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鄭曉璇惡狠狠瞪了陸良一眼,但態度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放肆。
此前,她一直認爲陸良就是拋妻棄女,腳踏兩條船的死渣男,但剛剛那眼神,讓她想起,死渣男只是陸良的一重身份。
他還是手握數百億資金,曾經做空日元英鎊縱橫國際,甚至受邀去華盛頓白宮,跟老特交談甚歡的國際資本巨頭。
一般人的財富積累,往往都要遊走在法律的邊緣,真正的資本積累,肯定是伴隨着無盡的血與罪。
陸良只發展了兩年多,就能擁有這麼龐大的財富,手上肯定直接或是間接,沾染上不少鮮血。
“怎麼?怕我?”陸良嘴角帶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沒有,鬼才怕你。”
鄭曉璇梗着脖子,忽然餘光看到沙發的紙尿褲,果斷拿起紙尿褲就去往洗手間:“小玉,我來幫你。”
陸良突然笑了,很是開心:“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輕輕鬆鬆拿捏。”
洗手間內,一人負責抱着奶娃,一人負責清洗擦屁屁。
鄭曉璇突然說:“小玉,不去京城了好不好,人太多,我們早點回英國。”
蘇婉玉歪着腦袋,疑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城樓看看嗎?”
“人太多,估計也看不到什麼。”
鄭曉璇咬死人太多的藉口,主要是不想跟陸良再見面。
感覺只有回英國,回到愛丁堡,那裡才能給予她安全感。
“那就不去京城,待在魔都也可以,這裡吃住行都很方便。”
蘇婉玉瞄了一眼門外,國慶陸良應該會休息幾天,她想跟他在一起。
忽然鬧鈴響起,陸良走到陽臺接了一通電話,回來說道:“待會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那明天呢?”蘇婉玉急忙問。
“明天看情況,再說吧。”
陸良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又摸摸蘇婉玉的臉頰,輕笑道:“爸爸走了哦。”
“掰掰,路上注意安全。”蘇婉玉憨憨一笑,抱着小傢伙跟陸良揮手再見。
她很喜歡這種場景,男主人在外面工作忙碌,她就在家好好的照顧家庭。
鄭曉璇嘆息,輕聲道:“那就在魔都多待幾天吧。”
另外一邊,陸良乘車回到公司。
老馬在接待室等候多時,笑容滿面:“陸總,風采依舊,冒然拜訪,望請見諒。”
“馬總突然造訪,該不會只是爲了跟敘舊吧?”陸良笑容不減,並不是太客氣。
除了跟三井住友集團的合作,他跟老馬沒有什麼業務來往。
沒有預約,突然拜訪,大概是爲了滴滴,更準確說應該是爲了柳晴。
這些年,老馬一直頌揚老柳頭是商業教父,老柳頭也讚許老馬有領袖風範。
兩人不止是商業互吹,而是真正做到了薪火相傳。
當初盛極一時的泰山會,雖然沒落了,但取而代之是由老馬發起的湖畔大學。
校長是老馬,校董是老柳頭、馬侖、郭昌廣、史玉主幾乎是泰山會的原班人馬。
雖然不知道達成什麼交易,但老柳頭確實把關係都給了老馬,兩人也是亦師亦友。
程偉突然硬氣,在董事會朝柳晴發難,消息迅速的傳播,大家都在等陸良的表態。
這個時候,老馬突然拜訪,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老馬笑呵呵,直言道:“好久沒見,肯定是敘舊,也有受人之託。”
“該不會是姓柳吧?”陸良笑眯眯,沖泡着茶水,給他遞過去一杯。
老馬喝了一口,讚歎好茶,然後說:“果然無論什麼事都瞞不過陸總的眼睛。”
“程偉找我了,也跟我講明緣由,我確實有點想法,但還在考慮。”
陸良把自己的責任甩得乾淨,就像剛剛知道這件事。
雖然沒有提前跟他通氣,朱虎沈鵬,程偉斷然不會當面朝柳晴發難。
但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他只是被邀請的人,而不是主動謀劃的人。
畢竟柳家是國內最頂級的買辦集團,特別是老柳頭,門徒遍佈全國。
陸良主動招惹對方,跟受程偉邀請,爲了利益招惹對方,不能一概而論。
前者行事有點過於囂張,容易引起柳氏門徒怒火,後者,他只是唯利是圖的打手。
今天他可以爲了利益,針對柳家,明天也可以利益,幫助柳家。
他沒有立場,
利益在哪,
他的立場就在哪。
老馬眯着眼睛,不太相信陸良的話,不過與他無關,就姑且當成真的吧。
他只是個帶話的人:“陸總,柳總想相約您見一面,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有空?”
