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應龍眼見自己辛辛苦苦數年的基業瞬間便消失殆盡,頓時有些心灰意冷,身邊的毛燥以及向天霸氣的“哇哇”大叫,可這與整個戰事卻是於事無補。僅剩的兩萬人馬在牧場強大的騎兵幾輪衝擊下來也所剩無幾,曹應龍眼見此戰慘敗已成定局,便高聲吼道:“全部撤退!”曹應龍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戰他會敗的如此之慘如此之快,現在才明白過來從一開始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自己的進攻部署也都是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估計攻擊山谷的輔公佑的合肥軍也絕對討不到好去。
在曹應龍以及其他兩寇的奮力廝殺之下,合力艱難的向牧場外突圍而去。
我對商秀珣傳話道:“秀珣,你們留下來料理戰局,我去追四大寇,切記不可掉以輕心,說不定暗處仍然還埋伏有敵人的人馬。”說完,身似鬼魅一般的曹應龍逃脫的方向追去。
追到牧場外的樹林中便失去了曹應龍的蹤跡,我仔細的在樹林中搜索着,心道:“以曹應龍的腳程是絕對逃不出我的追擊的,可是爲何到了這裡就失去了他的蹤跡?難道……對,曹應龍這個人雖然是出身魔門,但是爲人倒是有幾分義氣,絕對不會撇下重傷在身的方見鼎,他一定是於其他兩寇會營寨救方見鼎去了。
來不及細想,飛身沒入林中,向四大寇營地的方向掠去。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營寨之外,曹應龍等人果然在這裡,此時正結集防守營寨的三千兵馬,似乎要拔營離去。於是我朗聲道:“曹大當家的難道想就這樣走了嗎?”
曹應龍心中一驚,忙向我這裡望來,這是毛燥見來人是我,便在曹應龍的耳邊道:“老大,這小子就是那逍遙客龍天笑,就是他一箭扯掉了我的一支耳朵。我一定要找他報仇。”說完,大叫一聲道:“兄弟們,就他一個人,大家衝上去殺了他!”
說完便一馬當先的衝了上來,他身後的三千士兵也都大喝一聲,殺氣騰騰的向我撲來。
我依舊佇立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向我撲來的敵人,口中不屑的冷哼一聲,手掌微張,一團黑色的火焰在手掌上詭異的跳動着,似乎興奮的等待着燃燒敵人的生命。
就在這時,只聽曹應龍猛喝一聲“全部都我住手!”
大當家的發話,一干衆手下誰敢不聽,但都是莫名其妙的轉過頭望着曹應龍,不明白大當家的爲何突然制止自己的行動,對方只有一個而已,難道己方三千人還對付不了對方區區一個人嗎?
曹應龍冷冷的說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全部都退下。”然後從身後拔出開山刀,目光如炬的注視着我道:“在下知道你的來意,不過你要先勝過我手中的刀!”
我微微一笑,黑色的火焰從我的手心中消失,道:“呵呵,這不是問題。在下就站在這裡,你若是能夠讓我移動一步,便算我輸了,在下自然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曹應龍似乎被我的目中無人刺痛了武者的自尊,怒吼一聲,甩起手中的開山大刀,架起如虹的刀勢向我猛砸而來。眼神中閃爍着黑色的光芒,刀口之上更是籠罩着一團黑色的霧氣。
毛燥與向霸天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歹念頓起,各自將自己的隨身兵刃緊握在手中,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等待着偷襲的最佳時機。
我絲毫沒有將四大寇的功夫放在眼裡,面對曹應龍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就在他的開山刀即將劈刀我的頭頂之時,我才迅速的舉起右手向刀身託去,手掌中同時聳起一團綻放着黑色光芒的火焰,霎時間便將曹應龍的開山刀熔解蒸發,只見空中騰起一團黑色的霧氣,散去之後,曹應龍的開山刀的刀身已經消失不見。
