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人,忽然間冒出來的普魯士貴族,怎麼也查不到他的根底,非常可疑!”
莫斯科的行轅裡面,綠珠遞給李梟一張照片。
“這個人雖然是金髮,但卻長着一副東方人的面孔。
而且他的眼珠也是黑色的,如果把頭髮弄黑,他應該就是個大明人。
至少也是個韃靼人!”
“嗯!”李梟看着照片嗯了一聲,這個人的模樣的確怪極了。
黑白照片看不出顏色,但黑頭髮和金色的頭髮差矣還是有的。
如果把頭髮換成黑色,那這個人就是妥妥的東亞人。
“他是誰?”李梟放下照片,從這照片上他是看不出來新的信息。
“都叫他漢斯先生!
最近一年多冒出來的貴族!
不知道有什麼背景,也查不出他的家族譜系。
歐洲貴族們很注重血統,家族譜系這些事情,不用大家問,他自己就會到處宣揚。
可我們無論怎麼查,就是查不出他出自誰家的子嗣。”
“哦!”李梟對這個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就這樣一個沒根底的人,娶了巴伐利亞公爵的侄女。
而且在巴伐利亞公爵辦的兵工廠,萊茵金屬公司裡面擔任高管。
步兵炮就是他當高管之後的產物,最近,又新增加了火箭筒。
對了!
他還在奧地利與人合夥建立了一個叫做斯柯達的公司,生產的也是軍火。
我們的人去調查後發現,他們主要生產手榴彈,最近似乎又開始生產反坦克手雷和地雷!”
“你怎麼知道是反坦克手雷,反坦克地雷?”李梟有些不解的問道。
“您看照片!”綠珠又拿出一張照片。
“左邊的是咱們錦州兵工廠研發的反坦克地雷和手雷,還沒有裝備給部隊。
右邊就是柯斯達公司製造的!”
李梟一看照片就明白了,兩者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們內部出了問題?”李梟放下在照片。
一直以來,大明對間諜都算是嚴防死守。
不但外國人不準進入南海,而且就連大明屬國人,也只能固定在大明開放的幾個口岸活動。
只要走出了口岸範疇,連審判都不用,直接會被按在地上槍斃。
甚至連德川勝男來看德川千姬,都得德川千姬前往煙臺港。
因爲德川勝男不可以離開煙臺港,只要出了煙臺地界,就被直接槍決。
這些年,誤殺,甚至錯殺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可即便是這樣的嚴防死守,看樣子也沒能徹底杜絕間諜的存在。
“現在看起來,應該不是。
我們在錦州研究所進行了半年的秘密徹查,甚至連一個懷疑對象都沒有找到。
那裡的保密進行的非常嚴密,連個紙片都不能流出去。
這種級別的泄密,更是想都不敢想。”綠珠指了指對比照片。
“不是我們的問題,那就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也不是!
我們懷疑,這個人應該是我軍被俘人員。而且肯定讀過陸軍軍官學校!
不然,他不會知道怎麼對付坦克。”
“那他就是個軍官!”李梟看着窗外的克里姆林宮,抽了一口雪茄。
現在,陸軍裡面的軍官已經大部分是軍校學員畢業。
尤其在滿爺和敖爺的隊伍裡面,幾乎底層軍官全部出自軍官學校。
那些在戰鬥中被提拔成軍官的士官,一般來說也得去軍校進修一下。
即便是在戰時,也得舉辦一些短期培訓班,提高士官們的戰役戰術水平。
就好像過年前,就在莫斯科連續舉辦了三期短期培訓班。
好像老猴子,巴彥這些低級軍官,都進行了一個月的培訓。
大量培養基層軍官,無疑提高了明軍的戰鬥能力。
可現在副作用來了,一旦有人叛變投敵,帶來的後果也非常嚴重。
“能幹掉這個人麼?”李梟看着綠珠。
“有些困難!
這個人的防衛等級相當高,幾乎相當於普魯士公爵一級。
而且,這個人行蹤不定。
一會兒在奧地利,一會兒有在普魯士。
有時候也待在巴伐利亞!
甚至,他的隨身侍衛也是經常更換。”
“有人謀殺過他?”
