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來到洞府之內,就見雙面神看着自己,喝問道:“愛達羅,你不在洞口阻擋王豐,進來幹什麼?”
王豐看了看雙面神的,心下微微一怔,心如明鏡的神通無意間發動,聽到了愛達羅的心聲:“想不到這王豐果然厲害,居然瞬息之間就殺了愛達羅和黑袍尊者,還衝到了這裡。如今赤屍神君已經進入傳承之地取寶,我一個人必定不是王豐的對手,還是虛與委蛇,讓他放鬆戒心,我再趁機偷襲,或可將之一舉擊殺。”
這雙面神由於震驚於王豐速殺愛達羅和黑袍尊者,心緒不寧,故此心中的話藏不住,被王豐聽到了。當下王豐面不改色地道:“那王豐雖然厲害,但我的陣法威力也不差。他想要攻破陣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有黑袍尊者在洞口坐鎮,短時間內可保無虞。我擔心赤屍神君不能迅速取得寶物,故此進來看看。”
雙面神點了點頭,道:“其實本神也有些擔心!進入那傳承之地的,目前有赤屍神君一人。他雖說要與我們平分寶物,但若是在下面私自昧下一些,我們卻也無從得知。愛達羅,你來得正好,不如你也進入傳承之地,監督一下那赤屍神君。”
王豐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卻不知那傳承之地要怎麼進去?”
雙面神道:“簡單,你站在石壁之前,凝神靜氣,心神沉入石壁之中,那傳承通道自然出現。”
王豐當即走了上去,來到石壁之前,依法施爲。雙面神在後面見王豐全神貫注地在想要打開傳承通道,當即擠出了一絲笑容,悄悄擡手,祭出一個金剛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朝着王豐後背砍去。
就見血光乍現,王豐瞬間被劈倒在地。雙面神見狀大喜,正欲上前檢查戰果,忽覺肋下一涼,一柄大刀已經刺入心臟,刀氣勃發,瞬間將雙面神劈成飛灰。
原來被雙面神偷襲的僅只是王豐的一具分身而已,真身早已施展了桃偶替身之術,飛遁在了一旁,趁着雙面神心情鬆懈的時候,一舉發動,以戮神刀將之斬殺。
當下王豐收了雙面神掉落的法寶,隨後才又上前查看那石壁。經過檢查,王豐發現那石壁之下有一股細細的溫泉流淌出來。這面石壁王豐檢查過多次,以前是絕沒有這股溫泉的。如今赤屍神君打開了傳承洞府,這溫泉就跟着出來了。想必這便是所謂的傳承通道了。
這股溫泉必然直通三千丈的地底!
只是不知道下面會不會有什麼陣法機關,萬一自己貿然下去被困住,那可就不妙了。
但不下去卻又不行,這個洞府畢竟是赤屍神君住了千年的地方,他在設下引導地脈的陣法時候,未必便不會給自己留下逃走的後手。倘若他下到傳承之地,取了寶物,卻又從別的地方離開,那自己守在這洞府之中,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思及此,王豐還是決定下去。當下祭出靈鏡,護住全身,又放出黑白雙劍,順着溫泉而下,在前探路。隨後王豐才身化流光,鑽入了清泉之中,往地底而去。
這股溫泉的確直通地下傳承洞府,乃是留下傳承的上古真仙設下禁制,一旦地氣涌動,衝擊禁制,石壁微微移位,放置在傳承洞府之中的泉水便會噴出,順着縫隙涌入石壁之外。
外面的修士只需施法逆着泉水而下,便能進入傳承洞府之中。
只有這一條路纔是安全的,其他無論如何走,都會觸動防禦陣法,將進來的人盡數誅殺。
王豐順着泉水,很快來到一處隱秘的空間,放眼四望,周圍全是洶涌的水,宛如身處大海一般。天空是明亮的穹頂,周圍的水面卻是一眼望不到邊。
王豐以心神掃視,看不出異樣,正準備四處找找,就見潮水奔涌,一個透明的人影顯現出來,站在王豐前面,高聲道:“你也是來取傳承寶物的?”
