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一驚,忙道:“少爺,是那個姓溫的叫我給你打電話的,我去找他進來。”
李仲一把抓住他:“等等,是別人叫你打電話給我的?就是說我爸快死了,要給我說遺囑,都是你編的?!”
光頭男苦着臉道:“我……我……”
啪!
李仲一耳光搧在他臉上,暴怒道:“你tm找死是吧!這種事也敢胡說八道!害我跟人報了信,我草!”
光頭男委屈地捂着臉,唯唯喏喏不敢說話,那邊趙富海卻一愣道:“報信?報什麼信?”
李仲似知說漏了嘴,忙掩飾道:“沒……沒什麼,我是跟家裡人說了爸的情況。”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過去時,只見溫言不疾不緩地走了進來,肩上竟然扛着一個身穿緊身運動衣的女孩!
趙富海瞠目結舌地道:“溫大師,這是……”
“她就是我真正想叫來的人。”溫言一腳把門蹬來關上,走到沙發區,把肩上的女孩扔到了地上。後者已經昏迷,無力地仰躺在地,露出俏麗的面容。
“小荷!”李仲臉色大變地失聲叫了出來。
趙富海回過神來,皺眉道:“我認識她,在凌微居見過,好像是靳流月那兒幫忙的。”
溫言在沙發上坐下,慢條斯理地道:“確切點說,她是靳流月的幫兇。”
趙富海一呆:“幫……兇?”這詞怎麼聽都有種險惡感。
李仲撲了過來,用力搖了小荷幾下,轉頭怒瞪溫言:“你把她怎麼了!”
溫言平靜地道:“她開着車跟在你屁股後面來到這,讓我猜猜,你接到你家保鏢的電話後,是不是立刻忍不住和她聯繫了?”
李仲脹紅了臉:“跟誰說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趙富海卻隱隱明白過來。
溫言說的他真正想叫來的人,看來就是這丫頭了。
但溫言費心設計誘她來幹嘛?小荷又爲什麼一知道李董不行了,就立刻趕過來?
溫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仲:“這妞和我上過牀。”
“什麼!”
瞬間暴起的吼聲嚇了在場除溫言外所有人一大跳,衆人全都呆看着突然暴怒的李仲。
溫言不疾不緩地道:“她還跟我說,你不是個男人,因爲你連娶她都做不了主!”
李促有如被踩着尾巴的貓,登時跳了起來,朝着溫言撲了過去。
溫言一腳輕鬆地把他踹開,看着這小子連退了七八步、最後一跤摔倒在地後,才轉頭看趙富海:“趙先生,你這倆保鏢有沒有人精通用刑?”
“有,阿夏。”趙富海不是笨蛋,至此已明白溫言什麼意思,朝阿夏使了個眼色。
阿夏立刻上前,把小荷抱了起來,看着溫言:“問什麼?”
溫言淡淡地道:“就問靳流月是怎麼定的計,要對李董家做什麼,以及小荷對李少做了什麼這幾個問題。記着,隨便弄,但別弄死。還有,最好把她捆起來,眼睛也矇住,這妞跟着靳流月學了一手催眠,李少現在就是她的傑作。”
阿夏心領神會,邪笑道:“明白!”
李少眼看心愛的人要被帶走,大叫道:“小荷!你們放開小荷!”就想撲過去。
溫言對發愣的光頭男喝道:“你們真要忠於李董,就把這小子給我攔住!”
光頭男和同伴對視一眼,沒再猶豫,上前把李少給抓住。後者拼命掙扎,光頭男拿他沒轍,只好照着他後腦來了一記重的,李少登時昏迷過去。
溫言轉頭看了那女護士一眼。
女護士垂下目光:“我只是負責照顧李董,什麼都沒看到。”
溫言暗忖你倒是挺識相,欣然道:“那現在就等阿夏的消息好了。趙先生,你什麼時候回漠河?”
趙富海會意:“你要回漠河?我無所謂,隨時都可以走。”
溫言微微一笑:“那就明天吧。”
那之前李董這事也該解決了,臨走前能給靳流月留點麻煩,何樂而不爲呢?
……
午夜零點剛過,衆人圍在李董周圍,屏息靜等。
那女護士更是心中忐忑,同時大感好奇。
這個看樣子似乎比自己還要年輕點的“大師”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難道他真的能讓李董不再“疼痛”?要知道每天晚上她都守着李董,到了午夜零點左右時,後者無論是睡着還是醒着,一定會準時疼起來,這年輕的傢伙到底是在吹牛還是另有玄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李董保持着輕緩的呼吸,沉睡如故。
過了一會兒,女護士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牆上的掛鐘。
零點十二分了,李董還是沒動靜,難道真的有效?
