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警察,但是卻是心懷不軌的警察。
鍾夙接過自己的證件,沉思一瞬,轉身離開。
他一走,方彤彤便猛地把門給關上了,動作緊張又迅速,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這種害怕模糊難明,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鍾夙站在小小的院子裡,看着那扇門,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戚不負從古玉之中,緩緩飄了出來,轉頭好奇地看着他,輕輕笑了笑,說:“天師大人,貌似被人給趕出來了……”
鍾夙看着這棟別墅,點頭:“嗯。”
嗯,是的,被人給趕出來了,的確是人,沒錯。
剛纔發生的事情,變化太過迅速了,戚不負走了個神,也沒注意到,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樣了?發現了什麼嗎?”
雖然她沒有發現什麼,但是戚不負相信,天師大人一定知道了什麼。
鍾夙伸手,插在褲袋裡,淡淡地說:“你猜。”
戚不負語塞:“……”
猜什麼呢?有什麼好猜的?猜一猜他到底有沒有發現嗎?
她抱着他的手臂,笑着說:“慼慼知道,夙夙一定早已看穿了一切,怎麼樣,情況如何呢?她們到底是何方妖孽。”
鍾夙沉默片刻,說:“人。”
戚不負再次默:“……”
如果是人的話,那還真的是能夠嚇死人的人了。
鍾夙緩緩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不是說,感覺到了那個叫做方彤彤身上有些特殊的氣息嗎?認真來說,那應該是屍氣。”
戚不負跟在他身後,有些不解:“屍氣?如果是屍氣的話,我爲什麼沒有辦法肯定?”
不過,現在仔細一想,方彤彤身上的那股氣息,還真的好像屍氣。
鍾夙繼續說:“方彤彤的母親已經死了,她身上的屍氣,來自於她的老母親,至於爲什麼氣息那麼微弱,就連我都沒辦法直接肯定,原因是,她的老母親,既是死了,也是活的。”
他這麼一說,戚不負更加不明白了:“什麼意思?天師大人,你就不能好好說人話嗎?”
鍾夙已經懶得解釋了,戚不負果然智商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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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他的手,使勁晃了晃,不滿地說:“你不說是吧?不說我就不高興了啊?我看你說不說,用腳趾頭思考,我都知道,你一定會說,好了,我現在說完了,看你說不說……”
鍾夙:“……”
他以爲自己已經被她中和得很厲害了,沒想到,還遠遠不夠啊……
某天師只好緩緩說道:“方彤彤的母親身上上,散發着屍氣,從那股屍氣來看,她的母親死了有半個月了,在這股屍氣的作用下,方彤彤衰老得很快,她的母親的身體,也是一樣,看上去就和六七十歲的老婦人一樣,她的實際年齡,一定比表面上年輕許多,但是她現在卻是活着的狀態,擁有思想,還能行動,並且第一眼,騙過了我的洞察——這個世界上,一般的妖魔鬼怪,恐怕都沒有這個本事。”
戚不負瞭然,也沒有多想,說道:“這麼看來,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了……”
說完之後,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能夠做到這一點,讓誰也看不出來的,隱藏一切,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呢?
當下,唯一能夠想到的,恐怕就是九淵了吧?
戚不負的神情變了變,認真地看着他,滿臉恍然大悟:“所以說,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
鍾夙點頭,說:“在方彤彤的老母親情緒變化的一瞬間,還是能夠發現,鬼王九淵的氣息,如果說,因爲鬼王九淵缺少的最後那一魂,讓本已死去的人,復活了過來,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夠解釋了。一個人需要三魂七魄,才能擁有完全的正常狀態,三魂缺一不可,七魄很多時候,都會遊動變化,影響一個人的狀態,但是隻要活着,這種狀態便能調節,三魂七魄終究是全的。這個人已經死了,魂魄要散,但是,在九淵最後那一魂的幫助下,強行留住了失去靈動性的三魂七魄,變成了半死不活的樣子。”
正因爲半死不活,所以才衰老滄桑。
解決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她一個痛快,讓她的靈魂得到解脫。
戚不負蹙眉,疑惑地問道:“這麼想的話,就能夠解釋了,但是爲什麼,九淵的魂,會到那個老太婆的身體裡去呢?這一點,又怎麼解釋?”
鍾夙略顯漫不經心:“你問我,我問誰。”
戚不負無語:“喂,夙夙你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鍾夙淺淺地白了她一眼,說:“當初鬼王的魂魄能夠進入禾澤睿的身體,就也能夠進入這個老婦人的身體,需要什麼理由呢?”
世界萬千變幻,很大一部分,都受着人們自己的執念控制着,執念越深,靈魂便也陷得越深。
戚不負說不出話來,輕哼一聲,索性再次掛在了鍾夙身上,悶悶地說:“好了,找到了的話,那麼就可以去回報給九淵那個老妖怪了,他現在已有兩魂,自己肯定有辦法取回最後一魂,夙夙,駕……”
鍾夙滿頭黑線:“……”
好吧,她高興就好。
鍾夙悄無聲息地現在九淵的房間裡的時候,禾太太正在準備午餐。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司姣姣也在。
狐狸精小姐拿着一支鉛筆,還有一個小小的作業本,盤着腿坐在地板上,一邊翻着作業本,一邊說:“一個魚缸裡有八條金魚,死了兩條還有幾條?”
“八條。”
“有兩杯果汁,寶寶喝了半杯,接着媽媽倒滿了,寶寶又喝了半杯,媽媽又倒滿了,最後寶寶喝完了,請問他一共喝了幾杯?”
“三杯。”
“媽媽今年三十歲,爸爸今年比媽媽大三歲,五年後,爸爸比媽媽大多少歲?”
九淵蹙眉:“司姣姣,你是在侮辱本王的智商?”
司姣姣笑了笑,說:“沒呢,真的是鬼王大叔你的測試題啊!”
話剛一說完,鍾夙便從窗臺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