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回酒店

新歡 021回酒店

白浩凡的舉動讓我突然的感到了不自在,即便是我知道白浩凡是好意,可還是想要掙脫白浩凡。

然而白浩凡卻完全的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就在我說不用了的時候,白浩凡的手臂用力的將我的脊背貼在了他的胸口上,語氣極差的問我:“我還能吃了你?”

白浩凡的話一點都沒有引起我的在意,他都說這種話靜的慣了,我都沒有去在意的心了。

聽白浩凡這麼一說我反倒安靜了,可還是擡起頭看了一眼白浩凡說:“別沒規矩。”

“規矩?什麼規矩?”白浩凡滿口的嘲諷,就好想再問是誰先沒了規矩,問的我啞口無言,想要再說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轉開頭雙眼盯着電梯上的跳轉數字,今天的電梯真慢!

電梯的門嘎的一聲開了,白浩凡在身後故意推了我一把,讓我差一點就摔了一跤,急忙的穩住身體站穩的時候,回頭看白浩凡,電梯了的白浩凡早已經大步的揚長而去,走向了病房的方向。

電梯裡先後出來的人都看着我,似乎我在他們的眼中我成了可憐的女人。

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我轉過頭看向了白浩凡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拿出了手機打了電話給小弟,電話接通了我詢問了藍玲的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的幾次電話小弟都是在白天接我的,也就是說小弟的那面是黑夜,而且小弟也都沒有給我回過電話。

“姐,有事麼?”小弟的聲音依舊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可即便是這樣我也在擔心着。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藍玲找到了沒有?”我還能有什麼事,除了關心似乎我也不會做別的事情。

“還沒有,我再找找就回去。”小弟是這樣打算的麼?如果是這樣的打算也就不會這麼久都不回來了。

“那邊冷吧?”既然不回來就急需的找,現在找不到,總有會找到的一天。

“嗯,有點冷!”小弟那邊沉默了一會纔回答我,就在我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小弟說:“多穿點,別凍到自己。”

還是老樣子,關心我總是多過他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

“我掛了!”

“嗯!”

小弟總像是很忙碌,只是幾句話就掛了我的電話,讓我看着手機安靜的發了一會呆,收起了手機才走向白浩凡病房的房門口。

推開病房的門白浩凡安靜的躺在並在牀上,睜開眼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

我關上了病房的門坐到了另一張病牀上,安靜的看向了窗戶的地方,以往我總是想要冬天更快的過去,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冬天我卻不想了!

房門的聲音被敲響了,我收回思緒轉過頭看向病房的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被張東雪這麼一折騰留下了陰影竟然沒有敢開口問是誰。

白浩凡睜開了雙眼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下了牀幾步去了門口,問都沒有問一句就拉開了門。

結果門外站着的人被白浩凡嚇了一跳,一張憨厚的臉瞬間就白來。

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明明白浩凡在家裡的時候對着傭人也不是很凌勢,怎麼家裡的傭人沒有個都很怕白浩凡。

看到是司機我立刻下牀走向了病房的門口,司機叫着二少爺的那幾個字,白浩凡雖然也沒說什麼,卻也把司機嚇得不輕,一張臉都白了。

“二少爺。”司機連說話都有些膽怯了,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白浩凡即便在凌勢他也不過是個人,而且也不是凶神惡煞,不明白爲什麼司機會下的臉都白了。

“嗯。”白浩凡冷淡的答應了一聲,我拉了白浩凡一下,白浩凡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去了牀上。

“你等等,我去把換洗的衣服拿出來你帶回去,順便把骨湯的保溫瓶也拿回去,二少爺沒喝,告訴廚房不用再做了。”做了也是白做,白浩凡根本就不喝。

怕司機覺得尷尬我轉身快速的把白浩凡換下來的衣服拿了出來,一併的還有保溫瓶,還有我自己的手包。

轉身的時候白浩凡看了我一眼,輕蔑而充滿了諷刺。

白浩凡對我這樣我都習慣了,也就沒有在意,抱着東西就去了門口,除了門口馬上關上了門。

司機看到我憨厚的臉上才緩和了一點,看着我一雙眼睛感激的染了笑意,讓我還沒來得及問司機什麼就笑了。

“少奶奶,昨天請您幫忙的事情……”司機的話卡在了嘴邊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是人老實不好意思求人的事情,當然也不在意,趕忙的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地上,說知道了。

