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雁聽了慧靜師父的話半響,想起了父親之前對自己的種種期望,當時自己心中雖覺得愚蠢可笑,但是看父親每每殷勤張羅,不免也暗自感嘆着‘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只是知道自己這一生,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不管遇到或遇不到所謂的良人,自己的一生便就這樣度過。後來事有所變,自己竟成了一個流言緋布克夫命硬的女子,隱居在此,而父親也更加變得心如死灰了。
這一番聽慧靜師父所言,難道自己的命運竟然還有轉折?她想到此,倒是苦笑了一下,看着慧靜師父道:“師父。你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我也明白你要告訴我什麼。但是,師父,你可知,我朱雪雁並不是那羨慕榮華富貴之人。我的性子,也過不了那樣的生活。如今就這樣,對我來說是真的甚好。”
慧靜聽了,倒是也笑道:“我不過這樣一說,姑娘倒是說了一大溜子,可見還是心動了。其實我原也是說着玩兒的。”朱雪雁聞聽,不由燥紅了臉兒,口中說道:“師父是德高望重的出家之人,出家之人,怎可打誑語?這個玩笑……也是不那麼好開的。”慧靜見朱雪雁有些慍色,方笑道:“看來姑娘是個性情中人。這些都是貧尼的不是了。我問你,若果真是太子殿下對姑娘有情,姑娘可怎麼自處?”
朱雪雁聽了,便道:“師父,我一個大姑娘家,這話論理不該我說出來。不管他是太子,還是天皇老子,還是玉皇大帝,我朱雪雁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我是一概都會回絕的,我這樣的日子,過得真是甚好。”她這一番話說出來,慧靜聽了,倒是嘆口氣道:“今日貧尼我前來探測姑娘一番,不過是來向姑娘報個信兒。不過我是已知姑娘的心意了。我這就給太子回話去。”朱雪雁聽了,不由奇道:“師父。太子殿下請您給我報信?可是報的什麼信兒?”
慧靜聽了,便道:“實不相瞞。方纔太子着了我一封書信。說要與姑娘盤桓盤桓。看來姑娘是無意的了,我這就回了太子去。姑娘放心,我花田國內,即便是貴如太子的人物,於婚姻嫁娶上絕不會行用強之事。你回了太子,太子爺不會記怨姑娘的。”
朱雪雁聽了,口中只是‘哦’了一聲。並不說出是否同意。慧靜便沉沉看了她數眼兒,口中說道:“看來,姑娘是決心已定,貧尼我這就去給回話兒了。”
朱雪雁此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難道你不知我在這京城裡的名聲?我自是個剋夫克母命的。皇家哪裡會看得上我?太子他又怎能做了皇上皇后的主兒?我有自知之明,這事兒也決計不會再有下文兒的。倒是師父替我謝謝太子的一番提攜了。”慧靜聽了,便道:“天家自有天家的威嚴氣象,若說姑娘命硬,貧尼還要說是那些人匹配不上姑娘呢!姑娘做不成太子的太子妃良娣良媛,充入東宮掖庭,以待將來候選,難道不也是美事一樁麼?”
朱雪雁聽了,立刻說道:“罷了罷了!我朱雪雁雖是七品官吏之女,但是這一生絕不去做人姬妾,哪怕貴如太子。若我朱雪雁得上天可憐,我只願意得到一個專心對我的男子,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其它的榮華富貴,於我而言,皆是身外之物。這些若是得不到,那我就安安靜靜地自過我的日子!清清白白地來,清清白白地走,質本潔來還潔去,明月無心自照人!”
慧靜一聲兒不言語,待她說完了,終於讚道:“好姑娘!算有志氣的!若是一般的姑娘聽了我的話,定會紅着臉兒,然後央求我前去說與。可姑娘你卻不同,這番陳詞,着實也打動了我!我這就向太子說與去!”朱雪雁朝着慧靜笑了一笑兒,感激地看着她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