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族只是不想讓整個族羣都遭受滅頂之災才容忍着你們這些謀逆暫時隱退,這並不意味着洛迦族當真沒有懲治你們的本領。”洛迦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結果理所當然的換來了幾個族長不以爲然的表情。
“哈!說得跟真的似的,你以爲我們傻嗎?真有本事早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說白了你們洛迦族就是沒落了,走到了盡頭,不可能再重新輝煌起來,未來這片土地是屬於我們的!”光膀子族長一副狂傲到不行的態度,看洛迦的眼神也沒了一開始因爲吃驚而表現出的忌憚,反而明顯含着鄙視和不屑,將洛迦當成了抱着祖宗的光輝不願意面對現實的懦夫。
什麼一頭白髮就是實力的證明,說不定也都是洛迦部落拿來糊弄他們的,想要一頭白還不容易?撲上一層面粉看着不也就那麼回事了嗎。
“要我說,洛迦族一直傳說的什麼神奇的本領怕也是你們爲了不被滅族故意放出來的風聲,根本就是假的吧。”彎刀族長說着,故意看向其他幾個族長。
幾個人也立即附和:“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最早有人見過的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當初洛迦族搞了什麼糊弄人的手段,誰知道呢?”
幾十年前曾經見過洛迦族的天賦能力的人,要麼在這本就壽命不長的時代死了好多年了,要麼也是老得糊塗了,話都說不明白,他們在自己部落找了不少人,愣是沒有一個能說清楚洛迦族到底有什麼特殊能力的,只是一個勁兒地說‘不能惹不能惹’,蠻夷之人連強大的雲水國都敢招惹,有什麼是他們不敢惹,不能惹的?何況他們還是蠻夷之地最大的幾個部落的族長!
越是說不能惹,他們反而覺得還非得把這該死的王族遺族徹底滅殺,免得成爲後患。
“幾十年前的事無法考證,最近的呢?”北冥嘲諷:“前幾次你們可是派了不少人來,雖說被我們滅了一多半,可也還有不少活口嗎,難道他們就沒和你們說過遇到了什麼事?”
族長們面色再次變了變,顯然是想到了那些活下來的人都對他們說了什麼。
死了的人當中有差不多半數都是被髮了瘋的自己人打殺,這種難以置信的事情讓他們怎麼相信?起初氣急之下他們可是殺了不少‘危言聳聽’‘胡說八道’的人,可隨着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這樣說,就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抱有畏懼心理,即便是嘴上不承認,身體表現卻依然暴露了真實想法。
他們會急着全軍出動來試圖一舉覆滅洛迦部落,何嘗不是他們怕了?
明明只剩下一二百人,仍然能有烏伊部落等附庸,王族這種可怕的凝聚力,連他們這些大部落都沒有,如果王族的人數並沒有這麼少呢?是不是真的就沒有他們什麼事兒了?
早就習慣了在蠻夷之地佔據最好的草原,資源,過慣了小部落們對他們唯命是從的日子,他們哪裡能容忍洛迦王族再次冒出頭來。
既然當年他們的先祖能滅掉王族一次,他們就能來第二次!
三個大部落族長相互對視了一眼,正要開口動員一下族人震一震士氣,洛迦卻先一步再次開口說:“你們若是不相信我族的本領,我不介意親自展示一番。”
話一出口,就有那同樣被之前逃回去的族人的描述嚇到,卻沒有大部落族長們沉穩的小部落族長急切地追問:“你要怎麼展示?”
三大族長面色一黑,暗地裡咒罵這個蠢貨。
洛迦特別有王族風範地睨了他們一眼,尤其是目光往部落聯盟當中那些普通人身上掃過一圈,片刻後,才徐徐道:“我族有秘法專門剋制爾等背叛者的後裔。”
嗯?雲景灝幾人面上有些驚疑不定,居然真的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了?
說句不太好聽的,洛迦這是瘋了?把他們目前唯一的優勢,也是最大的依仗都說給敵人聽?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只要你們敢對我族動了殺機,我作爲洛迦部落的族長,洛迦王族嫡系,使用秘法便可以隨心所欲地置你們於死地。”
洛迦說得煞有其事,表情也很是肅穆,更絕的是,與此同時,烏伊部落長老還有其他四個部落的人也一副形勢逆轉佔據上風的姿態,甚至還故意說:“你們以爲我們爲何明明人數比你們少數倍卻絲毫不懼?正是因爲對於王族而言,你們這些背叛者,曾經的附部,根本不足爲據,只要我王願意,隨時都能讓你們命喪黃泉!”
