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姑娘睜大了眼睛問道:“韓大哥,你既然說是沒有師尊,爲何還會有師門?莫非你在你們師門之中,還僅僅是個記名弟子,並未被哪位名師收錄麼?”
月清風眼睛一亮,說道:“韓兄弟,老夫那武仙宗在整整這六大域來說,雖不敢說首屈一指,但卻也是一等一的宗門,想必韓兄弟也聽說過武仙宗的名字。老夫身爲武仙宗長老,又活了這麼大歲數,武修界的同道還是給幾分面子的,若是韓兄弟僅僅是貴門之中的記名弟子不受重視的話,那韓兄弟只要說句話,老夫定然親自去同貴門師長談談,讓韓兄弟進我武仙宗如何?”
韓秋明白他的意思,他武仙宗是六大域的魁首之類的存在,就類似於四極皇州的四極藏神殿什麼的那種地位,最不濟估計也是青源,飛雲兩宗的地位,因此說話底氣十足,估計他所說的也不是去談談,而是去強搶了。
但韓秋也不領他的人情,淡淡地說道:“晚輩雖然沒有師尊,但卻也不是所謂的記名弟子,前輩想要去找我宗門長輩談談,恐怕是不能如願了,因爲晚輩在宗門中並無長輩,只有幾個師兄。”
“哦?這是爲何?”可心睜大着一雙靈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韓秋,就連旁邊的吳越都把耳朵豎了起來。
韓秋自嘲地一笑,說道:“當年晚輩幾個朋友覺得好玩,認爲入他人宗門沒什麼意思,便自己開了一個宗門,名喚水雲宗,而晚輩,便是水雲宗之中奔雷門的門主。”
“嘶——”旁邊的吳越倒吸一口涼氣,扭着有些生硬的脖子,震驚地看着韓秋,心下也終於明白了韓秋爲何進來時那樣的強勢,原來他竟然是一宗掌門!那是宗師一般的存在啊,怪不得他吳家的那些侍衛在韓秋面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原來毛病出在這裡啊。
可心姑娘腦中這一瞬間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韓秋身在宗門卻又沒有師尊,她設想過無數個可能,甚至都想好了詞句,打好了腹稿,要如何勸韓秋加入武仙宗,連美人計都想過,卻偏偏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年輕人,自己就是一門宗師!
月清風頓時露出了恍然之色,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吳越也不能再坐着了,同樣跟着站了起來,滿臉訕笑地看着韓秋,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了。
“韓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宗的門主,怎麼說都是宗師一般的人物,是老朽眼拙,方纔禮數不全之處,還望韓兄弟見諒。”月清風臉上微帶歉意,向韓秋拱手爲禮。
韓秋同樣站起身說道:“晚輩不過就是一個掛名的掌門,是鬧着玩的,算不得什麼,月前輩萬勿如此。”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這才坐下,誰知兩人剛一坐下,便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哎喲,這世道變了還是怎麼的,怎麼隨便一個貓貓狗狗的就敢跳將出來自封掌門的?”
門外進來一羣人,當頭一個年約三十左右,雙眼陰厲,臉上帶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角掛着嘲諷,一身灰色勁裝,揹負雙手,仰着臉走了進來,帶着一股俾睨天下之勢,他身後跟着的幾個人中,赫然就有方纔出去不久的那個言不改!
言不改一步邁進來,第一眼就先看向了韓秋,眼中怨毒之色絲毫不減,低聲對那個灰衣男子說道:“楊尊者,這個就是方纔在下說的那個小子,跋扈的很,根本不把咱們六大域的世家放在眼中。”
那位楊尊者冷哼了一聲,來到韓秋他們這一桌,也不同月清風打招呼,自顧自地坐下,然後看也不看韓秋,冷聲說道:“本座面前,哪裡容得下你一個後生小子在這裡自吹自擂,還不滾到一旁去?”
月清風怫然不悅地說道:“楊溪,這位韓兄弟是月某請來的客人,還望你說話客氣點。”
“客氣?”灰衣人楊溪冷笑道:“月清風,楊某這已經是夠客氣的了,若是不客氣的話,這小子還有命在麼?一個螻蟻般的人物,憑什麼在楊某面前裝模作樣,大放厥詞?若不是給你兩分面子,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月清風卻絲毫不懼楊溪的口氣,淡淡說道:“是嗎?不知我這位韓兄弟何處得罪了你,讓你張口就要喊打喊殺的?若是因爲你我百年前的恩怨,完全可以衝着月某來,用不着拿一個後生晚輩出氣。”
楊溪冷笑道:“你我之間的恩怨,早晚要算一算,既然這次出來見上了,那咱們便約個日子,好好地較量一番,免得人都說我楊溪不是你月清風對手。”
“好得很,月某也想知道你楊溪這百年來到底進境如何,究竟是習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神通,讓你出來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三日之後正午,你我也學一學喬書雲與皇甫兩人,就在煙山絕頂一戰!”
