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兒回來,回到孃的身邊,娘不能沒有你……我做不到,做不到像黎影王那樣,那樣的果斷決絕!”女人哭喊着叫了出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守護我的孩子,守護我最愛的人!我錯過了這麼久,我錯過了我孩子的成長,錯過了我愛人的艱辛……我現在才明白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你們!亂兒來,讓娘好好看看你吧,我的兒子。”
我迅速轉身,娘已經伸開手臂,我再也無法抑制的瘋狂奔跑,我跑到孃的身邊伸手抱住她。孃的手輕輕觸碰我的頭髮,她仔細摸着我的腦袋,我感覺出她的手正在不停的顫抖!我同樣將鼻子放在母親的肩窩,我貪婪的嗅着母親的香氣,這是我娘!我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與母親離得這麼近,這麼近!
“娘!”我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顫抖,這聲音中包含的委屈、疑惑無法排解:“你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認我?你知不知道,我總是夢見你……可是從來沒見過你我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根本勾勒不出你的體態,娘!”
“我的乖亂兒,娘一直都看着你,娘是有苦衷的……”娘摘了帽子扔在地上,一絲面紗則遮着她的下半張臉。但是她的眼睛卻讓我十分熟悉,這雙眼與我的父親很相似,都是高高的挑起,正如他們的傲骨,從不低頭。
“你,你有什麼苦衷?”我委屈的搖搖頭:“你都不讓花逝告訴我你是誰……要是,要是花逝不以另一種形式告訴我歷史,我恐怕會一直被矇在鼓裡吧?”
娘抓着我的肩膀嚴肅的搖搖頭:“我……我和你爹一樣,不能呆在你的身邊,因爲怕,怕害了你,怕被詛咒啊!”
“詛咒?”我冷笑着嘆了口氣:“誰敢?我看看誰敢!我舞亂,一定會叫那人生不如死,一定!”
娘靠着我的肩搖搖頭:“娘知道,孃的亂兒已經變得特別優秀了……亂兒,讓娘抱抱你,就這麼抱一會兒……我怕,我怕你會忽然消失。你也許不知道,每天晚上娘幾乎都夢到這種場景,娘怕是夢。”
“是真的,娘。”我也抱着孃親慢慢的喘息:“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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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回到凌藍度的大家也都感動的啜泣。爹喝了口茶敲敲桌子:“嗯,上天對我火狐不薄……”
鴻蕭撇撇嘴:“有這麼好的妻子和兒子當然很厚……”
“……”花逝剛回來便跳到鴻蕭面前,他喘着粗氣看看絲緞和絲綢:“各位,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鴻蕭若無其事的伸出手迎接大夥兒:“英雄們!”
花逝卻忽然撲進了鴻蕭的懷裡:“之前沒時間跟你說,我也忐忑的說不出口……舞亂指責的對,我的一魂一魄是絲璃的,我理應替絲璃實現願望。鴻蕭王,對不起……要不是意志不堅定的絲璃謀反,就不會害的您……害的您受罪……更不會傷了您的心!”
鴻蕭瞪着眼睛求救般的看向爹和江屏,他的手指指花逝,求饒般的咧咧嘴。江屏無奈的搖搖頭:“花逝,你可要知道鴻蕭王的神經有多麼大條,他早就把那些事忘到腦後很多年了!你不要自責,開心點兒。”
“哎哎哎,對對。”鴻蕭點着頭看看絲瑾:“瑾兒,你快說兩句啊!”
絲瑾看看誓羅又看看鴻蕭:“哎呀,父王您就接受花逝替我大哥的道歉啦,這樣大家才都不爲難嘛!”
鴻蕭呼出一口氣憐愛的拍着花逝的後背:“好啦好啦,我不會哄小孩兒開心啦……不過你說原諒絲璃,我就從來沒怨過,談何原諒啊?”
花逝震驚的擡頭看看鴻蕭:“……鴻蕭王……”
“叫我鴻蕭,或者跟着絲璃叫父王都沒關係,別叫我鴻蕭王,只有跟我不熟悉的人才這麼叫我的。”鴻蕭伸手撓着頭。
爹好笑的嗑着瓜子:“小蕭,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有趣。”
陌月晃晃頭:“我忽然感覺,感覺特別圓滿。或許,我的願望實現了……真的實現了。”他說着,胳膊搭上霖皖的肩膀。
霖皖扇着扇子點頭:“嗯,的確如此。”
然而就在大家都很開心的時候,絲縷忽然皺了下眉:“不好,神界出事了……”絲縷大步走出去擡頭看着天空:“怎麼回事?”
大家紛紛跑出去擡起頭,卻見天空變成了紅色,雲朵慢慢變黑:“這是怎麼了?”
“……”鴻蕭看看江屏和爹,爹瞪大眼睛伸出手指:“不會是,不會是那個魔母跑到神界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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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靈塔出事了!”我將娘拉開仔細想了想:“剛纔那股強烈的魔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魔母?”
娘震驚的喊道:“不,萬萬不可毀了五靈塔,五靈塔封印了太多邪惡力量,萬一被毀……於整個六界都是災難!”
“娘你放心,我這就去看看。”我說着便要離開,誰知娘卻伸手拉住我:“等等亂兒,娘跟你一起去。”
我低頭看着孃的臉,她的眼神十分堅定不容拒絕,我只好點點頭,孃的決定我絕不違背。
當我和娘趕到五靈塔,花逝他們也已經到了。我驚奇地發現大家竟然都來了,包括爹、江屏、鴻蕭,還有寒弄的那兩位恩人。
我看着他們愣了片刻:“你們怎麼來了?”
