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半信半疑的心,夜行鬼依約潛入了“維多利亞女皇”的展示會場,高度戒備着四周的狀況,等着向以農現身。
今夜,他非弄清楚這個三番兩次挑釁他的惡劣傢伙是何方神聖不可!夜行鬼憑豐富的經驗了一個最可能攔截到人的地點藏匿,準備給向以農來個守株待兔。
然而,等了半天,依舊未見來人。夜行鬼心中的疑惑遂像漣漪般愈擴愈木。
莫非那傢伙又在耍他了!?就在此時,維多利亞女皇的展示會場突然斷電陷入一片闃黑,負責看守案發現場的警衛在黑暗中騷動起來。
夜行鬼取出紅外線夜視鏡觀察闃黑中的動靜,眼尖的他很快捕捉到一個行跡詭異的警察。那警察在混亂中不慌不忙的移開展示櫃的玻璃罩放入了某種東西。
那是——維多利亞女皇!?夜行鬼心頭一驚。是那傢伙!?
夜行鬼急於搜查向以農的廬山真面目,怎奈向以農頭上戴着警帽,且頭始終未曾擡起,害他無法如願一窺相貌。好個謹慎的傢伙!同爲高手中的高手,夜行鬼知道向以不擡頭是爲了避免被閉路電視拍着臉部。
夜行鬼真是開了眼界了。那傢伙居然在短短數秒鐘之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玻璃櫃,放回不知是真是假的維多利亞女皇,再度將玻璃櫃恢復原狀,而且是在警察身邊旁若無人的幹這等事,簡直膽大包天!
忽地,案發現場重現光明。
那傢伙要倒大楣了,除非他正好有一張警察的臉!夜行鬼有點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好戲。
“站住,你是誰?”負責看守案發現場的警察已發現混入的陌生面孔而騷動起來。
夜行鬼有種大快人心的痛快感,在心中大說風涼話:別在意,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囉!然而他的笑意卻在向以農昂首時僵住了。
那張臉是——他自己的臉!?夜行鬼錯愕得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
就在夜行鬼極度震驚之中,易容成夜行鬼的向以農一個旋身,當着警察的面前再次搶奪玻璃櫃中的維多利亞女皇,結果遭警察攔阻而未能得逞,接着便箭步如飛的逃得無影無蹤。
警察在追趕未果之後,決定由閉路電視截取夜行鬼的影像,發出全面通緝令。
夜行鬼深知事態嚴重,火馳趕至監控室,企圖比警察早一步取走那捲錄像帶,否則他將變成國際通緝要犯!
“該死的傢伙,居然如此陷害我!”夜行鬼發誓一定要查出向以農的身分連本帶利的以牙還牙!
奈何福無雙至、禍無單行。
當夜行鬼捷足先登的趕到監控室之後,居然被反鎖在監控室裡動彈不得。
什麼!?夜行鬼大驚失色,萬萬沒料到向以農會埋伏在附近給他來這一記回馬槍。
“犯人在監控室裡,包圍起來!”
眼見警察大批涌向監控室,夜行鬼便知大勢已去。
他作夢也沒想到,他這個炎狼組織的首席神偷竟會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向以農最後出現在夜行鬼眼裡的一幕是:氣定神閒地現身警察的大後方,熟練地撕下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真正的面貌對他可惡的一笑,並送他一記飛吻,之後便真個失去蹤影。
是他!?諸葛避要他監視的小鬼向以農?“該死!這是那小鬼設下的圈套!”
夜行鬼恍然大悟的連聲低咒,怎奈爲時晚矣……
☆☆☆
夜行鬼被警方逮捕一事傳至諸葛避耳裡後,讓諸葛避足足呆愣了十分鐘。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在他的計劃中,夜行鬼的任務是去偷取詹森和曼姬夫人的犯罪證據,做爲牽制那幾個小鬼的籌碼。
沒想到夜行不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誤中對方的陷阱被捕。
“該死~~”諸葛避氣憤得失去平時的冷靜,連番低咒。
“你打算如何處理夜行鬼的事?”聞訊連夜趕來密見諸葛避的尤金,等着諸葛避的答案好回去向炎狼和鬼面覆命。
諸葛避斂起失控的情緒,恢復慣有的冷靜道:“夜行鬼的事我會處理妥善,你回去告訴唐納森先生和馬爾斯先生,請他們放心,這個小小的意外不會影響全局,一切還是按照原訂計劃進行。”他身爲第一謀臣的自尊不許他在別人面前失態。
“我知道了。”尤金一得到諸葛避的回答,便行色匆匆的趕返桑亞那斯堡去覆命。
當室內只剩諸葛避獨自一人時,內心的憤怒再度翻勝洶涌,令他失控地折斷了手中的筆。“展令揚!這筆帳我記下了。”
他會要他付出雙陪的代價!諸葛避脣邊勾勒起令人背脊發涼的敵意和憎恨。
此時,不夜城的賭場經理適巧來電向他稟報,南宮烈已依約到了不夜城。
“很好,你先招呼他,我立刻過去。”諸葛避眸中透露出濃烈的執仇雪恨意志!
南宮烈見到諸葛避時,感覺他神色不對、不同以往,便關心的探問。
“發生什麼事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沒事。”諸葛避竭力摸擬“展令揚式”的神采,不讓南宮烈心生疑竇。
“那就好。我本來以爲你身體不舒服,那我們就取消今夜聯手幹掉‘紐約皇帝’的計劃,另擇良日再進行。”
“不,我們現在就到紐約皇帝去。”諸葛避語氣決絕的表明心意。
在夜行鬼被捕的此際,諸葛避對南宮烈的計劃更是勢在必行!
