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怎麼這個時候會犯病呢?
顧蓮香臉色一下就變得異常蒼白,胸口傳來的巨疼讓她半天都喘不上氣。爲了不讓白惜安擔心,她擡起面前的茶迅速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讓舌尖瞬間麻木,喉嚨像被刀割開一樣,可是似乎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熱讓心口的疼痛暫緩了一下。
努力深呼吸了幾下,顧蓮香道:“白大哥,現在該怎麼辦?”
白惜安此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他搖搖頭,臉上盡是無奈。
顧蓮香忍不住輕嘆,難道真是因爲三少爺嗎?這個想法讓她坐立不安,她害怕着,恐懼着。她嘴上雖然不說,可是心裡卻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她哥爲什麼會這樣,就是因爲她與三少爺走的太近了。
嘴角邊浮現一絲苦笑,顧蓮香心裡一酸,眼淚止不住從眼角涌了出來。
“香姐兒,你……你別哭了!”
白惜安見顧蓮香哭,一慌,手忙腳亂的想伸手給她擦乾嘛眼淚。
擡手用手背擦了一下,顧蓮香道:“白大哥,咱們去衙門吧。”既然已經無法阻攔馬大人要審她哥,既然她什麼也做不了,可她最少可以站在外面給她哥打打氣。
白惜安心知今天顧志剛是難逃一劫,擡頭看去,顧蓮香眼裡含淚,臉色發白,他心裡不禁泛起一股憐惜,有心想安慰,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做。輕輕一嘆,白惜安站起身,道:“香姐兒,咱們走吧。”
兩人來到衙門,大門外並沒有圍着太多人,看來恐怕是因爲突然提審顧志剛,不要說是顧家,顧蓮香看了一圈也不曾見到三麻子家的人來。連三麻子家的人都沒來,顧蓮香實在想不明白,馬大人這是準備審什麼?
心又開始發疼,顧蓮香抿緊嘴,看來這次犯病着實不輕呀。可是她這個時候不能倒下,她哥還在裡面等着她呢。
向守門的衙役報了名字,顧蓮香進了門,沒走兩步,就聽有人叫了她一句:“咦,這位姑娘請留步。”
顧蓮香轉過頭,只見一身着官服的男子向她走來。定眼細看,她不由一驚:“啊?你……我見過你。你來我家找過張師傅。”
那人笑了笑,道:“姑娘怎麼在這?”
白惜安突然扯了下她的衣袖,顧蓮香一頓,轉頭看了一眼白惜安後,才輕聲道:“家裡出了些事情,所以……對了,這位大人,這位是白大哥,是我的朋友。”剛剛白惜安拉了她一下,雖然不知道白惜安想做什麼,可是她明白,這與面前的這個男子有關。
白惜安已經出聲道:“見過通判大人。”
那人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下白惜安,最後眼光落在了白惜安腰間掛着的一塊玉牌上。
“白公子是溪玉書院的學子?不知師從哪位先生?”
白惜安道:“學生不才,拜在昌側先生門下。”
“吳太保吳大人?”一聽是吳平辜的學生,那人眼眉微揚,再看白惜安時,眼裡多了幾分深意。
“不知白公子前來府衙所爲何事?”
此番口氣多了幾分認真,顧蓮香站在一旁聽得明明白白。白惜安自然知道這是仗了吳平辜吳太保的名聲,只見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可否借一步和大人說幾句話?”
見白惜安明顯是有事相求,那人會心一笑,微點下頭,領着白惜安和顧蓮香往旁邊的一處院子走去。
借這個機會,顧蓮香知道這位通判大人姓魯,名鄭,和張師傅有些淵源。
“你是說你哥是被人陷害的?”
一處安靜院落裡,魯鄭皺眉看着顧蓮香,再次說道:“顧姑娘,我曾聽聞顧志剛……也就是你哥這案子是證據確鑿,雖說是無心之過,可也是殺人。”
顧蓮香一聽這話,心裡來氣,可是見此人是官府通判,要是能求到此人幫忙,總有莫大的好處。強壓心中不滿,她低聲道:“這都是外面的人瞎說,我哥就一個鄉村農夫,就算跟着張師傅學了些日子的功夫,也不可能一下就把人打死吧。魯大人是認識張師傅的,張師傅也是最近兩個月纔開始教我哥學本事,都是練武之人,應該知道哪有兩個月就能打死人的。”顧蓮香心裡就想,眼前這位通判大人說不定比白惜安的那位吳太保吳大人還管用,到底她哥就關在府衙內,有通判大人幫忙,這上上下下也好打點。
不等魯鄭開口說話,白惜安道:“這事還有轉圜餘地,顧家與事主是鄉親,把事情說開了就好,只是馬大人這突然提審顧志剛,這叫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魯鄭也沒開口說話,白顧兩人相求之意是非常明顯,他又不是聽不懂,若是一般人,他可能也就不理會這事。可現在,一個與張雄有關,一個又是吳太保的學生,這裡裡外外都是有關係的人,一時之間魯鄭也不好答應什麼,就算有心要做點什麼,也要好好考慮一番。
久久不見魯鄭開口說話,顧蓮香心想該不會是不願幫忙吧,剛要張口,白惜安搶先說了句:“其實這事不難,就是想請通判大人按本朝刑律好好‘拷問’顧志剛一番,若是招了,這事情就好辦了。”
顧蓮香一聽這話,嘴一下張的大大的,她沒聽錯吧,白惜安這是叫魯鄭對他哥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