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萳啊!爺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親自送你回去,好讓咱倆有機會培養、培養感情,爲爺以後的駙馬之位鋪路。”
就見荊琥岑一把將雲萳抱至自己腿上,用披風裹住她後,完全不管身後小九的驚喚,邊笑邊縱馬在夜空中狂奔。
“荊大將軍王……”被緊摟在那堅實、溫暖且充滿男子氣息的懷抱中,雲萳真的想嘆氣了,但她還是輕輕柔柔地說道:“我心中真的有人了。”
“不是託辭?”
“真的不是。”
“就算不是託辭,你現在還沒有駙馬不是?”荊琥岑依然笑嘻嘻地說着,“所以在你有駙馬之前,讓爺過過疼女人的癮有啥不行的?”
“我不想浪費您的時間。”雲萳依然拒絕着。
“再演就不像了喔!小萳。”望着雲萳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荊琥岑突然一勒馬,在一處湖畔疾停,然後似笑非笑地凝視着她精緻柔美的側顏,“還是你比較喜歡爺叫你……九丫頭?”
“荊大將軍王,您似乎真醉了呢!”心,猛地一撞,但云萳依然輕笑說道,然後在一陣寒風吹來時,輕咳了兩聲,“夜風實在有些寒,不知您能否……”
“你裝柔弱的模樣還真的挺柔弱的,只可惜騙得了別人,騙不了爺,要爺現場給你證明證明不?”望着雲萳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荊琥岑突然邪邪一笑,將脣俯至她的耳畔,大掌則緩緩在她的腿際處來回摩挲,“別忘了,爺可是連你的處子花徑有多緊、多窄,身下那朵小花兒又有多粉嫩,溼起來又是什麼俏模樣,都牢記在心、一清二楚的,更別提你花瓣裡那顆誰也不曾見過的誘人痣了!”
“你……”小臉驀地一紅,縱使見過多少大風大浪,但此刻的雲萳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因爲她相信,若她繼續否認下去,這個色胚真有可能在這裡直接剝掉她身上的衣衫,只爲證明他的推斷正確。
但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這多年來,她與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九配合無間,她們臉上的易容面具也是那樣栩栩如生,毫無破綻,而且從未有人懷疑過,可今日,卻被他一語道破天機!
“說不出話來了吧?小萳公主。”望着雲萳嫣紅着臉的氣惱模樣,荊琥岑笑得得意,然後邊笑,邊還不忘親親她的臉,摸摸她的手。
“你怎麼識破的?”別過臉去,雲萳甩開他的手,冷靜問道。
是的,既然事已至此,她如今最該做的事並不是繼續遮掩,而是儘快明白她的破綻究竟出在哪一方面!
畢竟今日這向來吊兒郎當、粗線條的荊琥岑都能發現她的秘密,表示她確有疏失,往後,若遇着更精明的人,難保她不會被當場逮個正着。
“想知道?”將臉頰貼着雲萳的臉頰,荊琥岑故意不斷逗着她。
“快說!”索性放棄抗拒,雲萳直接瞪視着荊琥岑。
“別瞪、別瞪,你說過的,女兒國的女兒家瞪誰誰懷孕,爺可不想有孕哪!”拍拍雲萳的小臉,荊琥岑邊笑邊神秘兮兮地在她耳畔說道:“你們家小九纔不像你,她早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嘍!”
“你!”聽到荊琥岑的話後,雲萳先是一愣,接着眼中立即冒出熊熊怒火。
他竟敢欺負小九?
他欺負她就算了,竟連小九都欺負了?
“別急、別急,爺可沒染指過她!”望着雲萳眼中的熊熊火花,荊琥岑連忙舉起雙手,急急說道:“要知道,像爺這般身經百戰、響噹噹的漢子,哪需親身試貨才能辨別處子跟非處子的差別哪!憑爺這雙火眼金睛,光瞧你們的坐姿跟走姿的模樣,就能瞧出端倪來啦!”
“胡說八道!”