在安凱臣和史蒂夫聯袂合作下,“閃電”的程序修正果然提前在接近凌晨時大功告成。
“我們來慶祝一下吧!”史蒂夫拿出預先準備好的香檳。
“乾杯!”兩人齊飲盡杯中液體。
安凱臣由衷的道:“待在研發室裡這段日子實在很有意思。”
“既然如此,不如就留下來加入我們。”史蒂夫不着痕跡的試探。
“不!這段日子雖然有趣,但我心中有更在乎的人。”安凱臣毫不考慮的斷然拒絕。
“可惜你沒有機會拒絕加入。”史蒂夫笑得令人發毛“什麼意思?”安凱臣起身,一陣劇烈的暈眩旋即襲來,“你在酒中下藥?”
“晚安,凱臣。”史蒂夫發出得意的冷笑。
“你……”話未竟,安凱臣已昏厥不醒。
史蒂夫走近昏迷的安凱臣,輕撫安凱臣的頰自言自語道:“從現在起,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了。”
果然不出展今揚料,炎狼一到赤虎武館就找沙法爾單挑,沙法爾見逃避不了只好被迫應戰。
同行的鬼面和尤金爲免節外生枝,一直緊跟在旁觀戰,嚴陣以待。
展令揚於是如願地溜出他們的“視力範圍”,尋找被監禁的王子雷君凡去也。
沒花多少功夫,展令揚便來到監禁雷君凡的房間門口。向以農早日等在那兒,雙手交抱的斜倚門邊笑道:“你遲到O.5秒鐘。”
“知道了,無聊老頭兒。”展令揚懶得理向以農,一腳踹進向以農已事先打開鎖的房門。
向以農老大不服氣的跟進,順便窮極無聊的抗議:“我說揚揚,你也太偏心了吧?
人家可是昨夜陷害完夜行鬼大叔,就立刻趕來赤虎武館助陣耶,你不褒獎人家也就算了,還說我是無聊老頭兒?“
“愛斤斤計較就是老頭兒的特徵囉!”展令揚懶懶的瞟了向以農一眼,便把注意力鎖在房內的雷君凡身上,打了個大呵欠道:“我說小凡凡,你幹嘛故意失手輸給咱們沙法爾大叔啊?”
“你知道我是故意輸的?”雷君凡就是喜歡東邦人之間這股不言而喻的相契。
“當然囉!否則那個野獸大叔哪能那麼輕易就制伏你?沒被你定住當雕像就上天保佑啦!”
“你真的對我的本事這麼有信心?”雖然早已心知肚明,但雷君凡就愛聽展令揚誇他。
“我是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展令揚偏不讓他稱心如意。
雷君凡和向以農聞言只有翻白眼的份兒——就知道這渾小子的便宜沒那麼好佔,嘖!
“好啦,時間有限,咱們還是言歸正傳。你既然故意輸給法爾大叔,好趁機待在這兒臥底,那應該有眉目了吧?”展令揚不待雷君凡解說,就已完全掌握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這點一直是東邦五人對他心服口服的原因之一。
“我當然是查得水落石出纔敢要你們來接應囉!”性情冷漠寡言的雷君凡只有和東邦人在一起時,纔會變得溫和多話又不正經。
“很好,那就馬上展開‘A計劃’!”所謂“A計劃”是指——A走別人東西的計劃是也!
而這會兒,他們的“A計劃”內容是:盜取炎狼組織的逃漏稅資料,順便向炎狼組織要“一小筆”零用錢。
“你們快去把該A的東東全部A走,我回那幾個大叔身邊去牽制他們。”展令揚不論何時何地都可以隨心所欲的使喚人。
“知道啦!”雷君凡和向以農倒是一百個心甘情願被展令揚任意驅使。
正要各自展開行動時,展令揚突然擋住雷君凡的去路,盯住雷君凡的左肩不放。“那傢伙傷了你!”
“不礙事的。”雷君凡暗叫糟糕,他以爲已經順利瞞過令揚了說。這下子代志大條了,不好好處理不行!“聽我說:是我故意讓沙法爾傷我的。你是知道的,那傢伙不是省油的燈,不受點小傷想釣他上當是不太可能的事。我的傷完全在預計之中而且只是皮肉小傷,所以你別放在心上,我會多A一些零用錢回去當醫療費的。”
“是呀!令揚。君凡的傷真的沒想到大礙,我們還是趕緊辦好正經事,我和君凡就能早些離開這裡,一離開我保證立刻帶君凡去療傷,OK?”向以農也忙着爲雷君凡幫腔。該死!這小子的眼睛幹麼這麼利?害他們費神隱瞞的苦心付諸流水;更糟的是,只怕大事不妙了!
就在雷君凡和向以農嚴陣以待時,展令揚意外的沒發飆,維持平常的不正經樣對他們笑道:“知道啦!你們窮緊張什麼勁?還不快去幹活,記得在預定時間內離開這兒哪!”