把所有的東西放到了地上我拿出了手包,打開拿出了裡面的銀行卡給了司機。

我的手裡一共三張銀行卡,小弟給我的一張我自己的一張,白浩凡給我的一張。

我自己的那張裡面還有五萬塊,是張東旭最初給過我的那張,雖然我用過了一萬塊,但後來小弟給我的時候我又補回去了一張,我不知道是爲什麼,就再也沒有動過裡面的一分錢。

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可言,可是我卻一直都沒有再用過裡面的一分錢,即便是我多需要錢的時候。

並非是在自命清高,因爲我深深的明白,從我答應了嫁給張東旭的那一刻起,我身上剩下的就沒有的尊嚴。

談及清高就更不可能有了,那東西即便是我想擁有,也沒有資格。

只是那些錢我卻一直都沒有動過。

至於小弟的那張卡,原本里面有很多的錢,但小弟用掉了,之後陸續的又給了我一些,永樂的就算是用了,沒用過的也就都放在了裡面。

我總想有備無患總是好事,大手大腳今天明天的或許可以,也絕不是長久的事情。

雖然不多,但先放着,萬一要是真有那麼一天還能夠一天的溫飽也是慶幸的事情,我記得小弟問過我,我到底欠了張東旭多少的錢。

談及錢,我想我什麼都不欠張東旭的,那些錢我都用在了置辦穿戴上,當時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經濟能力,市長夫人的頭銜並不是一個頭銜那麼的簡單,偶爾的出席活動應酬也要花掉一筆不小的費用,那時候錢對我而言其實很重要。

張東旭不過問家裡的事情,也從不過問我錢的事情,更不會問我有沒有錢買出門的衣服。

我張過幾次嘴跟沈淑玲要過,沈淑玲每次也給了我,可每次沈淑玲都給的心不甘情不願,而且還會責怪我的家庭。

我知道我們家裡窮困,可我並沒有覺得我就比別人怎麼樣了,也沒有覺得父母給我丟了人,反倒是我總覺得虧欠了父母。

天下父母心,那對父母不是真心的疼愛自己的孩子,那個母親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個美滿幸福的婚姻,又有那個父親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人生璀璨奪目。

只是再多的想要也都被現實遮蓋了,然而即便是這樣我的父母對我同樣有着希望,給過我的同樣是從來不少的溫暖。

因爲這樣,每一次沈淑玲在用那種嘲諷的口氣責怪我的出身的時候,我的心就會不舒服,也因此我總覺得是我給父母蒙了羞!

收張東旭給我的那些錢有一部分的理由在這裡,我不想聽見沈淑玲在給我錢的時候對我的家庭如何的置評,錯了的是我,和我的家人沒有關係。

還有一部分的願意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有些傻,我竟然怕張東旭對我有所愧疚——

剩下的一張卡就是白浩凡給我的那張了,先前裡面有十二萬,現在裡面又在早上的時候划過來了三十八萬,現在就夠了我五十萬。

拿出了白浩凡給我的銀行卡我給了司機,司機看着我手裡的銀行卡一臉的難爲情,可還是伸出手接了過去。

“少奶奶你不怕我拿着錢跑了?”司機的意思我明白,畢竟是這麼大的一筆數目,我就是在有錢也不能這樣。

看着司機已經有着歲月痕跡的臉龐,和鬢角的銀絲,我笑了笑:“我信得過你,這張紙上面是密碼,你收好。”

我又拿出了一張紙給司機,司機看着我無法言表的感激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樣,就在司機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的開了,司機馬上就把銀行卡放到了衣服的口袋裡,彎腰就拿起了地上的包和保溫瓶,說着:“少奶奶我記住了,我先回去了。”

我有些吃驚的看着轉身匆匆忙忙離開的司機,怎麼感覺像是在騙我的錢一樣。

“騙走了?”白浩凡說的是什麼話?說的好像司機在騙我的錢一樣。

我回頭看着一臉嘲諷冷淡的白浩凡,他怎麼防備心這麼的強,把世界上的人都看成了騙子!

