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妙齡女郎正在關門,徐木嚇了一跳。 可因紀瀾依舊是笑眯眯的,所以徐木也沒有多問什麼。在那個妙齡女郎將門完全關上後,這個顯得空蕩的酒吧突然想起了音樂,不是勁爆到讓徐木耳聾的dj,而是一首非常柔和的《一生有你》,主唱是水木年華。
徐木來酒吧的次數很少,在那僅有的幾次當中,徐木也沒有聽到如此柔和的歌曲。
所以,在那一瞬間,徐木體驗到了非常獨特的感覺,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去表達。而當場中的迷幻燈開始運作,五彩斑斕的光斑時不時灑在地板、牆壁或者是人身上時,徐木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聽到紀瀾輕輕哼出歌詞後,徐木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要慶祝嗎?所以我就把整個酒吧包下來陪你慶祝了。”
“你這不是在做傻事嗎?”知道包酒吧的費用非常昂貴的徐木道,“這種錢根本就沒有必要浪費。”
“跟你開玩笑的啦!”紀瀾道,“這家酒吧的老闆娘是我朋友,也就是負責給咱們開門關門的那位。因爲前幾天被查到有人在包間裡吸粉,所以被暫停營業半個月。雖然不能對外營業,但對內營業還是可以的,所以我直接和她說了我的想法。所以呢,哥,今晚這家酒吧裡沒有調酒師,沒有服務生,沒有dj,也沒有dancer,只有咱們兩個人。哥,對於這樣的慶祝,你還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心情大好的徐木道,“我以爲你是要帶我去吃夜宵,沒想到是來酒吧,還是在如此特殊的環境下。小瀾,我跟你說,就算給我一百次機會去想象,我也想象不到只有兩個人的酒吧是個什麼樣子。”
“現在不用想象,因爲你就置身其中。”
說完後,紀瀾突然往dj臺那邊走去。
站上去後,拿起耳機掛在脖子上的紀瀾隨意調節了下調音臺,並在望着徐木的前提下開口道:“今晚的客人其實只有你一個,我算是工作人員,我將兼職所有的職務。我現在是一個不會調音的dj,但我已經學會了如果將歌曲添置到播放列表中。客人,請說一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歌,我可不打算一直當dj哦。”
“你真是活力十足,”輕聲說出口後,走上前幾步的徐木道,“我這人不喜歡聽太勁爆的音樂,喜歡聽一些深情一點的老歌。在我看來,真正能流傳的經典都是那些老歌。”
“七十年代還是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吧。”
“ok,我幫你找一下。”
紀瀾用筆記本電腦找歌期間,徐木就站在不遠處看着。或許是因爲紀瀾脖子上掛着耳機,而又站在那兒的緣故,徐木總覺得此時的紀瀾真的就像是一位美女dj。要是紀瀾穿的是那種大方展示事業線和肚臍的上衣,短到齊b的牛仔短褲,那慕名而來的客人保證很多。
所以,徐木一下陷入了幻想之中。
dj臺上的紀瀾跟着節奏喊麥,場下的客人則像喝醉了酒般拍手吶喊,更有人對着紀瀾吹口哨……
啪!
被紀瀾的拍手聲拉回現實後,徐木聽到了劉德華唱的《牧笛》。
而此時,紀瀾已經摘下耳機並離開調音臺。
紀瀾沒有走向徐木,而是繞到點酒的吧檯後面。
待徐木走到吧檯前後,紀瀾問道:“客人,需要什麼樣的酒?”
“喝了心會醉,但身體不會醉的酒。”
“還真是高難度呢,”笑眯眯的紀瀾道,“其實如果客人你有一位漂亮的女伴,那你看着她就會心醉。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下,哪怕我給你的是一杯果汁,那也能達到你的要求。可是呢,今晚客人只有你一個,所以你的要求我恐怕是滿足不了。我知道你今晚要開車回家,所以我給你一杯很難喝醉的雞尾酒。如何?”
“伏特加。”
“可你要開車哦。”
“和我同行的那位也會開車。”
“但現在女司機很可怕的,”轉身看着酒架的紀瀾道,“而且她是一個不太經常開車的人,所以要是遇到很緊急的情況呀,她可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就比如開得太快,而前面兩個車道都有一輛小車。在就算剎車也會撞到的前提下,她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當然是選擇便宜的撞。”
“那要是她不知道哪輛車更便宜呢?”
“拋硬幣。”
拿了一瓶伏特加擺在吧檯上後,白了徐木一眼的紀瀾道:“硬幣還沒有拋完,車都已經撞上了。”
“因爲我們在做一個不會發生的假設,所以我說拋硬幣又有何不可?”
“純的還是要加雪碧?”