“Noproblem!”雷君凡和向以農終於放下心中大石,雙雙執行“A計劃”去。
展令揚也返回了炎狼和沙法爾比斗的現場——帶着令人毛骨悚然悚然的可怕殺氣。“換手囉!炎狼大叔。”展令揚老實不客氣的撞開正在和沙法爾纏鬥的炎狼,強佔了戰鬥位置。
“你——”炎狼方要出聲抗議,展令揚已經殺氣逼人的對沙法爾展開一連串猛攻,攻得沙法爾疲於招架,節節敗退。
第一次看見展令揚如此反常的行徑,令炎狼、鬼面和尤金全看呆了。
沒錯!展令揚脣邊依然掛着笑容卻是令人背脊發涼、心臟發麻的邪魅冷笑。而且他渾身散發出極欲致對手於死地的致命殺氣,招招狠絕、毫不留情,像極了來自地獄的索命閻羅——最美麗迷人的死神!相較之下,同樣招招狠絕毒辣的沙法爾,氣勢反而被展令揚壓了過去,處境漸趨不利。
另一方面,已順利完成“A計劃”,準備離開赤虎武館的雷君凡和向以農突然想到什錦,雙雙臉色驟變,“糟了!”他們二話不說齊往道場方向狂奔,希望能來得及阻止可怕的慘劇發生。
他們怎麼會天真的以爲,令揚那小子會輕易放過傷害他們的人。
在長軟劍漫天舞動交織出的金屬閃光中,沙法爾已冷汗涔涔疲於應付,先前的霸氣早已消失無蹤,只能任展令揚宰割。
“你慣用的是左手對不對?”展令揚從交手中明白了沙法爾的習性。
在衆人還猜不透展令揚爲何突出此言時,展令揚已經自行宣告答案“那我就要你的左臂!”
霎時,衆人才知道展令揚的企圖,但已無法改變沙法爾失去左臂的命運,沙法爾自己也認命的閉上眼等着逃不掉的劫數。
“住手——”就在衆人都認定大勢已去之際,雷君凡閃入衆人眼中橫擋在沙法爾身前,“住手,別這樣——眼看長軟劍的劍鋒就要傷及雷君凡,展令揚及時振臂收手。雷君凡險象環生的毫髮無傷,向以農則和雷君凡配合得無懈可擊,在展令揚收手時及時從身後制住了展令揚。
雷君凡疾奔上前,把展令揚的臉埋進自己的右胸,低切的反覆安撫:“冷靜點。我沒事,真的沒事。我不會騙你的,相信我,嗯?來,把劍收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好不好?”
“我當連帶保證人,君凡真的沒事,嗯?我立刻帶他上醫院,我發誓。”向以農也幫着安撫展令揚。後來索性學葉清的語氣說,“揚,不要啦,人家暈血噯。”
展令揚在死黨的柔情安撫下,不由的笑了出來,漸漸回覆慣有的不正經樣。
“事情辦完了就快走,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行啦!”眼看展令揚又開始說些惹人嫌的廢話,雷君凡和向以農才鬆了一大口氣,安心的走人——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阻止。
炎狼和鬼面目睹一連串的戲劇性演變後,心中皆起了重大的變化。但他們都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完全沒有絲毫破綻……
自赤虎武館返回桑亞那斯堡後,炎狠和鬼面不約而同的在流金水榭碰頭。
兩人相覷良久,皆未發一言。
“你在想什麼?”最後還是身老大的炎狼先開口。
“和你想的一樣。”鬼面篤定的說。
“你認爲我在想什麼?”
“或許姓展的小鬼比想象中好掌控多了,因爲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只要我們能證明那個弱點成立,就不見得要殺了他。”鬼面十分乾脆的直言。
“那就來做個實驗。”炎狼淡道。
鬼面很有默契的撥了電話給此次行動的總策劃諸葛計,下達最新的變更命令。
達成共識後,鬼面旋即離開流金水榭,炎狼也無意阻止,彼此很有默契地保有自己的空間,各打各的算盤。
諸葛避接獲組織兩大龍頭的緊急變更命令後,立即着手修正全盤計劃。
對素以精明睿智的他而言,這並不是很大的挑戰。
經過徹夜悉心研擬,修正計劃已漂亮的出爐,“實驗計劃”也安排妥當。諸葛避反覆斟酌後向炎狼和鬼面報告,結果如他所料——無異議通過。
於是,諸葛避便開始着手佈局,他第一個找上的便是南宮烈。
“這麼十萬火急的把我約出來,是不是又有什麼刺激有的事可以玩了?”南宮烈一接到諸葛避的電話便二話不說的前來赴約。
“那天到紐約皇帝踢館玩得過癮吧?”諸葛避不動聲色的問。
“沒錯,現在不夜城已是紐約最大的賭場,你的願望達成了,真是可喜可賀。”
“確實可喜,不過我今早接到了一通更令人狂喜的電話。”諸葛避舉手投足都十足的展令揚味道。
“誰打來的?”南宮烈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猜呢?”
南宮烈沉思片刻,打趣問道:“不會是紐約皇帝的後臺老闆炎狼組織吧?”
“正是炎狼。”
“炎狼的目的是什麼?想報仇想恨不成?”
“他們約我們兩人後天到桑亞那斯堡作客。”諸葛避不着痕跡地進行擬定的計劃。
“桑亞那斯堡不是炎狼老大的私人別墅嗎?”
