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店?”金眼雕擰着眉沒說話。
白惜安笑道:“香姐兒想做絹花生意無非是想把絹花賣給朝安坊的姑娘們,而那些姑娘買絹花回來又是爲了討那些金主的好。開金店別看銀子投進去的不少,可去朝安坊的人是什麼人?最次的也是包裡有幾兩銀子的男人,更不要說那些爲了紅顏一笑願花大價錢的富商了。其實說來說來就一句話,這要賺大錢就看怎麼從男人荷包裡賺了。”
金眼雕也不是個笨蛋,白惜安這話他倒明白,想了想,他道:“話雖如此,可是這碧水街上已經有兩家金店,這突然再開一家的話……”
白惜安一副不擔心的樣子,他問:“敢問譚少俠一句,你見過香姐兒做的絹花,你認爲她的手藝怎麼樣?”
“好,真好。”金眼雕這話可不是違心之說,對於顧蓮香扎絹花的本事,他只有兩字“佩服”。
“香姐兒的手藝的確好,能用最簡單的絹布扎出最像真花的絹花,這本事放眼整個京城也沒有幾個。若能給香姐兒最好的材料,你猜香姐兒又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來呢?”
金眼雕被白惜安這話引着往深處這麼一想,起初他臉上是一副懷疑的神色,可沒一會,金眼雕兩眼發亮,好像是得了什麼好東西。他忙道:“白公子的意思是說,讓香姐兒用金子做絹花?”
白惜安呵呵一笑,道:“譚大人把碧水街的鋪子交給二少,想來也希望二少有一番作爲,你有錢香姐兒有本事,強強聯手,這生意還能做不走?我相信香姐兒,以她的本事,凡是她做出來的絹花鐵定是獨一無二。把那些上好的絹花往櫃檯一擺,就算標個高價也沒事,因爲喜歡那些絹花的女子總會有本事讓男人爲她們付出一些東西的。所以……”
到了此時,這後面的話已經不明而喻了,金眼雕一副得意的樣,好像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一樣。不過他也謹慎,心裡再怎麼歡喜一時也沒順着白惜安的話就往下接,仔細想了想,金眼雕道:“這事聽上去不錯,可也要長遠計劃下才行。”
白惜安道:“這是自然,碧水街本來就水深,雖然日月幫在朝安坊也算是第一幫派,可這裡面的門門道道想來譚公子比我還清楚。只要譚公子能全權負責鋪子的安全問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金眼雕問:“開鋪子倒是簡單,可是白公子你也應該知道這開金店可不是光有錢就成的事情,要辦下特許令才能開門迎客,譚家雖然有錢,可老父一向清高,恐怕這特許令的事情少不是要麻煩白公子費心了。”
金眼雕別看在顧蓮香面前是個孩子氣的人,可真論起事情的時候,這腦子不比別人轉的慢,此時金眼雕也看出來,白惜安和他說這個事,分明是想和他合夥。不然若以顧蓮香的條件,她絕對不會說什麼開金店。
白惜安從來不曾把金眼雕當傻子看,他點點頭,道:“這事自不必讓譚公子放心。不過還是得把話說在前面,譚公子這是同意我的提議了?”
金眼雕嗯了一聲,他看着白惜安道:“你是怕我反悔?”
“開金店不是小事,香姐兒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譚少俠對她再好,可有些事情咱們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免得日後麻煩。譚少俠,你說是不是?”
金眼雕冷哼一聲道:“你不就是怕我坑了香姐兒嘛,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遮遮掩掩,香姐兒這姑娘我喜歡,我願同她交朋友。我金眼雕做事分明,對朋友從不背信棄義,既然你不放心我,我今天不把話放在這,恐怕你也不放心,指不定背後還在香姐兒面前挑我的刺。得,咱也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東西,白紙黑字的寫下來,凡事都一一寫明瞭,把這道坑都寫清了,以後若是我同香姐兒扯皮,咒我不得好死。”說到這,金眼雕一副特看不起白惜安的樣子。
見對方把話挑明,白惜安這心裡也算放下半顆心來,有金眼雕這話,他還真不怕顧蓮香和金眼雕接觸了後會出什麼事情。
“譚少俠快言快語,真性情也,既然如此,這開金店的事情也算是初步定下來了,這白紙黑字的事情這一時半會也弄不清楚,等我與香姐兒商量好了,再同譚少俠細談,這樣可好?”