“哪位柳總?”陸良眉頭一挑。
“老柳總。”
“什麼時候?”
“柳總待會就過來魔都,具體安排看您時間。”
“那就晚上吧,明後天,我應該沒什麼時間。”
“好的,那我幫你轉述。”
老馬招手喚來助理,讓他聯繫老柳頭的助理,相約今晚六點就餐。
忙完了別人的事,他也要忙一忙自己的事:“聽說陸總跟三井、現代合作了?”
當時得知,他心裡多少有點不愉快,畢竟陸良是通過他才認識三井住友的太田令。
陸良笑着點頭:“有個項目,感覺需要鄭先生的幫忙,所以就拉他一起玩一玩。”
他聽出老馬語氣的不滿,所以有意安撫,不是不帶他,而是帶不了。
一些項目大到一定程度,錢只是基礎條件,關鍵在於帶來的資源。
就像早些年,陸良想投資摩拜,他有錢,但摩拜看不上他。
因爲當時的他,無法爲摩拜帶來成長性的資源。
又比如現在,陸良手握華爾街的資源,愛奇藝、360金融都聯繫過他。
只要他點頭,他們完全願意爲天星單獨開啓一輪融資,只爲邀請他加入。
從熊貓開始IPO,到上市後的表現,就是明晃晃的金字招牌。
“什麼項目?”老馬不由好奇,三井住友和現代,再加上陸良。
他實在想不出,這三股勢力組合起來,能幹點什麼東西。
陸良笑而不語,老馬也不再多問,詢問陸良對湖畔大學有沒有了解。
去年進行第二屆招生,他就想過邀請陸良的加入,但陸良發展得太快,再讓他在當學生,恐怕有點不合適,所以就等了一年,準備邀請他當導師校董。
陸良啞然失笑:“馬總,我就算了吧,大專畢業,就不去誤人子弟了。”
當初第一次得知湖畔大學的名頭,他就調查過,得知這到底是什麼屬性的大學。
近些年,老馬接受媒體採訪,經常表明當老師,搞教育,纔是他最終的歸屬。
其實就是在爲湖畔大學鋪路,按照他的設想,未來國內的500強企業中,應該至少有200強出自湖畔大學!
成立的初衷不錯,起碼錶面的初衷不錯,爲國家持續輸送企業型人才,讓一些草創的企業家,有了接觸業內大佬的機會。
但不能深想,因爲湖畔大學要求,報名者除了有三年創業經歷,及企業年營收達三千萬,還必須有三位保薦人。
保薦人推薦,優先於創業三年,年營收三千萬等各項硬性條件。
那就說明,湖畔大學報名者可以不是純粹的創業者,但不是純粹的創業者,怎麼拿到三位保薦人的推薦?
顯而易見,可以通過父輩祖輩的關係,拿到這些推薦的名額。
但有推薦的名額,卻不是創業者,還能是什麼人?
以前也有個書院,標榜讀書、講學、愛國,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後來就變成了東林黨。
陸良的麻煩事已經不少,實在不想再平白無故的多一樁麻煩事。
他跟老馬的發展路線不同,道不同,爲了利益可以有合作,但絕對不能共謀。
陸良總覺得老馬這樣做特別危險,哪天說不準就栽個大跟頭。
像他這樣兩條腿走路,走的挺順的,沒必要再多一條腿,容易成累贅。
下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