“去不去?”諸葛避知道南宮烈一定會點頭。
南宮烈的答案果然不出他所料,“我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那我們後天見。”計劃順利進展,諸葛避心情相當愉快。
他已經等不及想看展令揚驚訝沮喪的可憐模樣。
然,一想到南宮烈發現他真正身分時錯愕受傷的神情,諸葛避大晴天的心情不禁飄進幾朵陰鬱的烏雲。可能的話,他並不想以這種形式向南宮烈揭露自己真正的身分,怎奈世事總不盡如人意。
罷了,反正烈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今後他有的是時間重新鸁取烈的信任和友情。
諸葛避脣逸滿勝券在握的笑意。
南宮烈回到異人館立即向夥伴們通風報信,詳實報導。在他的大力傳播之下,炎狼組織邀他前往桑亞那斯堡作客一事,其它夥伴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另一方面,曲希瑞也被藍洛請到柳園相見。
“剛剛唐納森來過,和我約定後天要偕同你們家小姐來柳園拜託呢!”藍洛腦海裡浮現的盡是“珊曼莎”飄逸的黑色長髮。
“那很好啊!”曲希瑞陪笑道。本來他希望藍洛見展令揚是爲了牽制炎狼,但目睹藍洛對黑髮幾近偏執的癖好之後,他反而不大想讓他們見面了。
令揚那頭黑色長髮可是以農的精心傑作,烏黑亮麗、飄逸夢幻自不在話下,萬一藍洛當真迷戀上令揚——的長髮,事情只伯會演變得更麻煩哪……曲希瑞突然有點後悔遊說藍洛見展令揚。
反正他的任務明天就可順利完成,不如要令揚明天就撤離桑亞那斯堡,如此令揚便不必赴後天的柳園之邀,省得徒惹麻煩。
曲希瑞立即去找展令揚,提出明天撤離的建議。
“不,既然柳園之邀和對烈的邀約會訂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又同在這座城堡裡,可見這絕非巧合而是有預謀的。而這背後最可能的陰謀必是和詹森老爺爺家的婚事有關。
咱們這回陪這些個大叔玩遊戲的目的,本來就是要解決詹森老爺爺家的問題,這會兒這些大叔既然有了新的動作,想必是改變了策略,決定速戰速決;咱們不如就順水推舟的陪他們玩到底,提前在後天做個了結。“展令揚早就算準一旦夜行鬼被捕的事發生,炎狼組織必會修正計劃,改採速戰速決策略。
事實證明,果不期然!
曲希瑞想想也是,便同意了展令揚的決定,雖然他心中還是不太願意令揚和藍洛見面。
既然已決定於後天做個總結,展今揚便開始向夥伴們一一說明接下來的計劃和每個人該乾的活兒……
在流金水榭裡,炎狼、鬼面、尤金和諸葛避也在緊鑼密鼓地共商後天的全盤行動計劃。
總策劃人諸葛避頭頭是道的分析:“我相信憑展令揚的程度,必會從南宮不和柳園之約的巧合警覺到事有蹊蹺。依照我的判斷,他必定會順水推舟的在後天全面攤牌,和我們把詹森家的婚事做個徹底的了結。”
“那個臭小鬼只怕作夢也沒想到,我們打從一開始就已識破他的喬裝和計劃。”鬼面心情愉快的冷哼,恨不得立刻見到展令揚驚愕挫敗的吃鱉相。
“我認爲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畢竟……”尤金睇了諸葛避一眼直言道:“夜行鬼失風的殷鑑不遠。”
尤金希望“實驗計劃”能順利成功,如此一來展令揚便能免去一死,進而可能如他所願地成爲他的搭擋,所以纔會格外小心謹慎,而非存心令諸葛避難堪。
身爲第一謀臣不容折損的強烈自尊讓諸葛避立即爲自己的計劃辯護:“夜行鬼的失敗在於他太過輕敵,就連沙法爾也是一樣。他明明可以輕易制伏功夫高手雷君凡,沒道理會敗在展令揚手上。依我判斷,沙法爾八成是因展令揚以女裝模樣出現,誤把那小鬼當成女人才會輕敵失手。”
夜行鬼之事炎狼和鬼面認同諸葛避的論點,但關於展令揚的部分兩人皆持保留態度。
諸葛避繼續爲自己的論點舉證:“同樣對付十八歲的小鬼,南宮烈就被我製得服服帖帖,完全被我的演技所騙,渾然不知我真正的身分,直把我當成好搭擋般信任對待。
史蒂夫也是完全掌握住安凱臣,此時安凱臣不就被史蒂夫下藥,處於絕對服從史蒂夫的情況嗎?此外那個曲希瑞也被藍洛先生馴得像只小貓,不但積極的想把姓展的介紹給藍洛先生做朋友,還致力爲藍洛先生醫治‘海拉’後遺症,對藍洛先生一點防備心也沒有,根本已經完全被藍洛先生的風采吸引,成爲藍洛先生忠實的傾慕者了。“
一提起藍洛,尤金不禁有所顧忌的搶白:“有關‘實驗計劃’的內容,我想安凱臣和南宮烈的部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關於曲希瑞那邊,看藍洛先生的樣子似乎是真心喜歡曲希瑞,我怕諸葛避的實驗計劃想在曲希瑞身上順利進行會有困難……”
“我二哥由我來應付,你們只管放手去做。”炎狼冷絕的扛下最棘手的難題。
“那我們就等着好戲上演吧!”鬼面覺得這種勝利女神從一開始就站在他們這邊的遊戲,鸁得實在有點沒意思,也不夠刺激。
罷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那些小鬼只有十八歲。他不否認他們是比一般同齡小鬼厲害許多,但也就只是多了點小聰明罷了;遇上了他們炎狼組織就像孫悟空遇上如來佛一樣,任是有通天本領,也翻不出他們炎狼組織的手掌心!
諸葛避好整以暇的輕哼:“我正有此意。說實話,我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們後天究竟要拿什麼籌碼來和我們談判詹森家的婚事呢!”
“別欺負小鬼嘛!讓他們好好領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兩句成語怎生書寫就行啦!”鬼面痛快的大笑,“何況他們也繳了很貴重的‘學費’了哪!”
鬼面說的“學費”指的自然是東邦將被他們炎狼組織吸收一事囉!
“說到學習成語,我想身爲頭頭的展令揚還可以多學到一句。”諸葛避和鬼面一搭一唱,相當愉快。
“哪一句?”