曹應龍愣愣的看着這一切,神情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則是有些沮喪,而此時的毛燥與向霸天眼神中也都是恐慌之色,握着兵刃的手微微的顫抖着。曹應龍頹然的將只剩刀柄的開山刀甩手撇在了地上,然後沮喪的對我說道:“公子的功夫真乃神技,曹應龍甘拜下風,認龍公子處置,還請公子高擡貴手放過我的這一干兄弟。”
我看了看曹應龍祈求的目光,然後轉向放過你們可以,只要你們能夠保證以後不再作那些傷天害理之事,我就繞你們一命。”
四大寇的三千人馬一聽我的語氣似乎並沒有打算取他們的姓名,於是紛紛丟掉自己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磕頭應允。我便向他們揮了一下手臂,營寨之中登時走的乾乾淨淨。然後轉向毛燥與向霸天道:“你們兩個每個人的身上都揹負着累累的血債,而你們所殺之人並沒有取死知道,所以你們兩個必須死。”說完,隔空向兩人虛指彈了兩下,只見兩人慘叫一聲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去。
曹應龍大驚,剛要趕過去查看,去被我一個閃身攔在他的面前道:“念在你的情面上我並沒有取他二人的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在下已經飛掉了他們全身的武功,並且毛燥此後在業不能行人事,以後他們若是仍舊死性不改,自然會有仇家找上門去他們的性命。”
話音剛落,毛燥與向霸天吐出口中的鮮血,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惡毒的盯着,恨不得馬上撲過來,一口一口的將我撕碎,只可惜他們心中知道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我轉過身,向兩人冷冷的說道:“你們兩個還不快滾!帶上方見鼎,最好找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躲起來,免得一個不留神被自己的仇家發現丟了性命。”
毛燥與向霸天兩人看了看曹應龍,見他面容憔悴的向自己揮了揮手,嘆了口氣,互相攙扶着轉身離去。我轉過頭對曹應龍說道:“曹兄現在可以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了。如果有我想知道的有價值的東西,我便能夠放你一條生路,留得你的性命與你在蜀川的妻子兒女團。”
曹應龍微微一驚,沒有想到我居然知道他在蜀川尚有家室如此機密的事情,這些事情就是邪王石之軒也是毫無所知。看了我良久之後才道:“本人落寇多年,倒是也有些積蓄,在下可將這些藏有錢財的地方告知公子,以備公子他日爭雄之用。”
我笑道:“錢財乃神外之物,本公子本來就無意取之,而且本公子的財力已經足以讓整個天下人折服,所以你這一條對我無效。不過我也不會將這些財物留給你,免得便宜了他人。你還知道什麼?”
曹應龍嘴脣微張,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一絲絲的恐懼在眼神中流動着。我看了看道:“關於邪王的身份你大可不必再說了,這些事情本公子知道比你還多。我想知道四大寇所掌握的其他勢力的情報。”
曹應龍有些結巴的吃驚道:“公子,竟……竟然知道邪王的身份,這怎麼可能?如此及密度事情公子又飛其身邊的親近之人怎麼可能知道,難道公子有未卜先知之能?”
我見曹應龍不肯相信我說的話,於是便將邪王化身斐炬的天后經過詳細的說與曹應龍聽,曹應龍則是吃驚長大了嘴巴,久久也不能合攏。然後目光暗淡的嘆道:“公子真身人也。”接着想了一想道:“我們四大寇在江湖上混跡多年,也作惡了多年。可我們也不過是明目張膽的作惡,不像其他的勢力那樣打着義軍的旗號,背地裡竟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其實我們與李家的合作已經有兩年之久,主要是與李建成一系有些生意。”
“生意?”我奇道:“你們只是佔山爲王的草寇,與李家有什麼生意可談?”