高瞻高遠:“……”
雲景灝:“……”要不是早知道秘法到底怎麼回事,他就真信了這話了。
洛迦部落的其他人也都是戲精,甭管知不知道真正的秘法是怎麼回事,此時都用‘我們贏定了’‘你們就等死吧’類似這樣的表情看着對方陣營裡的人,弄得對面心性稍微不太堅定的人都露出了驚惶之色,有幾個小部落的族長表情都變了。
但大部落的族長三人卻不是那麼輕易糊弄得了的,三人雖然也被驚了一下,卻很快鬨然大笑,滿臉輕鄙:“你當我們傻嗎?還隨心所欲地置我們於死地?騙騙三歲小鬼吧!”
“你要是真這麼厲害,之前會任由自己的族人被殺也不知道反擊?”
洛迦面容悲憫:“你們背叛了先祖,但不代表其他族人也都有叛變謀逆之心,說來不過都是聽從你等先輩的命令,何其無辜,整個族羣人口本就不多,我洛迦族作爲王族,自然不希望因一些人的私利就要讓族羣內血流成河。若是你們願意現在回頭,我可以考慮對你們的族人從輕發落,不趕盡殺絕,若是一意孤行……”
“否則你還能把我們怎樣?”大部落族長們絲毫不把他放在心上,故意挑釁地反問。
洛迦面容猛地一沉,“若是你們一意孤行,人沒了的確可惜,但最多繼續休養生息,只要我族尚在,整個族羣便不會斷絕。”說白了,別給臉不要臉,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他們洛迦部落根本不是兔子。
光膀子族長胸膛一顫,身體繃緊正要繼續開口反駁,洛迦卻先一步直接打斷了他,高聲揚言:“我知口說無憑你們怕是不會相信,既如此,我便親自,在當下展示一番,也好叫你們好好回憶一下我王族之威。”
三個大部落族長立馬警惕起來,“你要怎麼展示!?”
這回洛迦卻沒有回答,而是再一次將目光落在了他們身後的族人身上,忽然鎖定了其中一人,用並不那麼大,卻彷彿都穿過空曠的戰場傳入人靈魂深處的低沉的嗓音緩慢地說:“助紂爲虐,同族相殘,我以洛迦族族長之名,叛你有罪。”
話音剛落,不管是信還是沒信,己方還是敵方,所有人都齊齊地看向那個被洛迦盯着‘定罪’的漢子。
後者被數萬人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嚇得動都不敢動彈,也怕自己身上出什麼毛病,一會兒的功夫就緊張,驚恐地滿頭大汗。
等了好一會兒,漢子依舊沒發現自己有什麼問題,其他人也沒發現,慢慢的,就有人開始懷疑洛迦只是虛張聲勢,幾個族長的臉上更是寫着‘果然如此’四個大字,一副揪到小辮子的得意表情。
雲景灝同樣搞不清楚洛迦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但卻留心觀察了一下洛迦部落的其他人,發現他們依舊很鎮定,不知是單純地忙碌相信他們的族長,還是真的心中有數?
“我就說你根本就是危言聳聽,什麼狗屁的秘法都是騙——”
“族長!”
彎刀族長話還沒說完,身後就有好幾人猛地叫起了起來,驚疑不定地驟然扭頭一看,那個剛剛還好好的壯漢居然‘噗——’的一下噴出了老大一口血,本來紅潤的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在所有人驚恐的表情下,他自己的臉上還寫着茫然,彷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那麼直挺挺地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旁邊有人趕緊跳下馬去查看,結果……
那人臉色難看地擡起頭,對幾個等着虎目的各族族長驚呼:“族長,他死了!”
“嘶——!”
“居然真的死了!”
“洛迦族長沒騙人?真的是秘法!”
“這,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明明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居然都能殺人於無形,那豈不是我們也都很危險!?”聯盟的幾個部落的人膽子小的一下子就慌了,看着那個短時間內臉色就迅速變得青黑的人,只覺得背脊竄起一股涼意,彷彿脖子上被人架上了一把鋒利的刀,有些呼吸困難。
“族長,要不然,我們還是先撤——”開口的人話還沒說完,彎刀族長就將腰側的彎刀抽出來,捅穿了他的胸口。
“!”剛剛起了一些騷動的人羣頓時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