“賠了夫人又折兵囉!”諸葛避刻意模仿展令揚的口吻譏誚。
“說得好!”鬼面縱聲大笑。
“誰賠了夫人又折兵?!”葉清的聲音傳到他們的耳朵裡。
“她怎麼來了?!”炎狼不悅的說。
“誰來了?”諸葛避還沒有見過葉清,炎狼也很少向他提及她的事,只告訴他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鬼面輕笑一聲,略帶深意的看了炎狼一眼,“他口中的美人計嘍。”
說着,葉清就由炎狼的兩個手下擡着進來了,看到還有其他人,笑道,“唐哥哥,你有客人哦。”
諸葛避將她從頭到尾的審視了一遍,的確,她美的驚心動魄,美得叫人撕心裂肺,但是,看她的一身穿着,幾乎是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怎麼看都不像是色誘術,憑她的姿色,穿的暴露一點,性感一點,就算是炎狼也未必經的住她的誘惑。
“你來做什麼?”炎狼的視線一觸及她的目光,便移開了,該死!她美的都讓他覺得討厭了,他將視線移向其他地方,卻又變得悵然,只好重新注視她。
尤金對擡着她的兩個手下說,“這麼晚了,你們不讓小姐睡覺,把她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兩名手下馬上將葉清放下,跪倒在地。
葉清解釋說,“是人家讓他們帶我到這裡找唐哥哥的。”
“有事嗎?”炎狼瞅了她一眼。
“當然有事了。”葉清拋去一個“廢話”的眼神。
“說,把她抱到沙發上。”前面那個字是送給她的,後面的話顯然跟她沒什麼關係。
手下剛要去擡她,就被她拒絕了,她向炎狼伸出雙手,意思再明顯不過,她要他抱。炎狼示意手下退下,然後徑直走到葉清的面前,將她打橫抱起,“滿意了?”
“如果哥哥你再送人家一樣東西人家會更開心的。”葉清燦爛的笑着。
“什麼東西?”
“勾吻。”
“勾吻?”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勾吻是一味有毒性的草藥。她要這個做什麼?
葉清哭喪着一張臉,開始訴苦,“最近海鮮吃的太多了,害人家上火,所以人家想問唐哥哥要一些勾吻,和桔紅,金銀花,葙葉一起泡成茶來降火嘍,可惜人家問唐哥哥的手下要,他們不給人家勾吻,所以只好來找哥哥你要嘍。”
炎狼向尤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去查一下剛纔葉清所說的這幾樣東西一起泡茶喝是否真的只是用來降火的。
“唐哥哥這麼不放心啊!人家又沒有想不開,纔不會傻的去吃勾吻自殺!哥哥對人家這麼好,人家纔不捨得這麼早就死呢!”
“最好不是。”炎狼的語氣中警告的成分居多,“否則,我馬上殺了那幾個小鬼給你陪葬!”
葉清小鳥依人的躲進他的懷裡,“知道了啦。哥哥好凶哦。”
“唐納森先生,只有清熱降火的功效。”尤金刻意強調了一下“只有”這兩個字。雖然尤金這麼說了,但炎狼還是不放心,對葉清說,“我會讓手下泡好茶每天定時送到你的房間。”
“哥哥這麼防着人家,是不是還要親手喂人家喝才——”葉清沒有說下去,因爲她看到了炎狼的眼神不善,於是撒嬌道,“唐哥哥,人家累了,抱人家回房,人家還有悄悄話想和哥哥說。”
諸葛避冷笑了一聲,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本着看好戲的心情等着炎狼將她殺死,可是,他聽到的確是——“我馬上回來。”
諸葛避就這麼看着他抱着那個女人出去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炎狼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這個女人——”
鬼面知道他一定會問,便開門見山的說,“她就是葉清,那幾個小鬼的一員。”
“我想知道的是唐納森——”
“她是他的女人。”鬼面簡潔明瞭的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說真的,難到他就相信了嗎?目前爲止,他還在相信與不相信之間徘徊。
“她有什麼本事。”諸葛避眯起了眼,其他六個小鬼都有各自的過人本事,不知道她擅長什麼。
說到她的本事,尤金就情不自禁的滔滔不絕起來,說的當然全部是讚揚她的好話。
當真有這麼好的身手?“其他呢?”
鬼面搖頭,“她幾乎每天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尤其是現在腿受傷了,更加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真不明白,她每天這個樣子也不發胖,身材依舊是那麼好……
“她身手這麼好,怎麼還會受傷。”
“那就要問唐納森。”鬼面想起了那天他們衣衫不整的一幕,接着說,“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瞭解事情大概後,諸葛避不禁對這個銀髮女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天,微風送暖、晴空萬里,大地一片欣欣向榮。
南宮烈準時和諸葛避相會,雙雙前往桑亞那斯堡。
“我有預感,似乎會有很出人意料的新鮮事發生。”南宮烈俊逸迷人的臉上,盈滿興奮與期待。
“我也有相同的看法呢!”諸葛避完全同意的笑道。
“你想我們見了炎狼之後,能安然無恙的順利離去嗎?”南宮烈又問。
“你認爲呢?”諸葛避巧妙的拒答。
南宮烈亦未回答,只是和諸葛避互視,一個勁兒的猛笑。
進入桑亞那斯堡後,負責迎接他們的尤金笑容可掬的道:“兩位是傑先生和南宮先生吧?請隨我來,我們老大和副老大已在柳園等着接見你們。”
即將踏入柳園之際,諸葛避突然語帶玄機地對並肩齊行的南宮烈道:“有件事我想先聲明一下,待會兒進去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希望你記得我真的很喜歡你,不論是當朋友或合作搭擋。”這倒是諸葛避的肺腑之言。
“我也正想跟你說這句話呢!”南宮烈禮尚往來的道。
諸葛避聞言笑意更深:“我們真有默契。”
“就是說嘛!”南宮烈亦是笑意滿盈。
南宮烈和諸葛避一踏進柳園,尤金便把柳園的入口關上,一海票警衛隨後出現,把柳園入口防守得涓滴不露。
“你就是南宮烈?”一見南宮烈,鬼面便率先開口。
如此一來,這幾個小鬼的廬山真面目他們就全看過了。
“沒錯,我就是南宮烈。”南宮烈態度從容不迫,順便替諸葛避自我介紹,“而我身旁這位就是傑。”
“我知道,我還知道他有個外號叫諸葛避,好象就是我們組織裡赫赫有名的第一謀臣哪!”鬼面心裡實覺得這種和小鬼玩的幼兒科遊戲亂沒意思的。
不過能瞧瞧姓展的臭小鬼一臉錯愕還算得有點樂趣啦!鬼面聊以自慰的忖着,好整以暇地移動視線,準備好好欣賞展令揚的挫敗沮喪,想必精彩可期。
哪知展令揚依舊是一張天下太平的惹人嫌笑臉,沒好氣的對鬼面埋怨道:“唉呀呀!我說鬼面大叔,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呀?戲纔開演,你就急着把主菜上桌,也不先來點餐前酒和開胃小菜,真是沒有情趣的傢伙,所以我說老頭子就是老頭子。”
鬼面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警弁着推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展令揚聳聳肩,笑而未答。
諸葛避見狀,警覺事有蹊蹺,逼視着不知何時走到展令揚身邊的南宮烈問道:“你知道我真正的身分?”這怎麼可能!?他的真面目在炎狼組織一直是個謎,除了兩位主子和少數高層外,根本沒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是炎狼組織第一謀臣,這些小鬼怎麼可能知道!?
