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趙銘止又來找柴寧宇,柴寧宇一心趕他走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爲柴寧宇只要在金城,他就千方百計找她說話,黏黏唧唧,磨磨唧唧,柴寧宇看見他就頭疼,此時一眼看到滿臉笑容迎過來的趙銘止,柴寧宇仰頭就當沒看見他,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趙銘止急忙一路小跑追上了她,說道:“柴兄,柴兄,你等等,聽說你這些日子又要去吐蕃了?”柴寧宇無奈道:“你管這些做什麼?”趙銘止笑道:“聽說那吐蕃女王對你甚是欣賞,和談也不過只爲緩解和你之間的關係?”

柴寧宇冷聲道:“這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沒我什麼事。”趙銘止急忙道:“那是,那是,她就算是女王又如何,你對她想是厭惡以及。”柴寧宇冷眼看着趙銘止,一臉不耐,趙銘止卻對她的臉色視若無睹,繼續滔滔不絕到:“這女人也沒什麼意思,大凡女人,或者便是平庸不堪,偶或有個別出類拔萃的,必然也是心狠手辣,心思陰毒,要不就是拿喬作勢,難得有個爽氣的,說話都是拐彎抹角,一點點小事還得你猜來猜去,勞心累神。。。。。。。。”

柴寧宇皺眉看着他,說道:“你是在說我吧?”

趙銘止一愣,急忙道:“不是,不是。。。。。。。。”

柴寧宇陰着臉道:“我也是女人!”

趙銘止看着她陰冷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急忙道:“你是女人,是女人也是萬里挑一的那個,不在我說的這些女人之內。烽.火.中.文.網”柴寧宇冷哼了一聲,道:“別煩我了,我還有正事做。”趙銘止卻又跟上來了,追在她身邊說道:“若有我能勝任的事,你不如叫我來做也好。”

柴寧宇無語扶額,看趙銘止一直跟着她,怒道:“滾!”

趙銘止卻笑道;“柴兄何必發怒?”

柴寧宇實在無語,握拳道:“你再不滾,我揍你!”趙銘止只好陪笑道:“好好,我走就是,我走就是。”他說着,陪着笑轉身離開。柴寧宇看他離去的背影,眉頭輕輕一挑,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叫道:“你等等,你真肯幫我做點事?”

趙銘止急忙回來,說道:“你只管吩咐就是。”柴寧宇道:“不怕死?”趙銘止愣了一下道:“要做什麼?有這麼嚴重?”柴寧宇看着他冷笑起來,說道:“我看你也幫不了我,似你這種人,半點血性沒有,到時只怕先把我出賣了。”

她說着轉身就要走,趙銘止急忙一把抓住她,說道:“什麼事?你說就是,我給你看看我有沒有血性!”

柴寧宇踏上了去邏些的路,她的親兵衛隊全部換了,全是柴德成的人,柴德成還特意叫偏將周易之跟着她,柴德成還是不放心柴寧宇一個人去吐蕃,一方面怕她有什麼閃失,一方面擔心她意氣用事,和格瑪再次鬧翻,一路上叫周易之時時提點,柴寧宇一上路卻病了,雖只是上風,但她在路上除了偶爾方便一下,幾乎就在馬車上不曾下來,嗓子也啞了,極少說話。=F=H=Z=W=W=

這樣一路到了吐蕃,面見格瑪的時候她也一直佝僂着腰,萎靡不振,別人心裡疑惑,只當她這次生病,實在病得厲害,再朝堂上見過格瑪以後,格瑪看着她也心生疑惑,只是兩人相距甚遠,也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又看她臉色不好,於是道:“不如先請柴將軍去後殿休息,稍後再談?”

柴寧宇急忙躬身道:“陛下,不必了,我不過是路上偶染風寒,不想這次病的甚重,陛下若不介意,請準我暫時回去休息,待少好一點,再來覲見陛下。”格瑪聽她嗓音嘶啞,說話艱難,又看她佝僂着腰咳嗽起來,只好說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退朝之後,格瑪就一直惦記着柴寧宇,心神不定,只想去看看她,又不知道柴寧宇現在究竟作何想法。心裡鬱結,也不知道該找誰說說,於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去找吉桑,吉桑知道她的心事,聽她傾訴,不禁嘆道:“早勸過陛下,小心引火燒身,現在又老爲她鬱郁不快,哎。。。。。”

格瑪輕聲道:“我想去看看她,今日在朝堂上見她似乎病的很重。烽.火.中.文.網。。。。。”

吉桑急忙道:“這可不妥,這柴寧宇被她父親逼着來和談,可她心裡究竟還是恨你的,誰知道她會不會對陛下不利?”