其實荊琥岑這段似是而非的言論,雲萳曾聽女兒國後宮女官們說過,但她怎麼研究就是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當女官們故意騙她,如今證明,女官們似乎還真沒騙人。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及荊琥岑的“身經百戰”,以及上回被他徹底玩弄後的狼狽,她竟有些莫名的惱火。
“還有呢?”所以她別過頭去,望也不望荊琥岑一眼,繼續冷冷問道。
“氣場不一樣嘛!”望着雲萳餘氣未消的小臉,荊琥岑有些無奈地撓了撓下巴,然後擡眼望向星空,“至於這個嘛!爺可就不知怎麼解釋起了,反正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荊琥岑那解釋了跟沒解釋一樣的答案,令原本以爲他真要說出什麼關鍵來的雲萳微微眯起了眼。
他究竟是裝傻,還是真的如此想?
僅管心底很是狐疑,但此刻,什麼氣場,坐姿跟走姿,對雲萳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身份已被他識破,她就必須立即做危機處理,因爲一旦她情報頭子的身份曝光,對女兒國的傷害簡直無可估算!
“你愛告訴多少人就告訴多少人,我無所謂。”腦中瞬間閃過數十個身份遭揭時的應對方案,但云萳表面上依然冷傲。
“爺幹嘛這麼不識趣的揭發你啊?小萳,有易容癖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啊!”聽到雲萳的話後,荊琥岑嘿嘿一笑,“你要知道,瞧着衆人搶着呵護你、關心你的模樣,爺可是怎麼瞧怎麼覺得有趣哪!況且你嬌弱起來的樣子,爺看着也挺順眼的啊!”
“鬼才相信!反正我就一句話,你愛四處嚷嚷,就嚷嚷去,我無所謂。”雲萳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若沒有其他的事,請立即送我回去,並且自此後別再自以爲是的喚我的名,也莫再提駙馬之事,因爲我與你絕無任何發展的可能性,更不想明日過後,全海老國的人都因你一時醉後的胡言亂語,視我爲搶走他們國寶的全民公敵。”
說完這些話,雲萳靜待着荊琥岑的回覆,因爲只有大致明白他會怎麼做,她才能知道自己該如何應變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其實,由爺口裡說出的,也不總是渾話啊!”
然而,等待了半響,雲萳等到的,卻是一句夜空中的低喃。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當雲萳低下頭努力分析之時,她身下的馬兒再一次在夜空中疾奔,直朝她的住處而去。
這一路上,荊琥岑不僅沒再開口,更難得地沒有在肢體上騷擾她。
他這種古怪的靜默,反倒令雲萳覺得不自在,不自在地發現其實她與他依偎得那樣近,不自在地發現,他身上較常人微高的體溫,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以及那一陣她有些熟悉的淡淡花香……
花香?
荊琥岑的身上爲何會有如同那守陵人昊天般的花香?
正當雲萳懷疑自己是否今夜喝太多酒而感官錯亂之時,她的耳畔再度傳來了荊琥岑那含着淡淡戲謔的慵懶嗓音——
“喔!對了,我們海老國皇室實在太喜歡你了,所以請你在我們海老國多作客幾天,當然,我們家小皇子過陣子也會到你女兒國去作客,到時,希望你家姐姐們多多照顧、照顧啊!”
什麼?要她留在海老國,而海老國的小皇子到女兒國去?
這根本就是交換人質啊!
可海老國跟女兒國沒有邦交,並且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過往也從未聽說海老國與他國交換人質之事,今日爲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海老國想對女兒國做什麼了?