“你說呢?”南宮烈慵懶的俯趴在展令揚肩上,迎着諸葛避瀟灑的笑道。
諸葛避眼色一沉,斂起展令揚式的笑容恢復原本面目,冷靜沉着的求證:“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心存質疑?”這怎麼可能!?他的演技是那麼完美精湛!
南宮烈坦率的說:“你確實把死黨的神韻風采仿真得微妙微肖,但就是太像了反而成爲你的敗筆。因爲在這世上不可能會有兩個不相干的人如此神似。”
“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分,爲何不會懷疑我以不夜城老闆的身分出現很可疑?”他早料準展令揚一定會派南宮烈去招惹不夜城,以便利用不夜城來牽制炎狼組織旗下的紐約皇帝,好讓他們自顧不暇沒空西進拉斯維加斯;所以他就先下手爲強,搶先一步接收不夜城,以不夜城老闆的身分等着南宮烈的自己送上門來。
他這招“將計就計”的高招一定讓展令揚始料未及纔是!諸葛避十足自負。
南宮烈卻擊碎了諸葛避這分自負。“不夜城從一開始就已納入炎狼組織,你又是炎狼組織的人,出現在不夜城合情合理,我想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吶!”
什麼!?“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一直和我周旋?”
“當然是爲了牽制你的行動囉!”南宮烈把玩着展令揚的長髮,閒話家常的說破玄機,“咱們家揚揚從一開始就算準你一定會先下手爲強,將計就計的等着我自動送上門,所以就衝着你的將計就計來個‘反將計就計’,讓你認定我已經上當,來把你牽制於紐約囉!”
“荒唐!”素以冷靜沉着著稱的諸葛避,此刻失控得低吼起來。
鬼面制止諸葛避,企圖扳回一城的瞪着展令揚得意地揭露另一個真相:“姓展的,你一個大男人一直穿着女裝,喬扮詹森的孫女不累嗎?”
嚇到了吧?哼!
哪知展令揚不但沒有表現出鬼面預期的錯愕,還好整以暇的禮尚往來:“我是還好啦!倒是大叔你一直帶着面具還比較累呢!該不是那天在街上被我甩下機車後覺得老臉無光,無顏見江東父老、恥於見人,所以才戴上面具以示反省吧?”
“你——”鬼面震愕得拍案起身,凶神惡煞得彷彿隨時都會撲向展令揚,將他大邱八塊。
展令揚連閃也沒閃躲一下,吃定鬼面不會當真動粗。
諸葛避不想副老大在人前失態,挺身相護轉移展令揚和鬼面的衝突:“你既然知道我們已經識破你的喬裝和身分,爲什麼還要繼續演下去?”這小子該不會是故技重施!
諸葛避突然驚悟。
展令揚很好心的證明諸葛避的質疑,“就是你現在心裡想的那樣,另一個‘反將計就計’囉!”
什麼!?炎狼、鬼面和諸葛避實在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
“唉呀呀!我就好人做到底,買一送一的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囉!各位大叔從一開始想對付的人就是我們,詹森老爺爺不過是你們用來引我們上勺的餌罷了;也就是說,詹森家的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是問題,對不對?”展令揚一面吃南宮烈喂他的餅乾,一面笑嘻嘻的欣賞炎狼一行人的吃驚表情。
“你少胡說八道,我們堂堂全美最大的黑幫組織,幹嘛大費周章的去對付幾個素不相識的小麼?簡直無聊!”諸葛避故做鎮定的強笑。
“你們當然有充分的理由,因爲沙皇的秘密藏寶圖,因緣際會的被我們拿走了,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到別人手上,你們自然咽不下這口鳥氣囉!”
炎狼、鬼面和諸葛避至此不得不對展令揚重新評兵、刮目相看。
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什麼如此神通廣大。
但諸葛避第一謀臣的頭銜也不是浪得虛面,馬上就發現展令揚的破綻,回覆冷靜的斷言:“你既然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卻還是明知故犯地往陷阱裡跳,硬是下海?這消渾水。這隻有一個解釋:詹森和曼姬夫人果然是牽制你的好棋!”
