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真惋惜沒有早來幾秒鐘。
蓋茨比和尼克也看到了她。蓋茨比溫和的笑了笑, 尼克害羞的轉身從車上拿下來一束花。
是玫瑰吧?喬丹興奮的等待着。雖然她並不以爲尼克會愛上她,但是根據約定俗成應該是玫瑰,而且是紅玫瑰纔對。
尼克的身體擋住了花束, 喬丹看得雙眼都直了。急死她了。
終於, 尼克的手繞到了前面。露出一捧藍色的小花, 花瓣一團團像棉絮卻很欣欣向榮, 像寶石那樣明亮。
喬丹小時候見過這種花。
這是矢車菊。它代表着堅強。花語是:單身的幸福。
無語了, 送這種花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因爲一貫的淑女規範,喬丹根本恨不得衝下去抽打他。
尼克心虛的咳嗽了一下,走過去幫忙拉開車門, 之後微微的彎下了腰:“您好,貝克小姐。”
尼克的手扶着車門, 卻不肯伸出來拉她一下, 還保持着距離。喬丹撇撇嘴, 有點不想下來。但是終於還是妥協了。她扭了扭,示意腳還是很痛。尼克不敢碰她, 就把花交給了司機。
算你識相。喬丹卻老是不甘心的偷看他。
尼克進退兩難,不知道要不要做她的伴當讓她伸出玉指優雅的一拉。
蓋茨比輕快的走了過去,伸出手臂:“我可以效勞嗎。”
喬丹“嗖”的一躲,已經站在車外了。
蓋茨比閃了閃眼睛:“貝克小姐。您的腳這麼快就沒事了嗎?”
喬丹假正經的咳嗽了一下,扭着勻速的步子朝着正大廳走去。她想, 我先不跟你計較, 等我找到黛西就要你好看。
黛西家的管家和侍女凱特都已經出來歡迎, 爲他們引路, 不久之後, 客人們便一起進入廳中,順着迴廊走了半圈來到了客廳。
一身淡茶色長裙的黛西如上回那樣打扮得像個精靈。她站在落地窗前, 手裡託着半杯紅酒,看着對面的海景不知在想什麼。
喬丹看了一眼就衝上去了,抱住黛西說悄悄話:“哦,親愛的!蓋茨比他是個騙……哦!”
黛西驚訝的看着喬丹,手一晃,撥出了一點酒灑在了她的裙子上。
話沒有說完真討厭。但喬丹必須去換衣服。
看到這些,蓋茨比微笑着攤開了手:“哦,貝克小姐,您的運氣真不好。”
一語雙關。喬丹糾結的先走了。
黛西神采飛揚的一笑。雙脣被紅酒溼潤得發亮了。嬌豔得像一朵等待採摘的花兒。
她在看蓋茨比,蓋茨比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黛西想他一定是不好意思了,寬容的笑了笑,扭着身子走向餐桌。今天湯姆又無緣無故的不回家。她很想找一個人傾訴。
除了錢,黛西需要更新鮮的刺激才能填補空虛。
她情不自禁的展現着自己。她想沒有誰可以抵擋她的魅力。
她邁開修長的腿,像一隻高腳鳥般的朝着蓋茨比走去。
蓋茨比卻繞開她走到另一邊默不作聲的將西裝掛在晾衣鉤上。然後停在衣架邊想了片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走回到她的身邊
以爲是香水的黛西高興的拿了過來,傻掉了。
不是香水,是給喬丹的擦腳的消□□水。
黛西這時纔想起喬丹剛纔比劃的口型是“騙”,好像是說蓋茨比是個騙子。
蓋茨比騙她什麼了?
