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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真捨得這個大將軍?”
溶溶月色下,萬年公主與馬悍相對而酌,念奴在一旁執壺侍奉。
馬悍微帶薰意,淡然道:“大將軍需匹配以相應的實力,實力不足,縱稱大將軍又如何?袁本初雄視河北,天下側目,我若揣着這個大將軍撇帚自珍,非但得罪羣雄,自己也沒半點好處……爲一區區虛名,放棄實實在在的好處,我馬悍可不會幹這樣的事……”
勸說天子封袁紹爲大將軍,是馬悍與賈詡的共識,以袁紹對虛名的喜好,加上一成谷粟之利,相信董昭的出使,會圓滿成功。馬悍眼下對這個大將軍的至高頭銜真沒什麼興趣,因爲常年呆在西方的緣故,他的價值取向更看重到手的利益,而不是虛名。
歷史上,天子東歸之後,有兩個人先後迫不及待把大將軍的帽子往頭上戴,而結局卻一個比一個可笑。
首先是韓暹,這個幾個月前還是匪寇頭目的傢伙,入雒陽後,自恃有功,竟逼劉協封其爲大將軍,當真完美的詮釋了那個成語:沐猴而冠。這位可號令天下兵馬的“大將軍”,真正能使喚得動的,不過手下幾千匪兵。當曹操玩了個瞞天過海,劫走天子之後。韓大頭目瞬間被打回原形,連河南都呆不下,只能是狼狽南奔,投袁術而去。
其次就是曹操——看來每一個挾天子的軍閥,不管實力如何,都眼饞饞地盯住那頂光芒萬丈的帽子啊。曹操當時剛剛將天子百官遷至許都,就大肆封官,自己老實不客氣戴上了大將軍的桂冠,然後封袁紹爲太尉。太尉雖是三公之首,卻在大將軍之下。以袁紹的性子,加上彼時的實力,豈肯接受?
袁紹當即拒受,並派使者語出威脅。結果,老曹慫了——沒法子,雖然他自認胳膊粗,但絕對擰不過袁紹這條大腿,最後還是乖乖讓出大將軍的尊號,捏着鼻子撿起太尉的帽子。
以曹操之霸氣側泄。加上他身邊四大謀士之奇謀妙算,但在袁紹的強大軍事高壓下,竟出了這麼一個大糗,再次證明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奇謀妙計都是浮雲。
馬悍倘真要搶這頂帽子,其結果也會與上述二者毫無二致。雖然他並不瞭解這段犄角旮旯的歷史,但並不妨礙他與賈詡做出正確選擇。必須承認,馬悍眼下的綜合實力。或許壓過曹操,但與袁紹相比,還有差距。天下間如果有一個人可稱大將軍。必是袁紹。馬悍甘願做一匹隱忍蟄伏的狼,讓袁紹去當一頭萬衆矚目的虎吧。
深悉馬悍性子的萬年公主掩口而笑:“在郎君心目中,這大將軍的尊號,怕還不如百石穀米值錢吧。嗯,以東萊之糧,置換魏郡之谷,送一成之利,這等奇思妙想,也只有郎君才能想出吧。”
馬悍笑道:“還是公主知我……”
當天子與諸公卿聽到這個主意時,多半以爲是出自賈詡獻策,其實純粹就是馬悍原創。這其實包含了一種經濟理論在裡面,而這並非賈詡所長。
當是時,袁紹長子、青州剌史袁譚,已經擊敗公孫瓚所封的青州刺史田楷,佔據平原。而濟南、樂安兩國,也相繼而降。袁紹的勢力,已推進到北海,與東萊隔海相望。從東萊輸糧到樂安,不過百里,與千里迢迢運糧到雒陽相比,不知近了多少。
而魏郡的黎陽濱臨黃河,若先將鄴城的存糧囤積於斯,由此輸糧,溯河而上,運抵滎陽的敖倉,不過二百餘里……這得節省多少時間、人力、物力及消耗?要知道,從東萊運糧到雒陽,運一萬斛糧秣,即便是最經濟的水運,路上最少也要消耗三分之一。相比較而言,只給袁紹一成,真是佔大便宜了。
一成之利,加上大將軍頭銜,還有遼東所處的微妙位置(在袁紹死敵公孫瓚側背),袁紹與他的謀士們只要腦袋沒被門夾過,就一定會同意。
想到最頭疼的糧食問題有望解決,馬悍未飲已先醉,沒想到萬年公主一句話,卻將他驚出一身汗。
“日間有客到訪,郎君知道是誰麼?”
“拜訪你麼?不是那位大臣的夫人,就是勳貴的千金,我該不會認識吧?”
“是文姬啊,蔡文姬,郎君不是一直打聽來着,不會不認識吧?”萬年公主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馬悍酒意一下醒了,驚訝地望向萬年公主。
“蔡中郎只有兩個女兒,一個是昭姬,嫁與河東衛氏子衛仲道,不足一年,仲道病故,遂歸長安。另一個是昭姬之妹明姬,前年嫁與上黨太守羊衜。二女中沒有一個叫文姬的,不知郎君打聽的文姬,是姊姊呢,還是妹妹呢?”