“他也不容易。”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爲了兒女奔波,要是有辦法也不會求到我。

“我容易?”白浩凡瞪着我,一雙狹長的鳳眼微眯,像是在看着一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

讓白浩凡這麼一看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索性就沒有再說繞開了話題,“去一下ct室,請醫生幫忙看看以下,你的手臂還是看看的好。”

“不去。”白浩凡一轉身回了病房裡,我跟着也進去了,看着白浩凡走去病牀的背影皺了皺眉。

“你不去手臂總髮麻也不是辦法,過幾天你就要去學校萬一……”

“萬一我不能動了,還得麻煩你每天的照顧我!”說的就好像我多不願意照顧他一樣。

看着白浩凡我也沒在說什麼,一個人安靜的打算在牀上坐一會,結果剛一坐到牀上就覺得頭有點暈,手心出了汗。

和媽那個時候的症狀一模一樣,頭暈,手心和交心突然的冒虛汗——

我吞嚥了一口喉嚨口的唾液蹬掉了腳上的鞋子向着病牀的裡面坐了坐,雙腿放到了病牀上,把病牀上的枕頭向下拉了拉,把被子扯到了身上,看都沒有在看白浩凡一眼轉身面向了牆壁。

額頭上也開始出虛汗了,喘息也變得不怎麼平穩,我拉上了身上的被子,才說:“我睡一會。”

“你也睡得着。”白浩凡冷哼了一聲,嘲諷的一句。

我緊閉上雙眼再也沒有說話,媽那個時候總是說睡一覺就沒事了,爸總是不相信,希望媽沒有說謊,睡一覺真的會沒事。

頭眩暈了一會,像是被什麼東西將身體拉扯進了一個很大的旋窩,耳邊還有白浩凡的聲音,可我卻聽不清白浩凡再說什麼了。

感覺有點噁心,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纔算好了一點,不太難受的時候我睜開了雙眼看着白色的牆壁,擡起右手擋住了自己的右眼,左眼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嗯,就按照我說的做。”白浩凡在打電話,又是公司裡的事情。

“結果如何我也想知道。”白浩凡掛掉了電話,似乎也睡覺了,身後沒有動靜。

安靜的放開了我的右手,看了牆壁一會才閉上眼睡覺。

我睡了很長的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白浩凡並不在病房裡,而且天也已經黑了,我下牀拉開了窗簾看了一眼,已經是黑天了。

看着窗外的黑夜我突然的就想起了慕容燼昨天晚上在放療室的事情,轉身就向着門口走了過去,結果剛出了門就撞見了站在門口的張東旭。

張東旭的臉上有些冷淡,看着我一雙眼睛並不好多少,可卻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我有些吃驚,沒想到張東旭會出現在門口。

“媽想見你。”還不等我有所反應張東旭就說了這麼一句,我因此微微的愣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走出了病房,轉身鎖上了病房的門。

也不知道白浩凡去了哪裡,我離開了就得鎖門,轉身我看了一眼張東旭,用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張東旭卻因此朝着我大吼:“王瀟然我真想要掐死你!”

張東旭像是生氣了,一張臉都氣的有些猙獰了,我注視着張東旭豪無波瀾的眸子眨動了兩下,安靜的皺了皺眉,說了一句:“祝你媽媽早日康復。”

“什麼?”張東旭冷峻的臉龐瞬間的木納了,而我只是轉身的走向了走廊的另一頭。

張東旭並沒有追上我,而是站在白浩凡病房的門口很久也沒有走一步。

我安靜的走上了上樓的樓梯,眼睛在樓梯的周圍觀察着,慕容燼不喜歡乘電梯,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以前從來沒有留意有人不喜歡乘電梯。