“目前爲止還沒有。”
“又是一個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李梟有些無奈。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認定,會有刁民要害朕。
“想想辦法,幹掉這個人。
不要動用我們的人,多花點兒錢出去,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條在歐洲也適用。”
李梟不願意這樣一個叛徒繼續活在世界上,反正不動用自己人,花點兒錢就能辦的事情而已。
“諾!”
大帥的話就是命令,綠珠趕忙點頭稱諾。
李梟卻不知道,他的這一道命令,給卻給大明帶來了大量傷亡。
***************************
拉西約塔海灘上,大明的登陸艇不斷的登陸。
一船船的士兵不斷登陸馬賽海岸,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剛剛下船就踩着隆隆的炮聲奔赴火線。
馬賽城防司令拉瓦內利緊張極了!
畢竟,兇悍的明軍就在他身邊。距離馬賽主城區只有區區二十公里,如果讓明軍站住腳,後果不堪設想。
法軍幾乎集中了所有兵力,力圖把明軍趕下海去。
電報早就發給了繆拉元帥,巴黎的回電說援軍就在路上。
高九蹲在戰壕裡面,重型炮彈一枚枚在陣地上爆炸。
每一聲爆炸,都像是在胸口重重捶了一拳。
胸口很悶,嗓子眼兒有些發甜。
高九知道,這是要吐血的徵兆。
腦袋頂上,不斷有一絲絲灰土落下來。
法國人瘋了,他們用各種口徑的火炮已經轟擊了五個小時。
真不知道海軍那幫人是幹嘛吃的,大明的飛機呢?大明那巨大無比的戰列艦艦炮呢?
可大明海面上的艦隊毫無舉動,只是看着自己的登陸部隊被無情轟擊。
這讓士兵們相當泄氣,就這樣幹挨炸,外面的警戒哨沒了八個。
還沒看見法國人什麼樣,一個班就被幹掉了。
“啊……!”一個兵發出了絕望的哀嚎,發狂一樣的跑了出去。
“拉回來!
呸……!”高九剩下的話,被掩體頂上掉下來的一股傻子塞回到嘴裡。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那個兵拉了回來,可那個兵手跑腳蹬還咬人,形同一隻瘋狗。
“綁上!
綁上!”
高九無奈的拽出一根繩子。
連續經受了五個小時的炮擊,不是每個人都能擎受得了的,瘋了的不止他一個。
幾分鐘前就有一個,竄出去半分鐘就沒影了。
掩體入口處那片白花花的耳朵就是他的!
“媽的,武庫艦怎麼還沒到。”海面上,陳老虎看到岸上的模樣急得大罵。
這片海域水域倒是開闊,可吃水實在太淺。
大型艦船開不過來,山字級的戰列艦隻能遠遠看着。
那些驅逐艦上面的火炮,射程卻又夠不着,無法提供火力支援。
航母雖然出動了,可法國人的防空火力也密集得可怕。
一個早晨的戰鬥,就損失了八架飛機。
飛機倒是無所謂,損失得起,可飛行員損失不起。
這些人,都是大明的人才。
而且這些飛行員一旦被俘,還可能泄露大明飛機的秘密。
前方單單是尋找這些飛行員,或者飛行員的屍體,就傷亡了兩個連。
現在,還有兩個飛行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停止轟炸是前線提出來的,他們認定飛機轟炸就是在給他們找麻煩。
現在,唯一可以使用的就是武庫艦了。
可武庫艦卻偏偏遲到了!
“法國人在海里面扔了不少漁網什麼的,武庫艦的螺旋槳被纏住了。
現在只能靠着拖輪往這邊拖!”
參謀也是很無奈,誰能想到法國人居然想出這麼個不是招數的招數。
按照武庫艦的馬力,一兩張漁網攪進螺旋槳,很快就會被打成碎片。
可不知道法國人是怎麼弄的,這些漁網硬是把大明的這兩艘武庫艦纏住了。
“嗎的,給他一個小時時間,再趕不過來,老子斃了他。”
陳老虎也是急了!
