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終於可以好好鬆一口氣了!
越來越多的兵力從國內被調撥過來,他現在都不知道。這幾個月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隨着大明和以色列的談判,加上大明對巴士拉的增兵。
巴士拉外圍的戰鬥已經趨於平靜,雖然還有冷槍冷炮,但好歹沒有大規模喊着口號進攻的阿拉伯人。
大馬士革已經被打成了一片廢墟,全城都找不到幾棟完整建築。
開羅的叛亂已經完全被壓制住!
畢竟,那裡是海軍司令部所在地。
海軍陸戰隊調集了三個師,用於維護開羅的治安。
海軍陸戰隊的隊員們,挨家挨戶的蒐集武器。只要三天內將武器交出來,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如果被搜到,家裡的男人就會被槍斃。
在殺人這件事情上,大明海軍陸戰隊做得毫不含糊。
就算在家裡發現一個老式火銃,家裡的男人也會被推到街上對着後腦就是一槍。
按照規矩,屍體要在落日之後才准許收屍。
於是,開羅街頭到處都有屍體。
收繳武器這一招兒很好使,街上的襲擊少了很多。
偶爾的一些不顧性命發動的自殺式襲擊,也會被海軍陸戰隊員打成篩子。
沒有了以色列的軍火支持,現有的武器又被收繳。開羅的叛亂者們,就好像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下一步,就是收拾那些庫爾德人。”左良玉看着地圖。
巴士拉向北,就是巴格達。
這座城市原本是親大明的哈米米國王佔據,可叛亂一開始就被從摩蘇爾過來的叛軍佔領了。
老國王哈米米因爲大明的關係,被燒死在通天塔前。
現在,大明陸軍精銳已經集結在了北部戰線上。
中東,地中海沿岸的防禦完全放給了海軍陸戰隊。
也就是說,海軍陸戰隊要獨立完成收復巴格達繼而挺近摩蘇爾,剿滅庫爾德叛軍的行動。
“司令官,咱們的人手不夠啊。是不是讓國內繼續調派一些過來!
還有那些錫克人和廓爾喀人很好用,我們是不是也讓國內徵召一些過來。”
大明來了很多援軍,不過除去必要的守備部隊之外,左良玉能夠用於進攻巴格達的軍隊只有五萬多人。
這些軍隊攻佔巴格達沒有問題,可想要控制人口達百萬之衆的巴格達,卻是個難題。
軍事佔領和控制地方,完全是兩碼事。
更別說,要繼續向北挺進摩蘇爾。
庫爾德人的人口達到百萬之衆,又得到了以色列的大量軍火。
甚至有情報說,庫爾德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兵工廠。可以生產炸藥、子彈、以及迫擊炮彈。
“可能性不大!
畢竟北線的壓力更大,大戰一觸即發。中亞鐵路正在修建複線!
到處都需要用人!
大帥能給咱們派來三十萬人的援軍,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
“可是司令官,這些都是新兵。有好些還是四川人、河南人、還有江浙閩南,甚至是廣東人。
老天爺啊!
不說打仗,聽他們說話都頭大。
一個個的都不會說官話,嘴裡說的都是家鄉話,聽着像是在聽天書。”
參謀無奈的抱怨!
大明以前的兵源都是來自遼東、山東、還有河北這些地方,大家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人,說話當然能夠聽得懂。
可現在混進來四川人、廣東人、還有江浙人就不一樣了。
這些人說的方言千奇百怪,大多數人又不會說官話。有時候站着說了一大通,鬼都不知道他說啥。
還得會官話的人幫着翻譯才行!
“沒辦法,北方徵調的兵源全都去了北線。他們更加適應俄羅斯的寒冷氣候!
到了咱們這邊兒就沒辦法了,只好給些南方兵充數。
不過雖然有困難,巴格達還是要佔領的。
畢竟,巴格達物產豐富。如果讓庫爾德人佔得久了,他們的力量就會增強。
司令官,我覺得不如利用一下這些阿拉伯人。
我們的人不熟悉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地理條件,可阿拉伯人熟悉。
咱們繳獲了很多武器和彈藥,不如裝備一支阿拉伯部隊。
讓他們幫着咱們打仗!”一個參謀突發奇想。
“不行!