走上了樓我在周圍看了看,沒有人,擡起手腕我看了一下時間,時間比昨天早了一點。

我走去了昨天慕容燼進去過的地方,安靜的站在了門口,看着門上面沒有亮起的燈知道里面沒有人。

低頭安靜的想了一會,慕容燼應該是不回來了,一般放療的患者都是一個星期做一次放療,即便是在需要也要三天一次,那已經是一個極限了,正常的病人都會選擇半個月一次,但是很少有半個月一次的,那樣對病變的身體幫助很小,所以一個星期是最普及的。

也就是說慕容燼今天晚上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會來了,慕容燼不可能打破三天的慣例,何況慕容燼的身體看上去還不錯。

然而就在我打算要離開的時候樓梯口的地方傳來了平穩的腳步聲,我的所有注意力也就落在了樓梯口的地方。

心裡頭明白慕容燼不會出現,可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樓梯口的地方。

伴隨着腳步的聲音慕容燼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的地方,我吃了一驚手裡的手機差一點又掉落在了地上,而慕容燼卻朝着我輕輕的皺了一下眉,朝着我笑了。

“你怎麼來了?”沒有過猶豫幾步就走了過去。

慕容燼看着我,擡起手把我臉上的髮絲掖在了耳邊,笑着說:“我不來你怎麼辦?”

聽上去慕容燼就像是知道我會過來一樣,讓我神情輕輕的晃了一下,看着慕容燼笑了。

“有點餓了,陪我出去吃點東西。”慕容燼說着轉身先走向了樓梯口的地方,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看上去不錯。

我快速的跟了上去走在了慕容燼的身邊,慕容燼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朝着我勾起略顯蒼白的脣笑了笑,轉過頭才說:“你小時候就有些傻,本以爲長大了會改變一些,想不到比以前還要傻了!”

慕容燼不說我都快忘記了,小時候做過的傻事情一件件都數不完,那時候的古鶴軒不知道說我多少次,可我就是不長記性,傻了一次又一次。

“你還記得。”聽到慕容燼的話我低頭有些難爲情了。

“記得,我記得你爲了一隻小貓在公園裡等了一個星期,我說你是瘋了,還風雨無阻的,當時你還讓你爸爸把你抱到公園裡。”提起來我都快不記得了,那時候我那麼小確實有點固執。

“可後來小貓死了!”其實那就是一個教訓,可我還是不長什麼記性。

“嗯。”慕容燼看了我一眼,看着我低下頭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我當時哭着抱在慕容燼的懷裡不肯離開的事情。

看着慕容燼轉開的臉我開始沉默了,沉默的轉開了臉陪着慕容燼走向了樓梯,一節一節的樓梯走着,一層一層的繞下去。

“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走出樓梯的時候慕容燼這麼問我,聲音溫潤着。

我擡起頭看了一眼慕容燼想了一會才說:“其實已經不記得多少了,我對小時候的事情多半都沒有印象。”可能是人笨的關係,記憶裡也不是很好,我除了上學學習的那點東西可以拿出來炫耀一下,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有什麼知道是說出來替自己撐撐門面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慕容燼提起的小時候那些事情,我都能夠想得起來,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腦子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不能說是記憶深刻,可卻就是能夠想起!

“那我呢?”慕容燼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我一雙清澈的眼眸迎上了我的雙眼,讓我輕輕的閃了下神。

“記得!”我想這是最好的回答,也是最誠實的!

慕容燼笑了,看着我乾淨的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靠近了我將我拉進了懷裡,用雙手摟住了。

雖然不是很用力,可我知道慕容燼很用心的在呵護着我。

我擡起雙手也抱住了慕容燼,在慕容燼的耳邊問他:“你還有多少的時間?”

我知道現實很殘忍,可即便是再多的殘忍也還需要去面對。

“你在乎麼?”慕容燼推開了我,清澈的眼眸看着沒有任何的波瀾,我卻有些不爭氣的眼睛變得氤氳了。

慕容燼沒有等到我的回答,就將我摟在了懷裡,在耳邊輕聲的告訴我:“沒有人能夠永遠的活着,我只是早一點離開而已。”

慕容燼的話讓我哭出了聲音,心酸的用力的抱緊了慕容燼。

“可我們纔剛剛的找到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在一起就要離開麼?

