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你瘋了!”孟夏的雙手再次被蘇幕遮舉過頭頂,膝蓋被狠狠壓着,全身動彈不得,掙扎了幾下,卻讓蘇幕遮動作越來越瘋狂,越來越狠。
“對!我就是瘋了!是你把我逼瘋的!”蘇幕遮猛地將孟夏的衣襟一扯,孟夏精緻的鎖骨便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滾,不要碰我。”
蘇幕遮不再理會孟夏的掙扎,低下頭去便要強吻她,卻被孟夏厭惡的偏頭避了開去,脣擦着孟夏的面頰而過,落到她的秀髮之中。
蘇幕遮見孟夏掙扎的厲害,一時發狠,竟低下頭去在孟夏的鎖骨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似是要將他的血肉咬下來一般。
“看着我。”
“……”孟夏憤恨地瞪了蘇幕遮一眼,偏着頭依舊不願意理會。
“好好看着我!除了我不許再去看別人!聽到沒有!?”蘇幕遮一把掐住孟夏的下巴,將她臉掰了過來,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孟夏掙脫不得,胸中氣結不已,情緒翻涌間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蘇幕遮一怔,猩紅的血液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
“孟……孟夏?”
“滾!”孟夏一雙眼睛裡隱隱帶着水霧,脣邊還有一絲殷紅,清秀的面容此時卻一片煞白,雙手手腕上因爲禁錮多了些青黑的印記,鎖骨上的帶血的牙印還未散去,讓孟夏整個人有一種難言的凌虐的美感。
蘇幕遮定定地望着這樣的孟夏,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裡有個聲音在提醒着自己趕快爲她診治,可是身體卻下意識地想要更加貼近她,佔有她。
哪想就在這個時候,孟夏趁着蘇幕遮發呆的時候,忽然掙開了被擒住的雙手,然後掄起一拳就往着蘇幕遮的鼻子砸去。
“啊!”蘇幕遮哪裡料到孟夏會忽然發難,這一拳捱得結結實實,頓時覺得鼻尖一痛,然後一股溫熱的液體便流了下來。
就算蘇幕遮剛剛還有什麼旖旎的心思,現在也是消失的乾乾淨淨,看着孟夏那副又驚又怒的模樣,終是嘆了一口氣,坐起了身來,然後在自己身上點了幾處穴道,將鼻血止住。
蘇幕遮沒有多說話,只是抓過孟夏的手就要搭脈。
“不要碰我!”
“別動!”蘇幕遮很是強硬地將孟夏的手腕抓在手裡,不准她掙開,仔細搭了搭脈後,面色一沉卻是瞪了孟夏一眼:“我就那麼讓你噁心,居然急火攻心到吐血?”
孟夏偏頭不想理會,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精神一般。
蘇幕遮心裡有些酸澀,但是終是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起身走出了房間,將阿紫換了過來:“伺候她換身衣服,把牀單那些都換了吧。”
阿紫心裡一驚,但是一看蘇幕遮衣衫還好好地穿着,而且鼻尖隱約有血跡,有些狼狽,大概——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吧?
“愣着幹嘛?”
“唔唔唔。”阿紫慌忙應了一聲,然後取了東西便匆匆地往着孟夏房間而去了。
蘇幕遮下意識回頭望了孟夏的房間一眼,想到剛纔與孟夏的那一席對話,蘇幕遮只覺得心裡又酸又漲,輕聲喃喃道:“已經失去了嗎?”
蘇幕遮有一時間身子晃了晃,眼睛卻慢慢亮了起來,一把拽緊了自己的手心道:“不,我不承認,絕不承認。”
說完,蘇幕遮這才緩緩舒出一口氣,然後最後看了孟夏的房間一眼,這才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爲孟夏熬藥去了。
……
傍晚,天邊殘陽似血,映襯地硃紅色的宮牆越加殷紅。
御書房外,層層的禁衛軍守護着,不時便有宮人前來稟報,爲這肅殺中添了幾分焦急。
簫忘書此時正坐在御書房內爲陸尋傷口換藥:“這隻手還是暫時別動,要不然會落下病根。”
陸尋一邊用另一隻手翻看着摺子,一邊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簫忘書默默將藥箱收拾好,沒忍住又添了一句:“就算現在孟夏還沒有消息,但你也別這樣折騰自己,你這些日子一天就睡兩個時辰,身子再好也會熬不住的。”
“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脈象也不會顯示你鬱結於心了。阿尋,孟夏比你想象中的聰明堅強,這麼多事情都熬過來了,這一次她也會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陸尋手上的動作稍稍頓了頓,卻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就算知道,但我卻做不到,這個地方根本不聽我的指揮。”
簫忘書望去,卻發現陸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神溫柔而又無奈:“這裡在想她,念她,擔心她,除非這裡停止跳動,不然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蘇幕遮怔了怔,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當他對上陸尋那雙深情的眼睛時,卻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忘書。”
“……”
“忘書?”