格瑪不再說話,鬱郁的靠在榻上,吉桑看她鬱郁不快,笑道:“陛下,就別想了,我叫歌女來給陛下解解悶?”格瑪怏怏的搖了搖手,吉桑看着她嘆了口氣,說道:“你若見了她,心裡就能好過些麼?”

格瑪依舊鬱郁的說道:“可能見了她,只會更難過,可是不去見她,又時時念着,吉桑,我真想去看看她。”她一邊念着,想了一陣,起身道:“我要去看她。“格瑪說着轉身走了,吉桑急忙跟上她說道:”陛下,陛下,這樣不妥,您要去,也等晚上再去啊。”

吉桑急急攔住了格瑪,到了晚上,帶了一隊侍衛,她陪着格瑪一起去了。到了柴寧宇落腳的酒店,吉桑也要跟着一起去,格瑪卻道:“你們別跟進去了,我有話和她說。”吉桑只好和一衆侍衛等在外面。

格瑪去時,柴寧宇正倚在牀上,低着頭,似乎頭疼,一手扶額,看到格瑪進來,也不行禮。格瑪並不奇怪,她知道柴寧宇心中對她恨極,輕輕張口說道:“你怎會病的這麼重?”柴寧宇看她向自己走來,急忙說道:“別過來,離我遠點。”

格瑪輕輕嘆了一下,停住腳步,站在離牀邊大約七八步遠的地方,說道:“寧宇,旻蘊兒之死,並不是我本意,那是一個意外。愛書者小說網?”柴寧宇卻依舊一手扶額,什麼也不說。格瑪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裡恨我,可我卻一直惦念着你,哎。。。。。。。”

她輕輕嘆了一聲,柴寧宇不耐道:“等我稍好一點就去見陛下,陛下還是請回吧。”

格瑪有些怨艾,道:“這是趕我走麼?”

柴寧宇一言不發,格瑪又嘆了一下,說道:“那你好好養着,也不必急,等好起來再說吧。”

格瑪看她還是不說話,心裡越發難過,轉身離開了房間。

到了外面,吉桑看她安然,鬆了一口氣,急忙迎過來,道:“陛下,我們快回去吧。”

馬車緩緩行在路上,格瑪坐在馬車裡,想着剛纔柴寧宇對她的態度,越想越是難過,黯然神傷,吉桑輕輕勸道:“陛下,不要想太多了,您在這裡傷神,她又不會體諒,何苦呢?”說話間,外面突然馬匹驚嘶聲,格瑪大吃一驚,急忙掀開車簾向外看去,就見拉車的兩匹馬前蹄齊齊被人斬斷,栽倒在地,馬車也向前傾斜,把兩人險些從車中倒出來,格瑪急忙抓住車轅,一手抓着吉桑,就聽又是一聲慘叫,車外隨行的幾名侍衛已在這一瞬倒了下去,頸間鮮血噴涌。烽.火.中.文.網

格瑪不及多想,一手抓了劍,飛身而出,輕吒一聲:“什麼人?”

黑暗中卻見一道劍光刺來,格瑪舉劍相迎,對方的劍輕輕一彈,劍身彎曲纏在了她的劍上,劍尖輕彈,向她的面孔劃了過來,格瑪急忙仰頭後退,就見眼前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短打,臉上蒙着一塊黑布,但是格瑪看到眼前的軟劍,就已經知道是誰了,不禁說道:“寧宇,我知道是你。”

對方卻一言不發,劍光一彈,又向她的腰部划來,此時跟着格瑪的一隊衛兵全部圍了上來,但是她這次秘密出宮,只帶了二十人的小隊,方纔已經死了幾個,此時餘下十幾人,又那裡是柴寧宇的對手,劍光閃處,又有幾人倒了下去,柴寧宇身影一閃,快捷如風,又出現在格瑪面前,一劍向她面門刺來。