慕容燼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抱着我擡起手輕輕的拍着我,揉着我的背。

我趴在慕容燼的肩上止不住的哭泣。

哭了一會慕容燼才推開了我,看着我拿出了身上的手帕給我擦着眼淚,問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哭?”

我看着慕容燼不說話只是拿了慕容燼的手帕擦着眼淚,慕容燼淡淡的笑着,低下頭想着什麼事情一樣轉身走向了樓梯口的地方。

離開了最後的一層樓梯我快速的追了上去,把慕容燼的手帕還給了慕容燼,慕容燼伸手拿了手帕看了看,收進了褲子的口袋裡轉身走向醫院的門口,我在後面跟了上去。

慕容燼依舊擡起手示意我不要過去了,讓我站在醫院的門口別在走,我站在了醫院的門口注視着慕容燼大步而平穩的走去了不遠的地方。

很快,慕容燼開着車子過來了,車子停在了我的面前慕容燼推開了車門叫我上車。

“上來。”聽到慕容燼喊我,我快速的走了過去,並坐上了車子,上了車慕容燼看了我一眼叫我把安全帶繫好,我纔想起來把安全帶繫好。

記好了安全帶慕容燼的車子纔開走,走了一段的時候白浩凡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裡?”電話裡的呃白浩凡聲音平常一樣的淡漠。

“我在外面,一會就會回去。”我看了一眼專注的開着車子的慕容燼,慕容燼看了我一眼朝着我笑了笑,打了轉向,車子開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我轉開頭看向了車子的外面,電話裡的聲音沉默了,沉默之後白浩凡掛掉了電話。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心裡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可我收起了電話看着慕容燼卻沒有改變主意。

時間相識走過的很快一樣,慕容燼的車子很快就停下了,停在了一家中國菜的餐廳門前。

下了車我擡頭看着餐廳上的幾個字,‘老地方’。

“你來過沒有?”我還在看着那三個揮毫漂亮的大字,慕容燼已經靠近了我的身邊,低頭在我的耳邊問我,讓我猛然的回頭,臉頰熱了那麼一下。

忙着說:“沒有。”

慕容燼笑了,伸手牽着我的手走進了餐廳的裡面,卻什麼都沒說。

我低頭注視着慕容燼乾淨白皙的一隻手,心裡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養的感覺,回想起小時候的慕容燼就是這樣的牽着我的手。

輕盈的將我的手握在手心裡,說我的手太胖不好看。

進門的時候一個服務生走到了面前,詢問的聲音驚擾了我的思緒,讓我擡起頭看向了說話的服務生。

服務生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長相一般,說起話帶着親和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慕容燼是這裡的熟客,招呼的方式都格外的熱情。

“古先生,您來了?”服務生在說話的同時還看了我一眼,朝着我點了點頭。

我禮貌的笑了笑,服務生也朝着我笑了笑,看向慕容燼詢問:“還是老地方麼?”

“加一副碗筷。”慕容燼淡然的說了一句,拉着我朝着樓上走去,步上臺階慕容燼告訴我:“這裡的老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曾在很多年前和戀人約在這裡見面,但是四十年的光陰眨眼即逝了,可要等的人卻始終沒有回來。”慕容燼一邊走一邊淡然的給我講着故事,讓我對餐廳產生了好奇,四處的望去。

茶色的樓梯上雕刻着細小的花紋,像是梨花又像是木棉,我分不清這兩種花,前壁上掛着裝飾的用的照明燈,看上去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

很漂亮,牆壁上並不只有這些東西,中間的地方還掛着兩米多長一面多寬的牆壁畫,不知道是不是我個人欣賞油畫的品味有待提高,我總覺得有油畫裡透着淡淡的哀傷與淒冷。

白雪皚皚的冬日裡,肩上纏繞着披肩的女孩衣衫單薄的站在雪地裡,墨黑的長髮紛亂的被風吹起,紛飛的雪花從天空飄落,女孩的一隻手抓着身上的披風,一隻手擡起來等着雪花的飄落。