“要戰便戰,難道楊某還會怕了你?”楊溪不屑地說道,接着話鋒一轉,臉上浮現出幾絲殺氣,“不過在去煙山之前,這個小子卻還是要先教訓一通再說!”
話音未落,一巴掌已經向韓秋臉頰扇去,巴掌方起,整個客棧大廳之中,似乎突然颳起一陣的寒風,整個大廳的溫度都似乎降下了不少,寒風之中,又有一股恐怖霸道的罡風直奔韓秋腦袋,這是那個楊溪的巴掌!也不知是要打韓秋一巴掌故意落月清風的臉面,還是存心想一巴掌打死韓秋。
韓秋端坐不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月清風臉色卻變了,他雖然知道韓秋根骨絕好,修爲也不錯,但是怎麼也不能同楊溪這樣修煉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相比,這一巴掌要是打到韓秋臉上,落了他月清風麪皮倒是小事,估計直接就能將眼前這個好苗子一巴掌給打死了,隨即將手中的筷子當成了利劍,閃電一般戳向了楊溪掌心!
若是楊溪巴掌不停,就會被月清風筷子給戳個正着!雖然那筷子不過就是普通的竹筷,點向楊溪巴掌時,也沒有勁風,也沒有真力灌注的靈光,但楊溪同樣不敢小覷!
他立時抽掌化作勾手,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去拿月清風手腕脈門,月清風同樣抽招換式,就用一雙筷子,同楊溪的一隻手在桌子上你來我往,糾纏到了一處。
開始時,兩人都不過是些普通的招式,只是在兩人施展出來時,不但速度奇快如電,而且威力奇大,一舉一動帶起的勁風也越來越大,到得後來,甚至兩人手上開始閃現出微弱的白光,顯然,兩人都開始催動真力相拼了。只是兩人招式奇詭神妙,速度如電,片刻間就已經相鬥了一百餘招,但卻極爲詭異的是,兩人在這一百餘招之內,竟然誰也沒有碰到誰,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相鬥,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玩雜耍兒呢。
月尊者座下那一男一女兩名弟子都退出老遠,兩大絕世高手過招,萬一不注意溢出的勁氣也可能傷了他們,可心的修爲應該比那個男弟子高些,僅僅退出幾步便站穩了腳步,而那名男弟子卻一直退出了老遠。
言不改此時的表情,當真是相當的複雜,雖說兩大絕世高手過招,乃是他們這些後輩武修難得一見的事情,但他明顯是心思不屬,一會兒怨毒地看看韓秋,一會又貪婪地看着月清風身後不遠處的可心,臉上變幻不定,不知打什麼主意。
他言家的一個女子嫁入了寒冽宗,就嫁給了這位楊溪尊者的一個侄子,因此他算起來與這位楊溪應該是有些親戚關係,故此才能請動這位楊溪尊者。他言不改作爲仙飛域的一個世家嫡系子弟,又加上楊溪這一層關係,想要進寒冽宗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但是因爲聽說號稱六大美人之一的凡女可心進了武仙宗,所以纔想着也進武仙宗,到時候近水樓臺先得月,說不定也能抱得美人歸呢。
誰知道他算盤倒是打得好,也對自己相當的自信,可武仙宗收徒條件極其嚴苛,而這位月清風尊者似乎還看不上他,又被吳越奚落了幾句,故此懷恨在心,扭頭就去找了楊溪。
因爲在六大域宗門並不多,而這次藉着那位茉莉姑娘到此的機會,六大域那些出名的宗門,幾乎都派人過來了,想要見見那位仙女茉莉姑娘,同時也收幾個弟子回去,誰知道茉莉姑娘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怎麼就消失了,他們這些宗門派出來的尊者便暫時在這裡逗留幾天,就是爲了藉助茉莉到此的機會,看看能不能收羅幾個資質好些的弟子。這位寒冽宗的楊溪剛好也在,故此言不改才能這麼快就請來了楊溪。
滿以爲看在楊溪面上,月清風定然不會爲難他,說不定就直接將他收入門牆了,甚至他還可以藉此機會當場羞辱韓秋一通,等韓秋出去時,再將其殺了,以泄心頭之恨,想來月清風也不會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無名小子,而去得罪寒冽宗的楊溪。
楊溪倒是一請就來,本以爲是自己的面子,相請之下過來給自己撐場面,卻不知人家楊溪是與月清風有仇,過來約戰來了,所謂的給他出氣,不過就是摟草打兔子捎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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