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事情都能答應。”白惜安再三的保證。
顧蓮香忍不住笑了,白惜安看着她,好奇的道:“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呢?”
顧蓮香只顧笑着,她看着白惜安,然後溫柔的搖搖頭:“現在可不能說呀。”
白惜安吃過晚飯纔回去,吳大娘把廚房收拾好,進屋見顧蓮香多點了兩支蠟燭,不由問道:“怎麼?你這是要花畫樣?”
顧蓮香嗯了一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有些擔心的道:“乾孃,我哥怎麼還不回來?”
半個時辰前天已經黑了,顧志剛出門到現在三個多時辰,按理說,像顧志剛這樣一個小人物承南王沒理由一直留在王府裡,可是顧志剛一直沒回來,顧蓮香這心裡始終放不下。
吳大娘心裡也着急,可是再怎麼心裡擔心也不能在顧蓮香面前表現出來,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吳大娘道:“許是得了王爺的欣賞留在王府裡用飯了。再者,能與承南王交好,於你哥也是有好處的。”
顧蓮香心裡倒希望真是如此,想了想,此時她也只能等在家裡,等着顧志剛早些回來。
把桌上的蠟燭撥亮一些,吳大娘道:“下午安哥兒和你說了什麼?這花樣是安哥兒要的嗎?”
顧蓮香把下午金眼雕來找她的事情同吳大娘講了,末了,她道:“我想,白大哥應該是另有打算吧。碧水街那樣的地方,只是開一家絹花店似乎太小家子氣,就我做的那些絹花恐怕全賣了都抵不上一個月的房租呢。”
wWW▪ ttκǎ n▪ ¢ Ο
吳大娘皺着眉頭道:“不管金眼雕打着什麼主意,你若準備去碧水街做買賣,我可不準。”
顧蓮香一怔,她萬萬沒想到吳大娘會這樣說,不等她問,吳大娘開口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碧水街是什麼樣的地方,你一個小姑娘去那邊做生意,外人看了會怎麼想?”
顧蓮香倒明白吳大娘的擔心,她一個小姑娘去那樣的地方就算是做清白的生意,可在外人眼裡都覺得不好,吳大娘不讓她去,自然是擔心她的閨譽,怕她以後嫁不出去。
顧蓮香嗯了一聲,道:“乾孃,就算你不說,我自己也不會去那樣的地方的。”若真有心要去那邊做生意,顧蓮香早八百年就去了,又何必還要等認識金眼雕,甚至同金眼雕說那樣的話。
吳大娘見她明事理,也沒再多說什麼,摸摸她的頭,吳大娘道:“這事安哥兒做的不錯,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是當時順勢把金眼雕的話接過去,把你從中摘出來,於你於金眼雕而言都是極好的事情。關於碧水街那鋪子的事情,你聽聽就做罷,也別往心裡去。”
顧蓮香嗯了一聲,雖然金眼雕是好意,可是聽了吳大娘的話後,顧蓮香知道有些事情她能不去碰自然還是不要去碰就好。起初聽得金眼雕在那邊尋了間鋪子,說實在的,她這心裡還是有幾分激動的,因爲一想到這賺錢的生意越做越大,這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激動高興。只是後來白惜安藉故把她打發去端茶,她靜下心仔細一想,才知道這白惜安是在幫她。當然她也不是說金眼雕是想害她,只是想比而言,白惜安考慮的就更全面,一心是爲她打算。
想到這,想起白惜安昔日種種,顧蓮香這心裡就如同掉進蜜缸一樣,滿滿都是甜。
輕吐一口氣,她拿起自制的炭筆,認真的在白紙上畫了起來。
顧志剛回家時已過亥時,顧蓮香也纔剛畫好了一個草圖,聽到動響,擡頭便見顧志剛一臉醉意的進了屋。
“哥哥!你……你怎麼……你喝了多少?”顧蓮香忙起身過去扶住顧志剛。
顧志剛呵呵一笑,半邊身子壓了過來,大嘴一張,口齒不清的道:“沒……沒喝多少,就……就兩杯。”邊說邊伸出手來衝顧蓮香比了比。
吳大娘見顧志剛這是喝高了,忙過來搭把手纔沒讓顧志剛把顧蓮香給壓爬在地上。顧蓮香一股子怒氣,還兩杯,伸出五個指頭晃來晃去的,是怕人不知道你喝了五杯嗎?可是見顧志剛一副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樣,顧蓮香也知道她就算罵了也是白罵。
與吳大娘一併合力把顧志剛送進屋裡,好不容易把人拉上牀,吳大娘看了看顧志剛的臉色,然後轉頭對顧蓮香道:“你哥這是喝多了,去廚房端些酸醋來。”
顧蓮香忙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往廚房裡去,用醋加生薑又放了些紅糖在裡面,小心的端了過來。
顧志剛依在牀頭吱吱呀呀的說着話,可是細細聽去,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反正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天南地北的胡扯沒個章法。
接過酸醋,吳大娘是半哄半灌的給顧志剛餵了下去,說來也奇怪,這解酒的東西一下肚,沒一會就見顧志剛眼睛慢慢清亮了少許,嘴裡也不再胡言亂言,大約一刻香的功夫,顧志剛擡頭說了句:“娘,妹子嚇倒你們了吧?”
