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巨大的山巒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無論是胭脂,林陽還是廣亮,必清,趙斌,都不自覺的被眼前這座高山所壓迫所歎服。
身爲從小就在山上打獵爲生的武人,加上好打抱不平的性格,趙斌從小就對山峰有着一種特殊的情懷,自從師從道濟,道濟的神出鬼沒更是讓他和陳亮跑了不少地方去找他師傅的蹤跡。
可是就算如此,趙斌也從未看過這麼偉岸的山峰。
要說天山、崑崙,那些個神山個個都是綿延千里無盡無窮,可是眼前的這座山卻突兀得好似拔地而起的屏障,明明再剛纔的林子裡完全看不見,卻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師傅?不是說去血魔湖麼?湖呢?”
四下裡看了看也沒看到湖在哪裡,趙斌轉回頭直勾勾的盯着道濟,卻發現道濟素來笑意晏晏的面容此刻卻眉心緊縮,拿着葵扇的手臂垂在身側,看上去不知爲何有些彆扭。
微微橫了幾人一眼,道濟的目光在那山巒上微微輕掃,看着那山上此起彼伏的血色魔氣不自覺的輕輕嘆了口氣,擡起手來指了指那正開着豔麗紅花的地方,語氣仍然平靜至極。
“那不就是入口麼。”
話罷,卻不理會身後的胭脂和林陽,徑自向着山上似有似無的路走了過去。幾人幾人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這片山巒,林陽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怪異,奇異的能量彷彿在引導着他一般,讓他體內許久沒有動靜的異物有種難以言說的喧囂和激動。
那種熟悉的,讓人心悸不已的悸動不斷的在腦海深處跳動,刺激着他的意志。
可是,他卻偏偏不敢大意。
眼前的血霧是那麼的濃郁,濃郁得彷彿將不遠處走在最前方的身影一點點的吞沒一般。
讓林陽極度不安,不由得強壓住心裡那份激動和狂躁。
與乾坤他們來的時候不同,隨着道濟的腳步不斷的向前,血魔山上分繞的植物就彷彿有了靈智一般紛紛的從他的腳邊退縮開來。
他們並不畏懼佛光,卻對道濟的到來感到格外的恐懼,就彷彿道濟的到來是他們絕對的壓制一般,紛紛的舒展避讓開來。
而一朵朵的紅色蓮花,則在他們走過的路上一朵接一朵的盛開着,直到把他們的道路全部的封死。
“師傅……我怎麼總覺得不太對勁啊……”
體內,那團一直凝聚不動的氣流在這一刻似乎有些影響,悶悶的感覺從心底深處涌動上來,讓趙斌幾人很不舒服。
就連胭脂看着身邊詭異的植物退避不及的模樣,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如血般鮮豔的紅色蓮花盈滿了整個視野。
“血魔山本身就是一個陣法。”
輕輕撇了一眼身後有些愕然無措的趙斌,道濟將目光放到了身後的血色蓮花上,不由得微微一嘆。
“血魔山是爲了封印血魔湖的存在而被設立的,平常人永遠都無法進入,天上衆位神佛以此來鎮壓血魔湖的魔力,就是不想讓其荼毒世間罷了。放心吧,師傅我既然帶你來了,就一定讓你能活着回去見你的小白兔!”
趙斌聽着自己不正經的師傅的調笑,不自覺地一撇嘴,最終只能悶悶的向前走去。
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自己的葵扇,道濟緩緩閉了閉眼,感受了一下從進入血魔山就莫名僵硬起來的手臂,不由得輕輕搖搖頭,眼看着之前所看到的入口之處的紅蓮越來越近,不多時,那一大片的紅色花朵已然印進了所有人的眼簾。
腳下,巨大的深坑被層層疊疊的枝蔓所包裹,枝蔓上的紅花彷彿有生命一般無風而動,廣亮幾人看着腳下的巨大深坑一時間有些發憷,卻不料下一秒就看到道濟二話不說直接從那枝枝蔓蔓繞得結實的洞穴中一躍而下。
“師弟!等等我們!”
看着道濟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廣亮必清,趙斌也來不及猶豫,跟着就往下跳了下去,而林陽和胭脂剛想緊隨其後,卻驟然被那些枝蔓緊緊縛住,向着那洞穴中直直拽了下去。
一時間,廣亮的哀嚎聲在這深深的洞穴裡響徹不已,最後卻被道濟一撇嘴,一扇子拍過去後,啞了聲音。
不多時,幾人落地,被那枝蔓慢慢放到地上的林陽,胭脂和直接被甩出來的廣亮三人也終於看到了眼前那所謂的血魔湖。
殷紅色的湖水,開滿水面的紅色蓮花,和蔓延到湖底的白色骷髏。
看到眼前的場景,林陽的眼前頓時一片血紅。林陽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蒼白到了極點。
“來的正好,你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別想離開了。”
遙遙的,女子柔軟的聲音帶着一絲嬌笑輕輕泛起,卻見那湖面翻騰,血浪激起的瞬間,胭脂和道濟都熟悉無比的幾個身影就這樣凝空懸在了那血色的湖面上。
一個是大鵬,一個是極美的女子,而另一個——是被束縛得死死的乾坤洞主。
周遭的氣氛,在這幾人出現的那一瞬間頓時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原本還較爲平靜的湖面,在隨着幾人出現的瞬間變得更加洶涌難耐,滿湖的紅色血蓮無風自動着,而那漫天飛舞的骷髏頭更好似有了更加強盛的生命一般,上下飛舞亂竄。
這樣的景象讓林陽不自覺地蹙了眉梢,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也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真的到了這血魔湖時,便感到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慟直襲心底。
還有那彷彿……即將失去很很重要的東西的那種焦躁感。
“降龍,你總算是來了。”
半空中,大鵬看着下方微微仰着頭看着他們的道濟,聲音低沉至極,一雙鷹目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三人,似乎想從道濟的眉眼間看出什麼一絲不同以往的表情,卻依舊未能如願。
道濟的臉上依舊是帶着笑容的,淺淺的微笑像是絢爛的陽光,彷彿他所在的地方不是這一片如血般的積怨之地,而是一片陽光明媚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