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景象,急得小七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就想往罩子裡面衝。結果,“砰!”的一聲,小七毫無防備被猛然彈開,狠狠砸在了對面的牆壁上。撞得太狠,小七隻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一時間都沒有力氣痛呼。
如此強勁的力道,待小七緩過些來,卻更是急切着罩子內裡發生的一切,而忘記了呼疼,卻也不敢再貿貿然往裡面衝。小七這才明白過來,先頭他之所以能進去,全是仰賴着蔣大夫的庇護。蔣大夫究竟是何方神聖?小七一愣。
小七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詢問,越是着急,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更不得出聲打擾。若是叫蔣大夫分了神,應昊和她若是出了什麼閃失,他小七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罪。
這時,罩子突然破碎,裡頭的濃霧也很快散去。小七立即又想往牀沿衝,但迎面一個身影飛來,止住了小七的腳步。
“噗通!”一聲,小七回頭去看,纔看清是應昊已經準確地落入了浴桶中。也不知蔣大夫是用了什麼巧勁兒。要知道,憑他們習武之人,想要隨隨便拎起一個人丟出去不難,但能做到叫被丟出去之人能夠安然無恙地落地,雖是落入水中,但竟還沒有激起大的漣漪,水面頃刻間就能恢復平靜,這裡頭可就有着大學問了。小七也來不及思索那麼多,立即衝到了浴桶旁,仔細打量着應昊的神色。
此時,應昊依然昏迷着,面色雖不似先頭那般慘白,但隱隱透着青紫,嘴脣也是暗紫色的,面容依然很不好看。而且浴桶中滿盛着的是冷水。冷水很快浸透了應昊的衣衫,應昊便是隱隱發起抖來。很快,應昊的脣色也更加暗紫了。
“這究竟是……”小七不懂,連忙擡頭去問。
適逢蔣大夫雙手抱着她也往浴桶這邊送來。走到近處,蔣大夫先是輕柔地將她也送入水中。這浴桶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共同容納二人,只是她必須懷靠在他的胸口。蔣大夫沒有回答小七,只衝着小七搖了搖頭,擡了擡下巴示意小七先出去。
小七不依,更急着要問。
蔣大夫只好清了清喉嚨,開口道:“我年紀大了,又身爲醫者,事後即使你家主子要追究,又能拿我一個爲了救他們二人性命才如此的老頭子如何。你就不同了……”蔣大夫的聲音有些嘶啞,裡頭滿是疲憊。說到這裡,蔣大夫有意引着小七的視線往浴桶中看了看。
小七一看之下立即別開了視線。因爲,應昊的衣衫被浸溼了倒是無所謂,應昊裸着小七也不是沒見過。她就不同了啊!她的衣衫也很快被水浸透,那曼妙的身形便是顯現了出來。雖是穿着衣服,但她那溼透了衣服的模樣,他小七也是萬萬瞧不得的。
“可是……”小七雖不敢再向浴桶中看,但也依然不願意退出去。
蔣大夫安撫地衝着小七笑了笑,很是仙風道骨地自信道:“你就放心吧。我老蔣也就這救人的本事,不然不救,既然要救了,那就一定能治好。你再不出去,纔是耽誤事兒了。”一邊說着,蔣大夫居然還雙手一伸,“撕拉!”一聲,手再縮回來,上頭可是抓着他們二人的外衫。
“啊!”小七這下子可就是逃也似的往外衝去,尤其是不用看都知道,怕自己一不小心瞄到她此時只着着內衣的模樣,更是閉着眼睛的,結果“哐!”地一聲,撞到了門欄杆上。
“唔!”小七這次痛呼了一聲,因爲撞到鼻子了啊,老疼了!捂着鼻子,小七悄悄睜開眼瞄了一下眼前的路,找準了門口,一腳跨出去,纔是又閉起眼睛,回身將門帶上。這一系列動作也算是一氣呵成,逗得蔣大夫笑着搖了搖頭。
聽動靜,小七也依然守在門口,並沒有回去休息。嘛,這樣也好。蔣大夫皺眉向着浴桶中的二人看了看。只是片刻,浴桶中竟瀰漫起了一層煙霧,她雖然只剩下了一件肚兜,但其實蔣大夫此時去看,也只是依稀能看清她的脖頸和肩頭而已。她和他,二人只是彼此相依,決然對立的兩種真氣卻居然在二人昏迷中就自發地反應如此劇烈。蔣大夫也是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他也要全神投入到幫助二人磨合他們本明明相斥,此時卻神奇相吸的真氣。有小七在門口守着,蔣大夫也是安心了許多。
“若是晚些我內人回來了,你且叫他們先回去休息,不得叫任何人進入打擾。”蔣大夫還是囑咐了小七一聲。
“是!”小七立即大聲應道。
於是,蔣大夫伸手入浴桶,拉着應昊的雙手環抱住她,並叫他們的雙手在她的胸前交叉互握。這樣的環抱,叫他的胸口緊緊帖靠着她的後背,他的頭也不得不依靠在了她的肩頭,二人的臉頰也互相緊緊相貼。只是肌膚更相近的貼合,由二人相互吸引的水火真氣碰撞激起的霧氣便是頃刻間又更濃重了。
蔣大夫深呼吸了一口氣,雙手翻覆。他的雙手上,也便又縈繞起了先頭那種白色的霧氣。這是蔣大夫的真氣顯形後的模樣。
就像是他的真氣屬性爲火,顯形後爲紅色;她的屬性爲水,顯形後爲藍色。蔣大夫的真氣屬性非火、非水,而是潛修五十餘載,才得以參透了陰陽五行,融合了黑白,克服了五行相剋,叫五行相生,化爲了至高,也是最根本的屬性——無屬性。其實,蔣大夫的真氣屬性原本是金色的,屬金。若是蔣大夫不走心,偶爾他只是稍稍顯露他有形的真氣,他的真氣也還能看出隱隱的金色。此時,蔣大夫卻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唉——他是真的老了吧?憑他的造化,自是能輕易看破應昊的底子、她的底子,究竟是煉了多久的苗子。還都只是小苗子啊,在蔣大夫的眼裡,內力還淺得很。卻偏偏,這兩個小苗子加起來,竟要叫他使出全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