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味道不錯!”夜幕降臨,今天真是疲憊至極,每個人都累得不想動彈,只有憐傲還很興奮地研究自己的食物:“舞亂哥,你的品味最刁了,你快來嚐嚐這個,你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我看着憐傲實在不敢下口:“小傲啊,你長這麼大……哪次你的手藝成功過?你可饒了哥哥吧,哥哥還想抱孫子呢!”
憐傲看着我立刻瞪起眸子:“嘿,我說舞亂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可是和傾鸞前輩還有杞白學的!”
我看着在一旁幫忙的娘和杞白便覺得頭疼,憐傲真是古靈精怪的小魔鬼啊!
“憐傲峰……果然名不虛傳。”霖皖站在岩石上向下望,岩石旁靠着的陌月顯然也沉浸在這美麗的景色中無法自拔。
“我之前沒來人間的時候就聽說過人間五源,前段時間來的時候憐傲峰還被鬼府污染,現在總算看見它的真面目了。”陌月擺弄着手裡的果子一口咬了下去:“霖皖,你小子這回可是大飽眼福了吧?”
“嗯哼!”霖皖蹲下身子探向陌月:“以前我總是呆在家裡,這段時間我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早知道當年就應該隨着你一起出來看看這大千世界……我真是悔不當初啊!”
陌月笑了笑:“沒關係,從今往後有的是機會!”
“哎,你又來你又來!以前你就這樣兒,你總是這樣!”池淵看着對面的冰皇十分惱火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不能悔棋的?枉你還是一代王者!”
冰皇絲毫不在乎地將剛剛落下的棋子收回去:“就因爲我是王,我纔有這個權利。”
池淵氣急敗壞地攥拳高喊:“冰皇,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蒙嘯叫回來讓他揍你!”
“爲什麼你不揍我?”冰皇挑釁地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你打不過我?哎呀,沒關係……我可以讓你幾招!”
“你少臭美了!”池淵喝了口茶:“快快快,咱們接着下,殺個痛快!”
絲瑾看着池淵和冰皇下棋笑得合不攏嘴:“太好玩兒了,他們兩個哪裡是在對弈,簡直是在鬥嘴!”
醉夜倒着酒擡眼看看絲瑾:“你別打岔,猜謎你輸了,罰酒。”
絲瑾回頭看看醉夜滿臉悲愴:“你,你太殘忍了吧,你真的要我喝酒啊?而且……而且你那算是什麼謎嘛!”
“願賭服輸絲瑾,不可賴賬。”醉夜挑着眉看看旁邊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寒弄:“你看人家洬兒,從不多嘴。”
“你你你!”絲瑾拍着桌子氣急敗壞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來來來,再來!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今天你能把我贏趴下!”
醉夜看看誓羅,誓羅抱着手臂也在等待醉夜的問題,醉夜嘆了口氣:“那我就換一種問題,天涯何處無芳草,一個詞,四個字。”
“……”絲瑾伸手撓撓頭:“你等等你等等……這種東西我可是強項啊!你等等你等等,讓我好好想想!”
爹靠着木屋的門坐在臺階上笑呵呵地看着鴻蕭,他將自己的披風強行披在鴻蕭身上,反正自己也不怕冷:“小蕭,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真不是爹話多,這鴻蕭跟小孩兒沒什麼兩樣。他剛剛跑到木屋邊兒的瀑布裡一頓抓魚,這孩子就像以前沒抓過魚似的,開心得不得了。但是當我們好不容易把他拉上來之後他就不樂了,渾身溼漉漉的還打了兩個噴嚏,這憐傲峰的水可不是人間一般的水啊……
鴻蕭拿着一條烤魚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爹,那條魚是他自己捉上來的,當時他抱着那條魚跑到娘身邊一頓傻笑,娘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發現娘待他纔像待自己的親兒子,真是比對我還好!
“長大有什麼好?”君崇啃着包米卻絲毫不有失形象:“蕭蕭,別聽他的,你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人吶,能有這種單純的童趣,真的不容易!”