顧蓮香不由瞪了顧志剛一眼,忍不住埋怨道:“哥,怎麼喝那麼多酒,你也不顧着些自己的身子?”也許是在農村裡長大的娃,再加身子結實,所以顧志剛的酒量要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尋常的一壺酒於顧志剛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喝上三壺也不過剛好,可是顧志剛也就是三壺的量,再多就喝高了。看顧志剛今天晚上回來醉成這樣,想來也知道,他在承南王府定是喝了不少,指不定喝了五壺呢。
顧志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揉揉眉心,道:“其實真沒喝多少,誰知道那酒這麼容易醉人。”
還敢說沒喝多少,顧蓮香心裡來氣,冷哼了一聲,轉身直接出了屋。顧志剛看着顧蓮香一副很生氣的樣,無奈的道:“香姐兒最恨我喝酒,這一生氣,指不定要生多久呢。”
吳大娘笑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定是端熱水去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志剛起先不說話,此時,他腦子疼的要命,太陽穴突突直跳,好吧,現在他承認他今天是喝多了。暗地裡嘆了一聲,顧志剛道:“乾孃,這事明天再說吧。”
一聽這口氣,吳大娘不由的眉頭直皺,難不成……
想了想,吳大娘不死心的問:“是不是承南王說了什麼?”
顧志剛擡起頭,這臉上表情有些複雜,過了好一會,他道:“乾孃,我現在渾身難過的要死,有事明天再說吧。”
吳大娘這心裡突然感覺像有什麼東西壓了下來,剛要張口,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扭頭看去,就只見顧蓮香端着盆熱水進來。
顧蓮香板着臉,心裡明明很擔心,可是臉上卻一副很生氣的樣:“聞聞你一身的怪味,要睡也洗乾淨了再睡。”說完,又瞪了她哥一眼。
見顧蓮香果然去擡熱水,顧志剛心裡一喜:“還是妹妹疼我。”
顧蓮香站在一旁猛翻白眼。
吳大娘坐在邊上,雖然笑着,可是眼底卻是憂心仲仲。
顧志剛洗了臉,躺在牀上沒一會便呼呼大睡。從屋裡退了出來,顧蓮香小聲的道:“乾孃,你也早些休息吧。”
吳大娘看着她問:“你還不睡?”
“圖還沒畫好,我想再修改下。”
吳大娘心疼她忙了一天,道:“這夜深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做就好。”
顧蓮香笑了笑,道:“沒事,就是還有點小尾巴的活,就是半個時辰的事,乾孃你先睡吧。”
吳大娘捨不得她一人,拉她進屋又多點了一枝蠟燭,陪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起牀,顧蓮香只覺得頭有些微微的悶疼,她知道這是熬夜的後遺症,昨天晚上一直畫一直不斷的修改,反正等睡的時候都已經是後半夜了。再看窗外,太陽都升到好高,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起牀簡單的洗梳後,顧蓮香推開房門,便見白惜安和顧志剛兩人站在院井裡低聲說話,而廚房裡傳來陣陣的飯菜香。
“香姐兒,起了?”扭頭見是她,顧志剛走了進來,低頭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喲,昨天晚上是擔心哥哥我了吧,都有黑眼圈了。”
想起昨天晚上顧志剛喝醉酒的事情,顧蓮香不由瞪了她哥一眼,好在顧志剛沒發酒瘋,不然她和吳大娘還收拾不下他呢。沒理會顧志剛,顧蓮香衝一旁的白惜安笑道:“白大哥,你今天來的早呀。”
白惜安嘴角帶笑,故意的道:“這都中午了,已經不早了。香姐兒你起的才早。”
都中午了?顧蓮香不由眼眉微揚,好傢伙,這一覺睡的可真長。
見到她眼睛下的黑影,白惜安這心裡也有些心疼,輕聲道:“聽大娘說你昨天晚上畫了一晚上的圖樣,全怪我害得你這麼辛苦。”
顧蓮香道:“白大哥,其實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過是越畫越有靈感,索性也沒注意時辰,就想着要把腦海裡的東西畫出來,不然不痛快。”
白惜安見她一說到得意之處,一臉的開心,這心情也不由大好起來,他道:“剛剛見了你畫的草圖,果然大氣美觀,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天份,說實在話,金玉祥的胡師傅也畫不出你這樣的圖。”
“你看到我畫的東西了?”顧蓮香忙道,“白大哥,你覺得可好?”
“好,再好不過了。所以……”白惜安頓了下,看了眼邊上的顧志剛,他含笑道,“香姐兒,你想不想開間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