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是你爹?

小鳳在山洞中整整昏睡了兩天兩夜,羅玄寸步不離的照顧她,不顧自己也身受重傷不斷往她體內運送真氣,終於在第三日的清晨,她緩緩睜開眼睛,羅玄看到她醒了,佈滿紅血絲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意:“小鳳,你醒了?”小鳳睜着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羅玄,然後又左右看看,疑惑道:“小鳳?小鳳是誰?”羅玄一驚,審視着她她的神色,直到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裡一片澄澈,才確定她沒有說謊。他凝神再次搭上小鳳的脈搏,她的脈搏除了有些微弱外再正常不過,羅玄蹙起眉心,暗自思索:難道是她腦部受到重創,氣滯血瘀,造成了失憶?小鳳靈動的大眼忽閃忽閃看着他問:“你是誰呀?爲什麼抓住我的手不放呀?”羅玄尷尬的放開她道:“我叫羅玄,是你師傅。”小鳳更加好奇了:“你是我師傅?那我叫小鳳嗎?”羅玄點點頭,小鳳道:“這是哪裡?怎麼我覺得頭好痛?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呀?”說着伸手去摸腦後,羅玄怕她碰到傷口,連忙拉住她的手道:“我們跌下山谷你頭部受到重創所以才失憶了。”小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而笑意盈盈的看着羅玄道:“師傅,我餓了!”羅玄點點頭拿了一些洗好的果子遞給她,小鳳狼吞虎嚥一番才心滿意足的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側躺在稻草,眸中含笑直勾勾看着羅玄,羅玄被她瞧的不自在,疑惑問:“有事嗎?”她笑眯眯道:“沒有呀!就是覺得師傅長得真好看!”汗!羅玄腦袋上一陣黑線,他起身往洞外走,小鳳也跳起來趕緊追上。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洞外,雨後的空氣總是格外清新,一羣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彷彿在傾吐着浴後的歡悅。遠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繼續往下滴着,在陽光下水珠閃閃發光,猶如晶瑩剔透的珍珠在玉盤上盪來盪去。滴落在草地上的小水窪中,發出異常清脆的聲響。小鳳走出來,深吸口氣,覺得異常的舒爽,她蹦蹦跳跳的追上羅玄,親暱的挽住他的手臂。羅玄身子一僵,他十分不喜與女子親近,用力抽回手斥責道:“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小鳳縮縮脖子,不以爲意道:“不過就是拉下手臂嘛!這麼兇幹嘛?”羅玄看她毫不在意覺得真的很有必要跟失憶的她上堂課,嚴肅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天地君親師?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小鳳搖搖頭,:“不知道”這回答也太理所當然了吧?羅玄深吸口氣,有些懷念起之前聰明伶俐,一點即通的小鳳了,耐着性子跟她解釋道:“君即君王;親是父母雙親。師就是師父,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男女授受不親就是說男女之間七歲不同席,不同食,所謂食不連器、坐不連席。”小鳳聽的十分認真,羅玄略感欣慰:“你明白了嗎?”小鳳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點點頭道:“明白了。”羅玄點點頭往前走,小鳳又跑上去挽住他手臂,羅玄怒視着她蔥段似的手指,哪知小鳳根本就不怕,完全無視他的怒意,笑嘻嘻問:“師傅,我們要去哪呀?”羅玄冷冷道:“你到底有沒記住我剛纔教你的道理?”小鳳很認真的點點頭道:“有啊!師傅不是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那我拉着自己的父親有什麼不對嗎?”父親?父親?羅玄竟無言以對!感情這小丫頭一直把他當父親看待嗎?他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小鳳一眼道:“朽木不可雕也!”說完拂袖而去,小鳳小聲嘟囔了句,老頭子,脾氣還不小嘛!跺跺腳趕忙追上去,邊追還邊喊:“哎,師傅,你等等我呀!”

小鳳醒來後對於從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心智也如同稚子,十分缺乏安全感,不管是吃飯、睡覺都要粘着羅玄,連日的你追我躲,耗盡了羅玄最後一點耐心,他乾脆施展輕功躲起來,來個眼不見爲淨。

小鳳在一片密林中四下尋找羅玄,她來來回回跑了幾圈不但沒能找到羅玄還迷路了,根本走不出去,最後又累又餓靠着一棵大樹睡着了,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顯然已經到了晚上。