格瑪心只是柴寧宇,一時心亂如麻,看着劍光刺來,急忙躍開,身影翻上了馬車頂,柴寧宇卻緊隨而至,招招殺手,沒有半點留情。格瑪的武功本來就差她許多,此時又心亂如麻,就聽丁一聲響,她手裡的劍已經被挑飛了,柴寧宇手腕一翻,一劍向她的喉嚨劃了過來,格瑪急忙退了一步,不想一腳踩空,從車頂上掉了下來。

柴寧宇也從車頂上飛身而下,一劍筆直向她的胸口刺來,格瑪逼不得已中滾進了車底,柴寧宇身影乍落,其餘那些侍衛立時趕了上來,齊齊向柴寧宇襲來,格瑪見柴寧宇一時被侍衛拖住,急忙翻身起來,把吉桑從馬車上拉下來,向黑暗中逃去。

但是那幾個人怎麼可能攔得住柴寧宇,格瑪逃出不遠,就聽身後風向,急忙一把甩開吉桑,自己仰身躲開,一道寒光從她面前劃過,隨即肩上一陣劇痛,那道寒光在她肩上留下了一道深長的血口。

格瑪一手捂了傷口,急忙退開,說道:“寧宇,你對我真連半點情分也沒有嘛?”柴寧宇卻不答言,又一劍向她刺來,格瑪受了傷,又心神混亂,退無可退,眼看這一劍就要了她的命,黑暗中一個人突然撲了上來,柴寧宇這一劍刺進了她的身體裡。

這個人卻是吉桑,柴寧宇這一劍貫穿了吉桑的身體,格瑪大吃一驚,顫抖的聲音叫了一聲:“吉桑。。。。。。”吉桑卻一把用手抓住了劍身,掙扎着說道:“陛下,快逃。”柴寧宇欲要把劍□,卻被吉桑牢牢抓着,她一掌打了出去,打在了吉桑的身上,吉桑噴出一口鮮血,身體飛了出去,柴寧宇拔出了劍,擡眼看去,格瑪卻已經逃了,功虧一簣,柴寧宇氣恨的從臉上一把扯下蒙面巾,狠狠扔在地上。

吉桑死了,格瑪逃回宮中,第一件事就叫人去抓捕柴寧宇,信報傳回來,卻說柴寧宇還在店中,派去的人已經將她帶了回來。

格瑪看到眼前這個柴寧宇,還是一臉病容,佝僂着腰,眼神閃爍,但是前面交手時,柴寧宇身手矯捷,半點也不像病人,格瑪越看心裡越是疑惑,起身走近她看去,發現她佝僂着腰卻是因爲憑白高了一截,立時心中明瞭,怒道:“你到底是誰!”

眼前這個柴寧宇卻已經慌的六神無主,道:“你別殺我,我是大宋國皇帝的堂弟。”原來這個人,卻是喬妝改扮的趙銘止,柴寧宇本人此時想來早已經逃出了邏些城。

柴寧宇想要找人假扮她,也找不到別人,若找女人,也沒哪個女人有她這般大方不拘,趙銘止除了個子高些,身材碩長精瘦,柴寧宇特地找了易容高手,給他改扮成自己的模樣,自己卻悄悄潛進邏些城,一邊躲開了柴德成的看管,藏在暗中也好下手。

格瑪看着眼前這張精心喬裝出來的柴寧宇的面孔,揚手就給他一個耳光,一瞬傷心欲絕,柴寧宇是第一個叫她傷心的人,如今還殺了她最最親近的人,憤怒和悲痛交雜在一起,真真叫她欲哭無淚。

柴寧宇扔下了趙銘止和其餘人,逃離了吐蕃,趙銘止和隨柴寧宇一起去的那些人全部被格瑪扣留。消息自然很快傳到了柴德成那裡,柴德成得知以後,氣的發抖,立刻叫人叫來了柴寧宇。柴寧宇卻絲毫無愧,見了他之後便跪倒在地,說道:“孩兒知錯了。”

她永遠都是知道錯了,永遠不改,這可惜這一次功敗垂成。柴德成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卻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