“嗨!我說阿杰,你未免把這個渾小子想得太偉大了。這小子根本是假義助詹森老爺爺之名,行玩樂之實。今天若非你們是很有挑戰性的遊戲對象,這個懶出名的渾小子肯演什麼義助友人的戲碼纔是天下奇聞。”南宮烈雖是一副貶損的口氣,一隻手卻猛喂展令揚點心,心甘情願得很。
目睹南宮烈對展令揚那般自然親暱,再回想南宮烈和自己在一起時的溫柔客氣,諸葛避心中不禁妒光橫生,極不是滋味,不過他還是力持平靜的冷哼威脅:“這麼說來,不論我們對詹森那老頭如何都無所謂了?”
“那就要看看你們自己有沒有所謂囉!”展令揚語透玄機的邪笑。
“怎麼說?”諸葛避就不信自己鬥不過這小子。
“就是這麼說啦!”南宮烈把預藏的資料取出,遞到他們面前。
這是——!?怎麼可能!?炎狼、鬼面和諸葛避全受不小的衝擊。
那份資料上打印的全是炎狼組織的逃漏稅證據,不但數字詳實,連來龍去脈和相關單據都鉅細靡遺。
諸葛避赫然頓悟的怒瞪展令揚低吼:“是雷君凡!是你讓姓雷的到赤虎館假詐降之名,行臥底之實所剽竊的,對不對?”
他才覺得納悶,能一招降伏赤虎的雷君凡,怎樣可能在面對沙法爾時,那麼快就受傷敗陣?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阿杰,你離題囉!”南宮烈好心的指指些逃漏稅資料提醒他。
諸葛避這才又重新坐定,回覆冷靜的和展令揚周旋:“你以爲單憑這份玩意兒就能保住詹森?”不急,他手上還握有更具殺傷力的王牌!
展令揚只是耐人尋味的猛笑,不置可否。
諸葛避決定執行“實驗計劃”——雖然第一個實驗對象南宮烈已失敗,但他手上還有安凱臣和曲希瑞這兩張王牌。
鬼面很有默契的出聲給諸葛避撐腰,對尤金下令道:“去把姓安的小鬼帶來!”
“不必麻煩了,我有手有腳,自然來就行啦!”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安凱臣就是那麼剛剛好的適時現身。
“你怎麼會在這裡!?”鬼面失控的驚吼。不可能的事!這小鬼明明被史蒂夫下了孳,完全在控制之中,怎麼可能生龍活虎的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爲了實現對令揚的承諾了。”安凱臣緩緩的走近展令揚身邊,執起展令揚的手背輕吻一記。
尤金不禁大徹大悟的大膽推測:“原本你們那天是在演戲!你藉由那個吻事先餵了安凱臣解毒劑!?”
展令揚輕輕拍掌,對大加贊計:“還是尤金大哥厲害,一下子就悟出其中奧妙來囉!”
天殺的渾蛋!怎麼會有這種荒唐事!?他們的“實驗計劃”都未執行,實驗對象就已經失去掉了兩個!?眼看情勢對自己愈來愈不利,鬼面不禁浮躁了起來。
不行!他非扳倒這個可恨至極的臭小子不可!鬼面實在咽不下全軍覆沒的烏氣,對尤金下了第二道命令:“去把藍洛先生請出來見見咱們的‘珊曼莎’小姐。”鬼面已暗下決定,如果連曲希瑞這最後一個實驗對象他失利,他就維持原議,當場格殺展令揚!
在暗潮洶涌的詭譎中,藍洛和曲希瑞雙雙來到衆人面前。
完全不知情的藍洛顯得相當興奮,迫不及待的問:“珊曼莎小姐在哪?”
然,就在他瞥見展令揚的笑臉時,原本溫和的笑臉霎時轉化成猙獰的鬼剎,在衆人還來不及反應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曲希瑞的頸子,用槍抵緊曲希瑞的太陽穴,衝着展令揚惡聲威嚇:“不準動,否則我一槍斃了這小子!”就是這張臉!即使化成灰,他都不會認錯這個六年前用“海拉”打傷了他的臭小鬼!
出乎雙方人馬意料的演變,讓氣氛變得更加詭譎難以掌握。
展令揚不動聲色的問:“這位大叔,我們見過面嗎?”
“你竟敢忘記!?”藍洛恨得想將他生吞活剝,“六年前,海拉,我右肩的槍傷,你敢再說一次你忘了我就斃了這小子!”
什麼!?六年前以“海拉”打傷藍洛的罪魁禍首就是展令揚?
“你想怎樣?”展令揚收起戲謔的神情,難得正經的直視渾身恨意與殺氣的藍洛。
展令揚出人意料的老實令炎狼和鬼面重新確信這小子是可以操控在投掌中的——只要抓住他的“致命弱點”!
曾是炎狼組織第一謀臣的藍洛,也立即發覺展令揚的“致命弱點”,且善加利用。
只見他陰沉的對展令揚冷笑道:“不怎麼樣,只是想要你跪在我面前,向我磕頭謝罪。”
“行!”展令揚二話不說就走過去。
“令揚——”安凱臣、南宮烈和被制住的曲希瑞齊聲制止。
展令揚卻置之不理的走到藍洛面前,毫不遲疑的曲膝下跪。
然而,安凱臣、南宮烈和曲希瑞可就沒那麼幹脆,肯眼睜睜見展令揚接受藍洛的要挾。就在展令揚正要曲膝下跪之際,他們三人很有默契的同時行動——曲希瑞以暗藏於手錶的迷你毒針瞄準藍洛的大腿發射,安凱臣和南宮烈在藍洛哀聲低叫的剎那,一個開槍打掉藍洛手中的槍,一個以特製撲克牌攻擊藍洛持槍的右手。曲希瑞在掙脫制伏後,立即以手術刀反攻藍洛,卻被鬼面開槍攔阻而失敗。藍洛旋即趁隙反擊,瞄準曲希瑞的心口開槍,企圖讓展令揚後悔莫及。
展令揚卻料事如神的搶先一步挺身擋在曲希瑞面前,並將曲希瑞撞倒於地不讓他有機會妨礙他。安凱臣和南宮烈見情況危急連忙出手相救,怎奈爲時晚矣!