好不容易把阿拉伯人的叛亂壓下去,絕對不能讓他們再武裝起來。
再說,你把他們武裝起來,是不是還得訓練?
現在咱們大明不是缺那些人,而是要讓阿拉伯人忘記武器這回事情。
一個民族長期不使用武器,那他們就不會用武器了。
這就是大帥的中東戰略,今後連阿拉伯警察手裡,也只能有刀劍和棍棒,不許擁有槍支。
明白麼?”左良玉等了一眼那個出餿主意的參謀。
“諾!”那個自作聰明的參謀趕忙縮了縮脖子。
“司令官,大鴻臚來了,想見您。”
“大鴻臚,他來幹什麼?”左良玉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這個時候鄭森來幹嘛。
“大鴻臚這次來中東,是要和希伯來人簽署和平協議。其中就有不得資助阿拉伯人的條款,所以來咱們這裡……!”
“明白了,安排一桌酒席。大鴻臚來了,咱們還是得好好招待一下的。”
左良玉明白了,北線的戰爭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不然大明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可以幹掉以色列的機會!
按照大帥的說法,以色列一直都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拜見左將軍!”鄭森看到左良玉非常客氣,二話不說躬身施禮。
“豈敢!豈敢!
論公您是大鴻臚,官居三品老夫勉強跟您算是平級。
論私!
您是大帥的學生,乃是大帥身前一等一的紅人。
老夫巴結還來不及,怎麼敢受您的禮。”
“哈哈哈!老將軍,別的不說。僅僅憑您的年紀,小子就得以伯伯相稱。
更不論,老將軍在這中東,率領海軍陸戰隊成爲我大明油田的保障。
晚輩的這個禮,算不得過。”
“到底是大帥的學生,老夫敬佩!
請!”
左良玉把鄭森讓進了自己的指揮部!
海軍陸戰隊的指揮部,可不是以前的那種支個帳篷的行轅。
海軍陸戰隊總部在昔蘭尼加,是一棟四層的建築。畢竟是大明海軍陸戰隊總部,氣勢還是要有一些的。
凸出的大理石露臺上,桌子上鋪着雪白的餐布,鑲着金線的咖啡杯裡面盛着熱氣騰騰的咖啡。
左良玉和鄭森分別坐在椅子上,一邊欣賞着美麗的地中海風光,一邊喝着咖啡。
“這次來中東,主要是和以色列簽訂停火協議的事情。”鄭森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吹着海風。
“大帥就這麼放過了以色列?
海軍陸戰隊在君士坦丁堡的三個師,幾乎全軍覆滅。尚可喜最後連自己的警衛連都拉上去了!
馬耳他島上七千多人,最後只剩下不足三千。
你這個協議倒是好籤,可是我要怎麼安撫官兵們的情緒。”
左良玉知道,這件事情上他沒有什麼發聲的資格。
但他還是發了牢騷!
“沒辦法!
北線要開打了,情報上說基督聯軍總人數肯定會突破二百萬。
左老將軍!
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體量跟大明差不多少的基督世界!
他們的戰爭動員能力,或許還要高出我們大明一些。
畢竟,我們的補給線太漫長了。即便是有了中亞大鐵路,也沒辦法支撐一支超過三十萬人的部隊。
而且你知道的,大明軍隊的消耗要遠高於其他國家的軍隊。
除了正常的糧彈消耗之外,還需要大量的油料還有零配件和各種器材。
現在中亞大鐵路已經被使用到了極限,複線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開得通的!
這樣的情況下,敵人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沒辦法,只能暫時放過以色列人。
不過這一次,也不算放過以色列人。單單是一個億大明銀幣的賠款,就夠他們肉痛的。
而且,大明要參股以色列人的銀行、大型工廠,還有發電廠等等。
大帥說,這叫軟控制。
只要以色列接受了我們的要求,他們這輩子就別想翻身了。就算將來想跟咱們打,沒錢,沒資源,他們拿什麼跟咱們打。
砧板上的一塊肉而已!”
