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紹良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大軍,瞬間也清醒了不少,不過他還是有恃無恐的對寧採臣呵斥道:“你是什麼人?我爹是劍南將軍,難道你想開戰嗎?”
“劍南將軍?好大的威風,把他們給我綁了。”寧採臣一臉不屑的看着林紹良,而後對着士兵大手一揮。
下一刻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一步步的向着林紹良等人逼近。
這些城防司士兵在寧採臣的訓練下早已脫胎換骨,陣法嚴謹氣勢如虹,加上人數衆多,讓林紹良等人不斷的退縮。
“動手。”軍陣後方有軍官出聲。
下一刻一道道鎖鏈從軍陣中飛出,這些鎖鏈直接捆在那些馬背上的劍南軍身上。
頃刻間一個個劍南軍被拉下馬背,而後無數長槍上前,抵在這些劍南軍的命門上。
雖然期間有反抗,也只是徒勞掙扎,最後連林紹良都被鐵索捆住,被押到了伯爵府的石階之下。
“這些人要如何處置?請夫人示下。”寧採臣至始至終都沒有再親自出手,等到林紹良這些人都被制服後,他才躬身在姜小曇身前請示。
“先丟進大理寺大牢,是殺是刮讓你們伯爺來定。”姜小曇說了一句,而後衣袖一甩,就轉身準備回府。
“且慢。”就在姜小曇轉身之時,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下一刻巷口的城防司士兵也是一陣騷動,竟然有人強行衝開了他們的封鎖。
姜小曇緩緩轉過身來,看到一箇中年婦人身後跟着兩個侍女,在幾個護衛的保護下直接朝着伯爵府走來。
這婦人身旁只有七八人,但是每一個都是精氣狼煙的高手,這些人一身氣血之力凝爲實質,直接將想要靠近的城防司士兵震開。
寧採臣也是眉頭一皺的擋在了姜小曇身前,他的目光看向這幾人,最後目光落在婦人身旁的一個高手身上。
在這個高手身上,寧採臣感覺到了澎湃的氣血之力,這是他目前見過武道修爲最強的。
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好大的排場,你又是什麼人?”姜小曇目光不善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婦人,她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最前方。
她堂堂興建伯夫人,皇帝親封的樂平鄉君,一代妖仙又何須別人保護?
婦人緩緩來到府門下,她穿的也是極爲華麗,大約三十七八歲,但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依然很年輕,只是身上流露出久居上位的氣勢,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是武強侯嫡女,定西侯的大夫人,我姓何。”婦人一臉高傲的看着姜小曇,那是一種長輩看晚輩的高傲神態。
姜小曇聞言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就是大夫人何氏。
不過下一刻姜小曇臉上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同時她昂首挺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大夫人,用極其嚴厲的語氣呵斥道:“你就是烽煙將軍周元讓之妻?你也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怎就如此不懂規矩?見了本君爲何還不行禮?”
姜小曇的聲音很大,而且故意用上了嚴厲的語氣,明顯就是在教訓大夫人。
大夫人原本還一臉從容,可是聽到姜小曇提到誥命夫人,又以本君自稱,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姜小曇可謂瞬間握住了大夫人的命門,她是皇帝親封的鄉君,論品級比大夫人要高,主動行禮那是天經地義的,如果大夫人不按規矩來,那麼便是失禮。
失禮之罪可大可小,雖然僅憑這個對大夫人也不會有實質的損失,但是如果姜小曇有意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那麼丟面子的自然是大夫人和她身後的兩大侯府。
到了她們這種層次,除了在朝堂上你死我活的利益之爭,最看重的便是這面子二字了。
大夫人鐵青着臉深吸一口氣,而後雙手放在腰間,屈身對着姜小曇一拜,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定西侯府何氏,拜見樂平鄉君!”
