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霓漫宮。
夜裡風聲四起,過了一炷香的時辰,竟下起了小雨。這時,徐長安爲申屠逸封打着傘,走進霓漫宮。
舞傾城忙走身,上前。
申屠逸封一把將舞傾城攔腰抱起,到牀上。
徐長安低聲命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退出了霓漫宮。
待霓漫宮只剩下申屠逸封與舞傾城二人時,舞傾城坐起身,笑道:“皇上今兒來的可真晚啊!”
申屠逸封坐在牀邊,看着舞傾城笑道:“外面這不是下雨了嘛!雨天路滑嘛!”
舞傾城輕輕掩袖,微笑道:“皇上也真是的,明明心中在想着別人,卻找一些其他的理由。”
申屠逸封執過她的手,道:“怎麼好端端的如此說話呢!”
舞傾城淺淺微笑:“難道不是嘛!今日在龍船上皇上所說的那個宮人,難道皇上不喜歡嘛!”
申屠逸封凝視舞傾城片刻,悠悠道:“難道是霓漫宮的醋罈子打翻了嘛!朕怎麼聞着有這麼大的醋味兒呢!”
舞傾城嘟起小嘴,道:“這麼說是臣妾纔對了!”
申屠逸封淡淡笑着,目光只凝視在她的臉上:“她是皇后宮中的宮人,如果真的要納她爲妃,怎麼也得先問過皇后一下。”
舞傾城轉過頭,不去看申屠逸封,只是道:“看來臣妾真的沒有猜錯,皇上果然是看上那宮女了。”
申屠逸封將舞傾城的身子擰正,笑眯眯道:“不過,也要經過愛妃的同意呢!”
舞傾城“撲哧”一笑:“皇上說笑了,皇上如果真的喜歡那位顧清影妹妹,那大可可以將她納進後宮的。皇上本就後宮佳麗三千,如果臣妾人人都妒忌,那臣妾乾脆就掉到醋缸中的。況且,臣妾也是希望皇上可以雨露均沾。”
申屠逸封含了一抹讚歎,道:“傾城果真是大方有度,如果,後宮人人都像你如此,那朕也就不用再煩惱後宮爭風吃醋了。”
舞傾城溫和微笑:“皇上本就爲前朝的一些事宜而煩惱,所以,臣妾也是不希望皇上再爲後宮之事而煩心了。”
申屠逸封頷首,淡淡道:“傾城,還是你明白朕的心意。”他停了停:“朕也做好了打算,這一次回宮,便晉升你爲舞淑妃。”
舞傾城側首微微而笑,道:“其實,皇上不用的,只要是在皇上心中還能有傾城一點兒的分量,傾城便心滿意足了。”
申屠逸封朗聲笑道:“朕一言九鼎,既然已經說了,那就一定會做到的。”
舞傾城淡笑不語。
申屠逸封見舞傾城不語,突然俯下身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就休息睡吧!”
舞傾城順勢在他胸前捶了一拳,道:“皇上,想要做什麼?”
申屠逸封將身子全部壓在了舞傾城身上,低笑道:“想要做什麼?一會兒,你不就知道了!”
乾德十二年農曆七月初三。整個滄州城熱鬧非凡,申屠逸封即將帶領幾萬人返回京城。
其實原本應是農曆七月初十,因爲滄州城南湖突然出現了刺客,所以才決定提前回京城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顧清影。申屠逸封希望能夠快些回京城,讓皇城中最好的太醫再爲顧清影看一次傷勢。
顧清影靜靜地坐在馬車中,明月見她一直不語,便輕問:“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同明月說話呢!”
顧清影淡淡道:“我現在唯一希望的便是能夠快一些回皇城,能夠快點見到睿王爺。”
明月笑說:“會的,這次睿王爺不是去西壘國嘛!他定會趕在姑娘回皇城之前的。”
顧清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但願吧!我只是害怕夜長夢多。”
明月開口,還未發出聲音,便見徐長安走進了馬車。徐長安見了顧清影,低頭哈腰道:“清影姑娘,皇上命你去龍車上。”
顧清影淡然道:“我一個小小的宮人,去龍車上恐怕不妥吧!”
徐長安低聲道:“這是皇上命的,沒什麼不妥的,也沒人敢說什麼。”
顧清影直視着徐長安,心中卻暗笑道,曾經她見到徐長安便是要請安下跪,如今也有這麼一天,徐長安對自己點頭哈腰的。
徐長安見顧清影半天不動聲色,便笑說:“姑娘不要誤會了,如今龍車中正有太醫爲皇上號脈,所以,順便也爲姑娘看看傷勢。”
顧清影心中繼續暗笑,不愧是在皇上身邊做事的,就是比一般的宮女太監會看臉色。
顧清影甜甜笑道:“既然如此,那清影也不能辜負皇上的美意,那清影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着,邊站起身,隨着徐長安下了馬車,又走了一段路程,到了龍車上。
顧清影緩緩走進龍車,四處張望着,不禁感嘆,不愧是龍車,就是比普通的馬車,要好上幾十倍。
龍車由四匹馬所牽扯,要比普通的馬車大上六陪,上面有着龍牀還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
申屠逸封坐在正坐上,太醫站在一旁。
顧清影跪下身請安,申屠逸封卻站了起來,拉起顧清影,柔聲道:“朕不是說過嘛!你身上有傷,見到朕,可以不必行如此大的禮。”
申屠逸封將顧清影拉到太醫面前,讓太醫爲她把把脈。
過了一會兒,太醫點點頭,低聲道:“回皇上,老夫剛剛爲清影姑娘把脈,她已經無大礙了,再多休息幾日,便痊癒了,老夫再爲姑娘開幾副藥,就行了。”
申屠逸封“嗯”了一聲,然後,看向顧清影,笑道:“怎麼一直靜靜地不說話呢!這可不是小申子認識的顧清影啊!”
顧清影略略尷尬,不由擡頭看了看還未離開的太醫,申屠逸封說着顧清影眼神的方向,對太醫,道:“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藥。”
太醫忙低聲道:“是是是!那老夫這便就去。”說着,便走出了龍車。
顧清影見龍車中只剩下申屠逸封和自己二人,忙也站起身,淡然道:“那清影也先行告退了。”
申屠逸封一把將顧清影的手,拽住,笑說:“不許走,朕可沒說讓你走啊!”
顧清影回過頭來,凝視着正在衝她微笑的申屠逸封。
這時,徐長安走上了龍車,低聲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申屠逸封想了想,冷聲道:“讓她進來吧!”然後又對顧清影柔聲道:“那你先回你的馬車上吧!一會兒,朕再去看你。”
顧清影忙微微欠身,然後匆匆下了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