“會品酒的人都喜歡喝純的,不會品酒的人都喜歡加雪碧,”徐木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品酒,所以你看着辦吧。”
徐木將選擇權交給紀瀾後,紀瀾直接開了一瓶雪碧,並拿了個大玻璃杯開始兌酒。
見狀,徐木眉頭不免皺了下。
他是喜歡喝純酒,這點紀瀾或許不知道。
兌酒完,倒了一杯推到徐木面前的紀瀾道:“我知道你會喝酒,我也知道你喜歡喝純酒,但今晚你不能喝醉。要是你醉了,和你同居的那誰會不知道該如何把你送回去。純酒雖好,切忌貪杯,所以還是這樣喝好一些。客人,我已經幫你兌完酒了,你現在可以隨便選個位置坐,待會兒會有很精彩的表演。”
“你要上臺跳舞?”
“我是調酒師,我不負責跳舞。”
知道紀瀾現在是在玩角色扮演後,沒說什麼的徐木只是笑了笑。
待徐木選了個離t臺最近的位置坐下後,紀瀾將伏特加之類的都端了過去。
之後,紀瀾又化身爲dj,將曲風由柔和轉變爲了勁爆。因屏幕上會播放相應的mv,所以徐木知道這是韓國組合少女時代唱的一首歌。對於韓國組合,徐木其實不感冒。雖然看去的都是符合黃金曲線的美女,可幾乎都是人工的,所以再美也不夠自然。說到自然,他第一個想到的女人是他前妻。就連偶爾和遊佳做噯時,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將遊佳和他前妻做對比。就身體而言,他前妻那真的是趨近完美。
想到以前恩愛時的畫面,心裡有些不舒服的徐木咕嚕咕嚕喝下了兩大口。
因摻了雪碧的緣故,徐木只覺得這像是飲料。
不多時,徐木看到紀瀾真的上了t臺,並隨着音樂扭動着身體。和平時的端莊溫柔比起來,此時的紀瀾多了幾分野性,她那身體更是柔軟得就像麪條般,時不時會做出一些讓徐木驚詫的動作來。而一段快節奏的熱舞過後,一根鋼管從上空緩緩下降。
頂住地面後,確定很穩固的紀瀾表演起了鋼管舞。
看到多變的紀瀾,眼睛都捨不得眨的徐木就邊喝酒邊欣賞着。他剛剛說自己想要的是心醉身體不會醉的酒,此時的狀態恰好就是如此。
認識紀瀾這麼久,徐木還不知道紀瀾竟然會跳鋼管舞。
“我能坐這裡嗎?”
扭頭一看,徐木看到的是先前把門關上的那位酒吧老闆娘,年紀和紀瀾相仿。這位老闆娘穿着一件淺藍色緊身短袖,藍色牛仔短褲。加上頭髮紮成一團,面頰兩側還垂着一小把微卷秀髮,所以應該是一個比較隨性的女人。至於長相,中規中矩,身材倒是很好,也難怪樂意穿這種很容易曝露身材短板的衣服。
稍微觀察了下後,徐木忙道:“請坐。”
“我叫白婕,怎麼稱呼?”
“徐木,木頭的木。”
“簡單又上口的名字,挺好的,”看了眼正在跳舞的紀瀾,白婕問道,“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她主動跳舞嗎?”
“我一直不知道她會跳舞。”
“她是藝術生,大學四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舞蹈室度過的,”欣賞着紀瀾跳舞的白婕道,“她的夢想是去參加每年都會在紐約舉行的世界級別的舞蹈比賽,組團形式,除了她以外還有她的三個室友。可在準備去參加的前一週卻發生了意外。因爲熬夜練舞的緣故,稍微走神的她腳崴了。醫生說至少要一個月才能繼續跳舞,這等於對她和她的室友判了死刑,因爲她們是一個團體。而因愧疚的緣故,她有讓班上另一個玩得較好的女生替代她,這樣她那三個室友的夢想才能繼續。可是呢,她的三個室友都選擇和她一起退出比賽。四個人是一個團體,缺了誰都不行,誰也無法替代誰。這種舞蹈比賽雖然每年都有,可只能由學校上報。剛好那是她們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所以她們籌備了三年的夢想直接被毀了。”
說到這裡,自顧自地倒了杯酒灌入肚中的白婕繼續道:“畢業之後,四個人各奔東西。而因我和她在一個城市上班的緣故,所以偶爾還是會有所聯繫。我問她真的不再跳舞了嗎?她說只要像小天鵝一樣踮起腳尖時,她就會想起自己的夢想已經被毀了,所以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跳舞。但她同樣也說過,她會爲了那樣的一個人而跳舞。”