“免禮吧,周夫人要不要進府坐坐?”姜小曇微微點頭,算是還禮,而後同樣語氣冰冷的問大夫人要不要進府坐坐,不過她把周夫人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姜小曇知道大夫人是不可能進府的,不過同樣也是面子,大夫人既然對自己行禮了,又是在自己家門口,這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都要做做樣子請一下。
“謝鄉君好意,小婦人今日是來領我女兒回去的,另外林公子是定西侯府的客人,還請鄉君把他們給放了。”大夫人壓下心中怒意,一臉平靜的說道。
看到這女人如此快就鎮定下來,姜小曇也是有些佩服,心道不愧是侯府大婦,這城府是沒的說。
大夫人說自己是來領女兒的,她這麼說也沒錯,雖然秀兒不是她所出,但正妻更勝生母,她確實有資格決定秀兒的事。
這一下反倒把姜小曇給難住了。
“你女兒?你女兒怎麼會在我府上?”姜小曇故作不解,卻是明知故問的說道。
“周秀兒在貴府,乃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而她的婚事也是兩位侯爺早就定下的,如今婚期臨近,她自然該回家了!”大夫人卻是不再拐彎抹角,直接一句話擺明了車馬。
秀兒是定西侯府的女兒,這一點是事實,她不像周昂是被剔出族譜的,加上她是女子,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也是天經地義。
姜小曇神色變得凜然起來,雖然她也知道這件事很棘手,但周昂曾明確表示過要幫秀兒,這件婚事她們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而後姜小曇一臉傲然的說道:“周秀兒本君自然認識,但她不僅是定西侯府的女兒,更是我興建伯府的小姐,她的婚事可由不得你們來安排,得由他兄長說了算!”
姜小曇的話可謂有些霸道了,也毫無遮掩的表明了態度,不過這也恰恰體現瞭如今興建伯的威嚴和權勢。
“這些話也是興建伯的意思嗎?你們可想好了?爲了一個女人這麼做值還是不值?”大夫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姜小曇,最後這一問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周秀兒的婚事說到底就是一場政治聯姻,在大夫人甚至周元讓的眼中,秀兒其實也只是一個工具。
“這就是我的意思。”姜小曇還沒開口,忽然巷口又傳來一個聲音,不知何時周昂已經返回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巷口,只見周昂走出官轎,步履從容的向着府門走去。
“參見伯爺!”巷子中的城防司士兵齊齊行禮。
“都免禮。”周昂邊走邊說了一句,很快便走到了大夫人身前。
周昂在大夫人身前腳步放緩,微微停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被押在石階下的林紹良一眼,而後小聲的在大夫人身旁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大夫人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隻會耍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啊!”
周昂自然一眼就看出來,林紹良這個蠢貨肯定是受了大夫人挑唆纔來的,此事不管成不成,自己和劍南軍的仇便結下了,如此一來興建伯府就等於將九大藩鎮三分之一都給得罪了。
大夫人盯着周昂,眼神之中同樣不屑。
老實說大夫人已經有些認不出周昂了,畢竟也有十多年沒見過了,在大夫人記憶中,周昂還是十幾年前那個木訥且毫無作爲的傻子。
“哼,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一朝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大夫人扭過頭去,故意作出一副瞧不起周昂的樣子。
大夫人小聲的嘀咕着,周昂的神色卻一下沉了下去。
周昂到不是憤怒,而是從大夫人這句話中明白,自己和周元讓應該是真的沒有關係,而這個大夫人很可能也知道些什麼。
最後看了大夫人一眼,周昂便繼續向府門而去,他沒理由和一個婦人一般見識,因爲大夫人還沒有資格成爲他的對手,要讓他平等對待的,至少也要周元讓親自出現在他面前。
周昂站到姜小曇身邊,同樣居高臨下的看着林紹良和大夫人,而後對周慎吩咐了一句:“去把小姐請出來。”
很快秀兒也出現在門口,等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才知道,因爲自己的原因大夫人竟然親自來伯爵府了。
周昂看着秀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指着林紹良,一臉認真的問道:“告訴我,這個人你想不想嫁?”
周昂問的直接,秀兒想也沒想的就搖了搖頭,而後果斷的說道:“不想。”
“好,你們都聽到了吧?舍妹都說不願意了,我這做兄長的自然不會同意。你回去告訴周元讓,若不服氣便讓他親自來找我。”周昂一句話說出,伸手直接指着大夫人,言語毫不客氣,神態更是極度倨傲。
周昂此話一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他口中用的是‘開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