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密的旗令,上次刀口逃生的百多名擂鼓手忙振奮了一下精神,轟隆隆的擂起了戰鼓,敲響了全軍進攻的號令!
正所謂軍令如山,在聽到全軍進攻的鼓聲之後,剛纔還有些騷亂的人羣立時鼓舞起滔天的戰意,步兵揮舞起手中的兵器,毫不猶豫的對洛陽發起了衝擊。
銀甲精騎與平臺上的弓箭手又是如出一轍的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齊射,仍舊是想利用強大的火力來壓制洛陽弓箭手的攻擊。
可是他們這次卻是失算了,只見寇仲冷然的一笑,向站在他身邊的弓箭手的指揮點了點頭,只聽這名指揮高喝了一聲,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旗幟。只見垛口旁邊的弓箭手幾乎同時後撤了三步,然後將手中的弓箭按照一定的角度射向了空中。只見無數的弓箭在空中打了一個折,然後飛逝一般的一頭扎向地面。攻城的瓦崗士兵雖然有盾牌護在頭頂,怎奈自洛陽上空飛來的弓矢實在多如蝗羣,防不勝防。再加上他們身體正處在不停的奔跑過程中,頭頂上的盾牌很難將自己防護好,而且身邊不住有被射倒在地的士兵,更是阻擋了他們奔跑的速度,也影響了他們身體在高速行進中的平衡,所以越來越多的士兵被滿天的弓矢所射傷。
此時高臺上的弓箭手以及銀甲精騎面對洛陽弓箭手如此的攻擊也是無能爲力,銀甲精騎還好,馬上變換了策略,開始自由射殺露出在垛口的洛陽士兵,而此時高臺上的瓦崗弓箭手則失去了他們的作用,因爲在實力上他們與銀甲精騎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一旦弓箭手脫離了垛口,他們弓箭的攻擊力對盾牌手來說如同隔靴搔癢,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瓦崗大軍距離洛陽的城池本來就只有三四百步之遙,不一會兒的功夫,潮水一般的攻城步兵就已經奔馳到來了洛陽的城下,跨過護城河面上的浮橋,迅速的豎起了一架架的雲梯。數量比上午雲梯的數目多了何止數倍,三百多具雲梯一字排開,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攻城的士兵,遠遠的望去就像是無數的螞蟻一般,黑壓壓的一片。隨着城頭上不住滾落下來的滾木雷石,無數的瓦崗士兵像是空中飛舞的蝗羣突然遭遇了大面積的農藥似的,噼裡啪啦的從雲梯上掉了下來,摔落在地上,就算是沒有被摔死,也都被從後面蜂擁而上的後續部隊踩踏而死。
瓦崗的後續部隊源源不斷的涌向雲梯,爭先恐後的向城頭爬去,臉上的五官早已經被血腥的場面所扭曲,瞳孔之中已經沒有了絲毫感情,有的只是濃濃的殺氣和滿眼的血絲,此時此刻對他們來說或許死亡方而成爲了他們最好的解脫。
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一排排的雲梯被推倒之後,便又有更多的雲梯豎立了起來,城下的護城河早已經被無數的屍體所堵塞,被鮮血染紅的河水四處漫溢,與士兵腳下的血土攪渾的濘爛不堪。雙方的士兵都已經殺紅了眼,站在垛口防守的士兵倒下一下立時就會有兩個人涌了上來填補空缺。
此時此刻我和寇仲也沒有閒着,我們的目標依然是那些銀甲精騎,一支支弓箭從我們的手中飛出,如同機關槍掃射一樣,毫不留情的洞穿他們手臂上的盾牌,狠狠的沒入他們的胸口和咽喉。不管銀甲精騎作出怎麼樣的防守,變換怎樣的陣形,他們都沮喪的發現都無法改變自己的戰友一個又一個栽落馬下,撲到在血泊之中成了其他人的墊腳石。
銀甲精騎終於忍受不住我和寇仲的打擊,紛紛跳下馬背,混跡在蜂擁而來瓦崗大軍的人流之中放冷箭,只是由此一來,在流動的人羣之中弓箭的準確度必然會受到影響,對洛陽士兵的殺傷力也下降了許多。
我冷哼一聲,對身邊的寇仲道:“小仲你去收拾那些攻城的步兵,儘可能小的減少我們的傷亡。這些銀甲精騎的殘兵就交給我了,今天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寇仲應諾了一聲,抽出背在身後的井中月,撲向了防守有些吃緊的地方,手起刀落,一道金黃的刀氣凜然順着刀鋒溢出,瞬間就將城下人羣撕裂開一道長長的裂口,單是如此的一刀,面對如此密集的人羣估計至少有一百多人死傷在刀氣之下。
看到如此霸氣的一刀,周圍的洛陽守軍登時振奮起了精神,生龍活虎一般的衝到城牆的邊緣,將手中的滾木雷石狠狠的向下面砸去!
此時“長生真氣”的特殊作用立時就顯現了出來,真氣源源不斷的自寇仲的丹田滋生而出,蔓延到寇仲全身的經脈,剛纔轟擊巨石消耗的內力,眨眼的功夫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於是寇仲躍上城牆,一刀接着一刀的向城下揮舞。剛猛凌厲的金黃刀氣,交錯縱橫的在人羣之中肆無忌憚的衝擊着,殘枝斷臂騰起的片片血霧,刺激着瓦崗士兵進崩的神經。此時的寇仲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只要是他刀鋒所劃過的地方,必然升騰起一片血霧,斬殺一片士兵。
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價值,草菅人命四個字用在這裡恐怕是恰當的形容了。
寇仲殺的性起,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支弓箭在夜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等寇仲發現的時候,泛着藍色寒光的箭頭已經射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