法國人從早晨到中午,炮彈就跟雨點一樣的往下落,就沒停過。
拉西約塔的小碼頭,早就被炮火炸得粉身碎骨。
現在部隊不得不在沙灘上搶灘登陸,然後向縱深挺進。
唯一的好消息是,法國人爲了抵擋大明登陸,修建了很多避炮洞和工事。
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就是依靠着這些纔沒有被炸死。
法國步兵倒也趁着炮擊發動了兩次進攻,可全都被海面上的驅逐艦炮火給壓了回去。
戰鬥,就這樣僵持着。
法國人想盡各種辦法攻上來,大明人藏在工事裡面不出去。
一直到下午兩點鐘,武庫艦終於出現在海面上。
法國人那邊,卻還是不停的打炮。
陳老虎覺得,現在炮管都應該打廢了好多。
拉瓦內利也是愁得不行,早上開戰就向內地要援助,炮彈更是重中之重。
他知道明軍炮火兇猛,想要攻佔明軍陣地,只能靠着黑暗的掩護夜襲才行。
白天,只能用炮火將明軍牢牢壓制住。
不讓他們加固工事,也能夠破壞一些工事地雷啥的。
可這樣一來,就是太廢炮彈了。
炮兵司令打來電話,炮彈倒還能堅持一天,可炮管快堅持不住了。
有些炮的炮管都打紅了!
“輪流炮擊明軍登陸場,趕快換炮管。”拉瓦內利不耐煩的放下了電話。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這一天真的到來,他還是免不了心煩意亂。
“媽的!就不能再等幾天,老子已經託關係調回巴黎了。再有一兩個月,說不定就成了。”
拉瓦內利怒氣衝衝的抱怨!
可明軍來了,光靠抱怨是不成的。
必須得拿出點兒東西出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明軍登陸部隊並不多。
拉瓦內利並沒有發現,海面上出現了兩艘不一樣的戰艦。
“開火,給我把法國人那些炮都給老子炸掉。”
已經被法國人的炮火轟了好幾個小時,陳老虎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副司令,他們剛到……!”
“咋的,等了他們好幾個小時白等了?”陳老虎黑着臉看向參謀。
參謀再也不敢多嘴,只能給武庫艦下達命令,讓他們立刻發射。
武庫艦的艦長害怕極了!
失期是死罪!
更何況,是這麼重要的戰役。
該死的法國人,海里面扔的漁網纏海帶。
漁網纏住了螺旋槳,讓自己的武庫艦難以前進半分。
最後,還是調來的拖輪,纔將自己的戰艦拖到戰場。
可這時間上,就要差了好幾個小時。
如果不是陳老虎的本家侄子,早就被派來的使者槍斃了。
“準備!準備!開炮!”慌亂的下達着命令。
武庫艦沒來得及計算射擊諸元,就開始對着外面一頓狂噴。
拉瓦內利還在拿着電話,要炮兵司令儘可能保持火力連續性。
忽然間,一陣天崩地裂一般的爆炸聲,震得玻璃“嗡”“嗡”直響。
幾步竄到窗戶前面,沖天的烈焰和濃煙已經蒸騰而起。
明軍開始反擊了!
“喂!損失怎麼樣?有沒有事。”拉瓦內利瘋了一樣衝到電話旁邊,打給剛剛放下的炮兵司令。
“我們這邊的陣地沒有遭到炮擊,不知道別的陣地怎麼樣。”
拉瓦內利鬆了一口氣,炮兵陣地沒事兒就好。
不敢想象,這種級別的戰役裡面,沒了炮火支援會打成什麼樣子。
武庫艦的火箭彈,本就是覆蓋射擊。
打中打不中,完全是拼概率的事情。
事前測算的射擊諸元不準,火箭彈差不多都落了空。
這一輪射擊,根本沒有給法軍帶來實質性的損失。
在拖輪的幫助下,武庫艦艱難的調轉過身子。
開始發射另外一邊的火箭彈!
在轉彎的時候,另外一邊的火箭彈開始慌亂的裝填。
“咚!”一枚火箭彈掉落在地上。
“你他媽的小心些,這東西炸了,咱們就上天了。”
班長抽了一把邊上的新兵!
“諾!”
新兵很是緊張,俯下身子想把火箭彈抱起來。
忽然間,船身猛的一震。
火箭彈再次掉落在地上,他眼看着火箭彈的尾部冒出火花……!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