纖細的手臂在風雪中尤爲的蕭條,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淒涼。

“這地方曾經拆過幾次,又建了幾次,可到現在這餐廳的老闆都仍舊是那個女人,從沒有變過。

老地方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留下的東西。

他們約定在老地方見面。”慕容燼說着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着慕容燼突然的問了慕容燼一句:“會不會是他們認錯了地方,都以爲老地方是自己心裡的老地方?”

如果是那樣,這四十年,就只能是遺憾的錯過。

看着我的慕容燼突然的愣了那麼的一下,拉着我的手動了動,許久才說:“爲什麼你會這麼想?”

“遇見的地方只能有一個,可經常在一起的地方卻不只是一個,或許他們去了各自認爲是老地方的地方等待着對方。”這不是不可能。

看着我慕容燼斂下了一雙清澈的雙眼,許久才擡起眼簾注視着我,拿出了身上的手機打了出去。

慕容燼拿出手機的那一刻,我的心跟着輕輕的震盪了一下,我沒想過慕容燼會留着那條水晶的手機掛飾一直到現在。

水晶微弱的光芒在不算明亮的樓梯上顯得有些暗淡,然而在我的眼裡水晶卻一點都沒有暗淡。

微亮的黃色燈光在水晶上渲染了一層薄薄的什麼顏色,讓晶亮的水晶產生了一種朦朧的美,看上去有了復古的氣息,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

“阿靖叫人在這個城市的任何一個地方尋找所有名字是老地方的茶餐廳,酒樓也不要錯過,明天我會看。”慕容燼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把視線從慕容燼的手機上收了回來。

收起了手機的慕容燼拉着我朝着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着關於那個女人和男人的故事。

像是身臨其境的一種感覺,聽着慕容燼講述着很久之前的一個故事,不那麼的真實,可我又像是走進了他/她們的那個年代,以至於走到了樓上已經坐下了我還看着慕容燼聽他的故事。

“有時間我帶着你見一見她,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雖然她已經六十五歲了。”四十年的風雨情,凋殘出來的是一個染了滄桑的女人,我其實也很想見一見慕容燼口中叫珍姐的女人。

年紀上慕容燼應該叫珍姐阿姨或者是其他長輩的稱呼,可慕容燼卻叫珍姐,可想而知,慕容燼把這麼一個忘年交當成了摯友。

“你們經常的在一起麼?”看着慕容燼不覺的問出了口,身邊的服務生已經開始擺盤。

“偶爾的會在一起喝茶。”慕容燼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餐車很快推了過來,服務生開始把預先準備好的菜擺放在了餐桌上,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而且都是些清淡口味的菜色。

“請二位慢用。”服務生把所有的菜放到了餐桌上,禮貌的離開。

服務生離開我和慕容燼纔開始吃東西,慕容燼吃的東西很少,而且也很慢,可即便是如此慕容燼也還是咳嗽了兩聲,而且還咳出了血。

心口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慕容燼的手帕上竟然有紅色的血跡。

我快速的放下了手裡的筷子,起身去了慕容燼的身邊,一邊把水給慕容燼拿到眼前一邊給慕容燼順着背。

“喝一點水。”我忙着讓慕容燼喝一點水,慕容燼卻擡起手攔住了我的手,用着牽引的力氣讓我坐到對面去。

我沒有動依舊給慕容燼順着脊背,慕容燼擡起頭摺疊了手帕在嘴上擦了擦,看着我問:“嚇到了?”