“哎……!
或許就是天命,如果那兩架飛機不摔在航母甲板上。
現在以色列艦隊恐怕已經葬身海底,我們的海軍陸戰隊也已經登上了塞瓦斯托波爾。
北線和南線連城一體,我們還怕他們?”
左良玉恨得咬牙切齒,如果那兩個撞到航母甲板上的飛行員沒死的話,現在一定是生不如死。
“我的左老將軍,您想的倒是不錯。可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的戰線也將多出來一千多公里。
這得多少兵填進去,不可能的。”
左良玉無語,鄭森說的沒錯。如果大明和俄羅斯聯軍接手了烏克蘭和克里米亞,戰線多出去一千公里都不止。
這麼大個窟窿,還真沒辦法填上。
“讓以色列和庫爾德人斷絕一切來往,這也是本次簽約的秘密條款之一。
秘密條款,這或許是大明能夠給以色列的所有體面!”
“這一條老夫知道,以色列現在已經差不多斷絕了對阿拉伯叛軍的供給。
不過他們雖然斷了供給,但他們運過來的武器太多了,以至於保有量非常大。
而且最他孃的讓人撓頭的是,以色列人幫助庫爾德人建立了自己的兵工廠。
兵工廠!
他孃的,現在他們只要有武器,就可以自己生產彈藥。
這幫希伯來人,沒有一個好餅!”
左良玉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這次來之前,大帥特地跟我交代了對待阿拉伯人的攻略。
還再三叮囑小子,讓我給您交代清楚!
這就是小子來拜會老將軍的目的。”鄭森喝了一口咖啡,正色說道。
“大帥有訓示,請講!”左良玉瞪大了眼睛,趕忙站起來躬身施禮。
“老將軍,咱們大明如今沒這麼大規矩。咱們就當的聊家常一樣就好!”
“這可不行,該有的禮數不可廢。”左良玉十分執拗。
“哎!您老這樣,小子怎好還坐着。
咱們還是坐着說,再說這些話大帥也不想讓別人聽見。”
“哦!”聽到鄭森這樣說,左良玉只能坐下來。
“大帥說,阿拉伯人之所以鬧到今天這一步。
只要是過去我們的中東政策失誤導致!
過去我們太過依賴那些酋長們,有了好處也都是給他們。
結果那些貪婪的酋長們,聚斂了大量財富。
貪腐橫行,官員做事霸道,根本不考慮百姓死活。
貧富差距太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阿拉伯百姓們心裡有怨氣!
這是引發這一次阿拉伯大起義的根本原因。
說到底,根子在咱們制定的政策不對路導致的。
既然這樣,我們的中東政策,就需要改弦更張!
首先就是我們的海軍陸戰隊,不能夠再平白無故殺戮阿拉伯百姓。”
“可現在,那些阿拉伯人先襲擊咱們的。
難道說,我就讓我的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站着讓人殺?”左良玉梗着脖子看着鄭森。
如果這話不是李梟的叮囑,他現在已經翻臉掀桌子了。
“老將軍,您消消氣。
對於那些襲擊咱們的阿拉伯人,您該用什麼手段用什麼手段,沒人會說您一個不字。
只是,要約束手下,不要像現在這樣亂殺。
就好像引發開羅動盪的那件事情,一個小男孩兒拿着把木頭槍在玩兒。
結果愣是被咱們的海軍陸戰隊員給打死了,不但打死了孩子。
還打死了人家跑出來理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只剩下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太,加上牙牙學語的孩子。
這就有些過份了!
發生這種事情,阿拉伯人不造反都怪了。
再說了,您收下枉殺亂殺的事情,恐怕不止這一宗吧。
有些,恐怕您都不知道。都被下面那些人截留了!
不成啊我的左老將軍,咱們這麼幹,任誰都會想着造反。
不給人流活路不成啊!”
“哼!
我們是軍人,不是衙門裡的官老爺。
都是些粗人,有些事情隨着性子就做下了。哪裡會考慮那麼多!
自己手下的兵,難道說要給那些阿拉伯賤民償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