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拉扯的慣性,她倒進了他的懷抱。她並沒有掙扎,反倒還順勢尋了個更舒適的位置。
二人靜靜地相擁許久。再到相擁而眠。有些時候,相愛中的人無需話語,只要可以擁抱着彼此,已經滿足。
這一夜,應昊好像已經習慣了忍耐,本要老實地入睡。誰知,她明明還沒有睡着,卻對他動手動腳。一開始他不斷拉扯開她過分糾纏的手腳,她卻依然不依不撓地攀上來。她甚至還動手脫他的衣服。
“你做什麼?”應昊焦躁地皺眉低吼道。
“外套都不脫就睡?”她一臉嫌棄地說道,一邊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
應昊只得也自己動手把外套脫了下來。這樣她卻還不滿足。
“你今天出了好多汗啊,有味道。”她硬是要他把內襯也脫掉,“你是男人喂,上半身打赤膊又怎樣啦?”
“真的有味道?那不如我們洗個澡再睡。”今日他們還沒有洗過,應昊信了,以爲自己當真有味道纔是叫她如此嫌棄。
“困了,太麻煩啦,明兒再洗吧。”她狡猾地把臉縮到了被子中,在被子下面咕噥道。
應昊只得寵着她,當真把內襯也脫了下來,打了赤膊。
棉被下,她冰涼的小臉立即貼靠到了他火熱的胸膛上。
“嘻嘻。”得逞的滿足笑容隨之掛在了她的臉上。
應昊一愣,無奈地搖了搖頭。都是她算計好的,她的目的達到了。
應昊卻錯了。她不單單只是想把臉可以貼靠在他的胸膛上而已。她的一隻小手也不安分地攀撫了上來,輕輕地在他的胸口抓撓。應昊的心間頓時抽搐了一下,緊接着麻癢癢地,感到好像被一隻貓兒輕巧地在心間抓撓。
應昊趕忙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她擡起了頭,睜着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無辜而又無限吸引地盯住了他的。下一刻,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依然朝着他。
應昊總算猛然反應了過來,頓時心下欣喜若狂。
‘你真的準備好了?’應昊張了張嘴,最終並沒有當真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取而代之的,他將自己的雙脣貼靠上了她的。
‘我準備好了。’一點就着的熱吻,就是她最好的答案。
這可是她誘惑他的。他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長久以來得不到滿足的癡戀,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他如火的熱情。他的火焰也終於熾烈到融化了她的冰寒,叫她也隨之熱烈起來。
這一夜,二人一整晚都沒能睡覺。他們誰都不給對方機會睡覺,他們自己也好像無論如何都不會疲憊。第二天一早,二人卻精神抖擻地一早就退了房。
馬車上。她這副身體到底還是第一次,即使有了深厚的內力底子,折騰了一夜之後腰身還是遭不住了。這一次他們便沒有依偎着共同駕駛馬車,她躲到後面去休息了。應昊聽着後頭車廂裡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卻也一點也不覺着孤單,心裡頭反倒更是甜蜜蜜地,甘心自己駕着馬車。
傍晚時候,應昊照常尋了處城池過夜。
他們默契地選擇在下榻的旅店吃了晚飯,又洗了澡,然後,早早就上了牀。休息了一天,她可恢復得足夠?應昊本還有些不忍,但她的再次主動打消了應昊的疑慮。應昊便是再次化爲最熾盛的烈火,只爲她燃燒,無論如何都燃燒不盡。
第二日,白天的時候她又是躲在後面睡覺。而到了晚上,也是同樣的……
奇怪的是,應昊明明也都整晚整晚的不睡,白天的時候反倒神采奕奕的,一點都不見睏倦。不但如此,他還期待着今晚、明晚……
可惜,五天後。他們就快到家了。而她的大姨媽也突然到訪。這終於中斷了他們如膠似漆的“蜜月”之旅。還是不得不中斷的。
夜晚,應昊變得又只能抱着她睡而已了。結果,第二天應昊的臉上就掛上了黑眼圈。
還有三天的行程,這三天裡應昊的黑眼圈越來越濃重。
等到他們終於回到了崇陽都城,應昊看上去疲憊得就好像是一個犯了毒癮又得不到滿足的癮君子,黑眼圈濃到讓人髮指。應昊還體貼着她,想要帶她先回將軍府看看呢。
“我爹爹又不在家,不去不去,趕緊回家。”她再不忍心看他那不成人形的臉色,一把奪過了繮繩,直奔四皇子府。
今日四皇子府守門的是小五和小六,小七也早收到了應昊的飛鷹傳書,一早就在門口候着。三人見到她的瞬間臉上也都藏不住欣喜。她總算回來了!下一刻,三人看清應昊的臉色卻都猛地一愣。
“爺!”小七驚叫道,“爺你這是怎麼了?”
