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市人民醫院是一家三甲醫院,位於平原市新城區東一環邊上。
下午兩點,溫言和肥女在醫院門前下了車,直接到了醫院後方的住院部,在二樓的重症監護室裡見到了正戴着氧氣罩的李瑞。
監護室裡有個年輕女護士和一個頭發幾乎全白的老醫生,後者見到進來的肥女和溫言,微微一愕,說道:“怎麼?那位不肯來嗎?”
肥女顯然對老醫生非常尊敬,忙道:“陸醫生,他來了。”
老醫生探頭看了看溫言身後,不解道:“在哪?還不讓他進來?”
溫言記起肥女之前說過的話,登時明白過來,不由啞然一笑。
之前診斷出李瑞“氣衰”的那位名醫堂老中醫,想來就是這位陸醫生了。不過看樣子在他眼裡,能弄出這種“怪症”的人該是像他那樣的老傢伙,自己這種戴着眼鏡的小白臉,看來徹底被他忽視了。
肥女看了看溫言低聲道:“陸醫生,他就是……是我舅舅。”
陸醫生和旁邊的年輕女護士同時張大了嘴,呆看肥女指着的溫言。
溫言扶了扶眼鏡,溫和地道:“不好意思,能讓我單獨和我外甥說兩句嗎?”
女護士算是半個門外漢,受到的震撼有限,驚訝稍縱即逝,但剛剛恢復過來,聽到溫言一句“我外甥”,登時又張大了可愛的小嘴。
這年輕人看樣子不過二十來歲,李瑞少說也有三十多,居然是他外甥!
陸老醫生回過神來,肅容道:“年輕人,你算是把我這老頭子難倒了。呆會兒你辦完事之後,能不能留點時間指點指點?”
溫言露齒一笑:“言重了。”
陸老醫生本來是帶點玩笑和自謙,遇到個正常人,都懂得迴應一句“我才疏學淺,哪說得上指點”之類的場面話,哪知道對方居然簡單三字,竟再沒其它話,不由心下微愕,上下打量了溫言幾眼後,他才走出了病房。
旁邊的年輕女護士慌忙跟了出去。
肥女關上病房門時,只見溫言隨手把氧氣罩揭了下來,不由大駭道:“你……你做什麼?”
“他是吸不進氣,裝這個沒用。”溫言頭也不回地道,右手輕輕按上李瑞胸口微一摸索,已找準了位置,拇指輕輕壓下。
“氣者,循脈而行,阻則滯,通則暢。”
心中閃過那念過不知道幾百幾千遍的句子時,溫言指上加力,按勁倏增。
“咳……咳咳咳……”
昏迷中的李瑞突然咳了起來。
旁邊的肥女大喜道:“老公!”
溫言鬆手讓開,任她撲上去替李瑞拍背疏氣。
門外,那老中醫仍然沒有離開,驚訝地隔着病房門看着裡面醒來的李瑞。
這小子還真的是那位“中醫高手”,這麼輕鬆就把人給救醒了!
不行!我一定要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晌後,李瑞的咳嗽才緩和下來,他看清旁邊的溫言,登時臉色煞白。
肥女慌忙把昨晚到現在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不會漏掉溫言“訂正”後的要求,一個勁兒勸他答應。
李瑞聽得長舒一口氣。
如果只是一套房子,畢竟數量不算太大,假如真沒辦法和上頭的疏通,他寧可自己掏腰包也得答應下來。大不了把這次的工程油水給抵了,換來的可是一生啊!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屈服。遇到鬧事的那是家常便飯,通常的手段都是叫幾個趙奎這樣的混子,把對方收拾一頓,就能輕鬆解決。
但是溫言先搬出趙奎的名字,李瑞登時就明白雙方已經見過面,而看溫言完好無損的模樣,顯然吃虧的不是他。再加上昨晚的那頓胖揍,以及自己莫名其妙就差點連醫生都救不回來,這讓他潛意識裡不由對溫言產生了強烈的畏懼感和神秘感。
尤其是和這看似文質彬彬的小子對眼時,他那雙“柔和”的眼睛裡像是蘊藏着無數“險惡”,讓李瑞怎麼也不必再產生對抗的念頭。
“大哥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李瑞拍着胸脯保證,不小心拍在了昨晚被揍過的地方,登時疼得呲牙咧嘴。
肥女嚇了一跳,低聲提醒:“是舅舅!”
“是……是,舅舅,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李瑞愁眉苦臉地忍着痛糾正。
溫言笑了笑,說道:“這事就麻煩你了,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結果?”
“一個月肯定……”李瑞剛出口,就看到溫言臉色似有不悅,慌忙糾正,“啊不,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保證……保證……舅舅,最起碼得給我三天吧?再快,我也得先養養這身傷吧?”