江屏看着鴻蕭更加無辜更加委屈的眼神便有些嗔怒:“你們兩個總是變着法兒的欺負我們小蕭,你們不就是想說他幼稚嗎?小蕭啊,其實你一點兒都不幼稚知道嗎,你就是有點兒傻,這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
鴻蕭啃了口魚差點兒被魚刺卡到:“你,你們真是,真是太欺負人了!我喜歡,我樂意,你們管得着嗎?我可是一個有兒子有孫子有孫子的孫子的人啊!你們就不能給我點兒面子嗎……幹嘛總是當着這些孩子的面兒諷刺我啊?”
“唉。”爹嘆了口氣:“小蕭啊,你先別做那種丟自己面子的事好不好?你都不怕自己丟人,我們有什麼辦法?”
“行了,你彆氣他了。”君崇笑呵呵地:“小蕭啊,你先吃完我們再說,別卡到嗓子……如果四大神王因爲吃魚卡到了嗓子……天吶,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們四大神王的臉面何存啊?”
鴻蕭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魚:“你們,你們簡直太過分了!”鴻蕭啃了口魚:“我不理你們了,你們不要跟我說話了!”
爹看着鴻蕭的樣子“哈哈”樂了起來,這四個人實在太過了解彼此,恐怕在他們的眼裡,他們兄弟四人真是永遠無法分離的,這種兄弟情義,何等珍貴。
我們都喝了很多酒,這憐傲峰的酒可真是人間極品啊,那都是憐傲當年自己收藏的,藏到現在都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個歲月。
如果從憐傲峰天空俯視我們那叫一個壯觀,我們都躺的橫七豎八,兩三個人一堆兒睡得那個逍遙。
杞白和娘站在瀑布邊看着我們實在無奈:“這幫小子。”
娘笑呵呵地伸手在腳下的水裡撫摸那流淌的水流:“唉……都是些忙裡偷閒的孩子,能有這種機會,他們肯定會盡情地釋放壓力。”
“對了,我想問一下……四大神王這幾天是怎麼了,總感覺他們有心事啊……”杞白也蹲了下去:“您別怪我多嘴,我聽說曾經在四大神王還未登位之前……曾出現過一個勁敵?鴻蕭還險些在那場戰鬥中……”杞白說着說着便沉默下去。
娘眨了眨眼:“這個我也有些印象,但是這個人我不太熟悉,只見過幾次。我們凌藍界的女子很少出凌藍界,甚至是家的大門,所以這整件事我也並不完全知情。但是這個人被整個凌藍界視爲禁忌,沒人敢隨意提起。沒錯,我記得那年小蕭的確受了很重的傷……但是這並不能代表這人有多厲害,畢竟小蕭的體質根本無法接受生命之力的治療,所以,那些看似簡單的攻擊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娘打量着杞白:“怎麼了,你是懷疑……”
杞白點着頭:“不錯,我們都懷疑……那個人還沒死……或者說是,他復活了。”
娘低下頭吸了一口氣:“你還真別說……我也覺得這幾日小狐和大哥他們有些怪,但是……我們不能妄下結論,看看再說吧。”
憐傲從我的身邊驚醒,他的腦袋一直枕着我的胳膊,他一動彈我便被吵得翻了個身繼續睡。憐傲伸手擦擦自己額上的細汗:“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感覺這麼壓抑?”
遠處的木屋邊,四位神王完全沒有形象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君崇直接躺在門前將門擋的很嚴,江屏就躺在他身邊抱着酒罈枕着自己的畫軸睡得很香甜。爹和鴻蕭也在臺階下面沉睡,爹抱着鴻蕭就像抱着自己的親弟弟,而鴻蕭也似乎是冷了,他並沒有打開爹的胳膊。
憐傲看着那扇門眉頭深深皺緊:“難道說……”憐傲緩緩站起,他慢步走向木屋:“我下去看看。”憐傲說着便施展瞬移,下一刻他便成功躲避四大神王直接出現在木屋裡。
然而他再怎麼躡手躡腳都根本逃不過杞白的眸子,杞白和娘正靠在一起看着月亮,憐傲剛醒便驚動了杞白。
杞白探着頭疑惑地問道:“小傲是怎麼了,他這麼着急回屋做什麼?”