應昊擺了擺手,隱隱含怨地瞄了她一眼。三人瞧着,應昊那表情就跟個受了不少委屈的小媳婦似的。這時,三人才也是才瞧出不對來。對比應昊那行銷骨瘦的模樣,她可是皮膚光滑得似能掐出水來,精神頭也是個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嬌妻模樣。
三人的視線突然變得曖昧起來。爺怕不是被正妃主子榨乾了哇。
她一把將繮繩甩給了小七,自己就急急往府裡衝。
“我的房間還是原來的那個嗎?”跑了兩步,她纔是猛然想起,回頭問了應昊一句。
應昊點了點頭,道:“急什……”
她根本不聽,回過頭就繼續往裡跑。跑遠了,才幽幽地傳來一句,“外頭買的姨媽巾質量太差,好像漏了啊!”
姨媽巾?小五、小六和小七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應昊。
應昊也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管月事叫“大姨媽”,那姨媽巾指的就是月事布了。
應昊無奈地衝着小七吩咐道:“你去通知梨子她們,就說她回來了,需要月事布,叫她們快給準備了。”
小五、小六和小七聽了一愣。她可是有月事在身,那應昊這是……怎麼累成這樣的啊?
應昊沒好氣地掃了他這三個屬下一圈,居然好心道:“憋的!”
說完,應昊瞪了小七一眼。小七趕忙跑着去了。應昊也隨即大步往裡走。留下門口的小五和小六好半天對看了一眼,面上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憋悶神情。應昊還沒走遠呢,他們哪裡敢笑。
最終,那不得宣泄的大笑變成了兩抹替應昊感到高興的微笑。瞧着應昊剛剛說“憋的!”的時候似然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實際上卻是盯着她跑走的方向臉上藏不住的膩味笑容。他們覺着,二人既然是大老遠從宣城一路駕着馬車慢悠悠回來的,也就這後兩天她來了月事,纔是叫應昊憋成了這樣,前頭爺還是得逞了吧。正妃主子,哦不,現在該叫王妃了,嫁過來都快兩年了,雖然中間離開了一年,這樣算好像也不太對……總之,二人也是終於守得雲開咯!
“小姐!”梨子、梅子、江郎和丌晴一接到小七的消息立即就奔了回來。
她正自己翻箱倒櫃的找着“姨媽巾”呢。聽到動靜一回頭,兩個丫頭已經迫不及待地撞入了她的懷中。如今的她已經高出了兩個丫頭大半頭,雖然人瘦了許多,卻更給人一種可靠之感。
“我回來啦。”她燦笑着看着四人道。
“小姐……”梨子和梅子的聲音裡頭已經藏不住哭腔,根本說不出話。
就連江郎和丌晴都有些紅了眼眶。
四個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就是覺着四人眼裡滿是怪罪。
“我錯了。”她誠心地認錯道。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就好。”梨子最先擦了擦眼淚,離開了她的懷抱。
梨子一轉身就給她找出了“姨媽巾”,沒忘正事。她連忙一把接過“姨媽巾”,立即將江郎和丌晴趕了出去。
換好了“姨媽巾”她如釋重負,這才又跟四個丫鬟家丁膩味了一番。五個人之間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直到一個聲音的加入,打斷了五人的敘舊。
“姐姐,你回來啦。”紀春蘭的消息也夠靈通的。
“妹妹。”她微笑同紀春蘭打了招呼。
一年不見,紀春蘭出落得沉穩了許多。意外的,也長胖了許多。
紀春蘭見到她瘦成了這般苗條的模樣也是十分驚訝,脫口道:“姐姐你瘦了好多!”沉穩的模樣頃刻間破功。
她覺着紀春蘭的語氣有些古怪。
“爺……他人呢?”紀春蘭急着過來見她,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她忽然也能體諒了紀春蘭。若是紀春蘭當真愛着應昊,那份思念,是哪怕分離了一分一秒都萬分折磨人心的。應昊成爲了炎陽王,沒有帶紀春蘭同去王城。紀春蘭該是多麼寂寞。
“我們剛回來,爺也先回他的房間休息了吧。”她好心提點紀春蘭,“你若是想見,可以到他的房間去找他。”
紀春蘭搖了搖頭,又恢復了沉穩道:“是妹妹疏忽,姐姐舟車勞頓也是累了吧。妹妹就也先不打擾姐姐休息了,今晚姐姐莫怪,還是妹妹做主,招呼廚房做一桌子好菜,我們再好好聚一聚,可好?”
