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告訴你了?和男人保持距離!”他的怒吼聲幾乎可以掀掉屋頂。
我手足無措。
想去扶起夏明,纖細的手腕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掌牢牢握住,他的怒火,彷彿已經快要焚燒全世界。
我用力的掙扎,眼眶紅了一圈。
我不喜歡這樣!真的不喜歡!
但是,那隻鐵腕將我鎖的緊緊的,動彈不得。
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過了,小小的雙肢,好努力的想支起小夏叔叔,可是無奈,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辰洛的那一拳,太重,重到夏明痛苦的倦縮成一團,右眼已經全然淤青一片,鼻子上兩行鮮血更是止都止不住。
我急的快哭了。
還好,“小老頭”比較鎮定,扶不起小夏叔叔,他趕緊將小夏叔叔的頭顱仰高,胡亂抓了一把紙巾,矇住鼻孔上源源不斷徜下的鮮血。
處理好了小夏叔叔,一直蹲在地上的“小老頭”,仰頭仰望居高臨下、陰鷙的俯視着他的俊美男人,淡紅色的眼瞳居然首次出現了類似憤怒一樣的神情。
對,“小老頭”在憤怒,小小的肩膀在憤怒的顫抖。
突然,“小老頭”用細小的手指向我,小小的年紀,聲音卻充滿了威嚴,對着怒火沖天的辰洛居然絲毫也不懼怕,“媽咪不是你的禁臠!她有血有肉有靈魂,她還年輕,憑什麼她不能擁有正常的生活?就算你現在是她丈夫,那又怎麼樣?你表現不佳,沒有小夏叔叔好,媽咪一樣可以休了你!”
從有記憶裡,小夏叔叔就陪着他長大,是比爸爸更親的親人。
休了你……
我苦笑,“小老頭”不瞭解,在沙國,女人永遠沒有主動提出離婚的權利,而男人想要離婚,只要一句“不要你了”就能休妻。
“我……沒事……”怕引起我們的家庭紛爭,夏明捂着臉,極力佯裝沒有受太大的傷,但是斯文的臉剛想扯開一絲安慰的笑容,卻痛得近乎痙攣的重新捂上臉。
夏明從來沒與人起過爭執,更別談打架,而辰洛的拳頭,真的能要人命!
“辰洛、你道歉!”勇敢的迎視他的怒顏,我從來沒有過的堅定與勇敢。
夏明是我的好朋友!
“不、可、能!”斬釘截鐵,噙傲的俊臉,也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蠻橫。
他快要氣炸了。
“鬆、手!”我用力的甩着他的鐵腕,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無論我用多大的力,點點圈緊的力量,只能讓我的手腕徒添粗魯的印痕和圈痛。
“野蠻人!”冷哼一聲。
我們的目光同時望向聲源,冷哼居然發自“小老頭”,他淡紅色的眼瞳,那麼的不屑。
“小老頭”原本對自己不負責任的父親就沒什麼好感,這下更加……
我沒有辦法和他解釋,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父親。
情況太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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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來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開口!”辰洛已經被氣的口不擇言。
撿來的孩子???我的心,一陣叫屈。
不!!!他是我的寶貝,八月懷胎,辛辛苦苦保住的寶貝。
“撿來的?”小老頭眼睛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線,熟知他的我,馬上暗叫不妙。
果然,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紙陳舊的白紙,慢條斯理的攤開白紙。白紙裡面清清楚楚的蓋着英國某家著名的私人婦科醫院的公戳。
出生證。
我閉上眼睛,認命……
這世界上,原本就沒有秘密,沒有能包得住火的紙。
也許是因爲私生子的關係,“小老頭”很忌諱別人提他的出生,換句話說,他可以告訴別人他是“撿”來的,但是別人不許嘲笑他。
辰洛的雙目驟然的瞪大,眼前的事實令他根本無法相信與接受。
出生證上,母親一欄清晰、不容錯辨的填寫着我的名字。
父親這一欄,填寫着:不詳。
“不可能!”他拒絕相信,上前一步想奪過小老頭手上的出生證明。
但是,小老頭機警的退了一步,戒備着雙眼,退到安全的位置。
他充耳不聞眼前男人的怒氣,他徑自又整整齊齊的疊好自己的出生證,小心翼翼的又放回自己上衣的口袋。
確保自己的出生證很安全,不會再有被撕毀的危險,“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老氣橫秋的語氣。
“你說你五歲!”
“上面清楚的寫着我出生2005年秋天。”小老頭臉無紅,氣無喘。
我蒙上臉,沮喪萬分。
太混亂了……
“紗縵,你自己說,那個小鬼是不是你一時好心,撿來的!”突然,一聲怒吼,辰洛俊美的臉孔已經在痙攣。
他灼灼的眼神,能在我身上焚出一個大洞。
他在等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個可以讓他冷靜下來的答案。
但是,我只能硬着頭皮迎了上去:“不!他是、我的兒子!”