慕容燼的臉蒼白的紙一樣,可慕容燼卻還能朝着我笑着,爲什麼慕容燼都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是真的感覺不到痛,還是他不願意讓我看到他在痛。

我搖了搖頭沒有聽話的坐回去,慕容燼轉開了頭,許久都不曾說話,手裡的手帕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裡。

像是什麼地方開始難受了,慕容燼仰起頭在椅背上,一雙眼睛沉沉的閉上了,揚起了頭吞嚥着喉嚨裡的什麼東西,一下一下緩慢的喘息着,拉住我的手變得冰冷了,讓我都感覺不到一個人該有的正常體溫。

“有點不舒服,讓我休息一會。”慕容燼的脣色也變得蒼白了,拉着我的手輕輕的放開,放開的時候放在了胸口的地方,慢慢的滑了下去。

慕容燼放開我的手那一刻我的心跟着空了一下一樣,突然的感覺到了害怕,那種害怕慕容燼在也不會拉着我手的害怕,讓我又一次不爭氣的掉了眼淚。

擡起手我快速的擦着臉上的淚水,一雙眼睛注視着臉色蒼白的慕容燼,生怕慕容燼那裡疼了我會不知道。

可慕容燼的臉上除了那些蒼白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讓我根本就看不出他那裡在不舒服。

我低頭看着慕容燼手掌曾碰過的胸口,猜測是是肝臟還是肺臟。

慕容燼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眸子像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疼痛一樣,轉開臉看到我的時候卻眉頭深鎖着問我:“怎麼哭了?”

我沒回答只是看着慕容燼不發一語,慕容燼兩條好看的眉毛因此皺的更加的緊皺了。

“過一會就好了。”慕容燼說着木有多少力氣一樣有閉上眼睛仰躺了過去,我就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捂住自己的嘴。

之後的時間裡慕容燼一直都很安靜的仰躺着,一張臉依舊是很蒼白,而我一直都站在一旁看着慕容燼。

慕容燼好了一點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鐘了,這個時間已經是餐廳要關門休息的時候了,很多的客人都已經相繼的離開,只有我和慕容燼一個人站着一個人臉色蒼白的仰躺着。

經過身邊的人都會看一眼我和慕容燼,似乎都在揣測着慕容燼是怎麼了。

人都走光了的時候,服務生也沒有過來提醒我和慕容燼已經到了餐廳大洋的時間了。

我的眼淚都哭的幹了,擦了一回又一回,慕容燼才睜開了眼睛看着我,朝着我皺了皺那兩條眉,卻什麼都沒有說的轉開了臉看向了餐桌的對面。

服務生也注意到慕容燼好了不少,很快就走了過來,走到了餐桌的旁邊很禮貌的詢問:“古先生要不要腳廚房重新再做?”

“不用了,熱一下。”慕容燼淡漠的就好像沒有不舒服過一樣,服務生擡起頭的時候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快速的離開,很快就有另一個服務生推着餐車走了過來,端走了餐桌上的菜。

看着服務生離開我才坐到了餐桌的對面,看着慕容燼不發一語。

慕容燼看着我了一會,才說:“吃點東西我送你回去。”

看着慕容燼我再也沒有說話,慕容燼也沒有說什麼,斂下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看着慕容燼乾淨略顯蒼白的臉,莫名的感到了憂傷,讓人想起了秋天凋落的落葉,心裡一陣陣掀起了酸澀的漣漪。

吃飯的時候慕容燼沒有再吃東西,我也吃得很少,慕容燼給我夾了一點菜說我太瘦了,太瘦了不好看。

聽到慕容燼的話我就是在吃不下去也吃了一點,吃了一點的青筍和毛皮,還吃了一點肉類的東西。

“喜歡吃什麼,下次過來我提前叫他們準備。”看着我吃慕容燼看上去高興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深了。

“下次,下次我做給你吃。”我看着慕容燼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看了慕容燼一會才說。

慕容燼笑了,笑着說好,下次他吃我做的。

離開的時候慕容燼把手伸給了我,我才發現慕容燼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索然不容易察覺,但是一旦煉製手交握在一起,就會輕易的感覺到。

我沒有低頭看慕容燼的手,而是把身體靠進了慕容燼的懷裡,手臂摟在了慕容燼的腰上,像是攙扶着,又像是摟着慕容燼。

慕容燼低頭看過我,我知道,可我卻沒有擡起頭看慕容燼。

走向樓梯的下面,身後的服務生把我坐下時候脫掉的棉外套給了我,我一手打着外套,一手摟着慕容燼,讓慕容燼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走下樓梯。

離開了餐廳慕容燼想上車,我卻攔住了慕容燼,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揶揄一般的問慕容燼:“我開的車子你敢不敢坐?”