“是!”直到陸尋的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簫忘書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應了一聲。
“我剛剛和你說的,你覺得有可能嗎?”
“啊?抱歉,再說一遍好嗎?”
陸尋也不怪罪:“孟夏會不會已經被帶出城了?”
簫忘書聞言沉思了一會,然後便鄭重地搖了搖頭:“其實你心裡比我更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陸尋沉默了一會,這纔開口道:“是啊,只是我實在是不知道,如果她沒有被帶出城,那麼會在哪裡。整個都城只差沒有掘地三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尋和簫忘書忽然擡頭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驚詫和了然,不由得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地上找不到,那就去掘地!”
“如果掘地還是找不到呢?”簫忘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忽然開口問道。
“我會把西門解禁,放行。”
“放行?”簫忘書詫異地擡了擡眉,隨即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想等他們自投羅網。可是這麼明顯的陷阱,他們會上當嗎?”
“他們別無選擇。”
“正因爲他們別無選擇,他們很有可能準備的更充分,甚至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只怕要救下孟夏,難。”
“再難也得上。”
“……嗯。”
陸尋輕輕舒出一口,眉間依舊微微蹙着,半晌纔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去吧。”
簫忘書聞言頓時一喜,連忙起身行了一禮:“謝陛下。”
“忘書,有些話,朕還是得提前和你說清楚。”
見陸尋此時自稱“朕”,顯然接下來說的話很重要,簫忘書也連忙肅了神色:“陛下請講。”
“蕭悅,不能留了。”
簫忘書面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不由得顫了顫,竟是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該猜到的,蕭悅三番五次針對孟夏,害的孟夏差點丟了性命,現在又下落不明,陸尋沒有立刻殺了她,已經算是給了他幾分薄面。
“微臣……”
簫忘書想要求情,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上一次蕭悅害的孟夏那般,陸尋已經饒過她性命一次,只是將她遣送回了本家軟禁起來,這一次只怕是再也不可能饒恕了。
陸尋靜靜地望着簫忘書,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裡的意思卻是表現地再明顯不過。
“微臣知曉了,謝陛下準允微臣見她一面。”
就在此時,宮人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陛下,邊防急報。”
“進來。”陸尋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對着簫忘書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是。”
簫忘書躬身告退,隱約聽見宮人在說着什麼“邊境來犯”、“齊國國師”之類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
簫忘書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去多想,轉身向着關押着蕭悅的血牢走去。
看着這熟悉的監牢,簫忘書一時間很是感嘆,想着那個時候孟夏被關押在這裡,蕭悅在外面推波助瀾,轉眼間卻是風水輪流轉。
“蕭太醫?”
聽到聲音,簫忘書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正在和自己打招呼的獄卒。
“蕭太醫,已經到了。”獄卒搓了搓手,討好地開口道。
簫忘書擡頭一望,這才發現已經到了蕭悅的牢房前,此時蕭悅正定定地望着自己,早已沒有了平時裡的那般溫婉可人的模樣,現在的她滿身血污,很是狼狽。
“蕭太醫,見諒,這牢房門上面發了話,不能打開。”獄卒見簫忘書不說話,不由得有些忐忑。
“我省的,你下去吧。”
“是。”獄卒見簫忘書不追究,趕忙點了點頭,帶着另一個獄卒便離開了此處。
“哎。”簫忘書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隔着牢房的門蹲到了蕭悅的面前,那張小臉現在髒兮兮的,可是那雙眼睛裡的恨意和不甘卻是亮的驚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我要保護陛下,保護樑國有什麼錯?”蕭悅不死心地質問道。
“真的是這樣嗎?”
蕭悅一瞬間有些憤怒,卻又在發作前生生地隱忍了下來:“你來,就是和我說這些的?”
“我本來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可是看着你現在這樣,卻又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