曹應龍笑道:“其實天低下哪裡不是有兩種勢力,一個白一個黑,而二者之間的分界又有誰能夠分得清楚。李家就是打着白字旗號,其實背地裡李建成於李元吉或是那個名動天下的李世民,哪一個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損人利己的事情,只不過他們比我們懂得如何去掩飾自己的罪行罷了。尤其是李建成,此人更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狼,其殘忍絕對讓人髮指。但是他們李家在外人開來終究是標榜正義,所以李建成的好多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於是他便找上了臭名昭著的我們,由他出錢,我們出力來做他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說劫財劫色這樣的事情。”
對於曹應龍的話我倒是有些贊同,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接着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曹應龍道:“還有就是柴紹這個人,據我這些年的打探,柴家絕對不像其表面上的只是一個富家一方的商人那麼簡單,而且柴紹與李秀寧的婚事也絕非是外人想的那樣單單是兩大家族的聯姻那般簡單,其中一定還隱藏一個不爲人知的交易,而這個交易的關鍵就是柴家背後的勢力的真實身份。”
我雖然早就懷疑柴紹的身份,但也只是基於自己的猜測,沒有想到曹應龍的話竟然證實了我的猜測,只是看樣子他也不知道柴紹與李秀寧這場婚姻交易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曹應龍盤坐在地上,接着道:“李密的瓦崗軍已經與獨孤閥結盟,而且大軍此時已經逼近洛陽,向趁天下英雄齊集洛陽,觀賞千古異寶何氏璧的機會將洛陽從王世充的手中奪過來,而李家此時也在蠢蠢欲動,派李世民到洛陽,似乎有意染指何氏璧,但其目的是否在此就不得而知了。這也只有靠公子自己去推敲了。”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臉色煞白,肌肉僵硬,接着噴出一口鮮血,然後站起身有氣無力的對我說道:“在下已經廢除了自己的九成功力,要留下一點去趕往蜀川。自此江湖上就再也沒有曹應龍這一號人物,”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卷,交給我道:“這上面一個畫有六個我掩埋財寶的地方,除此之外在下爲自己以及家人留了些下半生的花費,希望公子不要責怪。”
我接過紙卷,看了看曹應龍此時蒼老的面容,道:“小弟敬曹兄乃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其實你大可不必來就房見鼎,那樣或許就能躲過我的追殺了。但你依然來到了這裡,實在令小弟敬佩。曹兄好自珍重,告辭。”
目送曹應龍蹣跚離去的背影,我纔將紙卷收入懷中,轉身趕回牧場。回到牧場之後,這裡的戰事早已經結束,此時衆人正在忙活着料理後事。
商秀珣見我回來,便興奮的跑到了我的身邊,詢問道:“天哥可曾抓到四大寇?”
我看了看商秀珣,知道她此時對毛躁還恨之入骨,但又不忍欺騙她說已經將四大寇處死,於是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了商秀珣,然後等着商秀珣發她的小姐脾氣。
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商秀珣也只是稍微的變了一下臉色,然後輕聲道:“如此也罷,只是有些便宜了那個滿口污言穢語的淫賊,只要牧場能夠解圍,至於其他的秀珣也就不在乎了。這次真的好好的謝謝天哥,不如讓秀珣下廚,親自爲天哥做上幾個小菜來慰勞天哥如何?秀珣的廚藝可是很高的。”
我笑道:“能吃到秀珣親自做的飯菜絕當然最好了。對了,十八騎那邊如何,柴紹怎樣?”
商秀珣與我並肩邊走邊道:“十八騎剛剛回來,他們說柴紹在幾名高手的掩護下逃出了山谷。不僅是他,輔公佑的身邊同樣也有一名功力超羣的高手,正是在他的保護之下,輔公佑在中了一箭之後還能逃出我們的包圍,但是他所帶來的兵馬已經盡數喪身在山谷之中。”
我點點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輔公佑身邊的高手應該就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的‘子午劍’左遊仙。也只有他纔有此伸手能將重傷在身的輔公佑安然的救出火海。此戰我們可謂是大勝,只是我們的傷亡如何?”
商秀珣道:“我們共亡一千餘人,傷四千餘衆,殲敵共計六萬有餘,戰績之輝煌足以使天哥驕傲於當世了。想那人稱百戰百勝的李世民也未必有此戰績。”
我仰天大笑,笑聲酣暢淋漓,此時天色將明,叫過衛貞貞幾人,一起興奮的向大廳走去。商震此時心裡樂開了花,穿梭在牧場的各處,忙裡忙外收拾殘局。而我的心中則是又向起了山谷中的那道炯然的目光,不由得向北面的山谷眺了眺,心中猛的想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