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蓉沒來過這麼好的醫院,那雙眼睛滴溜溜的,好奇的看着四周。
察覺到周圍打探的目光,她又將頭垂了下去。
許向農走在前邊,沒注意身後的陸林蓉。
到了八樓,上面已經有人在等着。
“向農,怎麼突然過來了?”站在電梯口的一羣人中,有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一看見許向農,有些詫異的問道。
八樓是VIP樓層,整個樓層沒有別人,只有醫護人員和剛到的許向農和陸林蓉。
說話的人是這所醫院的院長,林陳。
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長相斯文,一身白大褂穿在身上。
“林叔,我帶一朋友的姐姐過來檢查一下。”許向農似乎和對方很熟稔,笑着說道。
林陳一聽,往許向農身側看去,這才注意到落後許向農一些的女人。
這許向農什麼時候有這麼....樸素的朋友了。
陸林蓉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很明顯的有些慌。
這羣人裡唯一算見過的,只有面前的許向農,陸林蓉伸手,拉住許向農的衣角。
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許向農低頭看去,就看見了陸林蓉那只有些髒的手。
再看看衣角,已經很明顯的有個黑印。
許向農:“......”
他招誰惹誰了!
但畢竟是陸枋的姐姐,他也不好說什麼,知道她膽子小。
“林叔,她身上應該有傷,麻煩你們替她好好檢查一下。”
林陳收回打量陸林蓉的目光,稍稍點頭:“好。”
隨後安排身後的醫護人員,帶陸林蓉下去檢查。
陸林蓉有些怕,顫顫巍巍的拉着許向農的衣角。
“大姐,去吧,我就在這外邊等着,放心,我不會走的,要不然枋姐得殺了我。”爲了讓陸林蓉放心,許向農可憐兮兮的說道。
陸林蓉聞言,那抓着衣角的手稍稍放鬆了些,跟着醫護人員進了檢查室。
陸林蓉一走,林陳帶着許向農去了他的辦公室。
給許向農倒了杯茶:“誰那麼大面子,還要你親自送來?”林陳聲音裡帶着笑意,也帶着試探。
許向農接過茶杯,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
想到陸枋那雙冷冰冰的眸子,不由打了個寒顫:“我小祖宗,你把該處理的傷處理了,我也好回去交差。”
若不是陸枋,許向農可不會這麼好心的送陸林蓉到醫院來。
“男的女的?”林陳更加好奇了些。
“當然是女的,難道我說一大老爺們是我老祖宗不成,多膈應。”許向農絲毫沒有注意林陳是在套路他。
林陳一聽,眼鏡後面的眼睛露出一抹精光。
看來許家要有好事了。
“外面那是人家姑娘的姐姐?”
許向農沒精打采的嗯了一聲。
他肚子餓,到現在還沒吃上飯呢!
“林叔,你這有吃的嗎?我餓。”許向農有些可憐巴巴的說道。
林陳無奈的看着他,還是起身去後邊的休息室給他拿了一盒泡麪出來。
“我這可只有這個。”把泡麪往桌上一扔。
許家少爺,自然是沒吃過這些玩意兒的。
許向農看着泡麪,臉色有些難看。
誰有他可憐!
肚子餓的咕咕叫,即使有些嫌棄,還是拿上泡麪走到一旁,慢慢拆開泡上。
不一會兒,辦公室內一陣泡麪的味道。
林陳有些好笑的看着埋頭猛吃的許向農。
他和許家是老相識,這醫院最大的股東也是許家,算得上是看着許向農長大的。
沒想到當初那麼調皮的小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扣扣扣——”
“進。”
“院長,全部檢查完了。”醫生將檢查結果放在桌上。
“嗯,人呢?”林陳拿起單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醫生皺了皺眉,答道:“那位女士已經安排在病房,身上的傷還沒有處理。”
那人身上的味道,幾乎快將他們一羣人給薰暈。
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
“嗯,先下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林陳好似沒看見醫生眼裡的嫌棄,輕描淡寫的說道。
醫生恭敬的點頭,退了出去。
林陳看着檢查報告單上的檢查結果,眉心微擰。
許向農看到他這個樣子,泡麪也吃不下去了。
“林叔,很嚴重?”那他可不好和枋姐交代。
林陳點點頭:“肋骨斷了一根,手肘骨折,腦後有明顯的瘀血,腰腹部也有撕裂傷。”
許向農一聽,心裡咯噔一聲。
這麼嚴重!
