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承認,自己這話是爲了膈應他。
三年夫妻,她再清楚不過他在牀上的那股子獸性。
本以爲他會惱羞成怒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經得住別人質疑他的性能力。可是面前的男人,卻寵辱不驚的起身,漸漸地朝着她逼近……
溫涼節節敗退的往後靠,直到最後自己的後背靠在了冰涼的門板上,男人才終於頓住了腳步。
他單手撐着門板,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被男人禁錮在懷裡,溫涼無處可逃。
索性將臉別開,眼不見爲淨。只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帶着清幽的綠茶香味,是溫涼從小聞到大的,再熟悉不了。
他捏着她削瘦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擡眸看着他。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充分的證明,他是一點憐香惜玉的人性都沒有的。
溫涼被迫的用倔強的目光盯着他,男人漸漸地彎下身子,湊近她,鼻尖幾乎抵住了她的鼻尖,距離近得一張a4紙都塞不進去。
男人薄涼的脣,輕啓:“我在牀上持久度怎麼樣,沒想到你還記得。”
他的呼吸在她的鼻尖氤氳開來,溫涼幾乎已經猜到了他下一句要說什麼,所以她很乾脆的回了一句:“忘了,永久性失憶,回憶不起來了,你也別說要幫我回憶回憶。”
男人居高臨下的面對着她,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那扇形的雙眼皮神韻十足,眼角微微上揚,很勾人。過去的前半生,溫涼就是這麼淪陷的。
祁夜對於溫涼的拒絕,並不意外。
他面無表情的放開了她,這反倒讓溫涼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錯愕的擡頭看了一眼和自己有一小段距離的男人,溫涼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究竟是什麼神情。
只見男人轉身,從牀頭櫃上的錢包裡,抽出一沓現金,然後遞給她:“走吧。”
他是在施捨她?還是在嘲笑她?溫涼已經分不清楚了。
只聽得男人冷豔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輕輕響起:“別忘了你是法學院的高材生,下次再遇見,別把你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照這劇情下去,她是不是該自己手裡的錢狠狠地砸在男人的臉上,然後理直氣壯像是堅韌不拔的窮女主一樣,高傲的揚起頭顱對着他說:別以爲你有錢就了不起了,你以爲你有錢就可以踐踏別人的尊嚴嗎?
而事實卻是,有錢的確了不起,至少有錢,可以救溫莎的命。
她默默地,淡然的,將那一疊人民幣,規整的摺好,放進了自己的揹包裡,然後很平靜的將揹包裡的避孕套全都倒了出來,臉上洋溢着公式化的微笑:“這是您買的東西,謝謝您闊綽的打賞,後會無期。”
說完,溫涼深深的對着祁夜鞠了一躬。
後會無期?
男人嘴角帶着一抹邪肆的笑,望着女人的後背,像是施捨的語氣,說:“找個體面點的工作吧!實在不行,我給你介紹介紹?一個狼狽的女人換不來男人的憐憫和目光,只會讓我覺得,你離開了我,過得很不好。”
溫涼臉上噙着冷笑,照他這麼說,說得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過得有多好似的。日子不是向來都水深火熱的嗎?
溫涼頓住腳步,回頭,笑靨如花的看着男人,像是戴着完美的面具:“其實我過得挺好的,不用頂着豪門媳婦的身份學習三從四德,也不用隨時操着花瓶準備怒砸小三。”
說完,也不顧身後男人那佇立在原地的身影,而是高冷的轉身。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才突然頓住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面帶微笑的看着身後的男人:“哦,對了!祁先生,我是狼狽了些,不過我就算狼狽,丟的也不是您的臉,就不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