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
據王七交待,那是今年夏天,他和兄弟們下山採購物品時發生的事情。王七平時好喝上幾口,所以每次下山他都會一人,去一個叫“聞香醉”的酒坊買上一壺酒,回山後好獨自慢慢享用。因爲是熟客,酒坊老闆跟以前一樣對他招招手說:“來啦,王大哥。來來來,我剛剛開封了一罈老酒,進去嚐嚐?!”王七經不住美酒的誘惑,尾隨着店老闆走進鋪面後面的倉庫。他剛進房門就被藏在暗處的人用槍頂住腦袋,被抓了起來,他正在驚慌之時,倉庫的貨物後面走出一胖一瘦兩個人來。胖子也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地說;“聽着,你以後就是我在黑虎寨的眼線。乖乖地聽話,我保你性命無憂,否則、、、、”他哼了一聲接着說:“帶進來。”王七正感到莫名其妙,外面被推進來四個人。那分別是,王七的父母,和他的妻子兒子,他們被捆綁着雙手,口裡塞滿碎布。看見了王七,他們扭動着身體,鼻子裡發出嗯嗯的求救聲。王七看到自己的親人被人控制起來。王七見狀一驚,本想立刻衝上去救下他們,但他沒有那麼做,他知道那是沒有用的。所謂的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自己今天就是那條魚,那塊肉。
瘦子見王七沒多大的反應,上去就踢了王七一腳,惡狠狠地罵道;“你奶奶的,你不認識他們啦?他們不是你的父母妻子?裝你奶奶的什麼裝,你不想救他們啦?那好的很,老子現在就斃了他們。”說完掏出手槍頂在王七兒子的頭上。
王七怒視着那瘦子憤怒地說:“說,我怎麼做你才能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胖子怪笑一聲:“我放了他們你還會爲我效命嗎?他們可是我的寶貝,放了他們我拿什麼要挾你?這種賠本的買賣你會做嗎?不過你大可放心,只要是你乖乖地聽命於我,他們就會吃得飽穿得暖。否則、、、哼哼,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如此直白的威脅,使王七放棄了最後抵抗的防線,他閉上眼睛,極其無奈的說:“好吧,只要你們能保住我一家人的生命安全,我聽你們的。”說完竟哭了起來,他朝着黑虎峰的方向慢慢的跪下,雙手拽着自己的頭髮,痛苦地說:“寨主,對不起,小的也是被逼無奈的、、、、”
瘦子帶着挑釁的神態再一次踢了王七一腳說:“你媽的,裝什麼裝啊?做了**,就甭想立貞節牌坊。老子沒他媽時間看你演戲。”
憤怒到了極點的王七,翻身站起,揮手一拳打在瘦子的臉上,接着左手掐住瘦子的脖子,然後把他推到貨物堆上,用右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你媽的,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豁出這一家人的性命不要了,也要弄死你這個王八蛋,讓你們籌謀已久的詭計毀於一旦。”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王七的舉動驚呆了。胖子大聲地喊道;“快快,把他給拉開,把他給老子拉開!”胖子身邊的幾個人,七手八腳得把王七給拉開並架了起來,王七仍然齜牙咧嘴地吼道:“老子已經這樣了,你媽的還找老子的麻煩?爹孃你們怕死嗎?”王七憤怒已經完全點燃了王七家人的無畏。就連王七那十四五歲的兒子也陪着爺爺他們重重的點點頭。王七看到這一切,悽慘的笑了一聲說:“好得很,我們一家人共赴黃泉,倒也逍遙快活。讓這羣狗日的奸計不能得逞。”
瘦子爬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晃動了一下肩膀,然後一拳打在王七的肚子上,嘻嘻的怪笑着說:“想一家人一塊死啊?好啊!是先從老的開始,還是從小的開始呢?你選擇一下,選擇好了告訴我。”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把匕首放在王七的臉上蹭來蹭去怪笑着說:“選好了沒有?要不從小的開始?我會把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讓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我讓他享受一下我那絕妙的手段。”他回身喊道:“把那小的拉過來。”然後又對王七說:“怎麼樣?我們開始吧?”說着拿起刀子放在孩子的耳朵上,他一邊比劃着一邊說:“我看就從這裡開始吧。”
王七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了,他竭斯底裡的喊着:“不不,放看他!放開他!”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聽你們的,我聽你們的、、、、”他癱坐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胖子,終於開口了,他慢慢地走到王七面前伸手拉起王七說:“這就對了嘛。何必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你真在這被割成七八十來塊,你山上的兄弟還能把你再救活?想開點吧!”
王七妥協了,他第一件事就是給胡三才帶去一封信和一張照片。
癡顛和尚瞪大眼睛問:“一張照片?誰的照片?”