看陸大姐那模樣,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她一聲不吭的,他還以爲估計就受了點傷。
沒成想...這是常人能忍受的?
沒來由的,許向農心裡頓時升起了一抹佩服。
“林叔,人就交給你了,我先去打個電話。”許向農摸出手機,急匆匆的走出林陳的辦公室。
看着許向農毛毛躁躁的樣子,林陳無奈搖頭。
許向農跑到走廊盡頭,看着手機上的號碼,有些猶豫。
是該給枋姐打,還是給石頭打?
猶豫再三,許向農還是將電話打到了邢立巖手機上。
“說。”
“石頭,大事不好了!”許向農捂住話筒,扯着嗓子說道。
邢立巖皺眉:“好好說話。”
“陸大姐,就是枋姐的姐姐,剛林叔說她身上傷挺嚴重的。你說要不要告訴枋姐啊,看枋姐那個樣子,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你應該知道,她還是關心她這個姐姐的。”
邢立巖正在辦公室,事情還沒處理完。
“我馬上過來。”然後掐斷電話。
“邢烈,去調查一下。今天何記飯莊出了什麼事,送飯到璽宮的人在路上又出了什麼事。”
“好的boss。”邢烈沒多問,退了出去。
邢立巖拿上車鑰匙,直接去了車庫。
他沒給陸枋打電話,陸枋休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到達醫院的時候,邢烈已經將調查的資料發了過來。
邢立巖看着手機上的資料,眉頭緊鎖。
放下手機,一身凜冽的氣息,大步進了醫院。
許向農正在搶救室外焦急的走來走去。
陸林蓉在病房裡突然暈倒,就連林陳這個院長都親自出手,參與搶救。
邢立巖趕到的時候,人還沒出來。
看着搶救室緊閉着,邢立巖冷着一張臉問道:“什麼情況?”
見到邢立巖來,許向農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慣灑脫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慌張。
“石頭,陸大姐現在在搶救。”許向農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情況,連醫院都很少來。
剛纔拿着手術同意書給他籤的時候,他手都是抖着的。
邢立巖的氣場本來就很強,此時聽到這個消息,身上的氣勢更甚了一分,眼底有些狠厲。
“陸林蓉這件事不簡單,對方針對的不是她,而是陸枋。”
“什麼?!”許向農驚訝出聲,驚恐的捂住嘴,一臉的不敢置信。
“何記今天被人砸了店,就在我打電話去訂餐沒多久。”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冷。
許向農有些懵,沒懂。
“若說只有這樣,還可以說是針對何記,可對方開着車在陸林蓉快到這裡的時候,將她撞倒。並且還下車對她拳打腳踢。”
許向農心裡一驚,沒想到陸林蓉在送餐的路上發生了這種事。
“這...這......這怎麼會和枋姐扯上關係呢?”
“那夥人在烏渺市的時候,到帝都找過陸枋,陸林蓉見過他們一面,但撞她的時候,你沒注意看是誰,所以並不知道是那夥人。而陸林蓉的性子,讓她沒膽子和對方理論。”邢立巖將調查到的事情,一一說給許向農聽。
許向農咂舌,他萬萬沒想到,在他眼裡看來十分簡單的一件事情,沒想到這麼複雜。
“石頭,你告訴枋姐了嗎?”畢竟事關陸枋,現在她姐還在裡面搶救,不可能瞞着。
“等她睡醒了再說。”邢立巖聲音寡淡,面無表情。
看着把陸枋寵的不成樣子的邢立巖,許向農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甚至心裡隱隱有些怪陸枋。
自己的姐姐還在搶救,她卻在家睡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