“你……”頓時,他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間。
事態的發展,太出乎他的意料。
怎麼會這樣?……他只是在我的生命裡消失了幾年而已……
他想指責我**嗎?
爲自己的愛情,拼命留下結晶的我,不覺得自己**!
“小老頭”是我的所有,也是我的驕傲。
我勇敢的迎着他的怒意,“小老頭”的手堅定的牽住了我。
我們一同護住了夏明。
就算我怕你,但是你也不可以這樣欺負我的朋友!
敢欺負小夏叔叔,就算親生老爸,我也不認!
夏明頭痛的拍着腦袋自責、**。
他這一趟,不該來……該說的沒說成,反而把局面弄的一團糟……
我們三個人不同的表情,落在辰洛眼裡,卻成了讓人抓狂的真相。
驚呼下,連“小老頭”也被猛然、粗魯的推倒。
狂風暴雨之間,一路上,我被毫無憐香惜玉的拖回了房間。
房門一甩上,印入眼簾的是一雙血紅的眼眸。
“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在暴吼聲中,我寒顫了一下。
我,牙根緊咬着。
“是不是那個夏明?說有個照應,結果兩個人就照應到牀上去了?!”用力被甩上牀,聲聲暴吼,讓人輕易明瞭,辰洛的脾氣,在崩潰邊緣。
辰伊哥哥曾經以爲我和夏明是情侶,但是,辰洛卻只以爲我們是朋友而已?畢竟,他以爲,那麼愛着辰伊哥哥的我,是沒有辦法接受其他男性。
也確實,他的猜測並沒有錯。
苦笑着,揚揚脣,面朝着柔軟的被褥,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就因爲那雙酷似的眼睛,你就可以接受他,那我呢?從來不被你接受的我,算什麼?”他咄咄逼人。
斂着睫,這樣的答案,只要我自己心中明瞭就可以。
誰也不能代替辰伊哥哥。
就是這樣的沉默,幾乎逼瘋他。
“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你怎麼可以變心!”
不斷的拷問,不斷的責難。
我累,真的很累。
但是,辰洛,你不累嗎?
我悲傷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不許這樣看着我,我不會原諒你的!”他受傷的嘶吼。
從來,我就不必企求任何人的原諒。
“我們、不適合。”好艱難的,我從喉嚨裡迸出這五個字。
“適合?什麼叫適合?讓那束鐵掌開花,就能適合嗎?”突然,辰洛的手暴躁的指向房內的一角。
那一角……我悲傷的望了過去。
英雄之花……辰伊哥哥爲了紀念他和沫姐姐命定的婚姻,命人沙漠裡找回了這株“英雄之花”。
“我告訴你,我不信這些鬼話!任何人的血滴進去都能開花!”
突然,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英雄之花”的掌心上。
辰洛,不信邪。
我苦笑,掙扎着,也起了身子,同樣的刀刃,劃破自己的手掌。
也任鮮血,融入那片紅的。
“如果、明天清晨、它沒有開花!請、放了我……還有遵守諾言把辰伊哥……”
話,未完,肩膀已經被捏住,痛到幾乎粉碎,“你想走?不!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幾近瘋狂中,我被重重的推在牀塌上,金屬的牀沿將我的腰咯出淤青,我來不及喊痛,衣服已經被粗暴的嘶裂。
激狂的吻,一一瘋狂的落下。
“我不許你想着任何人!如果生一個孩子能鎖住你的心,就算是生一個白癡、一個廢物,我也認了!”
沒有任何前戲,我被巨大的碩然粗暴的進入。
痛,撕裂般的痛。
那樣的痛,撕心裂肺,甚至比第一次更加的劇痛。
我痛到發顫,痛到害怕,痛到連腳趾頭都倦縮成一團。
這,世界,是瘋了嗎?
爲什麼,所有人都那麼痛。
卻,無力阻止。
……
夜,很寂寥。
只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痛苦的發泄完**以後,辰洛一直賭氣的背對着我。
許久、許久以後,也許,是累了,最終他還是睡着了。
我慘淡的一笑,下身依然痛的好象整個人被一撕兩瓣一樣。
眼淚無聲、無息的流着。
那麼、那麼,寂靜,無人懂的夜,我纔敢無聲的啜泣:
“辰伊哥哥……你、在哪裡?紗縵、好累、好累……”
“辰伊哥哥……你、在哪裡?紗縵、好累、好累……”
淚流滿面,一遍又一遍,在心房無聲的呼喊着。
真的已經累到堅持不下了……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突然,一直熟睡的“辰洛”坐了起來,手揪着被單,像個迷路的小男孩,睜着迷濛的雙眼,愣愣的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