金眼雕嗯了一聲,然後不再理會白惜安。
明顯看得出來金眼雕不喜歡他,白惜安不以爲意,笑笑也沒再開口。
沒一會,顧蓮香端着茶水回來,給金眼雕倒了熱茶,卻只給白惜安倒了杯溫水。
“這是下午剛買賣李子,很甜一點都不酸,我之前一直拿井水浸着。”顧蓮香遞了幾個李子給金眼雕。
見顧蓮香遞給他之後沒有給白惜安,金眼雕不免心下一喜,眼眉揚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瞅着白惜安。後者安之若素,不忘回了金眼雕一記輕笑。
“香姐兒,我先回去了。這兩天我事情多,恐怕一時半會過不來,你若有事便去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吃完李子,金眼雕拍拍手,然後又仔細叮囑了顧蓮香幾句,又緊緊忙忙的去了。
等金眼雕走遠,顧蓮香轉頭看着白惜安,沒出聲,只是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白惜安側頭看着她,見她神色可愛,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下,柔聲道:“怎麼這麼看着我?”
“白大哥,你們都說了什麼?”特意把她支開與金眼雕說悄悄話,若說她心裡不好奇才怪呢。也不知道她想到什麼,顧蓮香抿嘴一笑,問,“莫不是你許了什麼好處給金眼雕,他走的時候可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呢。”
手指尖上似乎還殘留着顧蓮香臉上那說不出口的細滑,白惜安真想整個人都貼上去,聽了這的話,他笑道:“芳姐,咱現在有多少銀子?”
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顧蓮香想了想,絹花生意雖好可是賺的也不算太多,大筆的銀子其實還是她前些日子給林掌櫃還有承平王妃畫花樣所得,她道:“不到五百兩,四百兩上下吧。”具體她也不知道,街口有家錢莊,家裡現在的銀子她全交給了吳大娘保管,手裡的碎銀倒是不少,可是也沒有稱過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不過左右應該就是這個數。
白惜安道:“比我想的還多呀,原本還以爲買了這院子,你手上沒多少銀子了。”買院子沒花多少,現在家裡大頭的花費其實是在顧志剛身上,若是按以前她們在王家村的收入,這幾百兩子可是要存上好幾輩子呢。
“怎麼?白大哥是不是差銀子?”突然問這個,顧蓮香心裡便想是不是白惜安要同她借銀子。
“我現在吃住都有人管着,怎麼會差銀子呢。是這樣的,金眼雕剛剛不是同你說要開鋪子,我想了想,碧水街那樣的地方寸土寸金,可要好好籌劃一番,不然貿然行事這銀子就如同打了水漂。”
全京城最大最漂亮的幾間花樓全在碧水街上,那地段的確正如白惜安所言,是個金貴的地。所以當顧蓮香才聽說金眼雕在碧水街上找了間鋪子,她也嚇了一跳。
此時聽了白惜安的話,再看他那神色,顧蓮香心裡有幾分瞭然,她道:“白大哥,我信你,要多少銀子你說,不夠我再找人借。”
白惜安笑了笑,又問:“香姐兒,我記得以前在王家村見你畫過首飾,你還會畫別的嗎?我的意思是說像金樓裡面賣的那種飾物,你會畫嗎?”
顧蓮香前世做的就是設計這行,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其實就是珠寶設計,還拿過大獎,若不是身子太差,她也不會辭了工作回家邊養病邊畫插畫賺錢。見白惜安問到她的老本行,顧蓮香很是自信的點點頭,道:“自然會畫的,白大哥,你別看我以前沒讀過書,可是有些東西可是全靠天份。”
白惜安信她這話,其實他之所以會同金眼雕提到開金店的事情,其實也是源於以前看過顧蓮香畫的那些首飾,他始終相信只要有機會,顧蓮香一定會大放異彩。
想了想,白惜安同顧蓮香說:“吳府四小姐想新打一套首飾,可這城裡幾大金樓送去的畫本她都看不上,你若有信心便接了這活,價錢不低,聽聞四小姐已經開價到三百兩了。”
三百兩?顧蓮香一副看不上的樣子,她賣給承平王妃的花樣都是一百兩一副,這一套首飾,只算項鍊耳環戒指手鐲這前後就是四樣,再加上頭面,這三百兩還真心低了。不過,顧蓮香一向是大錢小錢都不放過的主,想了想,她道:“這活我接了,什麼時候要?”
“明天。”
“這麼急?”
白惜安點點頭:“是,急是急了,可這事還真拖不得。”
顧蓮香一頭子黑線,真當她是超人呀,想了想,她道:“若算上頭面,這一晚上我可畫不完。”
白惜安笑道:“哪能累了你,只畫項鍊與耳環便成,別的都不用去想。”
“只要項鍊和耳環?”顧蓮香又確認一遍,若只要這兩樣,一晚上還是能搞定的。
白惜安嗯了聲:“香姐兒,你可用心一些,咱們以後的發財大計便指望着你了。這事若成了,我便答應你一件事。”
“真的?”見白惜安點頭,顧蓮香又問,“什麼事情都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