花逝伸手大力給我一拳:“我們爲什麼不能來?難道就許你一個人逞英雄?”
寒弄點點頭:“不錯,剛纔在人界看到天空產生了異樣的顏色,於是我們火速趕往神界,結果就發現是五靈塔出了事。”他說着看看娘慢慢走過來:“順便認認親……姑姑,還記得我嗎?”
娘有些顫抖的伸手摸摸寒弄的頭,她又用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洬兒,姑姑怎會不記得你呢?上次抱着你玩耍,你還那麼大點兒。”
“姑姑……”寒弄垂下眼簾,我一猜便知,他一定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娘連忙看向寒弄的那兩位恩人,她頓了頓:“你看那二位,這位先生名叫……”
“我叫尹宗。”先生轉身又看看自己的兒子:“這是我的兒子魘苒,我們是傾鸞主上的隨從,現在她是塔神,我們自然也一直追隨。”
“我怎麼不知道傾鸞還有什麼隨從?”爹抱着手臂瞪着尹宗:“而且之前洬兒問到你們姓名的時候,你們爲什麼要遮遮掩掩,還不肯告知姓名?”
娘無聲的低笑,她從我們身邊踱步到爹的身旁,爹這才佯裝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是你呀,好久不見……”
“裝什麼蒜?”鴻蕭拍拍爹的肩膀開心的對娘開口:“姐姐,其實狐狸可想你了,他經常向我們提到你呢,不過真沒想到你會喜歡這樣一個怪人。”
娘淺笑着點點頭:“蕭蕭,別來無恙……還有江屏,近年可好?”
“一切安好。”江屏轉身看看池淵:“是非常好……我看此地並非我們敘舊之處,不如我們將危機解除之後回凌藍度再敘。”
“其實我一直都想說來着,只不過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我攤攤手無奈的聳聳肩:“這五靈塔幾乎關押着所有神界捉住的邪惡力量,無論是妖、魔、獸還是奸邪之物,這裡無一不有。”
“萬一真的毀了……”絲瑾搖搖頭:“嘖嘖,你看這塔外禁制現在如此薄弱,隨時都有可能潰破。”
絲縷立刻着急的跺腳:“不可不可,這可萬萬不可!”
霖皖拍拍絲縷的肩膀:“我親愛的神界之王您不必着急,我來施一層禁制可以抵擋一陣子。”
憐傲連忙阻止道:“不行!霖皖你是魔,你的魔氣與這五靈塔上的禁制完全排斥,稍有不慎便會兩敗俱傷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霖皖連忙收了手中的法術:“還好你說的早。”
“你有辦法?”冰皇低頭看看憐傲悶聲問道。
杞白好奇地打量憐傲,她很開心的期待着憐傲的回答:“我也希望你有辦法暫時保護五靈塔,加固禁制。”
憐傲點點頭:“嗯,我有……我不光知道怎麼加固這五靈塔的禁制,我還知道五靈塔內部有個被稱爲魂宿之陣的五靈迷陣。”
“你當年是透過盤龍之鏡看到的未來吧?”花逝抱着手臂嚴肅地說道:“所以你知道盤龍之鏡化身爲人變成拂面也就是再一世的楓凌,也知道絲緞並非陰險狡詐的小人。”
“嗨嗨,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花逝你何必還要提起呢?”憐傲聳聳肩:“況且舞亂哥也知道的很清楚啊,他那天也在暗中偷看呢不是嗎?”
憐傲將他們的疑問轉移到我的身上,我無奈的搖搖頭:“是,正如你們所料……可那又怎樣?過去那麼久的事情有必要再提嗎?”
“沒有。”憐傲笑得開心,他手心轉動出巨大的靈力:“待我鞏固禁制,我們就儘快衝進五靈塔找到守護五靈塔安危的樊墮。”說着,靈力團突破重雲直衝塔頂,像雞蛋外殼般的禁制逐漸變穩,我們也慢慢安心下來。
“我最怕的就是魔母會打開魂宿之陣,萬一是這樣……”醉夜掐着下巴擔憂的說道:“熄重……”
我開心的聳肩:“相較於大哥您的擔憂,其實我還是比較開心的,因爲那扇門我始終打不開,現在有一個人可以幫我打開我還不樂意嗎?”
***
進入五靈塔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眼花繚亂……原本整個五靈塔就是用來關押妖邪之物的,這裡平日就是妖怪來回亂竄的場景。我“呵呵”兩聲看向現在的五靈塔,五靈塔內部佈滿了魔母手下的妖魔,那些妖魔與五靈塔裡的妖邪之物對戰,每一層的戰勢都是頗爲壯觀。
“……哇塞!”絲瑾仔細打量着五靈塔連忙感嘆道:“之前都沒怎麼來過這裡,現在看起來還真是……有趣得很。”
“樊墮!”我老遠便看見樊墮,他正在羣妖中大展身手,我雖然有些掃興但是還是上去幫他打退了敵人:“快下來。”
“舞亂?”樊墮看看我驚奇的喊了一嗓子,我嚇得連忙捂住耳朵,這小子大概是沒想到我們會來,或者他看到我比較驚奇,反正他現在整個人都糾結了……
樊墮與我回到門口,大家都焦急地問着:“樊墮,我們遇上點兒麻煩。”
樊墮無奈的搖着頭:“我不認爲這是‘點兒’麻煩,這個麻煩很糟好嗎?現在整個神界的安危就在一線之間,舞亂,你可不要跟我說你覺得這無所謂。”
“哦,不,我沒覺得無所謂,你看我們這麼大幫人都來了!”我聳聳肩:“啊,你應該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發生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