就在衆人皆認定展令揚吃子彈之際,一顆子彈在藍洛扣下板機的剎那擊中藍洛的槍身,原本瞄準展令揚的子彈因而射偏,展令揚於是幸運的逃過一劫。
只是開槍的人大出衆人意料,竟是未發一言的炎狼唐納森!
“唐納森……你——”藍洛不敢置信的怒瞪炎狼,他作夢也沒料到阻礙他報仇雪恨的竟是自己的親生弟弟!
炎狼不但阻礙藍洛,還把展令揚扯到自己身後,以不容抗拒的強勢,冷酷決絕的表明立場:“不準殺他!誰敢傷他我就先殺誰!”
“你——”
“好了!一切到此爲止。”一個兀然介入的朗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小叔!?”炎狼和藍洛驚愕。
“米歇爾先生!?”鬼面、諸葛避和尤金也驚愕。
“在蔚藍海岸向令揚搭訕的變態大叔!?”南宮烈、安凱臣和曲希亦驚愕。
米歇爾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眼神曖mei卻沒有敵意的對展令揚道:“你另外兩個朋友已經來了,你們快走吧!”
“可是我們這裡全員還沒有到齊。”安凱臣對他說。
南宮烈看了看,的確沒有見到葉清,“清呢?”
曲希瑞看向展令揚,只見展令揚看向了一邊的屋頂——
一條白色絲帶從屋頂飛出,從展令揚的身邊擦肩而過,一直打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然後一個白色身影從屋頂沿着絲帶滑落——
快到地面的時候,展令揚順勢接住了葉清,“小清清好慢啊。”
“人家打算來壓軸的嘛。”
“我們回去吧。”四人摟着葉清打算離開。
炎狼看着葉清的腳,高聲吼道,“你一直在裝!你的腳根本就沒事對不對!”
東邦四人聽了他的話一起看向葉清的腳,“你受傷了?”
葉清無事的搖搖頭,然後指責炎狼,“哥哥好壞哦,人家本來只是一點小傷,休息個十天半月的就沒事了,可是哥哥呢?在人家的藥裡動了手腳,本來人家還沒覺得,可是後來一想,才發現不對勁,就問哥哥要了那杯降火的茶嘍!哥哥也真是的,想讓人家留下來就直說嘛!害的人家現在走路都一瘸一瘸的。”
“你——”他千防萬防,還是被擺了一道。
“不過,唐哥哥對人家這麼好,人家就原諒哥哥嘍!”葉清燦爛一笑,“還有,謝謝哥哥遵守承諾。”
“我向來說到做到。”他冷哼一聲。
“清,你的傷……”曲希瑞說着便要檢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傷,葉清攔住他,“瑞,人家沒事啦!”
“真的沒關係嗎?”安凱臣和南宮烈問。
“小清清說沒事那就沒事了。”展令揚將她摟的更緊了。
“她不是已經是你的女人嗎?爲什麼還會這樣?!”諸葛避不甘心的問炎狼。
他的這一句話很理所當然的點燃了展令揚四人的怒火。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說清是誰的女人?!”
“炎狼!你對清做了什麼?!”
“我殺了你!”
四人分別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攻向炎狼——
“住手!”葉清瘸着腳攔在了炎狼的面前。
“清?爲什麼?難道……你真的被他……?”
葉清翻了翻白眼,“纔沒有!唐哥哥可是正人君子,人家纔沒有shi身!你們要不要檢查一下?”
四人馬上低下了頭。“那個……不……不用了……”
“這不就行了!”葉清轉頭對炎狼說,“哥哥,那人家先走嘍!”
“留下來。”話一出,他就後悔了,他在說什麼鬼話!
葉清的脣邊漾開了一抹微笑,“這個恐怕不行。哥哥,後會有期!”
此時,衆人才注意到有一架戰鬥型直升機由遠而近地飛到衆人上頭,且緩緩的放下了攀梯。
然後機上的雷君凡探出頭對下面的五個人喚道:“你們還不快點上來,動作慢吞吞的幹嘛!?”
負責駕駛直升機的向以農則保持高度警戒,隨時準備發動攻擊掩護下頭四個好夥伴登機。
“站住!”鬼面大吼。
“讓他們走!”米歇爾厲聲斥退鬼面。
炎狼、鬼面和藍洛皆不服氣的爭相向米歇爾理論,諸葛避卻出面阻止他們,莫測高深的笑道:“稍安勿躁,先讓他們走無妨,真正的王牌還在我手中!”
炎狼、鬼面和藍洛聞言不禁面面相覷,真的以退爲進,未加攔阻的任展令揚一行人一一登上攀梯。
米歇爾叫住了葉清,問:“你是不是姓衛?”
葉清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笑對他說,“對不起,我姓葉。”
最後登上攀梯的是展令揚,他和米歇爾擦肩而過時,米歇爾冷不防的問道:“你和展初雲有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小舅舅。”展令揚以一O一號笑容回答米歇爾之後,便身手矯健的攀上攀梯。
隨着直升機漸飛漸遠,詹森風波亦隨之落幕。而新的戰端正如火如荼的迅速蔓燒、方興未艾!但對東邦而言,那已是之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