聽到我的話慕容燼低頭笑了,冷風下那種淺淡的笑輕輕的在我的心上蕩起了一波漣漪,讓我微微的愣住了。

“只要你願意,任何事我都願意。”就是這麼的一句話,慕容燼像是把生命都許諾給了我。

拉開了車門慕容燼坐到了副駕駛的上面,我像是小弟照顧我的那個樣子,把安全帶給慕容燼繫好,關上了車門快速的繞到了駕駛的這一面,伸手拉開了車門,坐到了車子上。

手裡的棉外套轉身被我扔到了車子的後座上,把慕容燼手裡的鑰匙拿了過來,茶道鑰匙門裡直接啓動了引擎。

我回頭看了一眼,轉過身看向了看着我一臉淡然的慕容燼,問他:“你住在那裡?”

“弘揚大道1號上。”富貴街那裡?

“你一直住在那裡麼?”那裡是這個城市最奢華的建築羣了,雖然別墅的面積都不是很大,但是確實這個城市的一個座標。

以前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後來進了張家就總是聽說這個地方,富貴街。

開始我還不知道,富貴街是個什麼地方,聽上去總讓人想起很久之前的舊社會一樣,可後來張東雪總是提起也就知道了。

聽張東雪說富貴街那裡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地方,即便是很有錢也不一定在哪裡買得到房子,那裡不僅僅是一個富人的象徵,同時也是一個身份的證明。

很多外地的外傷在哪裡都想要花大價錢買一棟別墅,哪怕是一棟公寓,可都因爲炙手可熱的地點,有些人甚至幾年都沒有如願,想不到慕容燼竟然住在那裡。

“不經常住在那裡,最近都住在附近的酒店裡。”酒店裡?看着慕容燼越發的感到奇怪了,有家裡不住爲什麼要住酒店。

“你經常的住酒店麼?”突然的就很想知道原因就開口問了,結果慕容燼的回答卻出人意料。

“家裡還不清楚我的病情惡化了,我沒有告訴家裡人。”慕容燼說的簡而易懂,我沉默了沒有再問什麼。

車子熱的差不多了我才轉開頭一邊啓動了車子,一邊問慕容燼:“你是會酒店還是會家裡去?”

“回酒店。”慕容燼說着身體慵懶的靠在了椅背上,我看着後視鏡裡靠在椅背上臉色有些蒼白,眯上了眼睛的慕容燼皺了皺眉,他好像很疲倦的樣子。

“酒店在那條街上?”擔心慕容燼會睡着,我先開口問了一句。

“沿着這條街一直的走,左邊的希爾頓酒店。”慕容燼的聲音慢慢的消失了,我又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慕容燼,慕容燼像是睡着了的樣子。

轉過臉我開始專心的開車,我慶幸是深夜了,路上的車子不多,讓我也能夠開的穩一些。

無心去留意街上的景色,無論是燈火闌珊還是燈紅酒綠,都與我無關了一樣,我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把慕容燼安全的送回酒店裡去。

好在路途不遠,而我也不負自己所望的把慕容燼送到了酒店的門口,車子停下的時候還掌握不好停靠的度,車子輕微的晃盪了一下,慕容燼因此睜開了有些迷濛的眼睛,看向了我。

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清泉一樣,在黑夜的車子裡染了淡淡的迷濛看着我,原本不清晰的臉龐也好像是清晰了一樣。

“還不太熟練,等以後我開的熟練就好了。”我說着轉身快速的把我扔在車子後面的棉外套拿了過來,轉過身看着慕容燼問:“你是歇一會還是現在就下車?”

“現在就下車。”慕容燼說着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

同一時間我也快速的下了車,繞過了車子把棉外套披在了慕容燼的身上,慕容燼因此轉過頭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