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裕界位面屏障之外的登靈崖,這裡算是進出靈裕界的一處前哨地界,乃是一塊破碎的地陸碎片,同時也是環繞整個靈裕界的外圍防禦體系的一處至關重要的節點。
黃宇和商夏所乘坐的星舟最終的目的地便是在這裡,而因爲靈裕界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征伐蒼奇界事宜,以至於如今的登靈崖周圍幾乎被停泊的大中型星舟所包圍。
在從星舟上下來之後,黃宇已經與錦繡天宮的唐鳳祥執事成了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幾乎無話不談,直到約定了時間和聯絡方式之後,二人這才依依惜別。
“你還真相信此人,打算加入到征伐蒼奇界的隊伍當中去?”
商夏不曉得黃宇的打算,但他卻總覺得無論是那位唐執事還是黃宇,二人似乎對於此事都顯得太過兒戲了一些。
黃宇望着唐鳳祥沒入人海當中的背影,頭也不回道:“我當然明白這個傢伙其實就是在爲錦繡天宮招募炮灰,不過你難道不覺得這或許也正是一個前往蒼奇界的絕好機會麼?”
商夏搖頭道:“可是時間上有衝突,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衝着嶽獨天湖去的,這需要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可靈裕界對於蒼奇界的征伐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黃宇聞言笑着解釋道:“首先,你是我在星原城暗中找來的幫手,到時候縱使婁軼信任於我,也未必會讓我跟隨行動,也就是說,潛入嶽獨天湖的人當中必然有你,但卻未必有我,所以到時候我自可自行其是。”
商夏聞言眉頭一皺便要開口,卻被黃宇伸手所阻,道:“就算是我也跟着去了,可蒼奇界終究是一座位面世界,哪怕只是一座蒼級世界,哪怕是多方勢力入侵意在瓜分,哪怕整個蒼奇界大部分的本土勢力都做了羔羊任人宰割,那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將那座世界瓜分肢解了的,所以,靈裕界組織前往蒼奇界的武者也決然不止一批,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更多!況且此番多方勢力圖謀蒼奇界,彼此之間也必然會有試探、爭奪,乃至於爭鬥,所以這件事情是不會那麼容易在短時間內結束的。”
“那萬一……”
黃宇一臉無所謂道:“要是萬一沒能趕得上,那就失言好嘍,我們又不是靈裕界之人,你難道還打算跟你的對手信守承諾?”
商夏愕然無語。
此時二人已然來到了登靈崖的邊緣地帶,黃宇指着前方虛空當中的一座宏大的虛空屏障,道:“看,那便是靈裕界在星空之中的位面屏障,也就是靈裕界的穹頂天幕,接下來我們便是要穿過這層屏障,進入到靈裕界當中。”
商夏順着黃宇所指望去,儘管事先早有所料,但當他真正在星空之中看到靈裕界位面全貌的時候,還是不免心生震撼。
單從體量上相比,眼前的靈裕界天幕便遠比新晉的靈豐界更爲廣闊,天幕屏障看上去也更爲雄渾,自然也就更爲堅韌,更何況在這層天幕之上還隱隱的不時有諸多靈光呈網狀浮現明滅,顯然靈裕界還在自家世界的位面屏障當中還融入了陣法!這個時候,這一路行來向來我行我素且自信滿滿的黃宇,卻忽然間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你看到了,靈裕界的穹頂天幕可不僅僅只是位面屏障那麼簡單,你那‘挪移符’當真能讓你避開天幕屏障與陣法的雙重隔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進入靈裕界內部?”
商夏雙目一眯,但語氣卻極爲篤定道:“能不能從位面屏障之外進入靈裕界內部我並不知道,但要是從靈裕界內部直接挪移至天幕之外,我卻有十成的把握。”
商夏之言絕非誇大,他最初製作的五階“挪移符”靈感源自於半張六階武符,但在其推演完全之後,該符已然自成體系,不受虛空所限,自然也不受陣法所限。
但商夏唯一可慮者,便是挪移符一經激發,縱使是商夏也只能控制一個大概的方位,可偏偏此前他卻又從未到過靈裕界,因此,從外向內偷渡便要多出幾分不確定因素,但從內向外則全然不在話下。
儘管商夏的語氣有着絕對的自信,但黃宇還是笑問道:“你很緊張?”
商夏沒有否認,沉聲道:“敵意!這方世界的天地本源意志對我有敵意!”
黃宇對此似乎也並不是特別意外,道:“那或許是因爲你曾經參與鎮殺了獨孤遠山的緣故!”