“也好。”看來她離開的這陣子,四皇子府是紀春蘭做主的。嘛,畢竟正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不在,她離開前也幫着紀春蘭升到了有正名的夫人位置上。這很是順理成章。她倒是有些意外,紀春蘭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她回來了,紀春蘭就主動要交權給她了,這麼乖巧?
紀春蘭走後,她又哪裡是老實休息,繼續和梨子等四人沒完沒了的說話。
梨子等人透露,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紀春蘭確實是長進了不少。主要是紀大人時常過來探望她,每次都會教導紀春蘭一番。不得不說,紀大人的教導奏效了。紀春蘭原本驕奢的脾性收斂了不少,日漸沉穩後也是獲得了應昊的肯定。在應昊獨自前往王都後纔是將都府全權交給了紀春蘭打理。紀春蘭本也是想求着同應昊同去王都的,是紀大人勸下了紀春蘭。
原來是有紀大人提點。
在應昊升爲炎陽王后,她順理成章地升爲了炎陽王妃。宮中一早就給她改了金碟。梨子她們都給她好好收着。紀春蘭原本好不容易升到了夫人的位置上,卻一下子回到瞭解放前。實際上夫人就是側妃的等級,只不過在同是側妃的紀春蘭和陳嬌兒之間,因爲稱謂上的不同稍顯出些尊卑差別。講道理,宮中本應該也給紀春蘭改金碟的。但應昊不提,宮中也沒有任何表示,紀春蘭就又成了一個空有“夫人”名銜的妾。好像當初紀春蘭升爲應昊的四皇子“夫人”,宮中就沒來得及給她發側妃金碟。這怪她嗎?都是她的事兒鬧的,叫宮裡頭忘了?
紀大人顯然很不滿意,卻也不會直言提醒應昊。可能他覺着,一時不提醒,反倒有些好處。真正的炎陽王妃雖然對外是宣稱抱病靜養,實際上是失蹤了。雖然暫時應昊和聖上都沒有放棄尋她回來,但估摸着炎陽王妃早晚會“病逝”,等到這位置空了出來,紀春蘭若是能直接當上炎陽王妃豈不是更好。
說來也是奇怪。這人一旦正了名,若是一開始就只能當個側妃,很少有能轉正的。假若原配病逝,一般也都會另配正室。
她無所謂深究紀大人的野心,只是覺着也難爲了紀春蘭。比起權勢,愛情之於女人,究竟哪個更重要?不難想見,紀大人一定是用“乖乖做好她該做的,就能換來應昊的愛戀”來誘導紀春蘭的。紀春蘭原本沒有這麼深的心計,不過都是按照紀大人教她的做罷了。嘛,可能炎陽王妃的位置對紀春蘭來說多少也有些吸引力吧。正室按規矩也能多分得一些王爺的寵愛。
她回來了,卻是打碎了紀春蘭的美夢吧。剛剛紀春蘭來了又走,雖然面上做足了,但也藏不住那眼裡的暗淡。紀春蘭又何曾真心期望她回來過。
“小姐,你可知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王爺可是對你心心念念,日思夜想。”
她淺笑着看了梅子一眼,道:“剛剛你們都說過多少次了。”
“不是,重點是,王爺深愛着你,任誰都看出來了,某一日開始,蘭夫人才突然開始養胖了自己。”
“哦?”她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