這念頭還沒閃過,李董突然渾身一個劇烈抽搐,隨即整個人不斷顫抖起來。
女護士驚道:“來了!就是這個!你那招根本沒用!”
溫言卻不慌不忙地道:“平時痛起來時,他的眼睛會不會睜開?”
女護士脫口道:“當然會……咦?”突然發覺李董根本沒睜開眼睛。
溫言凝神看着李董的反應。
後者身體持續顫抖,不時輕輕地向着手術傷口處彎兩下腰,讓人感覺到他的疼痛確實是在手術傷口那邊。
趙富海納悶道:“溫大師,這樣能有用嗎?”照這情形看,李董豈不是仍然在痛?
溫言搖頭道:“這是治標不治本,我這辦法只能讓他暫時不會痛醒。”他利用減弱對方心臟處的脈氣,來影響其周身的機能運作,現在李董處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所以就算開始“感覺到痛苦”,也沒辦法醒來,因爲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趙富海錯愕道:“那這怎麼治?”
溫言不答反問:“告訴我,一個人如果有心理疾病,會不會在熟睡時也會發作?”
趙富海想了想,轉頭看那女護士。
後者立刻道:“正常情況下,心理疾病會影響到人的睡眠。但假如已經陷入深沉的睡眠中,那他的心理病應該不會發作。當然,一般心理疾病患者很難進得到深沉的睡眠中。”
溫言不動聲色地道:“那李董現在這表現,你還認爲他是心理疾病嗎?”
女護士不得不承認道:“坦白說,確實不像是。可是……”
溫言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我聽說,人就算進入深沉的睡眠中,‘潛意識’仍然會活動,對嗎?”
女護士點頭道:“對。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夢遊,夢遊者一般都會先進入深沉的睡眠中,然後在保持睡眠的情況下,被潛意識影響其身體的行爲。”
溫言緩緩道:“假如有人能夠影響李董的潛意識,那是否可以影響他的行爲呢?”
女護士不由再次點頭,忍不住道:“可是誰能影響一個人的潛意識?噢,你是說……”
在場的其它人也都明白過來,趙富海失聲道:“你是說,他被人催眠了?!”
溫言淡淡地道:“一會兒阿夏會來告訴你們,我的推測到底對不對。”
話音剛落,阿夏推門而入,興奮地道:“老闆!那妞招了!”
女護士看到他手上有血跡,不由臉色微變,垂下了目光。
趙富海急道:“招了什麼?”
阿夏深吸一口氣,把亢奮的心情壓了下來,沉聲道:“她告訴我,靳流月讓她去勾引李少,爲的是讓李少娶她。而成爲李少奶奶後,等李董死後,李少繼承了李家的產業,她就會讓李少‘自然死亡’,然後以李少遺孀的身份掌控李家的所有財富!”
這幾句令趙富海渾身一震,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溫言環目四顧,微笑道:“在場這麼多人都聽到了這事,大家想假如靳流月知道了,會採取什麼樣的動作?”
趙富海遲疑道:“這……”
溫言並不看他,卻道:“趙先生,你爲什麼突然間不再找我?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爲你知道了一週前國家大廣場上發生的事?也因此知道了靳流月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趙富海苦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我確實有消息源。唉,我從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那樣一面,只好選擇避讓。你也知道,靳小姐的影響力有多強,我真的不能和她衝突,否則三水重工也會有危險。”
溫言緩緩側頭看向他:“那現在呢?”
趙富海臉上現出掙扎神色,終斷然道:“好吧!我當你是朋友,既然你要和她鬥,那我捨命陪君子!”
溫言微感意外,深深地看了他兩眼,才道:“放心,你當我朋友,我也不會讓你爲難。阿夏,讓小荷給靳流月打電話,讓她立刻過來,我要和她談點事。”
原本他是想讓趙富海和李董等人知道靳流月的真實面目後,讓他們和她糾纏,給她製造麻煩,但聽到趙富海這唯利是圖的大商人竟然如此仗義,他不禁改變主意。
事到如今,那就只好多費點心思了!
……
凌晨三點,靳流月才趕到三水大廈。
進入董事長辦公室時,這絕色美女面若寒霜,開門見山地道:“小荷呢?”隨她來的四人均是男人,一臉殺氣騰騰,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房間裡的衆人。
沙發上的趙富海打個手勢:“請坐,她很快就來。”
在他旁邊,已經醒轉的李董面色鐵青地坐着,死盯着靳流月一言不發。
靳流月並不看他,走到沙發區,在兩人對面以一個極其優雅的姿勢坐下,冷冷道:“趙董,你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告訴流月,爲什麼這次突然亂來?”她的六個手下分佈在前後左右,把她保護起來。
趙富海嘆道:“坦白說,是我的話絕對不會插手,但可惜這次不是我。”
靳流月微微一愕。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她不由轉頭看去,登時石化。
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