見得商夏望向他,黃宇繼續道:“靈界所能夠承載的武者最高的修爲境界便是武虛境,然則反過來講,一方靈界天地所能夠承載的武虛境真人的數量同樣也是有限的。”
“因此,通常來說,每一位六階真人的出現,都算得上是該世界爲天地所鍾之人,他們的身上都帶着這方世界濃重的本源印記!獨孤遠山本身便是靈裕界六階真人當中的知名高手,作爲鎮殺此人,磨滅此人身上本源印記的真兇之一,你自然會被這方天地的本源意志所厭惡。”
商夏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確想到過這方世界對我的排斥可能會很大,但卻沒有想到會大到這等程度,若非是我對自身本源罡氣掌控還算得心應手,恐怕剛剛就連幻境符都沒辦法隱藏我身上的氣機波動了。”
黃宇笑了笑,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商夏其實對於自身氣機掌控的程度極高,而他也根本沒有從商夏的身上感知到任何多餘的氣機波動。
“走吧,我帶你去見一見婁軼,如果能順利入得他的法眼,此番進入靈裕界自也不用再採取偷渡的方式。”
二人縱身飛起,各自駕馭遁光朝着靈裕界的天幕屏障之上飛去。
在虛空當中數千裡的距離,對於二人而言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
不過隨着二人距離天幕屏障越來越近,頓時便驚動了天幕之上駐守在某地的武者。
在發現有一隊武者氣勢洶洶的朝着二人飛遁而來之際,黃宇與商夏便懸浮在了原地不再動彈,以免造成更大的誤會。
趁着等待的間隙,黃宇還向商夏笑着介紹道:“整個靈裕界大致共分爲東、西、南、北、中五大域,共計二十三州!我們如今便是在西域的天幕上空,九大洞天聖宗之一的浮空山同樣位於西域,與另外一家洞天聖宗靈衝劍派各自佔據了西域四州中的兩州之地。”
話音剛落之際,一隊駐守在天幕屏障之上的靈裕武者已經圍上前來。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爲首之人乃是一位至少煉化了三道以上本命罡氣的五階高手,手下則是一隊四階、五階武者混合的隊伍。
黃宇不慌不忙的重新將袖口的標記展露了出來,笑容一下子變得有些矜持,就連說話的語氣在這個時候都莫名帶了一絲傲然,道:“在下黃宇,目前在浮空山婁少真人的手下辦事。”
那爲首的武者聞言目光頓時一變,原本帶着審視的表情一下子便堆滿了笑意,道:“誒呀,原來是浮空山的同道,還是婁少真人的手下,真是失敬失敬!在下甘敬亭,剛剛多有得罪了。”
黃宇笑道:“無妨,甘兄職責所在,我等理應配合。”
甘敬亭聞言豎起大拇指連聲讚道:“黃兄不愧爲是婁少主屬下,果然識大體!不過這位看着眼生,他好像並非本界之人吧?”
甘敬亭一句話便令他身後那些剛剛放鬆了一些的手下,一下子又重新警惕了起來。
商夏只是站在一旁含笑而立,並未因爲被甘敬亭叫破了身份而顯露出絲毫緊張之意。
黃宇在一旁笑道:“甘兄好眼力,難怪會被委以駐守天幕的重任,這位的確非是本界之人,乃是在下奉婁少主之命從星原城請回來的一位高人。”
“哦?”
甘敬亭用好奇的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了商夏一番,然後揮了揮手,道:“既然是婁少主請回來的人,又有黃兄作保,那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二位請吧!”
“多謝甘兄和一衆兄弟體諒,諸位兄弟辛苦,這裡是一些散碎源晶請諸位喝茶!”
黃宇作揖謝過,然後很有眼力見的奉上了一筆源晶。
“黃兄太客氣了!”
“應該的,甘兄莫要推辭!”
“……”
目送黃宇和商夏二人離開之後,甘敬亭身後有屬下低聲道:“甘巡遊,按照規矩有外域武者前來,我們是需要登記其身份來歷的。”
甘敬亭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向說話之人,語氣溫和道:“你是新人,第一天來天幕之上當差嗎?浮空山婁少真人的人你也敢攔?”
那名屬下吶吶不敢言。
黃宇與商夏二人落入天幕之上,並很快來到了浮空山在天幕之上的駐地當中,見到了聞訊而來的婁軼。
“你說的就是此人麼?”
婁軼在掃過商夏一眼後便轉頭看向了黃宇。
黃宇目光之中閃過一抹異色,口中卻極爲篤定答道:“回稟公子,此人便是屬下的莫逆之交商見奇,他這些年一直在星原城修行,在星原曠野得了機緣,懂得一些破除陣法禁制的技巧。”
聽得黃宇所言,婁軼再看向商夏的目光才顯得認真了一些,然後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一座洞天聖宗的守護陣法,你能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