萬年公主一番話,聽得一旁的念奴都掩口而笑,偏過臉去,不忍見馬悍受窘。
馬悍這會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原來蔡中郎就是蔡邕啊!那麼,昭姬既是他的女兒,又曾嫁河東衛氏,不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文姬又是誰?如果馬悍知道,自己被那個尚未出世的司馬昭給涮了一把,不知會不會把他老子司馬懿的蛋蛋打爆——我讓你出世,老老實實當精子吧!
蔡昭姬,終其一生,從不知自己在後世的大名叫文姬。她之所以以文姬之名,流芳百世,全是司馬昭這個篡魏的大奸雄乾的好事。司馬昭以晉代魏,身登帝位之後,很自然地玩起歷代王朝君主最蠻橫的一種手段——避諱。
什麼叫避諱?說白了,就是我是皇帝。我的名字只准我叫得,天下人都不能叫這名,哦,不光是天下人,連已做古的古人也不能叫這名。所以世上有司馬名昭,就不許有蔡氏名昭,連著名的昭君,也被改爲明君。不過“明君”這兩字也犯諱,所以後世又被改了回來。
馬悍哪懂得這許多彎彎繞繞,結果是當着昭姬的面詢文姬。幸好這時代也沒人知道誰是文姬。否則可真是鬧大笑話了。
明白了來龍去脈,馬悍反而長長舒了口氣:昭姬是文姬,真是好極!既然她在自己護翼之下,那麼歷史的悲劇就再不會上演了。
萬年公主原本多少有些奇怪與警惕,郎君對這神秘的“文姬”如此關注,是何道理。但此刻細看之下,在郎君臉上,除了欣慰,並無他意。真的是好生奇怪,遂笑道:“郎君不想問問蔡氏昭姬求見有何要事麼?”
馬悍可不上當,將酒爵伸出,讓念奴斟滿。擺擺手:“與我無關之事,不說也罷。”
“誰說,正與郎君有關。”
馬悍正將酒爵湊到脣邊,差點沒嗆着。瞠目道:“公主莫開玩笑。”
萬年公主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隨即正色道:“我可是說正經的,蔡氏女有求於你。卻不便找你,結果找到我——她想請郎君賜一面令牌,放其出轘轅關,以安葬蔡中郎棺槨。”
馬悍訝道:“她要回陳留故里麼?那得走虎牢關啊,怎麼往轘轅關走?”
萬年公主神情戚然:“前些日子,曹孟德兵圍陳留雍丘,屠張孟卓滿門,闔城庶民,百不存一。試想她一個女兒家,豈敢東行?蔡氏女只道昔日其父曾言穎川人傑地靈,願他年魂安此地,故在陽翟置一風水寶地,若不得歸梓,便葬於斯。”
馬悍點點頭:“此乃人倫大事,豈敢阻之,明日我便令人將通行牌送至蔡宅……”說到這裡,馬悍忽然意識到什麼,閉口不言,若有所思。
萬年公主與念奴互望一眼,不敢言行,生怕打擾他。
馬悍似是想到什麼,眼睛漸漸發亮,少傾,回過神來,對二女展顏一笑,說出一句令二女目瞪口呆的話:“反正遼東援兵與東萊援糧至少要月底纔到,這段時間還是挺閒的,不如到穎川看看,順便送送蔡中郎靈柩。”
……
“主公要去穎川?若是早幾個月倒是無妨,此時再去,或有不妥。”
說這話的,是賈詡,地點在中軍帥帳。
不等馬悍詢問,賈詡再道:“詡亦知主公此行是爲訪賢,天下英才若爲十,七八盡在穎川。以主公目下身份,乃是爲天子選拔賢良,此去當有所獲。且出轘轅關即入穎川郡,順穎水而行二百餘里,即至陽翟,來回不過數日。若早幾個月,便是主公不言,詡亦會勸主公南下穎川一趟,拾英才於野,只是……”
“只是眼下曹軍已克平輿,進佔汝南,虎視穎川,對吧?”馬悍直接將賈詡的擔心說出。
賈詡點頭:“軍報顯示,曹軍有北顧之意,而平輿距陽翟不過五百里。雖然曹軍未必敢侵入穎川,招至非議,但主公身系萬均,實不宜置身於險地。”
馬悍微笑道:“我們都知道,曹操是不敢進入穎川的,那地方太敏感,容易牽動天下士人神經。而且,曹操更明白,那裡是他與我遼東軍的軍事緩衝地帶。一旦穎川出現曹軍,就意味着隨時可兵臨轘轅關下,倘如此,我遼東軍絕不會坐視。從這一點上說,我賭曹操不會自找麻煩,此次穎川之行看似險,實則很安全。”馬悍還在心裡補了一句:否則我怎會讓昭姬出關?
賈詡不再勸,作爲謀士,該說的他已經說了,盡職即可,是否採納端看馬悍之意。賈詡不是那種力諫之人,而且他也承認馬悍的分析在理,這一趟似險實安。只不過身爲謀臣,他必須要考慮到各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做最壞打算,朝最好努力。
“就這麼定了,我不在的時侯,軍政之事便託付軍師。快則七八日,慢則十日,必會歸來。”馬悍舒了個懶腰,側首南顧,滿懷期許,“穎川,但願別讓我失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