烏雲將月亮遮住,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萬籟俱寂,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空中不時擴散着幾聲鳥的嗚咽聲,竟似是孩童尖銳的啼哭,小鳳嚇得瑟瑟發抖,她將頭埋進膝蓋裡,整個人縮成一團,待那嗚咽聲消失才順着縫隙偷偷往外看,模模糊糊看到有兩道綠幽幽光在叢林深處晃動,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卻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本能的往後挪動,那綠光越來越近,小鳳終於看清那是一匹通體烏黑,骨瘦嶙峋的狼!她嚇得瞪大眼睛,想爬起來兩條腿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驚恐的往後移,那狼顯然是餓急了,嚎叫一聲,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的朝着小鳳飛撲過去,小鳳尖叫一聲師傅,捂着臉倒在地上。

疼!她只覺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羅玄聽到尖叫聲趕到時就看到一匹半人高的狼死死按住小鳳,眼看就要朝着她纖細的脖頸咬下。他大驚失色,雁伏刀脫手而出,勢如千鈞,一刀將那惡狼斬成兩段,腥臭的血液灑到小鳳慘白的小臉上,她嚇得一個機靈。羅玄疾步過去扶住她,她嘴一撇,叫了聲,師傅你怎麼纔來呀,就撲進羅玄懷裡,哇哇大哭,那哭聲響徹雲霄。

羅玄將她抱回山洞,給她包紮手臂上的傷口,狼爪最爲鋒利,兩道抓痕幾可見骨,小鳳痛的齜牙咧嘴。羅玄沉聲道:“知道疼就該長點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到處亂跑!”小鳳抽噎道:“還不是因爲師傅你躲着我,如果不是爲了找你我也不會跑出去了。”羅玄面若寒霜冷聲道:“你無須纏着我,該出現時我自會出現。”小鳳大難不死本就受驚過度現在看到唯一信賴的師傅不但不安慰自己還這樣兇自己,她氣鼓鼓的推開羅玄,指着洞外道:“誰稀罕纏着你了,你走呀!愛上哪上哪去!”羅玄覺得她不識好歹,轉身就走。

小鳳看羅玄走遠,靠着石壁軟軟滑到地上。深夜,夜梟與狼叫聲不絕於耳,小鳳蜷縮着身子躺在地上,用力捂着耳朵,大眼睛四下亂掃。氣消後的羅玄終是不放心小鳳的傷口回到山洞,看到那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瘦弱身軀時心中升起一股憐惜,他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小鳳聽到聲音回頭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顫抖着道:“師傅,你別走,小鳳好怕!”羅玄嘆了口氣,縱使他再如何鐵石心腸面對這樣柔弱無依的小鳳也是莫可奈何。

從此之後羅玄就不再躲着她,不管做什麼儘量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而小鳳就像個小尾巴一樣時刻跟着羅玄。

這不,小鳳連着幾日沒洗澡,直嚷嚷身上又臭又癢,睡不着覺。羅玄被他煩的受不了了給她找了一處水潭,小鳳看到那一汪碧波盪漾的潭水時就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撒開腳丫子跳到水潭中,羅玄想開口阻止已經來不及,原本平靜的水面咕嚕咕嚕的冒着水泡,羅玄只能跳進水裡把小鳳揪出來往岸邊游去,小鳳伏在羅玄肩上猛咳出幾口水,嗆的眼淚直流。羅玄鬆開小鳳想讓她自己上岸,小鳳卻是嚇怕了怎麼都不肯鬆手,水底本就不滿青苔十分滑膩,兩人掙扎間羅玄被小鳳帶倒,眼看兩人就要重重的摔倒,羅玄一個翻轉將小鳳置於上方,自己則是重重倒在水中濺起一片水花。小鳳伏在羅玄的胸口,驚魂未定的看着羅玄,此刻兩人衣衫盡溼貼在身上而身體又緊緊貼在一起,心跳如雷鼓。羅玄漆黑的眸子定在小鳳那張尚沾着水珠似出水芙蓉一般的臉龐上,良久他輕咳一聲,不自然的扶起小鳳坐起。小鳳紅着臉手忙腳亂的爬到岸上。羅玄佯裝斥責道:“怎麼總是這幫魯莽,也不看看水有多深!”小鳳小聲嘟囔道:“水有多深,你也沒說呀!”羅玄氣結:“照你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小鳳看他真的生氣了趕緊拉着他的衣袖撒嬌道:“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錯,師傅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跟徒兒我一般見識啦!”羅玄冷哼一聲,起身離開。小鳳趕緊追上,就這麼渾身溼噠噠的跑到羅玄面前,緊張兮兮的問:“你要去哪呀師傅?”夏日的衣衫本就單薄,小鳳火紅的緊身紗衣此刻緊緊的貼在身上,曲線畢露,透過紗衣竟隱隱能看到裡面鵝黃色的肚兜。羅玄一陣臉紅心跳,他轉身冷冰冰道:“不是要洗澡嗎?再不洗就給我回山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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