黛西心裡一慌,就想趁着喬丹去換衣服出去走走。
蓋茨比會意。於是,還是跟上回一樣他跟着黛西,尼克在後面跟着他。
尼克一直都很同情黛西,尤其是她婚姻狀況,現在就請他親眼看一看心目中的淑女的真面目。
他們順着灌木叢走到了沒有外人的地方。黛西停在一棕櫚樹下,轉身溫柔的看着她的白馬王子。
蓋茨比是能帶她離開這種生活的大救星。她真的很想永遠的留住他。在她的眼裡蓋茨比象徵着財富和神秘還有安心的愛。這些正是她所需要的。
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卻那麼冷漠。就像隔着一面鏡子,明明靠得那麼近,但不能抱在懷裡。
隔閡的感覺很痛。黛西調整了一下心態,抿起酒窩笑了:“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我一直很想你,都不知道你到哪兒去了。”
蓋茨比站在她對面,望了望草叢。
他知道,尼克就躲在後面。
尼克一直跟他說黛西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她真誠又純潔,不應該被不幸的婚姻折磨。他很想找機會幫幫她。
不如一起看看,黛西的處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蓋茨比溫柔的笑着對黛西說:“戰爭雖然使我們分離,但是看到你現在已經成爲了貴族夫人,我很爲你欣慰,我上回說過,你有一個好歸宿我爲你高興。今夜謝謝你和喬丹的邀請。”
黛西把這些當成蓋茨比的氣話。突然小鳥依人的倚靠在他的肩上:“親愛的,湯姆對我並不忠誠。他的情婦像布穀鳥那樣勤勞,我以爲你會明白我有多麼痛苦。”
蓋茨比伸手不動聲色的撥開她的身體:“那麼你希望我做些什麼呢。幫你離婚?”
“不,我不能離婚。”黛西目光迷離:“我是天主教徒,教義不允許。”
她根本不是什麼教徒!偷聽的尼克驚愕的晃動着,快要露出來了。
蓋茨比飛快的繞到黛西前面擋住了她,飛快的說:“那麼你不想離婚,有什麼打算?”
黛西試探的看了看他,輕聲道:“如果有人可以帶我離開這個地方該有多好。”不必背上道德譴責的那種解脫。
想找舊情人背黑鍋是吧?蓋茨比諷刺的笑了笑:“如果只是這樣你現在就可以做到。你可以試着自己獨立生活。”
黛西最怕聽到的就是“獨立”這個詞,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也不可能去想象靠自己去賺錢來養活自己。
雖然湯姆給她的首飾可以變賣成很多的錢,但是那意味着她必須有計劃的過日子,還有扔掉貴族夫人的頭銜。如果以後錢花完了,她會很難過。
真的跑路就等於無法回到老家路易斯維爾,要靠自己去生活。
那不可能。
怎麼蓋茨比就不“明白”呢。他真的不愛我了嗎。
黛西終於再也維持不了冷靜,尖銳的說:“親愛的,你就不能再幫我想想別的辦法嗎。如果你願意,其實你可以……”
“我不願意。”蓋茨比立刻冷酷的指了出來:“我無法想象引誘一個天主教徒做這樣邪惡的事,會下地獄的。而且,黛西,說實話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關係了。我到這兒來,只是爲了陪伴尼克終止一段不應該開始的戀情。”
“啊。”黛西好後悔。
剛纔的藉口啊,她是腦子被驢踢了纔想起來說的嗎。
“黛西。”蓋茨比很認真的告訴她:“我想有必要讓你明白有關於我的一些事情,以免再有誤會。其實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從來不是什麼貴族。我只不過是一個農民出身的傢伙而已,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不,你一定是故意這樣說的,你爲了逃避我居然編織出這樣的藉口來。”黛西很生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還愛着你,可是沒有想到你這麼絕情。”
蓋茨比聽了,自嘲的看了看身上。
這一身休閒的裝束至少花費了一千美金,如果不是富麗堂皇的外表,黛西有可能主動靠上來嗎。
得了吧。何必再裝下去呢。
就是要撕開你的“皮”,賤.人。
蓋茨比不想再跟她糾纏,笑了笑,轉身看向另一個方向:“哦,喬丹應該回到客廳了,我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