王豐急忙稽首施禮,道:“在下王豐,見過前輩。在下機緣巧合,來到此處,的確爲的是上古真仙的傳承之物。”
那透明人影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你與剛剛進來的那個屍怪不是一路?也好,屍怪終究身處陰陽兩界之間,不入五行直屬。我主人的傳承之寶若是落在他手裡,的確是明珠暗投了。不過他畢竟是順着傳承通道進來的,我也不能出手阻攔他。現在既然你來了,便也去接受考驗吧!”
王豐稽首道:“還請前輩指點!”
那透明人影道:“你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名叫碧水白玉瓶的瓶內空間之中,我是主人制造的水靈傀儡。我主人最擅長的,便是製造傀儡等器械。不妨告訴你,這傳承寶物之中,便有一具戰力在天仙七品的傀儡,你若能得到,必是一大助力。”
王豐聞言大喜,道:“請前輩明示,我該如何才能獲得傳承之寶。”
就聽水靈傀儡道:“天地分陰陽,萬物分五行。這傳承洞府之中,便一共設下五關,分爲金木水火土。我這一關,便是水行關卡。你只需通過五關,便可進入傳承洞府之中,將其中的寶物盡數取走。”
王豐訝道:“莫非赤屍神君居然通過了前輩這一關?”
水靈傀儡面無表情地道:“不錯。”
王豐道:“不知我要如何闖關?”
就聽水靈傀儡道:“簡單,只需一直往上,飛出瓶口即可!那位赤屍神君乃是屍怪,不入五行,他通過這五關的難度小得多,你可要加快速度了。”
王豐點了點頭,當即飛身而起,往上衝去。隨着王豐的行動,瓶內無邊無際的水也頓時涌動了起來,瞬間化成了一個大漩渦,無邊吸力從旋渦之中傳來,將王豐給吸住,不斷往旋渦中拉去。
王豐奮力掙扎,但使盡了渾身法力,卻仍舊掙扎不出,當即心下焦急,急忙平復了心情,認真感受這股拉扯之力,十精四神勝負握機之決頓時發揮出其玄妙之處。下一瞬間,王豐身形往旁邊微微一動,身上的拉扯之力果然大爲減輕。隨後王豐擡手在身前一劃,混洞旋渦之術施展開來,無邊吸力頓時傳出,朝着下面的水流旋渦吸去。
吸力是一股十分神奇的力量,他要作用在外物身上,必然要向外散發力量,但這股本來向外散發的力量作用在了外物身上,其實際效果卻反而很神奇地將外物往裡拉。
水流旋渦的吸力和混洞旋渦的吸力相對拉扯,很快在王豐身周形成了一處力量真空。王豐當即趁機縱身而上,全力施展劍遁。片刻之後,只覺眼前一亮,果然已經來到了瓶口。站在瓶沿之上,往內望去,只覺裡面浪潮洶涌,震耳欲聾,不知究竟有多深。
王豐等了片刻,就見那水靈傀儡在瓶口處顯出身來,對王豐道:“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手段!其實我主人設下這五關,威力都不算強。畢竟當時天條覆蓋三界,人間不許有天仙明目張膽地出現,若是威力太強,哪還能有人能通得過?我家主人要找的是能傳承道統之人,卻並非是想要故意刁難人。原本這一關考驗的是你對水行之道的感悟程度,若是對水行之道有一定的感悟,稍微用點心,便能找到那旋渦之力中的關竅,反向借力,迅速出來。你倒是厲害,能憑藉自己的法術,抵抗水流旋渦之力,自己出來,十分難得。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這洞府之中的時間流速雖然相較外面而言,比較緩慢。但傳承空間開始的時間終究是有限的。那頭屍怪已經進入第二關好一會兒了,你若不能加快速度,恐怕未必能爭的過他。”
王豐點頭道:“還請前輩指點,我要怎麼才能去第二關?”
