都變成粉末的心。 席恩和眯着眼撇着嘴,笑嘻嘻的,“跟你那位比不了啊,人家是跨國公司大老闆,我們就一小屌絲,反正我喜歡,收垃圾的我也願意,看男人不能只看現在,績優股不多,潛力股更適合咱們平民百姓的口味。” 蘇錦年喝了一口咖啡,眼睛不經意的往坐在席恩和旁邊正專注的撥着電話的小金臉上看了一眼。 “金奎是麼,名字挺洋氣啊,有點能成就大事的感覺,現在做什麼呀?” “搞銷售的啊。” 銷售。 這句話給蘇錦年由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剛剛還說他確實不錯現在就成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何以軒曾經就是搞銷售的,風裡來雨裡去,每天累的要死要活,付出的確有回報,這句話以後可以找何以軒代言,他的回報就是憑藉一張比小白臉都好的臉如願擄獲了齊琦的芳心,一躍從A城最底層的小員工便成了千金女婿,那麼席恩和的小男友呢,比她小四歲,長得白白嫩嫩高高瘦瘦,這種男人不止席恩和喜歡,她蘇錦年也喜歡,所有女人都喜歡。 “咱倆單獨談談吧,恩和
。” 蘇錦年低下頭,看着地面,席恩和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拍了拍她的手,蘇錦年就躲開,還是固執的搖頭,席恩和嘆了口氣,衝着金奎笑了一下,“你先去忙工作吧,別陪着我在這兒打發時間了,我和我姐們兒聊會天就回家。” 金奎早就不願意在這兒耗費青春了,他外面的客戶一個一個的催他,再坐下去他會發瘋,於是就跟撿了什麼寶貝一樣笑意吟吟的和席恩和道了別,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朝着蘇錦年點了下頭,很快背影就消失在了A城最繁華的西街盡頭。 “到底什麼事兒啊,這麼神神秘秘的,小金又不是外人,我男朋友不是我情夫啊,你說話揹着他多見外啊。” “他是搞銷售的呀。” 蘇錦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席恩和,席恩和就點頭,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氣得把咖啡杯往蘇錦年面前一推,就好像破罐破摔一樣。 “不是蘇錦年你自從和何以軒離婚以後就跟神經了似的,搞銷售的怎麼了,你不能因爲銷售界出了何以軒那麼一敗類就否決所有靠着這一行自己動嘴動手吃飯開創幸福美好生活的上進男人吧?這也太讓他們委屈了,我都替他們打抱不平,受過婚姻創傷的女人真可怕,你以爲自己能當感情諮詢專家啊。” “反正我是爲你好,信不信由你,你不覺得他和何以軒是一種人麼,這種天天在外面跑業務幾乎都沒時間回家的男人,長得再好看點兒,對於別的女人是多麼大的誘惑,你單純的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女人才能插足別人的感情麼,男人一旦出軌了,那種打擊對婚姻是致命啊。” 席恩和不耐煩的捂住耳朵,朝着蘇錦年比劃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我以爲你去了法國這兩年能蛻變成多麼胸懷大志包容蒼生海納百川的女強人,敢情你的脫胎換骨只是因爲傍上了一個特別有錢的男人得到了一個公司然後換了一身名牌在衆人面前耀武揚威發號施令,其實你還是耿耿於懷在你曾經被人挖過牆角這件事上。” “別說的跟你自己多透徹似的。” 蘇錦年笑着把餐巾紙扔到席恩和的胸口,“我和顧念琛是最純潔的合作關係。” “拉倒吧。” 席恩和不屑一顧的撇嘴,那眼神中的不信任把蘇錦年看到如坐鍼氈,她確實心虛,但是她還嘴硬,這毛病一直沒改過,延續到現在蘇錦年二十六歲,她爲此付出的慘痛代
價連她自己都不敢回顧。 “你有病男人也有病啊,還合作關係,你有幾斤幾兩別人不明白我還不清楚?你連何以軒都玩兒不轉,拿什麼去套住顧念琛那種身經百戰的男人?人家和你合作,就成心樂意賠錢唄,你能爲他帶來什麼效益?說白了,一開始人家想做點慈善事業積積德,把你留在法國還給了你一碗飯吃,後來呢,在無形之中蘊育的不倫之戀就此悄然發芽,直到開花結果,他娶不了你,因爲人家有老婆,只能給你一個公司作爲補償,對於那種在世界富豪榜上排名前一百的土豪,這點錢還不是小意思?也就咱們沒見過世面的當個天方夜譚。” 蘇錦年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自從回國到今天,A城的大街小巷凡是知道法琛國際的沒有不對她和顧念琛之間的關係議論紛紛,各種版本的故事她聽了不下十幾個了,連爲顧念琛流產的奇聞各路妖魔鬼怪的記者都編的天花亂墜,她心力交瘁之餘其實還有隱隱約約的成就感,如果所有人都這麼說,是否意味着顧念琛心裡,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位置,即使不如白閨碧,能超過別的女人,也是好的。 “錦年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和顧念琛是婚外戀還是正常戀還是不倫戀?” “你好奇?” 蘇錦年擡眸笑了一下,抿着嘴脣故作深沉。 “對,我特好奇,我想知道你都作爲一個離異的單身女人,還是被拋棄的,你雖然因爲年輕沒到黃臉婆的地步吧,但是比那剛畢業的水嫩嫩的黃花小姑娘還是有差距的吧,爲什麼顧念琛那種男人都淪爲你的裙下臣了。” 蘇錦年哭笑不得,去過法國才知道中國的風土人情多麼世俗鄙賤,一件本來再正常不過的事竟然被炒成了比娛樂界八卦緋聞還不可思議的神話故事,爲什麼就沒人想過是因爲自己卓爾不羣的能力得到了顧念琛的賞識成爲了他的左膀右臂而不是靠着那些讓人不堪入耳的潛規則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她雖然這麼想着,心裡也覺得自己異想天開,蘇錦年啊蘇錦年,你連法琛的財務報表都鬧不明白,還妄想自己的能力迷惑了顧念琛那麼精明的人物麼。 ——顧念琛,到底爲了什麼,你讓我也陷入了無法理清的矛盾,是相見恨晚,還是無愛不歡?我忽然覺得,遇到你,是我繼嫁給何以軒之後,第二個無法彌補的錯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