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蓮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看來人,倒有幾分眼熟。
“你是……”
那小肆忙道:“顧姑娘,我是譚府的下人。”
這下顧蓮香知道是誰受傷了。
“你家二少爺怎麼了?”顧蓮香皺起眉頭,金眼雕出事讓她很意外,在她眼裡,那人就像個活寶,是上天的寵兒,到哪都是不吃虧的主。
那小肆重重一嘆道:“唉,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我家少爺受了傷卻一直放不下一件事,二爺總說顧姑娘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與二爺交好就只是爲了他那個人,不像旁人總想着從二爺身上討到什麼好處。如今二爺躺在牀上,心心念唸的還是金店的事情,擔心若他不在,顧姑娘被人欺負了。”
金眼雕不好,顧蓮香本來挺擔心,可不知爲什麼,聽了這小肆的話,顧蓮香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小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就過去看看你們家少爺傷的重不重。”
那小肆一聽,立馬裂嘴一笑,可就只是一瞬,臉上又是那種着急慌張神態,四下看了看,那小肆低聲道:“顧姑娘可一定要來呀。”
心下起疑,顧蓮香總覺得這小肆是話中話,她嗯了一聲,從手袖裡掏出一塊碎銀遞了過去。
見那小肆走遠,顧蓮香並沒有馬上進門,站在門口一會,不知想些什麼,直到門房叫了她兩聲,她纔回過神來,左右看看,她轉身進了院子。
回到屋裡,就見吳大娘匆匆趕來。
“我剛剛聽人說有人找你,說誰受傷了?”吳大娘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剛哥兒出事了?”紫玫跟在吳大娘身後,一聽忙跑過來拉住顧蓮香的手。
“乾孃,你先別急,不是我哥。是譚府的小肆,說二少爺出事了。”顧蓮香忙安撫吳大娘。
“誰?二少受傷了?”一聽不是顧志剛出事,吳大娘不由長呼一口氣,不過好端端的怎麼金眼雕就出事了?吳大娘道,“昨我還見過他,生龍活虎的,怎麼就……”
“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一會我過去看看。”
聽顧蓮香要去譚府,吳大娘神色不太好。也許是昨天晚上說的事情太過於嚴肅,顧蓮香知道吳大娘在擔心什麼,她道:“我就去一會,很快就轉回。”
吳大娘見顧蓮香堅持要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吩咐她萬事小心。
顧蓮香這心口有些不舒服,眼下只想着不要真出事就好。略微收拾了一番,顧蓮香出門便往譚家去了。
金眼雕住的院子很大,裡面假山石橋,精緻又華麗,處處都透着一股子富貴氣,心裡雖然記掛着金眼雕不過顧蓮香不忘好好欣賞了一遍,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大。
顧蓮香一向不認爲她與金眼雕的交情存在什麼問題,所謂的男女之防也不存在於她與金眼雕之間,所以當她進了屋,發現屋裡只有她與金眼雕時,並沒有不自在的表情。
只是看着金眼雕一副有氣無力的半趴在貴妃椅裡時,顧蓮香忍不住上前兩步,小聲問道:“少俠?二少爺?”
金眼雕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等他開口,顧蓮香嚇了一跳:“你眼睛怎麼了?”金眼雕左邊眼睛又紅又腫,像是被人在上面打了一拳,臉上還有幾處紅腫,看上去特別特別的慘。
金眼雕無力的揮了下手,虛弱的道:“香姐兒,你來了呀。快坐吧,我叫人給你倒茶。”
“你別忙了,我不渴。倒是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被人打了?可是誰敢打金眼雕呀,這傢伙不僅是個富二代還是個黑社會,再加上做官的老爹,這京城裡誰活膩了敢欺負金眼雕?顧蓮香好奇極了,她真想見見那位打了金眼雕的神人。
“唉,別提了。”金眼雕坐直身,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顧蓮香,問,“你這兩天還好吧?昨天你去哪了?我去找你,大娘說你不在。”
“我昨天去西市買珠子去了,不知道你會去我家。我娘說昨天見你還好好的,怎麼這才一天的功夫,你這張臉就變了個樣?真是被人打了?”顧蓮香還是不太相信。
金眼雕臉上一紅,眼底閃過幾分尷尬,好半天,他才扭捏的道:“說了你可別笑我,我……我這是被蜜蜂蟄的。”
什麼?
顧蓮香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金眼雕氣紅了臉:“都叫你不要笑的。”
“可是……可是真的忍不住呀。”顧蓮香眼淚都笑出來了,“我說二少爺,你多大的人了,怎麼……怎麼還會……唉呀,真是笑死人了。”顧蓮香完全是不顧形象的笑,這事恐怕是她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金眼雕見顧蓮香一點不顧及情面,不由衝她猛翻白眼。
樂了一陣,見金眼雕那臉越來越黑,把嘴角的笑意壓下去,顧蓮香清咳一聲,正色道:“沒受傷就好,正好這陣子在家裡好生呆着。”
金眼雕嗯了聲,久久之後,他低聲道:“香姐兒,這陣子恐怕城裡不太平,你自已也要小心。還有,別讓家裡的人輕易出去。”
顧蓮香一怔,下意識的問道:“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