那水靈傀儡道:“簡單,從這瓶口往外跳下去就行了。”
王豐聞言,當即縱身一躍。眼前的景象頓時變換,身處之地從一望無際的水面變成了無邊火海。
周圍烈火熊熊,宛如煉獄。王豐一邊施展蹈火之術,一邊以靈鏡掃視,凝神戒備。片刻之後,就見眼前火光一閃,一個渾身火紅的身影顯出身來,對王豐道:“你也是來取傳承之寶的?想不到這傳承之地兩千多年無人問津,如今卻一下子來了兩個。這一關也很簡單,那就是不用法寶護身,不動用法力,走過這火盆的橫空索橋。”
說着那火靈傀儡擡手一揮,周圍的場景頓時又一陣變幻,顯出了一條百丈寬的烈火峽谷,峽谷之上有三根鐵索組成的索橋,被烈火灼燒的通紅。若是血肉之軀觸碰上去,必定被燒的皮開肉綻。
此時那鐵索橋上正有一人在艱難前行,正是赤屍神君。只見其顫巍巍地腳踩一根鐵索,手扶左右兩根鐵索,任憑被燙的渾身黑氣直冒,卻都咬牙堅持。
不過赤屍神君終究是屍怪,身體本就堅硬無比,不是血肉之軀,渾身早就已經角質化了,對高溫的承受力十分強,雖然感覺難受,卻仍舊堅持着不斷前進,目前已經走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王豐見狀,遲疑了一下。若是不用法寶和法力,僅只憑藉自己的肉身去走鐵索橋,那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這其中必然有方法。能進入這裡的,至少都是人仙期的修士,道心已定,很難輕易更改。那位上古真仙要找的,想來並不是自己的道法傳人,而是傀儡之術的傳人。
而這傀儡,雖然也可大體上歸入法寶之類,但其實也可算作獨立的一類器械,即便不用法力,也未必便不能催動。
換言之,只要製作出耐高溫灼燒的器械,便可順利通過。順着這個思路,王豐當即開始了行動。在踏入鐵索橋之後,所有法寶、法力都不能動用,但在鐵索橋之外,卻並沒有這個限制。
於是王豐從自己的寶囊之中挑了許多東西,現場施法,製造了一套放火隔熱服,外層以火鎏金包裹,裡面是一層真空隔熱層,再裡面是一層靈水隔熱層,最後是一層水犀皮做的內襯,船在身上,極爲舒適。
王豐又用火鎏金打造了三個輪子,分別安放在手上和腳上,隨後踏上鐵索,收了蹈火之術,雙腳雙手用力,那輪子頓時如飛一般往前衝去,很快便趕上了赤屍神君。
那赤屍神君見王豐從後追來,頓時大急。這是他等了上千年的機緣,豈肯就這麼讓給王豐?當下兩手握緊鐵索,隨後飛起一腳,往王豐當胸踢來。
王豐早防着赤屍神君使壞,急忙雙手一放,身形後仰,整個人貼着腳下的鐵索,從赤屍神君的身體之下瞬間滑了過去。
那赤屍神君眼見王豐過去,頓時大驚失色。倘若被王豐後來居上,跑到了自己前面,將傳承之寶取走,那自己豈不是白費功夫?
以王豐的狡詐,若是這一下真的走到了前面,自己恐怕再無機會了。不行,哪怕這次得不到傳承之寶,也必要留下王豐。最多大家都得不到,那麼還有下次機會。
倘若這次就被王豐拿走了寶物,那自己就真的再無機會了。
這一瞬間,王豐陷入了兩難之中,要麼施展法力抵擋赤屍神君,但違背了鐵索橋上不能動用法力的禁令,自己多半將會和赤屍神君一道被剝奪取得上古真仙傳承的資格。但若是不動用法力,自己卻又必定將會死在這裡。
生死之間,其實不難選擇,王豐在心念電轉之下,便即決定施法反擊赤屍神君。然而就在王豐準備動手的時候,就見一道紅光射來,將赤屍神君的骨刀打落,那火靈傀儡厲聲喝道:“動用法力,壞我禁令。下手偷襲,品行敗壞!如此小人,有和資格獲得我主人的傳承?”說着,那火靈傀儡將手一揮,無邊火焰涌來,將赤屍神君包裹在裡面,奮力往外一送,頓時送出了傳承空間。
王豐見狀,頓時長鬆了一口氣,當即趕在自制的防火隔熱服損壞之前迅速通過了鐵索橋,來到了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