娘也轉頭看看木屋:“走,我們去看看。”
憐傲伸手點燃了一根蠟燭,蠟燭被他放在屋內靠牆右面的燭臺上,當他再次拿起另一根蠟燭時便覺得身後有人!憐傲猛地轉身低聲問道:“誰?”
“小傲,是我。”杞白和娘站在房門外看着憐傲:“你大半夜不睡覺,點蠟燭做什麼?”
憐傲這才舒了口氣:“我啊?我要去憐傲峰下層看看……沒事的啦杞白,你不要擔心,快和傾鸞前輩去休息吧。”
鴻蕭睡眠很輕,他被吵得一個翻身,腦袋正好壓在了爹的手上,爹被鴻蕭的頭髮掃醒,嘴裡憤懣地嘀咕着:“幹什麼啊,這麼晚了不睡覺……”爹拽着鴻蕭的頭髮以爲是草,他直接拽了一把想將這所謂的“草”扔掉。
這一拽可好,鴻蕭整個人都炸毛了:“誰,誰敢拽本王頭髮跟本王挑釁?”
爹一個翻身便坐了起來,他昏頭昏腦地揉揉眼睛:“咦……”他這纔看清自己正抓了一把頭髮,而這頭髮竟然是鴻蕭的!他連忙鬆手笑呵呵地安慰着:“小蕭,小蕭莫生氣,莫生氣!”
鴻蕭坐起來看着自己亂七八糟的頭髮便覺得氣惱,他這個人一向喜歡把頭髮弄得一絲不苟:“怎麼了?大半夜的……難道有人偷襲?”
“……”我無奈地捂住耳朵緩緩坐起,我看見剛纔抱着我當枕頭的人不見了蹤影便覺得奇怪:“什麼情況?”
憐傲捂住臉十分無語,他看着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這才發現所有人都還在睡着,根本沒有醒的意思。
鴻蕭站起來梳理自己的頭髮:“小孫兒,你跑屋裡去幹什麼?還點了蠟燭……難怪我覺得那麼晃眼。”
爹也跟着站起來:“就是啊,小憐傲……咦,老婆?”爹一看到娘就興高采烈地跑上去挽住孃的胳膊:“老婆你怎麼也沒睡?”
娘看着爹臉一紅一白的:“我睡不着啊。”
杞白出了口氣:“小傲,你去憐傲峰下層做什麼?”
“……”憐傲向前走了一步:“憐傲峰下層是我當年爲了修身成仙所建造的閉關暗室,名義上是憐傲將軍墓,但是實際上是我修煉的秘密場所。我和整個憐傲峰有着難以言說的羈絆,我能感受到憐傲峰內部的震動。剛剛在我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我好像感覺憐傲峰下層有些異樣,我想下去看看。你們不要吵醒大家,我去去就回。”
“有所耳聞。”爹想了想:“我也聽說你憐傲當年是在自己憐傲峰底修煉的,這樣吧,我們一起下去看看,我也挺好奇的。”
“帶我一個!”我笑嘻嘻地走了幾步:“之前雖然也去過,但是這回就算是重新逛一圈兒了。”
憐傲無語地瞪起眼眸:“你當我是要去玩兒嗎?”
“好了小傲,你不要再說了,我們一起下去看看。”杞白也出現在木屋中,她站在憐傲身邊拉住憐傲的手臂:“走吧。”
我們對視一眼笑得十分開心,這憐傲很聽杞白的話,杞白說什麼是什麼!顯然,憐傲這回也沒讓杞白失望,他走到左側點燃蠟燭:“要去就快點,別吵到大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