“你這小腦袋瓜別老胡思亂想嘛!多累!更何況你要知道,我海老國的熱情好客,愛好和平,在天禧草原可是有口皆碑的。”輕拍着雲萳徹底僵硬的小臉,荊琥岑笑得天真無邪,“所以,往後這些日子,爺這個未來的女兒國駙馬當然候選人,就請小萳公主你多多指教了。”
就這樣,雲萳被迫留在了海老國。
雖說是被迫,但海老國對她的行動倒是也沒有太大限制,整個皇宮上上下下對她都相當呵護,並且禮遇備至。
那貴爲上賓的極度禮遇,雲萳自然明白全肇因於荊琥岑上回公開“示愛”後,海老國上下基於對他們國寶無條件溺愛的愛屋及烏,對此結果,老實說,雲萳真不知該惱他,還是感謝他。
心中雖難免爲海老國留下她的主因感到狐疑,但秉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雲萳索性就放心大膽地在海老國住下,平常沒事不是打扮成小九到街上去打探消息,要不就是在宮裡跟着女眷們天馬行空的閒聊,然後在每回歸府時,望着自己門前那一盆盆日日有人細心澆灌、照顧的各色花朵。
曾經,爲了親自對守陵人昊天道聲謝,雲萳特意在府裡待了一整天,就爲了等待他的到來,可那日,他沒有出現。
明白他或許真的不愛與人接觸,因此雲萳尊重他的選擇,再不打擾他,但每逢有人送給她一些好吃、好喝、好玩的東西時,她總挑些合適的請小九送至威琥山,靜靜放置在他的小屋前。
日子,就這麼波瀾不驚地過了下去,新年,即將到來了。
這日,當雲萳如往常般地在花廳裡與女眷閒聊時,一個熟悉的嗓音突然傳入衆人耳中——
“哎呀呀!大夥兒都在啊!喲!連你也在啊!小萳。”
就見荊琥岑旁若無人地走入花廳,這邊摟摟皇太后的腰,那邊親親小皇孫女的臉,大大方方地接過女侍送來的茶,胡扯八道、言不及義了一會兒後,就像來時般突兀的消失。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望着那個吊兒郎當的背影,雲萳有些不解地喃喃着。
僅管荊琥岑的身份地位在海老國極爲特殊,爲人也確實窮極無聊,但也不至於特殊到沒事直闖皇室聚會,無聊到只是來討碗茶水喝的地步吧?
“想也知道,大色鬼叔叔一定是來借錢的嘛!”在雲萳身旁玩耍的小皇孫女聽到雲萳的喃喃後,擡起頭,童言童語地脆聲說道。
借錢?堂堂一個大將軍王到後宮來借錢?
應該只是孩子話吧?
正當雲萳這樣告訴自己時,她卻聽到了皇太后的話聲——
“哦?是到這時節了,哀家還在想那小浪胚子今年怎麼還沒來呢!”
什麼?荊琥岑真是來借錢的,而且,若她沒會錯意的話,他還是年年來?
“不過大少今年不是掙了不少嗎?給紫虎營發個年終加菜金應該綽綽有餘了啊!”此時,一名嬪妃也加入了話題。
“大少自己的紫虎營早發了,還發得營裡弟兄們個個笑得嘴角都幾乎咧到天上去了。”
這時,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小皇子匆匆步入花廳,一副聽到了小道消息,迫不及待要與大家分享似的故意壓低了嗓音,“他這回是爲藍虎營來的,你們都不知道,宮外爲這事兒早悄悄鬧騰好幾天了。”
“藍虎營不是不歸那小浪胚子管嗎?”
“是不歸啊!可孫兒剛從內侍那兒聽說,藍虎營的李猛將軍做假賬、私扣軍餉的事給人爆了!”
“瞧老李這事缺德的,平常這麼做也就算了,可年關就要到了還這麼做,讓不讓人活啊?”
“所以嘍!大少不想大夥兒過年鬧得不開心,也不想這事鬧大,弄得同儕間臉上不好看,就又自個兒攬下來了。”
“可今年咱國庫連花錢修堤的錢都沒有,老三那場婚宴大夥兒爲了爭面子,又把錢都花在置裝及設宴上,我看大少這回是哪兒都借不着錢了。”
“若其他處借得着,哪用到我們這裡來?”
“這下好,眼見又有倒黴蛋要倒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