沒等王七開口,雲翔天就接過話來:“是胡三才兒子的照片,他們要用胡三才的兒子,要挾胡三才盜取黑虎令。”
雲翔天的睿智讓王七極爲佩服,他看了雲翔天一眼接着說:“雲公子說的不錯,他們就是這麼做的。胡三才本來是萬萬不肯做的,他甚至要殺了我,然後自己下山救孩子,當他聽了我的遭遇後,才平靜下來,他說他自己深受寨主的信任,做這種事真是禽獸不如,但又沒有其它的辦法,他決定一直拖下去,可這始終不是個辦法。終於有一天他們又讓我給胡三才帶來一封信,信上說:胡三纔再不把黑虎令送下山,他們就殺了胡三才的兒子,讓胡家斷子絕孫,絕不留情。胡三才也是萬般無奈才把黑虎令讓我送下山。小的知道這樣做會遭天打雷劈,可、可是小的也真的是無計可施,小的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寨主饒了小的這條狗命,只是求寨主看在小的這麼多年鞍前馬後的辛勞,救下小的的父母妻兒。”
鎮山虎一巴掌打的王七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他冷笑着說:“你一己之私,不顧山寨的安危,留你何用?不過你的家人我會想辦發救出來的,你大可放心。”說完就要讓人拉出去砍了。
雲翔天伸手一攔說:“等一下,虎大當家的,王七雖然罪不可恕,但他是唯一可找出元兇的線索,我看不如先留着他,稍後再說。”他回身對王七說;“王七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報仇,你願意去嗎?”
王七毫不猶豫地說:“雲公子,只要能讓我手刃仇人,王某撲湯蹈火,萬死不辭。”
雲翔天高聲喊道:“好,我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
夜晚下的靈峰城顯得有點淒涼,只有那冷風遊蕩在街道上,肆意的戲虐着深秋的敗葉。聞香醉的老闆悠閒地打開寢室的房門。一個姑娘?不錯,他看見一姑娘坐在他的牀上,那姑娘大約二十歲上下的樣子,長的是楚楚動人,國色天香。姑娘看見有人進來,顯得有點驚慌失措說:“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啦。”
人們只是知道聞香醉的老闆姓夏,因爲他天天都是笑嘻嘻的,有好事的人,就根據他的姓氏和特徵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瞎開心”。瞎開心聽見姑娘問話,他先是一愣,屋裡屋外看了一遍,確定沒有走錯地方後笑嘻嘻地說:“姑娘,你問我是誰?我還想問問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了我的房間?”
姑娘盯着瞎開心柔聲說道:“淨瞎說,這怎麼會是你的房間呢?我住在這裡已經住快六十年了,幾時成了你的房間?”
姑娘宛若天籟的聲音聽得瞎開心脊背發涼,他顫抖地問:“你、你是、、、、”
姑娘輕輕笑着說:“你,你什麼呀你?你到的想說什麼?不管怎麼說,你半夜三更地闖進我的房間總不是什麼好事吧?”突然雙手輕輕一拍,臉上的笑容更濃,她顯得有些害羞地問:“哦,對了,難道是他讓你來給我送信來的?我可好久沒收到他的信了。快,快把信拿給我!”
瞎開心頭上已經不滿了細細的汗珠,他不安地問:“什,什麼書信?他,他又是誰?姑娘這房間真是我的,你究竟是誰?是不是走錯地方啦?”
姑娘突然變得滿臉怒容,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來送信的,還問我是誰,那你究竟是誰?你口口聲聲地說這是你的房間。難道這深宅大院,是我一個姑娘家家的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地方嗎?你無辜闖進我的房間,難不成有什麼歹心不成?”
瞎開心暗想:這裡的確牆高院深,一個女子根本無法進入,難道他不是人?是鬼?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戰戰兢兢地說:“不知姑娘爲何說這是你的家呢?自我盤下這塊地方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地契房契一應俱全。怎麼就突然成了姑娘家呢?”
那姑娘一下子變得憂傷起來,她自言自語地說:“怎的就把地方買了呢?難道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給我留嗎?你也太狠心了。虧我掏心掏肝的對你好,你竟如此對我。枉我爲用情至深、用情至苦啊。誰各懂我誰個懂我呀?”說完她掩面哭了起來。
瞎開心一時亂了方寸,他已經感覺到今天這事非比尋常。他想跑但雙腿發軟已經不聽使喚了,之能瞪大雙眼,看着那姑娘慢慢地擡起頭。姑娘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淚水奪眶而出,不,那是血。血流過姑娘的臉頰,混合着嘴裡流出的血不停地滴到姑娘的衣服上。那姑娘站了起來,把一樣東西遞到瞎開心面前說;“看,這就是我爲你當年被砍下的手臂,你還記得嗎?”
瞎開心看得很清楚,那的卻是一隻血肉模糊的手臂。他倒吸一口冷氣,慢慢的跌倒在地不省人事。當瞎開心倒下後,那鬼一樣的姑娘發出一陣有節奏的咳嗽聲,跟着院牆外爬進來四條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