“行!”溫言呵呵一笑,“就三天,其它的相信不需要我提醒……”
就在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溫言的話。
三人同時看向房門。
一隻纖美的玉手推開了門,清冷語聲同時傳了進來:“我要親眼驗證,才能得出準確的結論。”隨着這聲音,高挑的身影進入病房。
溫言看了進來的女人一眼,剎時感覺口乾舌燥。
一頭黑亮的長髮簡潔地紮成了馬尾,整個清麗絕倫的俏臉幾乎毫無保留地展示在他的面前,彷彿雕塑般完美無瑕的玉容上,如畫眉目和挺翹的鼻子相得益彰地排列着,嬌美的嘴脣則帶着幾分冷傲,隨着她的話聲微張微合,讓人從視覺上就感到從她口中說出的,必然是天籟之音。
但美麗歸美麗,卻不是吸引溫言的決定Xing因素。尖俏的下巴下,巨大的視覺衝擊瞬間襲過他的腦海,讓人眼睛都差點瞪得掉下來。
36D!
絕對的!
儘管身着寬鬆的白大褂,但仍然沒辦法把她胸前的雄偉給掩下去,在纖細腰肢的襯托下,挺立感更是強烈。
美女醫生立刻發覺了他的目光,停步不悅道:“你在看什麼?”
溫言脫口道:“胸。”
美女醫生本來就冷意十足的臉蛋上登時再蒙上一層寒霜。
旁邊的陸老醫生不禁莞爾。
這小子也太直接了吧?
溫言回過神來,目光掠過她胸前的銘牌,上面簡單地寫着“程念昕醫生”等幾個字,沒有如“主任醫師”之類的職銜,顯然是個等級還低的。不過他向來沒有根據職稱歧視人的想法,擡頭道:“剛纔在門外說不相信我把人給治好的就是你?”
程念昕早慣了被人“盯胸”,雖然生氣,也並沒失去理智,冷冷道:“我要先檢查病人的狀況。”說着走到了李瑞身邊,露出訝色。
她並不是這裡的醫生,因爲某些原因之前經過這裡,聽說了李瑞的異狀,就檢查了一下,沒想到和陸老醫生一樣查不出個結果。但現在看來,李瑞似乎真的已經完全恢復過來,這怎麼可能?
但訝歸訝,她纖手一伸,已抓着了李瑞腕脈,細心地診察起來。
旁邊,陸老醫生問道:“沒打擾你們吧?”
“沒事,我的事已經辦完了。”溫言目光還在程念昕身上瞄,隨口回答。
這纔是真正的美女!
憑心而論,米婷和米婷的姐姐在美貌和身材上都不會遜色於這美女醫生,但是可惜的是,她們都是飛機坪,缺少了溫言對美女與否的判斷的最大依據,登時被他打進了“普通人”一類。
呃,儘管是很好看的普通人。
陸老醫生大喜道:“太好了,現在你能給我解釋解釋你那是什麼手法了吧?”
溫言一愣。
原來這老醫生是等着這個呢!
他想了想,說道:“坦白說,跟你解釋不通。”
陸老醫生愕然道:“爲什麼?”
“你會認爲我是中醫高手,這就註定了你的見識侷限在你的領域內。”溫言耐心地解釋道,“就像你讓木匠去理解電工的活兒,兩種工作都要用工具,都要技術,但是本質就不同,根本搞不明白。”
陸老醫生不死心地道:“一理通百理通,我看出你這手法和經脈、人體有關,而我懂這些,應該沒問題。”
“行,你想聽,我就說。”溫言知道怎樣才能更直接地讓對方死心,“告訴我,你會不會武術?”
“這……太極我會,拳劍都行。”陸老醫生暗喜。
“氣功呢?”溫言追問。
“這……我不會。”陸老醫生坦白道。
氣功是中華武學的一門特異分類,從很多拳術中都可以引申出氣功的學習、修煉方法,古籍上倒是有些古人使用氣功的記載,但是近現代的史籍上,這種東西已經幾乎絕跡了。當然,那些胡編瞎造的小說另當別論。
溫言盯着他:“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用氣功影響了他的經脈,才造成那樣的結果,你能理解嗎?”
陸老醫生皺起花白的雙眉:“我可以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氣功這種事太玄了,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年輕人,你要是不想說就直接告訴我,不用拿這種玄虛的事來搪塞我老人家。”說話間也不由帶上了點怒氣。
溫言笑了笑,扶了扶鼻上的眼鏡:“所以我說跟你說不通。你覺得他是什麼氣衰,那就當他是氣衰吧,就像我知道他是經脈受壓,各自保留各自的看法就行了。”
陸老醫生詫異地多看了他兩眼。
這小子說話的語氣有種和他年齡不符的穩重,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旋即搖頭。
不可能!
我活在這世上六七十年了,氣功這種事不是騙人就是妄想,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美女醫生程念昕忽然回頭:“你說你會氣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